丫鬟端过来一个首饰匣,魏昭接过,放在身边地上,叩头,“谢母亲。”
两人站起身时,徐曜无意中拉了她一把。
徐老夫人看了眼绣鞋,针线活还不错,慕容蕙侧过头,看了绣鞋一眼,心里瞧不上魏昭的女红,她给徐老夫人做的绣鞋,不知要好过这双绣鞋多少。
“去见过你大嫂。”徐老夫人开口,气场十足,一看出身显赫。
丫鬟领着她走到坐着的年轻妇人面前,“这是大夫人。”
魏昭出嫁前,魏老太太把侯府情况简略地说了,魏昭知道这是徐曜的寡嫂,徐曜的大嫂过门刚二年,他大哥生病死了,燕侯的爵位就落在徐曜这个侯府嫡次子身上。
年轻妇人略显消瘦,魏昭跟她见礼时,她扶住魏昭,“弟妹不用客气,弟妹过门,我今后有个说话的人,免得8 当前是第: 10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寂寞。”
魏昭品品她这番话,意在强调自己是寡居可怜,初次见面,她说这种话,大概不是给她听的,给徐府的人听的,年轻轻守寡,让徐侯府的人觉得亏欠她。
魏昭客气道;“魏昭初来乍到,不知道府里的规矩,今后还请嫂子多加提点。”
“嫂子这个人愚笨,这几年母亲委我管家,以后有不周到之处,弟妹别怪嫂子才是。”
魏昭心里暗笑,她根本没打算跟这个大嫂争掌家权,管家得点好处有限,鸡零狗碎的没的烦心。
大夫人说完,没人说什么。
大夫人叫丫鬟设座,徐曜跟魏昭并排坐在大夫人对面。
丫鬟引着徐玉娇和年龄尚小的少女来到她跟前,介绍,“大小姐,二小姐。”
魏昭朝徐玉娇微微一笑,“之前叫徐姐姐,现在改口叫玉娇妹妹。”
徐玉娇有些不情愿地叫了一声,“二嫂。”
旁边的少女,看人状似有点胆怯,魏昭极轻柔亲近地说;“这位是玉嫣妹妹吧?”
少女羞涩地小声叫了声,“二嫂。”
徐玉嫣是庶出,老徐侯幸了一个丫鬟,没想到那个丫鬟肚皮争气,一次就中了,那个丫鬟故去了,当时徐玉嫣已经十岁。
彼此见过礼。
下首站着的两位公子,上前见礼,穿竹青袍子,面容清隽,看似年纪稍长,魏昭唤了声,“三弟。”
三爷徐霈恭敬地一揖,叫了一声,“二嫂。”
魏昭起身还礼。
朝旁边十七八岁的少年,笑容温和地说;“四弟。”
四爷徐询也一揖,朗声叫;“二嫂。”
徐询俊朗,比三爷徐霈精神。
徐家的人都在这里,这时,一个丫鬟走进来,“老夫人,现在摆饭吗?”
老夫人屋里开早膳,徐老夫人对徐曜说:“你们小夫妻俩没吃早膳吧?留下一块吃吧!”
偏厅摆饭,有资格上桌吃饭的徐曜兄弟三个,徐玉娇和徐玉嫣,魏昭看大夫人站在徐老夫人身边侍候,当然不敢就坐,随着大嫂侍候徐老夫人吃饭。
徐老夫人坐下,众人依次坐下,徐老夫人坐在正中间,徐曜坐在右首,依次是两个兄弟,对面是徐玉娇姊妹,还有慕容蕙。
魏昭想慕容蕙在徐家地位不一般。
丫鬟仆妇盛粥,粥冒着热气,徐曜回头,看向大夫人,“大嫂坐下一块吃吧!”
大夫人却笑着看向魏昭,“二弟怎么样?是不是会疼人,明明是想叫弟妹吃饭,拿我这个大嫂说事。”
徐老夫人给儿子一个面子,朝大夫人和魏昭说:“都坐下一块吃吧!”
三爷徐霈坐在徐曜身边,闻言,站起身,让出位置,魏昭坐下,大夫人跟徐玉娇姊妹坐。
魏昭坐下,看身前放着两样粥,随手拿过一碗,不好挑挑拣拣,徐曜伸手把她跟前的白粥挪开,把一碗红枣炖燕窝粥不动声色地推在她面前。
两人举动,被对面慕容蕙看个清楚,徐玉娇瞅了一眼,埋头吃饭,徐玉嫣对魏昭很友好,两人目光偶尔遇见,徐玉嫣朝她笑笑。
吃完早膳,徐曜跟魏昭告退出来,慕容蕙随后也跟着出来,从后面赶上二人,跟二人同路,慕容蕙走在徐曜另一个测,絮絮地跟徐曜说话,“这几日夜里凉,老夫人肩膀疼又犯了,每天我给老夫人揉,能缓解一下。”
慕容蕙也是个聪明人,从徐曜最亲的人下手,取得徐府上上下下的认可。
“蕙妹妹,母亲那里你费心了,母亲一刻也离不开你。”
徐曜温和地表达感激之情。
“有我照顾老夫人,侯爷放心,侯爷乃是做大事的人,不能为家里事让侯爷分心。”
魏昭心里话,徐侯府就没有丫鬟了吗?揉个肩,还非要慕容蕙不可。
淡淡地问了句,“蕙妹妹懂医术?”
“我专门跟郎中学过推拿。”
魏昭微笑着,“蕙妹妹太辛苦,侯爷,每年春秋两季容易犯老病,不如找个专业推拿的郎中给母亲每日推拿,医术博大精深,我们外行,知道的也是皮毛。”
“你说得有道理,我叫人访听,在民间找个医术高明的擅长推拿的郎中。”徐曜点头说。
慕容蕙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本来是跟徐曜邀功,好像抱怨嫌弃辛苦。
魏昭的手藏在衣袖里,伸出一个手指,勾了一下徐曜的掌心,很快便撤回来,徐曜侧头看她,转过头,魏昭又挠了一下他的大手掌,这回却被徐曜牢牢地攥住,变成两人牵着手走。
慕容蕙当然已经看到,跟两人走在一起,略尴尬,人家俩新婚夫妻亲密地牵着手走,她在一旁,算怎么回事。
她想起魏昭给老夫人做的绣鞋,灵光一闪,朝徐曜说:“侯爷,我现在得闲,给侯爷做双鞋子。”
“我鞋子下人们做,就不劳蕙妹妹费心了。”徐曜余光瞥见魏昭看着他的脸,似笑非笑的神情。
“蕙姐姐,侯爷不稀罕,你给我做双鞋子如何?我的丫鬟女红不怎么样。”
这不是把慕容蕙等同丫鬟,当着徐曜,她偏又不能拒绝,“夫人信得过我,我就给夫人做一双鞋,夫人不嫌弃就行。”
慕容蕙强扯开个笑容,“我去大厨房看看,老夫人中午要吃一碗清汤面。”
魏昭从徐曜身后侧过头,慕容蕙看过来时,背对徐曜,她毫不掩饰眼底的冰凉不屑,太不要脸了,想做徐曜的妾,给主母做双鞋子,还这般勉强,根本没想把自己放在侧室位置。
慕容蕙意兴阑珊地走了。
徐曜用力地捏了一下她的手,魏昭吃疼,侧头看看他,自己讥讽慕容蕙几句,他心疼了,想抽出来手,徐曜紧紧地握住。
慕容蕙哪里是去大厨房,饶了一圈,回到积善堂,看大夫人还没走,跟徐老夫人说话,徐老夫人态度和蔼,“她刚来,不熟悉侯府的事,家事还是你先管着,忙不过来,叫她帮把手。”
大夫人高兴,掌家权没让她交出去,丈夫死了,年轻守寡,没个营生干干呆着寂寞不说,府里的人看她孤苦无依,以后靠二房生活,如果失去掌家权,下人们又有谁恭敬你。
“母亲信任我,我先管着,等以后弟妹家事熟了,我再交给她。”
大夫人当着魏昭诉苦,无非取得徐老夫人的同情,不想交出掌家权,目的达到,心中喜悦。
慕容蕙爬上炕,跪在徐老夫人背后,为她捏肩膀,听徐老夫人又说:“她那个出身,从小没有生母教养,又长在乡下,她那个继母又是那样的德行,本来我不同意曜儿娶她,既然曜儿说了,为了曜儿,以大局为重。”
徐老夫人跟大儿媳贴心,家世相同,比较能聊得来。
慕容蕙停住手,徐老夫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以大局为重,难道娶魏昭这里面还有隐情,她不知道的,可徐老夫人打住话头,不说了。
大夫人心里高兴,掌家权没交给魏昭,对魏昭有点愧疚,替魏昭说两句好话,“二弟妹人长得好,我看跟二弟俩人挺般配的。”
“女孩子家,光长得好有什么用?家世教养顶顶重要,我看她识不识字都未可知,乡下地方,眼界闭塞,她配不上你二哥。
大夫人心想,白长了一副好容貌。
大夫人想起,问;“媳妇听说弟妹的生母被魏家休了?”
“可不是,善妒,不贤,不容男人纳妾,不知她是否随了生母。”徐老夫人鄙夷地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