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上城来的算什么。这个路老板可不是普通人。”
“什么普通人，她就不是人！”
“真的不会打起来吗？”
“打起来才好，我早就看这几个人不顺眼了。”
“别的倒无所谓，但中间那个脸上有虎纹的男子可不好惹。他可是虎城的，虎城的人都护短。”
“上了，路老板上了！快赌他们一会儿会不会打起来？”
“我赌他们不会打起来。”
“我赌会。”
酒馆不起眼视野昏暗的角落，一行三男两女五人视线隐晦的在路灵身上扫视着。忽地，他们中黑衣头戴鸭舌帽的男子出声，同时露出一张五官俊秀的侧脸凝重道：“她来了，你们有什么看法？”
“哥，这个路老板有点邪门，我不建议和她打交道。”男子左侧有着黄色头发的又一年轻男子眼神警惕道。
“我们又不和她作对，她不是卖饭卖酒吗？我们去买，又不是不给钱，她应该不会拒绝吧？”穿着黑色皮夹克，披着红色头发的女子不以为意。
“你们不觉得这个老板来的速度有点快？就算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从焰城到冰原城也至少需要三个轮换日，但她一个轮换日都没有经过，莫名其妙就来到了这边。”坐在最边缘的卷发男开口。
在古城生活久的玩家将这边的昼夜交替称为‘轮换日’，因为这边的黑夜只有一瞬，根本不能称之为‘夜’。索性他们就将这边的时间用‘轮换日’代替‘天’的说法。
“她又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红发女子不满。
“那她更不可能是玩家。玩家想要从焰城来冰原城花费的时间可能更长。毕竟他们首先要买票回到车上，然后等列车经过冰原站的时候再下车。这期间，列车还不一定能经过冰原站。哪怕侥幸第一站是冰原站，列车到站点下车也是有固定时间的，不是她想什么时候下，就什么时候下。而据我所知，列车一般到站点的时间不是早上就是晚上，不会出现中途的情况。”卷发男说出自己的想法依据。
“她能直播，又会做出让诡怪疯狂的食物，还能直接穿梭古城之间……我怎么感觉她像个捣乱的BUG？”五人中最后的短发女子忍不住发表了自己的结论。
“她确实有点乱入的感觉。”最先发言的男子若有所思地说，“不过她这次来冰原城的目的至少有一半的概率是为了卖酒。不管了，一会儿她只要还活着敢卖酒，我们就买，不用顾虑其他。”
他这么一说，没人反对。
小酒馆的其他角落也在上演着同样的情形。
而被他们关注的路灵正坐在吧台和一位脸上有着黄色纹身穿着灰白色背心露出勃发肌肉的壮汉大眼瞪小眼。
不多时路灵先收回视线，目光下移落在壮汉面前的盛着淡黄色酒水的玻璃杯中。稍微沉吟了两秒，从空间取出一坛酒放在吧台揭开，大气的往壮汉面前推了推，自信地对壮汉说：“兄弟，尝尝？”
肌肉壮汉男好险将拳头捏紧没有动粗，他阴冷警惕的瞥了眼小面，直到他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壮汉男肌肉绷紧，面上不显眼睛却稳稳的落在离他只有半臂距离的酒坛中。
普普通通棕红色的中式酒坛，很不起眼廉价，但从中飘出不同于冰原城冰酒的香味让他烦躁的心情奇迹般的平复了不少。
他愣神期间，路灵已经大方的从吧台上拿了一只空酒杯给他倒了一小杯。
酒液的再次敞口倾倒，让离得近的酒客不由自主伸着脸往上凑。若非小面冷冰冰，浑身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他们估计早已忍不住上去抢了。
“啊——”
惨叫声惊醒了陷入酒香中的酒客。
“放、放手！”却是一名长的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被小面用一个酒杯扣住了手，酒杯边缘裂开碎片狠狠的插在男子的手背将他的手贯穿，血液顺着酒杯流下，再次为空气本就不是很好的小酒馆平添了一抹血腥。
“小面！”路灵叫住小面，语气严肃，“你在干什么？”
“他想偷酒。”小面声音淡淡，面具下的脸和眼神变都没变。
“偷酒？”路灵诧异的看着心虚不敢看她的男子，“为什么偷？我的酒又不贵。”
不等酒客询问，就听她报出了价格。
“一杯一千无间币的价格，或者一百冰晶。”
“噗—”
“噗噗——”
小酒馆里，随着路灵的报价，没控制住的人纷纷将口里的酒水喷了出去。
本来觉得要是真不贵就买上几杯尝尝的壮汉嘴边的酒杯不知道该不该放回去。
可这个酒香是真的香啊！
壮汉忍不住抿了一口。
一口喝完他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尝，不然他还可以买好几杯质量不差的冰酒。
壮汉眸子闪烁的盯着自己面前满满的一杯红色酒液，摸摸干瘪的钱包看了路灵一眼，又看看小面。
要是没了这个保镖……
壮汉内心各种想法蠢蠢欲动，可这在路灵徒手撕掉鸟人背后的翅膀时化为了惊恐。
不止他，酒馆其他酒客看到路灵这‘凶猛’的一面，也吓得失了声。
“不要慌！”路灵低头在手中还在滴血的翅膀上看了看，随手把它甩进了指南仓库，“是他！他说自己没钱没冰晶，但想喝。”路灵指着地上疼昏过去的鸟男，紧张地解释，“我说没钱想喝可以，拿其他的东西的来换。他说让我看中什么拿什么，我看中了他的翅膀。”
路灵说到这儿心虚的闪了闪眼，嘴上仍在为自己辩解，生怕吓退了自己未来的酒客兼食客们，“他同意了，他真的同意了，不信你们把他叫醒问问。”
然而人头攒动的酒馆里，此时除了路灵没有一个人出声。
疼晕被迫醒来的男子不得不咬牙挣扎着说了一句，“我以为你开玩笑的！”
“我认识你吗？我又不认识你和你开什么玩笑？”路灵真诚的问。
鸟男眼神恨恨，“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我提醒了，我动手前不是问过你吗？”路灵觉得他莫名其妙，不想继续在这件事上损害了自己的形象，抬头大声对酒馆里其他酒客说：“你们别担心，我目前只看中了他的翅膀。其他人没钱就散了，我不会卖给你们的，也不会要你们身上的其他‘抵押物’。”
说着，她给没了翅膀的男子满满一杯酒，“给，这是你应得的。”
男子：“……”
其他人：？
怎么看她这个态度，鸟人失去了翅膀难不成还是件值得骄傲的事？
第159章
◎古城落◎
见没了翅膀的男人不接酒杯还一脸仇恨的盯着自己。路灵犹豫了两秒,放回手中的酒杯不是很高兴的拿出翅膀扔给他，“既然你后悔了，那我还给你行了吧。”
断翅男看看地上属于自己的翅膀,又看看路灵，一双本就充血的眼睛更加渗人。
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酒。
路灵对于他仇视自己的眼神直接无视,如果他没有动‘歪心思’试图占她便宜，她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打他翅膀的主意。
不过有了这场杀鸡儆猴的戏码，气氛逼仄的酒馆里,蠢蠢欲动的酒客肆意猖狂的视线有所收敛。只是属于路灵的酒客，目前只有她主动让对方品尝了一两口的肌肉壮汉男和失了翅膀的畸形鸟脸男。
其他人仍在观望,好在这种情况路灵经历的多了,一点都不慌。
很快一人上前,他一出口,路灵就知道他是玩家。
“你是焰城的路老板吗？”
路灵抬眸，眼前的男子头发偏长，脸上戴着一张画着狰狞血盆大口的面罩仅露出一双阴鸷的双眼。他直勾勾的看着路灵,身后背着缠满灰色血迹斑斑形似长刀的布条。而在他旁边还有两个和他气质差不多的男子，看上去一脸凶悍很不好惹。
“我是。”路灵点头。
“路老板什么时候来的？”在小面不悦的注视下，面罩男眼神收敛了几分,语气自然小心的询问。
“刚来的。”
“外面那么大的风雪,路老板就这么来了？”
“不然呢？”路灵才不会告诉他们自己有传送票。
她这个反问让面罩男沉默了片刻，复杂道：“路老板果然不一般。”
路灵就当他夸自己,见他这么久都没进入‘主题’,忍不住出声提醒,“你要买酒吗？不贵,一杯只要一千！”
面罩男听到从她口中说的‘不贵’二字嘴角抽了抽,手却不慢的拿出一个灰色的口袋递给路灵,“一百冰晶。”
路灵闻言一喜，对他干脆利索的举动升起了一丝好感。当即动作不慢亲自上前给他倒了一杯酒，不忘热情的说：“只要一杯吗？我这个酒杯比较小，你要不和他一样用这儿的酒杯装一杯？”路灵指向隔壁独自浅酌的壮汉男。
面罩男心说你也知道你的酒杯小，却没听她的怂恿换杯。因为他买不起，要知道酒馆最小号的酒杯容量都和她口中说的一碗份量差不多。而那个从虎城来的酒客手中的酒杯容量有两碗那么多，也就是4000无间币400冰晶。
一杯酒而已，谁喝得起啊！
喝不起的面罩男果断拒绝。
路灵见状只好失落的看向其他人。
可惜这群人不知道在等什么，愣是没人开口。倒是面罩男接过酒后，对她自报家门，“路老板，我是苏城景。”
路灵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好像在哪听过或见过。
“路老板有想要了解冰原城的想法，可以来找我。”苏城景主动示好。
路灵暂时没有别的想法，只想多找几个潜在客户。不过苏城景这句说完，她的生意莫名好了起来。就是买酒的酒客大多数都是玩家，很少有其他的酒客，更别说路灵心心念念有钱的特殊客人。
可以说目前为止，她所遇见的有钱的特殊客人只有一个。路灵目光落在隔壁的肌肉壮汉身上，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奇怪，说不上哪里怪，就感觉，不像人！
这是路灵第一次有这种‘人不像人’的想法，之前就算是诡，在没看见他们的真实面目前她也没有这种想法。
想到刚才进门听见的那些议论，路灵心里浮现出一个猜测。
“好喝吗？”路灵让小面去招呼那些买酒的酒客，自己则往壮汉男身边挪了挪，好奇的问。
胡阳拧眉看着她，很不想搭理，可下一秒他心念一动，态度平平回道：“还行，比不上顶级的冰酒。”
冰酒？
路灵眉梢上扬，想到进门前看到的价格牌，其中最上方写着‘今日供应：冰酒（1000冰晶/杯）’。
当时她就在想，真黑啊，比她还黑，她倒要看看这个冰酒有多好喝能值这个价。
然而现在她卖酒卖的差点忘了，此时在她这里消费了400焰晶的酒客又这么说，路灵心里不高兴之余也有点怀疑，“是吗？”
胡阳严肃的点头，顺便抿了一口手边的酒。
其实冰酒和路灵卖的酒是不同的口感，各有各的特点，甚至路灵卖的酒口感层次更丰富一些。但是冰酒除了口感，对他们来说还有另一个作用，这个作用是其他酒无法取代的，因此他才会这么说。
“老板呢？”路灵左右看看，被他说的有点想尝尝冰酒的味道。
“没有老板，你想喝什么，只要把钱放在那里。”胡阳主动给路灵指了指旁边一个竖着类似自动贩卖机的木质方形储物柜。
“下面是放钱的，想喝就直接在旁边对应的价格按钮上按一下，它会自动给你吐出对应价格的冰酒。”胡阳说着，声调一提，“除了客人能喝到免费的冰酒，其他人想喝都需要支付一万的无间币或一千冰晶。注意是无间币和冰晶，除了这两样它不收别的。”
“客人免费喝？”路灵心动地问，“什么客人？酒馆的客人？”
“对。”胡阳没注意自己的话越来越多，先前不想搭理路灵的想法也消失了，“当酒馆来了客人，它会提前预告。等客人到的那天，酒馆里的冰晶有几率打折。”
路灵不关注酒馆打不打折，她关注的是，“怎么才能成为酒馆的客人？”
“这个。”胡阳迟疑，“酒馆的客人很少，也很神秘。至于外人想成为酒馆的客人根本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路灵望着自动贩卖机最上方的冰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