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时初这次没有沉默，而是以同样的语气回了过去，“彼此彼此。”
文澜继续嘲讽：“我可没你不要脸。”
白时初：“那你努力。”
文澜：“……”
“谁让你来的？”白时初没看文澜被他怼的发青的脸，眉眼一抬，冷淡地问白刹。
“我自己。”白刹抱紧手里的书。
白时初：“说实话。”
“就是我自己。”白刹低着头，瓮声瓮气道，“只是途中遇见了二哥。”
“你带他来的？”白时初看向一脸不愉的文澜。
“嗯。”
“你怎么知道小灵在这儿！”
“你这是在审问犯人？”文澜冷哼。
白时初不理他，左手放在桌面轻扣，眼睛紧紧盯着白刹等着他回答。
白刹不敢不回他的话，他能有今天，全靠大哥的支持。换句话来说，他其实是大哥最像的一道替身。
“三、三哥昨天联系我。”白刹似真似假地说：“他说小灵找我有事，给了我一个坐标。”
“是吗？”白时初的脸骤然一冷，头顶的白炽灯更是忽闪了两下。
“嗯嗯。”白刹用力点头。
“小灵找你什么事？”白时初声音冷若寒霜。
白刹：“不知道。”
“不知道？”文澜没忍住插口。
“三哥说，小灵有不理解的疑问需要问我。”白刹说。
文澜好奇，“什么疑问？”
白刹摇头。
“难道和我们的身份有关？”文澜猜测。
说到身份，文澜联系白时初方才往自己身上贴金的话，不满轻嘲，“居然说我们是你的‘人格’。你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
白时初端坐在他对面，神情无异样。
“时间长了，你该不会忘了自己也是‘人格’之一了吧？”文澜皮笑肉不笑地说，“真好笑！”他脸一沉，阴冷的看着白时初，“你当真不怕他醒来？”
“他已经死了。”白时初语气平平，“你不是看见他的尸体了吗？”
“你发现了？”文澜心情不好，可这在他的意料之中，因此并没有很生气。
白时初：“藏的那么明显，有眼睛就能看见。”
“呵呵。”文澜觉得他在放屁，骄傲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在那具尸体。”
“你想多了。”白时初摇头。
“是不是我想多了你自己清楚。”文澜不信，他可是知道白时初这些年小动作没断过。
“二哥，大哥确实对那具尸体不在意。”白刹忍不住出口为白时初说了一句话，“以大哥的实力，他根本不屑占据那个本就报废的身体。”
文澜一听脸绿了，“你的意思我不如你大哥？”他恶狠狠的瞪着白刹。
白刹脖子缩了缩，后悔的低下头不再掺和他们俩的矛盾。
“小七都知道我对那具尸体不在意。”白时初面无表情，但文澜觉得他在笑他。
“那次不会，以后也不会。”白时初补充。
“你不怕他苏醒？”上一秒还恼羞成怒的文澜，下一秒神情淡然仿佛不受任何影响。
“他已经死了。”白时初言语肯定，眉眼冷淡的看着文澜，“还是自杀的。”
“你不是知道吗？”
“你在怕什么？”
白时初一连两问，问的文澜表情不好，“谁怕了？”他皱眉不悦。
“没怕最好。”白时初收回视线，“劝你一句。”
“不要和那具尸体长时间久待在一起。”
文澜不说话，似乎在思考这个可能性。但他不相信白时初，白时初有多狡诈他可是体验过。他们能让主体自杀放他们出来全靠白时初，甚至当时他差点将他们也给消灭了。
文澜一直想不通他那会儿为什么停手。
要说不忍，绝对不可能。要说怜悯同情，更扯淡，他同情一只鸡也不会同情他们。
文澜很有自知之明，尤其对于白时初，他不能说很了解，但作为和他生活的最久的‘兄弟’，说一句知根知底也不为过。
偏偏他那时的举动很不符合他的本性。
“他会苏醒吗？”文澜又问了一遍。
白时初：“不会。”
“你怎么这么肯定？”文澜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人死不能复生。”
没想到他会给自己这个答案的文澜很是无语，想挤兑他两句，又停住。转眼看到白刹出神的看着厨房的方向，他拧眉凑到白时初身边问他：“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没错过他的眼神的白时初不以为意。
“你真的喜欢她？”
“你不喜欢你怎么不走？”白时初冷冷道。
文澜一怔，没吭声。
过了一会儿，他若无其事地说：“你觉得我们中，她更喜欢谁？”
白时初：“我。”
文澜：“……”
良久，文澜语气幽幽道：“你真的好不要脸啊！还很自信。”
暗中旁听的白刹赞同的点点头。
第134章
◎还好我不是人◎
后厨。
路灵在白时初三人离开后这才看向一直没来得及查看的两张信纸。
想到白时初说这信纸中是些‘不要脸’的话,路灵很好奇有多‘不要脸’，结果第一张上面只有一句话四个字。
“等我回来。”
看着纸张上面浅金色龙飞凤舞的字迹，路灵没觉得哪里‘不要脸’,难道是第二张？
路灵疑惑的打开第二张纸。
“小灵，如果明天我没回来,请不要急着做选择。”淡蓝色和上张不一样风格的字迹可以看出不是一个人写的，而且上张纸没有署名，这张纸下方却有一个‘司’字。
这么看来第二张纸是墨司狱留给她的,那第一张就是玄邺留下的。
但是这两张留下来的信纸内容规规矩矩，不像白时初义愤填膺说的那样‘不要脸’。
路灵皱眉,将两张信纸翻看了几遍。忽地视线一顿,手指摸向两张纸上的字,入手光滑的纹路让人看不出哪里不对。
是她想多了？
或者白时初大惊小怪？
路灵郁闷。
不过这两张纸和被白时初毁掉的邀请函是一样的质地这点是可以肯定的。
想到白瞎的那几张邀请函,路灵有些生气白时初的自作主张，而且他毁就毁了，却奸诈的不告诉她那是什么。
好在他还没走。
路灵收起两张信纸往外面看了一眼走向厨台。
她知道这次人一到齐就是做最后选择的时候,即便路灵一个都不想选，可面子还是要给他们的。
不然……
路灵垂下眼睛。
“嗡嗡嗡—”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路灵被手机的震动声打断。
一看是熟悉的号码，路灵无奈的接通。不等对方开口,她先出声淡淡道：“刚起,还没准备。”
“不是。”电话另一端的冯老一怔，忙说：“我这次给你打电话是因为你送给我们的食材检测结果出来了。”
“检测结果？”路灵上一秒还不以为意的表情一变,“这么快？”
“不快不快,设备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一个报告而已。”冯老说。
“那你们检查出什么了吗？”
“有一个不可思议的结果。”冯老说着小心翼翼地问：“不知你现在有没有空？”
“没有。”碍于他们知道自己能够在迷雾中活动的特殊性,即使他们再表现得友好,路灵也不可能出去,所以直接了当的断了他的想法。
“我们这有一份检测报告。”听出路灵话中的抗拒，冯老无奈的妥协。
路灵想都不想说：“发给我。”
“好。”
等冯老将检测报告发给了路灵，路灵看着检查报告中写的各种她看不懂的数据和专业术语，懵逼的两秒索性直接问冯老，“我就想知道它和普通食材有什么区别？”
“根据我们检测的结果来看，你给我们的食材不属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种植物。”冯老语气略带兴奋道。
“哦。”路灵对这个说法并不惊讶。
“有点类似副本里的灵草。”冯老又说。
“灵草？”
路灵知道有些副本里生长的植物能够做成药剂，这种植物就是冯老口中的灵草。
“但是它不是灵草，不能炼制药剂。”
“它不是灵草，它只是一种食材。”
路灵这句话让冯老深深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是这个食材…”
他声音中满是纠结。
路灵听出了他的未尽之言，眼睛在手机中她看不懂的检测报告上顿了两秒，若有所思，“有什么不对吗？”
“你确定你给我们的那个植物，能吃？”冯老谨慎地问。
“能，怎么不能？”
“可是它有毒。”
“有毒？”路灵惊讶，她不相信，因为牛大厨吃了都没事，于是下意识否认，“不可能。”
冯老听着路灵义正言辞没有犹豫的话语，心神微动，“你吃过？”
路灵‘嗯’了一声。
得到路灵回复的冯老这次沉默的时间比较长，就在路灵以为他要挂断了电话时，冯老开口了，“你果然和我们不一样。”
路灵没想到他沉思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个结论，颇为无语道：“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和你们不一样吗？”
冯老一噎。
是，他是知道，但他不甘心。
在他们的调查中，路灵就是一个普通人，甚至连神职玩家都不是。
可就在近两个副本中，她的表现让人看不透。
联系从上个副本出去的周宁给他们复刻的经历，冯老默然片刻，说：“其实这个食材说它有毒并不准确。”
“哦？”
“它是个污染指数不高的污染源。”冯老斟酌着用词，“相较于诡怪的污染指数不值一提。”
“而且…”冯老迟疑，“而且我们可以吃。”
“可以吃？”正在想为什么她和牛大厨吃了没事的路灵听到此话，暂且放弃了自己思考，“你说的毒，是污染？”
冯老：“对。”
“可以吃怎么回事？你们不怕污染？”
“不是不怕，轻微的污染对于玩家来说不算什么。”
“吃了会怎样？”
“吃了可能会出现一些异常的变化，但过个几天，污染消了就会恢复正常。”
路灵：“……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反应？比如，好处之类的。”
“你们之前不是说，我卖的饭能够增加玩家的存活率吗？”路灵紧跟着提醒，希望冯老能够给她说明白。
“有。”
他这个“有”字一出，原本还担心以后用它做食物卖不出去的路灵来了精神。
“我们做了实验，发现你给我们的这个食材虽是污染源，但它具有很强的排他性，以致于被它污染，很大程度会对其他的污染源具有免疫的效果。”
路灵：“啊？”
“就是，它这个污染源很霸道，一旦被它污染，就不会别的污染源污染。”
“当然，这个‘别的’，仅限于B级污染源以下。而且免疫的时间不长，只有一分钟左右，如果一分钟没能退出其他污染源的范围，被污染者极大可能会死。”
“那这是好，还是不好？”路灵边想边问。
“我们觉得是好事。”
“那就是好事！”路灵放心了。
冯老哑然。
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又道，“你这种食材多吗？”
“不多。”一听他提这个问题，路灵就知道他们想干什么，“都不够我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