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丛飐烦躁地在心底大叫,心想,早知道会发生这些事,他就不要故意为了惩罚向尉而叫他去接丛飔。
“向尉被人抓走了!”虞仲惊讶的程度不亚于丛飐。
但是有人却怀疑虞仲是不是反应过度而睨视着他。
“但是绑匪抓他做什么?要抓也应该抓你。”这些绑匪真是头脑有问题。
“你!”他怎么会有这种同学!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开玩笑,要不是他是个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他早就叫他回家吃自己。
“对方是谁?”虞仲很好奇是哪个没长眼睛的家伙干出这档事。
“你问我,我问谁?”丛飐没好气地回他,自己也很迷惑。
“那现在要怎么办?要不要报警?”虞仲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人还没有失踪超过二十四小时不能报警。”丛飐说得轻松,其实心里极度担心向尉的安危。
“虞仲,麻烦你先送丛飔回饭店。”
“好。”虞仲点头应允。
“丛飔,回饭店后不要乱跑,知道吗?”
知道是丛飔拉向尉去逛街才会发生这种事,丛飐忍不住稍微责怪丛飔。
因为不知道歹徒是针对什么而来,丛飐决定还是小心提防微妙。
“知道。”丛飔含着泪水点头。
“人呢?”赖振对花钱请来的两人问。
“在里面。”他们对着一间未关上门的房间撇撇头。
“他有没有反抗?”赖振继续问。
“没有,很安静。”
“嗯,很好。”
“你们怎么这么狠心,把人捆得像肉粽。”挽着赖振的手跟进来的林怡怡往房里头瞧一眼,于心不忍地说。
向尉被蒙住眼睛,还被绑在椅子上。
赖振走进房间内查看他的“财神爷”是否安好。
他推推向尉,“小子,我已经打电话给你哥哥了,你若继续像现在这么合作,我就保证你平安无事,等拿到钱马上放你回去。”
向尉大声地说:“你们搞错了,我没有哥哥。”
“什么?”赖振诧异地拿下向尉脸上的眼罩。
“是真的!”林怡怡突然大叫,认出向尉后急忙说:“这个人我认得,他只不过是被丛飐使唤的小员工。”
“是的,没错,我只是个被使唤的小员工。”向尉不太适应突然出现的光线,眨眨刺痛的眼眸说。他觉得有点心酸,在外人眼里,原来他跟丛飐是这种关系。
不过还好他们绑错人,不然被绑在这里的人会变成丛飔,这样丛飐可能会怪罪他办事不力。
向尉勉强地睁开眼睛,想看清楚绑架他的是什么人。“赖振,林怡怡,啊!”
“闭嘴!”赖振怒喝一声。
哇靠!他的脸老被人打免钱的,难怪每个人到要打他的脸。
向尉怒瞪着赖振。
赖振以前是“科钒企业”的员工,一个月前因被丛飐当场抓到上班偷懒而被辞退,所以他一直怀恨在心。
赖振知道丛飐有很多资产,刚好他在酒店认识林怡怡,相谈之后,才发现原来林怡怡也认识丛飐,而且很凑巧的,又因为她长相娇美、气质尚可,曾雀屏中选被点名“服务”过丛飐。
这两人利欲熏心、一拍即合,策划用假怀孕向丛飐骗一笔钱,等预产期一到再谎称胎儿已经夭折,借以蒙骗,没想到还是被丛飐拆穿他们的计谋。
赖振原本是个小财主,他父亲因为房地产发迹,但过世后却只留下一大堆卖不掉的房子给他。
赖振懒惰惯了,根本没有办法安分工作,不是迟到就是偷懒、请假,这样的员工老板当然请不起。
赖振今年三十多岁,好逸恶劳又好高骛远,嫉妒丛飐拥有无数财富。赖振心想,一样是拥有老爸留下来的财产,为什么丛飐就过得比他好?他一定要整倒丛飐,这样才能消除他的心头之恨,所以他才会计划绑架丛飔,想狠狠敲丛飐一笔。
他把向尉关在他老爸死后留下来,唯一没有被他败掉的别墅里,这里既隐秘又安全。
“你们这群笨蛋,他不是从飐的弟弟!”赖振转身怒骂他花钱请来的人。
“我看你才是笨蛋,上次出那个什么假怀孕的烂主意,没两三下就被丛飐识破,害我差点没命,还好我逃得快。”林怡怡心有余悸地想起丛飐愤怒得像要掐死她的模样。
“丛飐不是相信你,还给你一百万元吗?”
他们的对话引发向尉的好奇心。
“哪有,他才给我十万元,而且他早就看穿我了,是故意在耍我。”
向尉突然狂笑。
“你笑什么?”赖振愤怒地抓住向尉的头发,让他抬高头,有点紧张地问。
第一次干下绑票这种事,赖振已经够胆战心惊,又听到向尉莫名其妙地狂笑,他更是惊慌失措。
“没什么。”向尉对他们一笑,心想,原来不只他被丛飐耍着玩,大家都被他耍着玩。
虽然被粗绳绑得身体很疼,肚子也因为未进食很饿,但向尉的心情却是无比喜悦。
“我们又没看过他弟弟,况且不管他是不是他弟弟,你都要付钱。”赖振花钱请来的人极力辩驳,又怕他赖账。
“***,我都不知道可不可以顺利拿到钱,你们急什么!”赖振怒不可抑。
“怡怡,给他们每人一万元打发他们走,省得他们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什么?才一万元!”赖振花钱请来的人惊讶地抗议。
“你们绑错人,又给你们钱就很不错了,嫌太少你们可以不拿啊。”赖振奸险地说道。
“算了,我懒得跟你这种小人计较。”赖振花钱请来的人自认倒霉的拿钱离开。
“这下要怎么办?”林怡怡问。
“没关系,说不定他更值钱。”赖振小声地对林怡怡说,怕被离开的人听到。
不过他们说的话却被向尉听到。
向尉急忙说:“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不会付你们半毛钱。”
“是吗?”赖振勾起向尉的下巴,露出淫笑,“听说丛飐很重视你,经常把你带在身边。”
“真的吗?”林怡怡惊叫。
“当然是真的,还有人看见他们在车子里动作很亲密,说不定有人此刻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呢!”
“放了我,我只是一个小员工。”向尉不要丛飐为他花半毛钱,因为他不想欠丛飐任何东西。
“试了就知道!走,我们去打电话。”赖振转身对林怡怡说,随即要离去。
“赖振!放开我。赖振!你好歹让我吃点东西,我快饿死了!”眼看赖振即将离去不理睬他,向尉急得大叫。
“等我拿到钱再说吧!”赖振不怀好意地轻拍向尉的脸颊。
“可恶!至少要给我水喝啊!”向尉恨得咬牙切齿。
赖振不理会他的哀求走出去。
“不给我东西吃、不给我水喝,简直是虐待人质嘛!小心点,我会叫丛飐告死你!”向尉对准备离去的赖振叫喊。
“哼!告我,你还敢说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吗?”赖振露出奸笑,知道这次可以大捞一票了。
“啊!”向尉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怡怡,我们走!”
“喂!你们想把我饿死啊?”
“一、两天饿不死人的。”不管向尉的死活,赖振想着即将到手的钱,心情愉悦,脚步轻快地离开。
“不要走,回来啊!”向尉扭动身子,拼命挣扎,想挣脱捆绑住他的粗麻绳。
死没良心的,把我绑得这么紧!我扭、我摇,我就不信我挣脱不了!向尉在心中念着。
“啊——”向尉连人带椅翻倒在地。
“好痛!”向尉忍受着阵阵疼痛,痛苦地呻吟着,同时在心里埋怨赖振为什么不干脆把他杀了,何必如此折磨他。
要忍受这种痛苦他还不如去死算了,反正他妈妈已经有人照顾,至于丛飐他还年轻,可以再去寻找他的春天。向尉暗自想着。
向尉失去斗志地垂头丧气,觉得自己可悲又可怜,自己虚张声势地叫破喉咙别人根本不鸟他。而更奇怪的事,他竟会想要丛飐帮他出气!
丛飐已经在找他的春天,才不会管他这不相干的人呢!向尉忍不住这么想。
虽然丛飐已经在找自己的春天,但在死之前,他好想见丛飐一面。
虽然丛飐发脾气的样子令人讨厌,邪恶的笑脸也令人厌恶,但是想到偶尔被他捉弄着玩,向尉也是感到满甜蜜的。
他没力气了,难道他会死在这里?上次他妈妈欠流氓赌债没害他被打死,这次他一定难逃死神的召唤会饿死在这。
但在死之前见不到丛飐,他不只皮肉痛,心也好痛。
向尉的身体越来越冷,心也越来越痛。
丛飐等了一天一夜,等到心浮气躁、心力交瘁。
“唉——”丛飐疲惫地陷入尊贵的大办公椅里。
向尉被绑架的这两天里他深深体会到,只要向尉能安全回来,要他付出多少代价他都愿意,甚至放弃一切都在所不惜。
“你有没有想过,会不会是他自己离开的?”躺在长沙发上,也是一脸疲倦的虞仲说。
“不可能!”丛飐气愤地喝斥,而且就算这是事实,他也不愿意承认。“丛飔有看到他被人抓走。”
“如果……是丛飔看错,他是上别人的车呢?”虞仲是根据他们最近关系恶劣的情况做出假设。
“不可能!要离开他早就离开了。我这几天故意刁难他,他都没有离开的意思。”丛飐相信向尉是不可能用这种方式离开他。
“你知道他为什么没有离开吗?”虞仲问。
“为什么?”难道向尉又跑去对他说了什么?
“你出差时,他有来公司坐在地板上擦鞋,我还取笑他穿西装在擦鞋,他却很认真地说,他这么努力工作你才会帮他加薪。”
“这个傻瓜!”丛飐感到一阵鼻酸,更是心痛。
当别人用尽各种方式觊觎他的财富时,向尉却希望用劳力来换取酬劳,而他又处处戏弄他并误会他!丛飐觉得自己真是可恶至极。
铃——铃——电话突然响起铃声。
“电话!”虞仲大叫一声。
“嘘!”丛飐把食指摆在嘴唇上,示意要虞仲安静,然后从容不迫地拿起话筒来。
“喂。”
(是丛飐吗?)
丛飐听得出来,对方怕被认出来所以故意掩着嘴巴说话,肯定是有不良企图,而且对方说话的语气很急促,可能第一次犯罪。
“我是。”等了一天终于打来了!丛飐诚恳地应答,怕惹毛对方。
(你是丛飐?)赖振再一次确认他的身份。
“我是。”丛飐尽量沉着应对,但已有点知道对方是谁。
(我本来要绑架你弟弟,但很不幸的,我们好像绑到另一个人。)赖振奸笑。
“你是什么人?”
(这你不用管。)有谁犯案还会报上自己的姓名的?
“我要跟他讲话,确定他平安无事。”丛飐急着要确定向尉是否安然无恙。
原来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肯定是想敲诈他的钱,只是他们绑错人,委屈了向尉。
(你没有资格谈条件。)赖振愤怒地对丛飐大声吼叫。
“我要听到他的声音。”丛飐着急得暴怒。
(他完好无缺。)赖振也恼怒了,(只要你准备五千万来赎人,[最终幻想]我保证他安然无恙。)
“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我绝对对你们不客气。”听不到向尉的声音,丛飐气得暴跳如雷。
(你放心,只要拿到钱我就会把人放了。)
“什么时候?”
(把钱准备好,我会再跟你联络。)赖振不跟他啰嗦,直接挂掉电话。
“喂!可恶!”听不见赖振的回应,丛飐气愤地用力摔上电话。
“怎么样?”虞仲关心地问。
“我觉得那声音的主人有点像是赖振。”丛飐摸着下巴思忖着。
“赖振?”虞仲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也没有。
“上个月被我炒鱿鱼,事后还来公司大吵大闹的那个人。”
“那现在要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我们自己解决。”丛飐咬牙切齿地握紧拳头,“你去查查他的住处。”
“好,我现在就去。”虞仲最爱玩这种游戏,所以二话不说便走出了办公室。
第九章
“丛飐,已经查到了,而且他还跟林怡怡在一起,所以应该没有错。”虞仲疾步进入办公室跟丛飐报告。
“很好,我们马上过去!”丛飐丢下公务,一刻也不想耽搁地急忙起身。
“是谁把我的儿子掳走?”庞大的身躯再加上洪亮的嗓音,刚从非洲回来的强尼让整个办公室霎时间天摇地动。
“你冷静一点,我们已经查出犯人的住处,现在就要过去,一起走吧!”丛飐镇定地安抚着把手指折得喀喀作响、随时准备揍人的强尼。
丛飐带着一行人火速赶到赖振的住处,他命令强尼:“强尼,把门撞开。”
“没问题!”强尼甩两下头,侧身用肩膀大力地往门板撞一下,又用脚在门板上踹两下,门板就应声而倒。
赖振和林怡怡尚未瞧见要硬闯进来的是什么人,早就吓得全身毛发直竖、颤抖不已。
“不是我,都是他出的主意。”林怡怡吓得心惊胆战,赶紧推卸责任。
“难道你就不想要钱吗?”赖振瞪她一眼。
“我就跟你说,他很厉害。”林怡怡整个人已经慌了起来。
“你们两个够了!”丛飐忍不住怒斥他们。
“向尉没在屋内。”虞中找遍了屋内,没看见向尉。
“向尉呢?”丛飐怒问他们。
“他在别处。”赖振害怕到手脚发软,心里还在疑惑丛飐为什么会找到他的住处。
丛飐根本不给赖振说话的余地,他咬牙切齿地大步一迈,如暴怒中的老虎般抓起赖振,一拳挥打过去,当场把赖振打得人仰马翻、头破血流。
但一拳并未能消灭他心中的怒火,他抓起赖振的衣领想要再赏他几拳。
“丛飐,这是我的工作,由我来就好。”强尼阻止丛飐出手,像拎小鸡一般提起赖振,并对他怒吼:“你竟敢欺负我儿子!”
“儿子?”现在是什么情况?赖振被吓得目瞪口呆、屁滚尿流。
“没错!向尉是我的儿子,你竟敢欺负他!”算他倒霉,惹到他们这家子的人!强尼握起拳头,狠狠地揍赖振几拳,打到赖振毫无招架之力、气息薄弱。
“先问一下向尉在哪。”虞中提醒丛飐,怕他万一打死人,这样就问不到向尉的下落了。
“林怡怡!人在哪里?”丛飐对她怒吼。
“不要打我,我带你去。”看赖振被打到半死不活的,林怡怡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弃械投降。
丛飐一行人押着赖振和林怡怡十万火急赶到向尉被关的别墅。
一到现场,丛飐直接冲进屋内找寻向尉。
丛飐看见向尉被捆绑在椅子上,又倒在地上,心疼地恨不得马上把伤害他的人碎尸万段。
“向尉!”丛飐立即解开向尉身上的绳索,把虚弱的向尉扶起来。
“你……是谁?”向尉勉强睁开双眸,有气无力地问。
虽挨饿了三天又撞到地板,疼痛加上疲惫、意识模糊,但向尉知道是他认识的人,也是他最想见到的人。
“向尉。”丛飐心疼地抱住向尉,痛恨赖振竟然把他伤得如此重,眼中燃着怒火地瞪视赖振。
“好痛。”把他勒这么紧做什么!向尉痛苦地拧紧眉头。
“哪里痛?”丛飐急问。
“全身都痛。”向尉虚弱地说。
“赖振是不是打你?”丛飐怀疑赖振对他施暴。
“嗯!”向尉不自觉地依偎在丛飐宽厚健壮的胸膛中,抱住他撒娇起来。
“他们打你哪了?”
“你上次打的地方。”向尉哀伤地说。
“什么!”可恶!丛飐不舍地抚摸向尉的脸颊。
“他们不只打我,呜——还不给我东西吃,打算把我饿死。”向尉情绪溃堤,眼泪像泄洪般流个不停。
“乖,别哭了,我以后不会打你了。”丛飐帮向尉拭去泪水,心疼地俯身轻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