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贵妻完本[重生甜爽]—— by:海的挽留

作者:海的挽留  录入:05-10

可倭王哪是那么好驯服的。
顾云容知道有宗母在,宗承是不会朝岸上开火的,所以没有急着撤。
她现在比较关心宗承的死活去留,后半段故事宗承还没告诉她,证物她也还没拿到。
外头的胡经纶正试着跟宗承交涉时,桓澈进来,让顾云容作速离开。
顾云容摇头:“殿下说了,反正打不起来。我想等着结果。”
桓澈待要再劝,忽而沉了脸:“你哭过了?为何哭?”
顾云容只能道:“同情宗家老夫人而已。”随即又道,“若拿住宗承,一定要留活口。”
桓澈面色有些不好看,再度让她离开此处,可顾云容仍是不肯。
他盯着她看了须臾,倏忽拂袖而去。
顾嘉彦望了一眼他的背影,回头道:“殿下可是动了气?”
顾云容坐到桌旁慢悠悠吃糕,不以为意:“兴许是。”
她如今发现一件事,桓澈的性子是需要磨一磨的,不然即便她再嫁给他,他还是得端着,她又要郁闷。
何况他如今所受落寞失意,尚不及她上辈子所受的十分之一,说句孩子气的话,她心里还没平衡。
又半个时辰,外头突然传来一阵震天响的高呼,几乎震得门窗嗡嗡作响。
顾云容震惊起身,跑到窗边一看,就瞧见适才还立在巨型战船上自若指挥的宗承,竟已跪到了挑埠上,正被宗母挥鞭抽打。适才散去的人潮再度聚拢,拍手叫好。
宗母高声怒斥:“你这逆子!你这无国无家的孽障!我今日索性就打死你,为这些年来饱受倭贼欺凌的父老乡亲报仇!”说着话,一道破空声起,又是一鞭狠狠抽下。
宗承跪得笔直,竟是还了口:“孩儿承认孩儿有罪,但母亲不能将账全算在孩儿身上,倭患起由与蔓扩非孩儿之过。那些光鲜体面的乡绅污吏,罪责不比孩儿少。”
宗母气极,照着儿子身上又痛抽五六鞭,直抽得鲜血飞溅,鞭梢殷红。跟着宗母气力不逮,被人搀了下去。
顾云容看得直抽气。她这是头一回见人挨鞭子,那声响听着都疼。不过可怜天下父母心,宗母痛下狠手,约莫也是为了稍息民愤。
不一时,宗承被一众兵差押了下去。
再看远处江面,数万倭寇已在宗石的带领下退走。
顾云容询问顾嘉彦这是怎么一回事,顾嘉彦也道不知,说转个头的工夫,宗承就到了岸上了。
顾云容觉得很是奇怪,宗承那边人多势众,而且宗承本人应是个桀骜不驯的性子,怎会这么轻易就束手就擒?
翌日晚间,顾云容盥洗罢,正打算休息,拏云忽来寻她,说殿下让他来问一句,她要不要去牢里见宗承。
顾云容不假思索点头。
拏云暗叹,殿下心里正别扭着呢,要是瞧见顾云容这迫不及待的样子,估计又要不讲理了。
顾云容是跟桓澈一道进入巡抚衙门牢房的。
其实她没想到桓澈会主动来问她,他今晚的举动很是令她意外。
一路往里入时,桓澈不语,顾云容也不开口。桓澈中间几度悄悄看她,见她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目光根本没有往他这边扫的意思,很有些悻悻,嘴唇翕动一回,又若无其事地转回了头。
等将近监押宗承牢房时,桓澈突然止步。
“一会儿见了宗承,他若问你可曾给他写过一封信,你就承认下来,”桓澈仿佛漫不经心,“也莫问我为何,你只管记住便是。”
顾云容记起他之前曾说要以她之名给宗承去一封信,也就没当回事,随口应下。
宗承的牢房在最里头,守卫森严,门牢墙坚。
一路行来,不知经了几道守卫,但狱卒们一看见桓澈,立马施礼退让。
通过最后一道看守,终于到得宗承的牢房门前。
顾云容以为这种重犯牢房内里都是环境奇差的,却万没想到,隔着牢门一看,里头竟是桌椅床榻一应俱全,桌上吃剩的饭食里竟还有鱼肉排骨。
桓澈低声道:“押他是为令他归顺,不是要他的命。”?2 当前是第: 14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辽傧衷诓皇恰?br /> 宗承听见外面的动静,转头看到牢门外的两人,起身套上鞋子,缓步至门边,不理桓澈,径直对顾云容道:“你是来听后半段的?可惜我如今不想讲。”
顾云容望着他:“那何时想讲?或者说,如何才肯讲?”
宗承笑道:“我是个海寇,但也是个商人,我不做亏本买卖。我之前好歹给你讲了半段,可非但没有任何好处,还被你带来的伏兵围了。我之前已经亏了一次,自然不能再亏一次。”
顾云容问道:“那可否告诉我,你为何会知晓那个秘密?而且还知晓得那么清楚?”
“我说过,我只说那些,剩下的我一字不会多言。除非,你用什么跟我交换。”
桓澈忽道:“你若将你所知如实道出,并交出物证,孤可向父皇请求容情,饶你一死。”
宗承直是摇头:“我可不敢信殿下的话。依我看,说出来反而没命。”
说话间,他竟是又转向顾云容,神态轻松,仿佛置身自家花厅:“我问你一件事,你照实答我,算是扯平了之前的事——你头先可曾给我写过一封信?”
顾云容睁眼说瞎话:“写过。”
“信上那几句,‘妾身爱慕衡王殿下甚深,一自初遇,睹之不忘,每每见之,皆欣欣焉。妾身此生,非殿下不嫁’,也是出自你本意?”
“对……”顾云容下意识应下,又霎时反应过来,猛地顿住,看向桓澈。
桓澈也转头看向她,赧然道:“原来你……这话你怎宁说与外人听,也不说给我?你早些告诉我,我也好安心,你素日里怕是太害羞了。”
顾云容瞪视他片刻,想骂他不要脸,但这个场合不适合这样直接,便只淡淡道:“这个话茬可以打住了。”
宗承了然一笑。
桓澈捏了捏拳头。
他一直对那日宗承的话耿耿于怀,想要向宗承证明顾云容确实是喜欢他的。适才他来提审宗承时,宗承竟然说起了他假顾云容之名写的那封信,言语之间对信上所言颇为怀疑。
于是他连夜就将顾云容叫了过来。可顾云容显然并不肯帮他圆。
他亦自知此举十分幼稚,但还是忍不住去做。
他其实也觉察出来了,顾云容只是对他的态度转好了一些,并没有因为他之前那个连环计而真正跟他亲近起来。尤其他上回强吻她之后,她对他就越发疏淡了,这些日子也不怎么跟他说话,不知是否心里恼了他。
顾云容见无甚话要问,遂与桓澈一道离开。
照例桓澈在前她在后面跟着,然而她余光里却瞥见宗承在朝她使眼色。
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结果略一偏头,就瞧见从牢门内蹦出了一个纸团。
她佯作整理裙摆,飞快捡起藏在手心,跟着桓澈一路出了大牢。
到了外头,同路一段,将要分开时,桓澈遽然出声:“他给你写了什么?”
顾云容心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他,不过她也没打算瞒他这个,随手将纸团打开。
上面只有四个字。
一期一会。
她一时不明所以,将字条交给桓澈。
桓澈对着纸条看了半日,收入了自己袖中:“我帮你收着。”
顾云容看他神色,觉着他似乎也不明其意,不免沮丧。
她还以为宗承是良心发现要给她提示,但好像并不是。
宗承犯的事比当初的于思贤案要重大得多,皇帝听闻桓澈将宗承拿住了,亲自下旨,命他把浙江这边的事务处置停当便亲将宗承押送赴京。
冬至这日,祭祖罢,顾云容跟顾同甫和顾嘉彦一起吃了汤圆,便回屋写信。
信是写给徐氏跟顾淑郁的。她前脚折返钱塘县,徐氏的信后脚就到了,大致就是问她家中究竟出了何事,顾嘉彦当时带她走时也未作解释。
顾云容跟顾嘉彦通过气儿之后,胡编了一通,好歹稳住了徐氏。只是跑来送信的小厮说徐氏交代要她早些回去,否则就至少一月写一封信使人捎给她,好让她知道这头的状况。
顾云容犹豫之后,终是未将宗承说的那件事透给母亲跟阿姐。在知晓确切真相之前,将这些告诉她们,似乎也无甚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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