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容心跳如擂,面热似烧,他却犹在她锁骨上细细啄吻。她那块被他蹂躏的肌肤又痒又麻,又被他吮得濡湿,烙下一片暧昧的红。他拉她侧躺,手又溜到下面捏她的臀肉,仿佛耽溺于那美妙的手感,她几赶不走。
顾云容忽然收紧手臂,拥住他的腰,趁他不备,半滚一圈,反压他在身下。
万万没想到的一幕。
桓澈所有的小动作一瞬止息,怔愣看她。
顾云容死死按住他双肩,竟蓦地从枕下抽出一根绳索来。
“先前都与你说了,明日六嫂过来,我还要招呼人家,得早起,现下来着月事,小腹又痛,你还乱摸乱闹。看见这绳子了么?你再不消停,我就把你捆起来!”顾云容恶狠狠道。
桓澈目光流转,看了看她手里那根粗麻绳。
顾云容板着脸:“你睡是不睡?”
她适才被他挑逗得满面霞色,目下秋水潋滟,含嗔带羞,却硬要做出一副凶悍的模样。
全无威慑力,反愈显小女儿娇态。
桓澈保持着被她压迫的斜躺姿势,全无反抗之意,反而伸出两根长指挑起她一绺垂在身前的柔顺青丝,轻轻夹了,撩到鼻尖嗅了嗅,不以为意:“不睡。”
言罢,居然还在她小手上摸了一把。
顾云容一僵。
她暗暗咬牙,将他的手一并按下:“今日就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她抻了抻手中麻绳,将他拉起,半跪在床上,拿绳索在他身上绕圈打结。
“你别忘了我是在江南长大的,我家附近就有好些水塘,我时常跑去钓鱼,钓鱼线系得最是纯熟,系绳打结这等事难不倒我。”顾云容说话间,已经双手一扯,打完了最后一个结。
她打量了一番自己的杰作,一抚掌:“你快说你还闹我不闹,若是乖乖服软,我就给你松绑,不然今晚你就这么着睡。”
桓澈手脚皆被她缚住,像个细长的粽子,又因个头高,那根长绳竟只是堪堪够用。
他即便动弹不能也毫不显狈,优游从容地睃她一眼:“容容好狠的心,不成,我得罚你。倘若我自己挣开绳子,我便自行施罚了。”
顾云容再三左右查看,觉得捆得这么严实,他不可能自己挣脱,他身上又没带兵刃。
她原本打算绑好了威胁他一番,然后就给他松绑,但他眼下这般放话,她便改了主意。
她熄了灯,分了一条锦被给他盖上,确定他不会着凉,自顾自躺下。
微光暗夜里,她才舒个懒腰,就听他幽幽道:“若我挣不开,中间又要起夜,容容会不会抱我去方便?”
顾云容蒙头入被:“想得美!你若敢在床上解决,我就换房睡。”说罢,困意上涌,渐渐睡去。
黑暗中,桓澈对着面前隆起的锦被包看了须臾,后仰,靠到了雕花床围上。
冬寒犹存,晨起之难,难于上青天。
对顾云容而言尤其如此。
她昨晚本想对桓澈小惩大诫,原以为终于整他一回,但万没想到落后苦的是她自己。
她入睡后,桓澈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安稳睡到拂晓,就偎过来,钻进了她的被窝,抓了她的手引拉至下,帮他纾解。
她是被累醒的。
她睁眼时,那只被他捉住的手已经又酸又麻,掌心热烫如烙。
她跟他对视少顷,瞠目结舌。
他仿佛没事人一般,甚至还跟她打了声招呼,在她唇上深吻一下,催她起床。
她惊问他是如何挣脱绳索的,他在她脸上捏了捏:“只要我想,没有办不成的事。”
顾云容绑得并不十分紧,但她查看后发现他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这表明她才转头睡下他就自己松绑了。
正在用早膳的顾云容想起这一茬,皱了下小脸。
对面的桓澈亲自用公筷给她夹了一只猪蹄,问她今日怎想起吃黄豆炖猪蹄了。
顾云容正想说这两样都能美容养颜,她又爱吃猪蹄,就听他接着道:“你现在吃了也没甚用。”
顾云容不忿:“怎就没用了!”
“这道菜不是下奶用的么?”
顾云容手一抖,才夹起的猪蹄掉进了碗里:“你怎知的?”
“你难道以为成婚之前我只看了避火图?我还看了好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毕竟为人夫后,不知何时就要为人父了。”
桓澈舀起一匙玉田胭脂米粥,盯着她道:“南北食俗不同,?6 当前是第: 28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闳粲猩跸氤缘模苯咏淮巳玫紫氯巳グ欤乙丫愿老氯チ耍盟呛蒙藕蚰愕囊称鹁印!?br /> 顾云容手中牙箸一顿,抬眸凝他,嘴唇翕动一下,却是什么也没说出。
桓澈倾首:“是不是想说我待你真好?你若想谢我,便给我生一堆小崽子。”
顾云容垂眸搅了搅碗里的甜粥,出神须臾,红着耳尖应了一声,又语声一低:“治病的事也要抓紧,今晚便继续。”
李琇云到时,桓澈已经出门去了,顾云容正在核对王府近半年的出纳。
先前府内没有女主人,后院中馈并各项杂事都是桓澈从宫里带出的一个姓任的嬷嬷在打理,她进门这几日上手之后,便移交到了她手中。
其实根本不需要上手,她前世做这些早就做顺手了。
她听下人报说淮王妃到,暂丢手头事,去花厅跟李琇云叙礼。
李琇云与她寒暄片刻,提起对弈之事,顾云容便命人摆上了棋具。
才对着棋盘闲话几句,李琇云忽道:“弟妹可否将左右屏退,我有些体己话想跟弟妹说。”
顾云容依言。
待厅内只剩她二人,她踟蹰一下,道:“弟妹可知贤妃娘娘的忌辰快到了?”
顾云容一顿,点头:“我记着的,六嫂缘何忽问起此事?”
李琇云见门窗皆已掩严,这才开言:“不瞒弟妹说,我初六那日跟弟妹说要来学棋,不过是个幌子,其实是想跟弟妹说眼下这件事。”
“贤妃娘娘忌辰那日,不知太子那头是否会耍甚花招。我娘总让我成婚后多与太子妃交好,我拗不过,礼成后进了两次宫。第二回 进宫,我与太子妃闲话时,听她提了句贤妃娘娘忌辰之事。原也不是甚大事,但我总觉她当时神色有些怪异。”
顾云容攒眉,旋又问她为何不告诉淮王,让淮王去跟桓澈合计。
李琇云道:“我初初进门,万事小心,如今与殿下并不熟稔,怕殿下听我这般说,觉着我一个妇道人家多思多虑。思来想去,还是跟弟妹交心些,这便来与弟妹说上一说,也好一道拿个主意。”
顾云容慢慢搁了棋子。
李琇云所说贤妃是桓澈的生母郦氏。郦氏生得貌美绝伦,甫一入宫便深得帝心,封为贤妃,位列四妃之首。
贞元帝几番想提郦氏的分位,但都被郦氏婉拒。后来郦氏诞下皇嗣,贞元帝直接赐了郦家爵位,封郦文林为永康伯,世袭罔替。
这几乎是史无前例的。国朝爵位难得,即便是外戚,想得爵也要看机缘——一则要分位高,二则要熬资历。前朝英宗皇后熬了几十年,娘家也才得封伯位。
冯皇后无宠又无子,眼看着妃嫔们一个个诞下皇子,恨毒了那些宫妃,其中尤以郦氏为甚。封爵之事一出,她便气得跑去找郦氏的茬儿。
后宫之事根本瞒不过皇帝,她前脚才走,贞元帝后脚就知道了此事。
贞元帝大怒,疾言痛斥冯皇后丧德败行,意欲废后。冯皇后吓得了不得,带着娘家人一道赔罪哭求,孙太后也出来说和,这才没让后位易主。
此事之后,冯氏消停不少。后来郦氏那个幼子夭折,冯氏大抵窃喜不已,谁知郦氏非但恩宠不减,还因此圣眷更隆。
冯氏约莫以为这桩事已是足够刺激她,但更刺激的还在后面。
郦氏后头又诞下桓澈,贞元帝提永康伯为永康侯。众人咋舌不已,纷纷揣度,倘若郦氏再生一位皇子,娘家便要跻身国公之位。
等到封无可封,冯皇后就该挪地方了。
冯皇后大抵也作此想,惶惶不可终日。
然而那一日终究也未能到来。
郦氏薨了。
天妒红颜,郦氏去时,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彼时桓澈才刚四周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