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昀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男子明白他不愿意说,也没有强求,话题一转,「你知道我怎么会在那里发现你的吗?」
齐昀疑惑的瞅着他。
「因为我一直注视着一的一举一动。」
「我?」齐昀惊讶的发出单音。
「没错,因为你是他深爱的人。」说着,男子的眸底充满着前所未有的恨意。
「爱人?」
瞧他单纯无知的模样,男子走上前抬起他的下巴。「真是绝美而无知的脸啊!难怪他会为了你而坏了
我的好事。」
男子的话,让齐昀愈听愈糊涂。「我们似乎没见过面,不是吗?为什么你要这么说?」他一脸困惑的问
。
「你是不认识我,可是我却忘不了你,忘不了深爱你的他为我带来的痛苦。」
男子的眼神蓦地一沉,冷然的凝睇着他。
看见男子愤怒的神情,齐昀一惊,一个没抓稳,手中的茶杯掉落,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对……对不起。」他赶紧蹲下,将茶杯拾起。
男子冷冷一笑,反抓起齐昀的手腕。
「你也爱他吧!是不是?」
「爱她?」难道他知道他爱着铃铃,那么他和铃铃又是什么关系?既然他已经知道,瞒也没有用!齐昀
点点头,脸色微红的说:「是的,我爱她。」
「果然,你也爱他,真是令人可恨啊!」男子抓着他的手益发用力,将齐昀的手腕掐出深深的红痕。
「我爱她不行吗?铃铃……铃铃是我这一生中最爱的女人,难道不行吗?」面对男子的逼问,他不得不
说出数年来他一直逃避的单恋问题。
「你说……你爱的是铃铃?」男子惊愕的瞪大眼睛。
「是的,我爱她,我很爱她。」心一旦解放,也就毋需束缚,齐昀不再隐藏心中爱意的吼着,
「是这样的吗?不是他啊!不是他,哈哈哈……」男子近似疯狂地大笑,「哈哈……你破坏了我的感情
,自己也得不到,哈哈哈……」
「什么?」齐昀愈来愈不懂他在说什么。
「可悲啊!比谁都可悲啊!」话落,男子坐了下来,凝视着齐昀。「我还没自我介绍吧!我叫弗伊特
·雷·肯斯,你可以叫我弗伊特。」
面对弗伊特态度的改变,齐昀傻愣了一下,「你……」
「小鹿,你想不想听个故事?」
「你……」
「很惊讶我连你的绰号也知道吗?那就听听这个故事吧!」
「嗯。」齐昀点点头。
弗伊特拿起茶杯浅啜 口,望着浅红色的液体,淡淡的说:「六年前,一场原本应该是欢欣的订婚宴,
却被一个人彻底给毁了,你知道是谁吗?」
齐昀摇摇头。
「邵旻。」说出这名字时,几首乎是由牙缝中迸出,可见弗伊特对邵旻的恨意有多深。
「邵旻?」订婚宴,那……「你和铃铃是什么关系?」
「看来你也不是很粗线条嘛!」弗伊特扬唇一笑。「我是铃铃的未婚夫。」
「什么?铃铃……的……未婚夫。」惊愕佈满齐昀的面容。
「惊讶吗?不过现在不是了,因为邵旻,我和铃铃已经没有关系。」弗伊特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哀伤。
「为什么?」听见他与铃铃没有关系,齐昀本该高兴的,可是心情却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邵旻要破坏铃铃的好事?他不懂!
「因为你。」
「我?」
「没错,就是你。」弗伊特凝望向他。「对你而言,邵旻是你的什么人?」
「对我来说邵旻就和弟弟一样。」他毫无迟疑地回答。
「是吗?哈!没想到我连复仇都不用,他就痛苦万分了!呵呵呵……」
冷笑数声,像是诉说着弗伊特长久以来的怨恨。
「邵旻到底做了什么事?为何你要这么恨他?」他再怎么迟钝,也感受得到弗伊特强烈的恨意。
「做了什么?哼!」冷哼一声,弗伊特的眸底充满杀意。「本来我和铃铃是对人人称羡的恋人,可是
就因为铃铃阻扰了他的恋情,他反过来破坏我和铃铃的恋情,而铃铃为了他,竟然甘愿抛弃与他相恋多年
的我。」
「铃铃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懂,事怎会变得如此复杂,已经在他的理解范围外了?
「为什么?因为在铃铃的眼中,邵旻比我更重要,这些年我因为铃铃的无情远走他乡,本来我想报仇
,可是没想到……」他仰头大笑,「真没想到他爱的人却一点也不明了他的心意,还爱着另一个人,真是
可笑啊!」
「邵旻爱着一个人?」听了这么多,齐昀还是不明白邵旻爱的是谁。
「你还不懂吗?真是可悲!」弗伊特冷说道。
凝视着他,齐昀一脸困惑。
又是不懂,为什么每个人都说他不懂?
到底他该懂什么?
他又不懂什么?
「我很笨,我是真的听不懂啊!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我不懂?」一句不懂,又让他想起邵旻对他所做的
一切,眼泪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
「是啊!笨不是罪,可是笨过了头却是一种罪孽,而你的笨却是我的最佳报仇工具。」弗伊特见他仍
旧一脸困惑,接续道:「你应该刚逃离他身边吧!如果是我,我也不会想回到那个地方,你就留下吧!源
伯,带小鹿到客房。」
一旁的源伯应了声:「是。」随后,他对齐昀道:「请随我来。」
就在弗伊特起身想走时,齐昀突然迸出一句话:「你能告诉我,邵旻,铃铃,你和我之间到底有什么
关系吗?」
「想知道,就去问铃铃吧!」
说完,弗伊特便迳自离去。
夜里,凉凉的风吹拂着脸庞,齐昀侧坐在阳台的石板上,眺望着远方。
「问铃铃吗?」
知道他们四个人之间的关系,就能解开所有的疑惑吗?
环抱住小腿,头靠在膝盖上,他望着天上渐渐昏暗的月色。
「我真的什么都不懂吗?」
对邵旻的行为,不懂!
对铃铃与弗伊特的关系,不懂!
对自己的思绪,不懂!
仰头望 天,他不由得苦笑出声,「是啊!我什么都不懂。」
也许不要和邵旻相遇,就不会有「不懂」缠身吧!
这样的想法不断在脑海中盘旋,冷风持续侵袭着他单薄的身子,更冲击着他混乱的心绪。
隔日,齐昀生病了。
一大早,发现齐昀身体不适的仆人,慌张的去找弗伊特,而他找来医生替他看诊。
刚开始说是受了风寒,可是过了好几天齐昀还是继续发着高烧,于是又将医生找来。
「为什么他高烧不退?」弗伊特问着。
「他好像有心事解不开,所以病情一直没有好转,我再开个退烧药,记得别加重商人情绪上的压力。
」医生开着药方,还不断嘱咐。
送走了医生,弗伊特凝视着昏迷不醒的齐昀,坐下来,顺手为他拨开额前凌乱的发丝。
「看来不懂这件事让你很烦恼吧!」
看着他益发苍白的脸色,弗伊特反倒有些不忍心。
虽然说他恨邵旻毁了他的好事,本来也想拿齐昀来威胁邵旻,可是见他因为不懂的思绪而引发高烧不
退,他软下恨意。
「我并不想你死,你还是该回去,铃铃会说出一切,不过当你知道后,你会有何的应呢?」
发生小木屋的事后,邵旻寻找齐昀的日子已经过了三、四天。
这些天,邵旻派出所有人手寻找齐昀的下落,却始终没有音讯,急得他日夜不休的找人。
一早,随便洗把脸,便要出门再找人的邵旻,就听见大厅上传来一道不悦的咆哮声。
「邵旻,你这王八蛋快给我出来。」邵铃一听说齐昀失踪,匆匆忙忙从义大利赶回来,一下飞机便往
别墅冲来。
一听是她,邵旻走下楼,经过她身旁,不想理会的就往门口踏出去。
见他不理人,邵铃跑上前一把抓住看来憔悴的邵旻的衣领。
「还没说清楚,你想去哪里?」她极为凶恶的大吼。
甩开她的手,他不耐烦的说:「找人。」
「找人,你还好意思跟我说找人。说,你到底把小鹿怎么了?」
一心只想找人的邵旻,根本不想解释,迳自往门外走出去。
「给我站住,不讲清楚别想走。」再度将他拉回来,她不爽到极点的怒道。
「你想知道吗?好,我就告诉你,我强暴小鹿,他逃了,这样你满意了吗?可以让我走了吗?」紧握
双拳,他真的很后悔自己对齐昀做过的事。
「你……你真的……可恶!我就知道,我明明知道的,可恶可恶!」明知道放齐昀一个人绝对会出事
,明知道邵旻这只禽兽会做出强暴这种事……可恶!他懊恼不已的气得直跳脚。
「这下你知道了吧!我要去找人了。」说完,邵旻一刻也不停留的走出大门。
邵旻一出门,便瞧见弗伊特。
一见是他,他脑中立刻闪过一道不安的思绪,跑上前抓住他的衣领。
「说,人是不是你带走了,小鹿呢?你对他做了什么?」他知道弗伊特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报复他。
直觉告诉他,齐昀的失踪绝对与他脱不了关系。
甩开邵旻的手,弗伊特冷冷一笑。
「你也尝到失去啊爱的痛苦滋味了吗?」
「你……」握住拳,邵旻冷寒着脸。「你要是对小鹿怎样,我不会放过你。」
「哦!」他不屑的冷哼一声。「是吗?就算我做了,你又能拿我如何?」
一听,盛怒下,邵旻握住的拳急速挥向弗伊特。
弗伊特像早料到他会这样做,轻易的躲开他的攻击。
「小鹿人呢?他人呢?」拳不停挥着,失去理智的邵旻挥出去的只是空拳。
「哈哈哈……」像在笑着邵旻的可悲,「求我吗?哈!这就不是你当初对我的要求,没想到风水轮流
转呢,跪下吧!也许我会大发慈悲的告诉你那只小鹿在哪里?」
邵旻怒视着弗伊特,一各高傲的他哪会随便跪人;弗伊特也明白这点,就因为明白所以才想以此侮辱
他。
见邵旻不愿跪下,他有意无意的说:「呵!对了,我知道你向来跪天跪地,就是不跪人!原来那只小
鹿在你的心中也不算什么嘛!这么说,我对他的折磨也就没有意义了,唉!真是的,早知道就不该叫那么
多人来……凌辱他。」
「你……可恶!」仰天大喊一声,邵旻双膝跪了下来。「告诉我,他人呢?」
这些天失去齐昀的痛苦,他受够了,他不要再失去他所爱的人,更不想心爱的人因为他而受人凌辱。
见他跪下,弗伊特吃惊不已。
这时,随后而来的邵铃见他跪下也感到万分讶异。
「邵旻……」她跑了过去,才看见站在邵旻面前的男人,一脸错愕地说:「弗、弗伊特。」
弗伊特有些惊讶地看着她。「铃铃!」她不是应该在义大利,怎么会在这里?
还没等弗伊特反应,邵铃便一个箭步揪住他的衣领。
她怒视着跪在地上的邵旻,道:「还不快给我起来,跪这样成何体统!」
「我可以被侮辱,可是我不要小鹿受辱。」
「你……」她转头对着弗伊特怒道:「说,小鹿人呢?」
「我……」
眼冒怒火的她,不由分说便赏了弗伊特两个巴掌。
一巴掌是为了邵旻,不管他如何桀傲不驯毕竟是她的弟弟,见他受辱,她哪忍得下这口气;另一巴掌
当然是为了齐昀,弗伊特这眼中只有恨不有大脑的家伙,竟然拿她的好朋友威胁她的弟弟,可恶至极的行
为她哪能饶恕!
她双手紧勒住弗伊特的脖子问:「还不说?快说!」
「他、他在……」快被勒到窒息的弗伊特,好不容易才从牙缝中发出声音:「在我我……家。」
三人一起来到弗伊特的家中。
一踏入房内,邵旻见齐昀躺在床上,急忙冲过去,看见神色苍白的他,他转身抓住弗伊特的衣领。
「说,你对他做了什么?」怒不可遏的邵旻额上冒青筋。
「放手!我没有对他做什么事。」
「说谎话!没做小鹿为什么会这么憔悴?」怒气下,他抓住衣领的手劲又加重几分。
「我、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他是得了心病。」
「什么!」
愣了下的邵旻,一时松开手。
弗伊特深呼吸几口气后,没好气的瞪着他。「医生说,那是因为在他心中有个结解不开。」
「结?什么结?」
「不懂。」弗伊特简单回了两个字。
「什么?」
「反正说了你也不懂。」他懒得和他解释。
「你……」
就在两人一触即发时,一旁的邵铃开了口。
「都给我住手,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打架。」
「铃铃。」
「姐姐。」
「好了,邵旻你留下来,弗伊特你和我来一下。」
邵铃与弗伊特两人走至林间。
「你跟小鹿说了我们的事吗?」邵铃率先开口。
「是,也不是,因为我没有讲明。」弗伊特也没回避的说:「就因为如此,他受不了疑惑而病倒了。
」
「果然。」邵铃淡淡的说:「看见邵旻痛苦,你很得意吧!」
「没错。」
「可是看小鹿的情形,你更痛苦。」她叹了口气。
「是的。」他的语气充满愧疚。
「对小鹿你有什么看法?」
「他很天真,让我有罪恶感。」他轻笑了声,「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没办法对他做出更过分的事。
」
邵铃面向他,手抚摸着他的脸。「我知道你很善良,你还恨我吗?」
「恨。」抓着她细白的手腕,弗伊特说道:「可是更爱。」
「是吗?」她漾起笑容,依偎在他怀中。「我也一样。」
「你知道小鹿爱着你吧?」反环抱住她,他知道依她的敏锐不可能观察不出来齐昀对她的情感。
「我知道,可是……我无法回应他,因为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仰起头,她露出苦笑的说:「这样
的我,你还会接受吗?」
「会。」他毫无考虑的回答。
「听你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轻移开身子,她再叹了口气。「我保护了这么久的小鹿,终究还是
逃不了邵旻的狂爱。」
也许事实会很残忍,便是已经回不了头了不是吗?
得在两人都深陷之前,挽回一些错误。
第八章
半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