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行。”牛大厨嗫嚅着嘴。
“没什么好说的。”路灵收起车票。
她没话，牛大厨有话，也有很多疑问。
“你回来了，小红呢？”牛大厨看她身后。
“他不回来。”路灵平静地回道。
“不回来！”牛大厨惊的跳脚。
“不可以吗？”路灵直觉刺青小红不好惹，他都敢把售票员关起来，到点不走在她看来也就没那么奇怪。
再奇怪她也不敢问啊，问多了他把她也关起来怎么办？所以路灵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不过问，装傻充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是不可以。”牛大厨皱眉，“好吧，对他来说，这是家常便饭。”
路灵闻言很是好奇，“他经常干这种事？”
“差不多。”牛大厨皱眉，“不过你可不要学他。”
本身就不会学的路灵耐不住寂寞地问，“为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他背后有小小领班，再出格都会有人帮他兜着。”牛大厨羡慕，“而且你和他不一样，你再不是人，你也是乘客，是乘客就不能离车太久。”
路灵心说若不是牛大厨语气从容，不掺杂任何私人情绪，她都以为他在骂她。
“为什么乘客不能离车太久？”同样的问题她问过小红，可惜小红避开了这个问题。
“总之就是不能离开车太久。”牛大厨眼神躲闪。
一看他这样，路灵想到了小红，都是这个死样子，明明知道些什么却不告诉她。
路灵很气，试图找个法子治治他。
不多时牛大厨两眼放光地看着路灵手中紫色的包菜，“这是什么？新食材吗？”
路灵抬起下巴，目光倨傲，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一副神神秘秘任你猜的高深莫测模样，引得牛大厨心里像猫爪似的难受，又自觉自己猜的没错。
想到当初那个萝卜也是奇奇怪怪，但做出来的食物却异常美味，他的嘴里就忍不住分泌口水。
“这个…”牛大厨期期艾艾，见路灵神情淡漠不理他，面色一怔难免有些尴尬。
他知道路灵想知道什么，可那……
“告诉你也无妨。”牛大厨示意他那两个助手去门口守着，在路灵催促的目光下，深吐一口气，说：“待久了，会不能离开。”
就这还值得隐瞒？
路灵不可思议。
直到牛大厨又说，“你们不是玩家吗？不能离开对你们来说是件大事。”
他这样一说，路灵瞬间懂了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不能离开副本？”
牛大厨点头，“对。”
这对其他玩家来说确实是件大事。
牛大厨一直留意路灵的表情，发现她很淡定，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心神一稳。
“咳咳，更重要的是，长时间回不到车上，会逐渐失去时间观念，时间一长…”
“一长会怎样？?”路灵见不得一些说话吞吞吐吐的男人，尤其牛大厨表面还是个猛男糙汉，让她看着别扭，手中的棍子下意识点了点车厢地面。
“一长就是老的特别快，或逆龄生长的特别的快。”牛大厨赶紧说。
“哦？”还有这种事？
“没有解决办法？”路灵问。
“这个解决办法…”
“说！”路灵冷声喝道，手中的铁棍抬起。
“上车，只要上了车，列车会帮他们洗刷时间乱流的印记就会让他们恢复原样，但是他们如果能上车早就上了，又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
路灵这会儿才意识到其他玩家不是她，其他玩家赚10块钱估计很难，不，就算赚到了10块钱，也得找到售票员。
想到被小红关起来的售票员，直觉这事不普通的她心神不宁，问牛大厨，“玩家一定要找到售票员才能购买车票返回车上？”
“没有别的办法？”
“没有。”牛大厨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一个站点的售票员有几个？”路灵又问。
“一个，怎么了？”牛大厨发现她问的问题很奇怪，“以前是有很多个的，但是他们为了抢生意私下拉帮结派排除异己被列车…反正被惩罚后，每个站点就只派放一名售票员下去。”
路灵注意到牛大厨话说到中途时生硬的转折，她看看牛大厨，牛大厨讨好的一笑仿佛并没有什么不妥。
“那有没有售票员被人关起来的情况？”既然他装傻，路灵也不点破，迟早有一天她会让他对自己全盘托出。至于现在，路灵继续问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
“怎么可能？”牛大厨摆手，一脸你别逗我的表情自信说：“售票员是列车上的正式职员，谁敢打他的注意，除非他想和我们整个列车的职员作对!”
路灵听了眼皮一跳，哈笑了两声，“这么说，售票员要是出事，整个列车的职员都会去帮忙？”
“帮忙不至于，但会请前面的贵宾出手。”牛大厨无意中告诉了路灵贵宾的另一个作用。
“贵宾？”路灵眼珠一转，“贵宾怎么出手？你见过贵宾出手？”
“见过一次。”牛大厨犹豫，看似凶猛的牛眼里闪过回忆，“只是那次过后，列车上就少了很多熟悉的面孔，多了一些陌生的人，小红就是在那次被小小领班带上车的。”
“你最好不要期待贵宾出手，请他们出手，是会付出代价的。”牛大厨补充。
“什么代价？”
“哼，他们要出手，我们都要捐款。”牛大厨闷闷不乐。
“啥？”路灵难以置信，“捐款？”
“对，他们总不能白白出手。”
“捐多少？”
“每人至少一千。”
路灵：“…我还是赶紧把今天的工作做完离开吧。”
“小红没回来，他的工作怎么办？”路灵想起这个问题。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小小领班会帮他解决。”
路灵放心了。
牛大厨见她问题问完了，眼睛不由往路灵手里的紫色包菜上瞄，路灵察觉到他的视线，提了提手里的包菜问他，“想吃？”
牛大厨激动的点头，在他的认知中，路灵做的饭就没有不好吃的，就算这个食材长的奇奇怪怪，他相信，路灵肯定会把它变成一盘美味的食物。
片刻后。
牛大厨盯着眼前深紫色仿佛一盘黑暗料理的食物抬头茫然的看向路灵。
“吃啊！”路灵期待的看着他。
既然它的外形和紫甘蓝很像，指南也建议煮熟了吃，她就掰了几片叶子将其随便在锅里煮煮就捞了起来。外形看着确实不太好看，但又不是她吃。
或许这只是看着不好看，吃了很好吃呢？毕竟扣了她10香火。
牛大厨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即使味道闻着古怪，外形看着可怕，他也硬着头皮尝了一口。
“噗……”牛大厨在路灵凶神恶煞的眼神下，硬生生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所以涌到嘴边的菜，又被他吞了回去，一时间牛大厨痛苦的脸都变形扭曲了不少。
“怎么样？”路灵盯着牛大厨热情的问。
“难吃。”牛大厨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漱口，“又苦又涩还酸，感觉各种难吃的味道都糅杂了一起。”
如果没有路灵之前做的美味的肉汤，兴许他对眼前的黑暗料理感兴趣。因为它能让他体验到各种正常的味道，但现在，他是一点都不能忍！
路灵看着牛大厨眼巴巴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一看就是有所求。
“你离开后，我也打了一批‘猎物’，你要不要看看？”
“猎物？”路灵来了兴趣，“什么猎物？”
“在厨房冰柜里。”见她感兴趣，牛大厨心里一喜，连忙起身就要领她进去查看。
然而一回头，路灵却稳坐如钟的坐在原地，“不急，你先告诉我，这道菜能不能卖出去！”路灵指着桌上的食物，又看看指南给的标价，许是味道真的太差的缘故，一盘清煮紫甘蓝竟只给了100的定价。
这不对，要知道煮它的时候，它和萝卜一样，都扣了10香火。所以这个定价是真的有点低了。
路灵看向定价里的其他菜品，根据同样食材所做出来的成品定价却各有高低可以看出，她应该是没找到合适紫甘蓝的烹饪手法。
既然清煮不行，那就炒！
说干就干，路灵去了厨房，牛大厨还以为她终于放弃了那盘黑暗料理，结果转头就看见她捞起菜板上剩下还没用的紫甘蓝。
“你要做什么？”牛大厨大惊失色地想要阻拦。
“炒菜。”路灵淡定道。
“我去给你拿食材。”牛大厨说着就要走向冷冻库。
“先不用，我有。”路灵提起紫甘蓝，咧嘴笑着看他。
牛大厨：“……”
我合理怀疑你是故意报复我的。
“不用了吧！”牛大厨勉强挤出一个笑脸。
“用，这可是好食材！”每次都要扣她10点香火比他那猎物质量高一大截。
不过路灵在将上锅煮紫甘蓝的水倒掉前，她看着锅中浅紫色的汤水，心神微动，将锅重新放了回去。
“来。尝一尝这个汤！”路灵盛了一碗煮紫甘蓝的水给牛大厨。
牛大厨一脸抗拒，可在路灵威胁他不尝下次不给他吃好吃的食物后，只能委屈着一脸痛苦屏住呼吸喝了下去。
“咦？”牛大厨惊奇。
“如何？”路灵迫不及待地问，她有预感这个汤也许是她改良烹饪手段的契机。
“还行，酸酸的，很清凉，回味有点苦涩，味道不像刚才那盘菜那么重。”牛大厨眼睛眯着回味，最后告诉路灵一个比较中肯的回答，“可以接受，但我还是更喜欢你之前做得萝卜炖排骨。”
路灵没理他，自己拿了一个空碗尝了尝，和牛大厨描述的差不多，有点像果汁，或许加点糖味道更好一些。
“还挺上头。”
路灵看向重新盛了一碗的牛大厨，瞥见她的眼神，牛大厨略感心虚，好在路灵并没有和他计较的意思，这让他松口气，胆子也大了些说：“这味道让我想起冰原站的冰酒，又苦又涩，不过这个味道要好一些。”
“冰原站的冰酒？”路灵愣了一下，新的站点？看牛大厨端着碗回味仿佛忘了自己刚说的话，又不禁想到在迎客来的那几坛毒酒。
王书生说‘阴黄精’可以解毒，但酒会变味。石乐志说那里面的不是毒，是催发污染的草。
总之，那几坛毒酒不好解决。
既然如此，她干脆回去把那坛毒酒提纯了，再加阴黄精看看能不能将毒解了，要是能解，路灵低头看着手中紫色的水，尔后一把夺过牛大厨手里的碗，“别喝了，我有用。”
“什么用？”牛大厨被夺走碗，下意识问了一句。
“以后你就知道了。”路灵没告诉他自己的打算，将锅里的水盛进桶里放入空间后，扭头问他，“猎物呢？”她要赶紧把饭做了卖完回焰山站。
“猎物，对对，猎物。”牛大厨也不纠结其他，连忙转身去给路灵取他打到的猎物。
“我跟你说，我这次打了两头猪，一头牛，还有几只鸡，你准备做什么？”
“只有猎物？”路灵站在他身后，“主食啥的，没有吗？”
“主食？什么主食？”
“米面之类的。”路灵左右看看。
牛大厨的厨房一眼看到底，路灵发现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他又添了些新的厨房用具，包括他口中的冰柜。
冰柜连接车厢底部，在下面，牛大厨直接伸手从里面提出一个瘦巴巴干瘪表面还有很多红疤的不知名猎物，闻言他没抬头，说：“没有，这里种不出东西，只有这种猎物。”
“种不出东西？”路灵皱眉看着他手上的猎物，“那他们吃什么？”
“他们？”牛大厨低头，“他们吃石头，吃野草或其他猎物。”
为了防止路灵继续问下去，他接着说：“野草就是草，和你嘴里说的不一样。”
路灵还想问哪里不一样，可惜牛大厨没给她机会，直白的跟她说马上就到员工取餐的时间，暗示她该做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