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安排,狐狸公爵沉着脸跟着她进屋。
“没安排,”莉莉安喝干一杯水,鸡尾酒让她略微迷糊,“挺好的,因为我今晚想和你有安排。”
她已经学到了教训狐狸的一百零八种办法,今晚要先试一个。
莉莉安这是醉酒了还是没醉,文森特抱肩看她。
“你先上楼,”她摘掉围巾,“我洗完脸就去找你。”
……
一着不慎,大狐狸被莉莉安绑在床头动弹不得。
眼看着他的衬衣被她解开,闻到她身上陌生的酒味和香水味,狐狸公爵不禁震惊她到底在外面玩了什么。
只是一天,莉莉安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他想问她:“你——”
“嘘,”莉莉安按住他的嘴唇,“不许说话,现在是惩罚时间。”
卧室里只点着一盏昏暗的夜灯,她的发丝在他鼻尖晃晃悠悠地抚来抚去。注视她的脸庞,文森特感到一团火缓慢却不容拒绝地灼烧着他的身体。
莉莉安的手滑过狐狸公爵的肩膀,穿在他身上的衬衣几下就被她大张着扯开。
她拧开一小瓶精油般的东西。
带着刻入文森特灵魂的海蛎小药丸的气息,倒在他肩颈上的液体顺着他的身体线条滑落到胸腹和更往下的地方。
打湿一大片的皮肤和衣料,麻痒感迅速在精油淌过的地方攀爬而至。
谁教她的这些东西?!手臂被绑得动弹不得,文森特又想吻她又攒着满腹怒火。
“你——”他用力扯动绑着他的东西。
啪啪啪!!!
老实点!不满文森特试图挣脱的动作,莉莉安朝着他后背就是毫不客气的几下。
大狐狸疼得愣住。
不该是他生气。
怎么莉莉安突然打他。
怎么“突然”打他——莉莉安对大狐狸这种心里没数的德行嗤之以鼻。
“你不该打吗?”她手里的小拍子照着他又是清脆一下。“到底谁该生气?!”
“在幻境里把我绑起来,”莉莉安坐在文森特怎么也碰不到的地方和他算账,“没关系,我也可以把你绑住,这里我们平局。”
大狐狸的表情一下子心虚起来。
“我说了我不是狐狸,”莉莉安心平气和地拧开新的精油,“你还是要按着我从·头·到·尾地舔毛。”
大狐狸眼睁睁地看着单独用效果都很强烈的精油混合着流过他的前胸。
“逼着我学下流话的感觉怎么样?”她支着皮拍的软边作弄他的喉结和胸口,“You like it? Being used as a little fuck toy?”
冲动席卷着涌遍全身,大狐狸被绑缚的双手猛地爆起青筋。不,不只是双手,还有手臂和下腹。
“把我身上咬得都是印子?”她不咸不淡地笑,“把我身上蹭得都是白色的东西?”
爱惜地擦去文森特脸上的薄汗,点评一番“你的身材比男模优质”,莉莉安利落地起身离开房间。
“你就忍一晚上吧,”她轻柔到,“狐狸的生命力那么坚韧,死不了的。”
惩罚
当晚, 莉莉安在她的房间里香甜入眠,文森特却在楼上独自度过了一个难熬而折磨的长夜。
倒在他身上的精油在夜色中缓缓挥发出香气,像是刺激性极强的颜料, 只要略微低头, 文森特就能看见他的胸腹一点点被滚落的液体染出大片的红。
绑住他的绳索该是某个魔法师的杰作——文森特左右挣动手腕,察觉到猎物即将脱笼的绳索像是有生命般立刻绷紧。
像是一个示威或警告, 松松绕在文森特身上的绳索在他的挣扎后勒入肌肤。炸着麻绳般的小刺, 粗糙的绳面不讲道理地把文森特折磨得更加难挨。
屋子里的温度仿佛在不停攀升,让他的衬衣被汗水完全打湿, 沾在文森特身上的布料又闷又黏,狐狸公爵恍然间觉得自己即将在下一刻爆炸。
莉莉安离开房间前的动作、神态和话语不停在他脑海里重浮现。
“这是惩罚。”
莉莉安的指腹软软地擦过狐狸公爵的嘴唇。带着四五种烈酒的味道和过浓的香水气息,她微凉的指尖揉搓着探jsg开他的唇缝, 却又在文森特马上就能咬住的时候撤回。
“你的嘴巴好甜。”
莉莉安含住那根刚刚引诱过他的手指。嫩红色的舌尖在她的口唇间若隐若现,像是品尝一块糖果,或者舔去甜筒上化掉的甜腻冰水, 莉莉安慢条斯理地把她的指尖吮出晶莹的光泽。
“我也把你绑起来了, 我们平局。”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她骄傲得像是一口气吃掉十只鸡的小狐莉。换掉了外出的宽大斗篷和围巾,莉莉安穿着一条毛绒绒的长睡袍,而睡袍里又是一条漂亮的丝质裙子。
那条睡裙不长,它几乎一比一复刻了幻境中被大狐狸撕短之后的衬裙。
莉莉安一定是故意的,狐狸公爵在房间里滚烫地呼吸。
不然要怎么解释,她偏要坐在他怎么也碰不到的地方;不然要怎么解释,那件毛绒绒的睡袍总是会不听话地从她身上掉落——然后露出她光洁的肩膀和后背。
她百分百是故意的。
可他知道这些又能怎么样?
莉莉安照旧好端端地坐在他仿佛一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 而狐狸公爵也照样被绳索束缚得动弹不得, 只能用一条条爆起的筋络无声地向她说明点什么。
但莉莉安不在意他的“说明”。不,也许称之为“警告”更合适。
披着掉落大半的毛绒睡袍, 丝质睡裙反射出的柔和光晕里,她倚靠着身边的软枕和他翻旧账。
“你把我从·头·到·尾地舔毛。”
莉莉安讲出这句话的时候,文森特真想把她按在身下,再让她边哭边抖地重新认知一番狐莉和狐狸在某些特殊时刻时的地位。
幻境里的情景慢慢和眼前真实的莉莉安交叠,他仿佛看到她洁白的皮肤再次不情不愿地沁出粉色,那些浅红色的道子就像是名贵瓷器上不显眼的开片痕迹。
莉莉安的动作截停了文森特眼前的幻影。她手里的小拍子让他疼痛之余又感受到从皮肤上升起的快意。
“逼迫我学下流话?”
精油让狐狸公爵的肌体变得极为敏感,小皮拍子的边缘来回地碾磨他的喉结和胸肌,文森特要极力咬牙才能忍住溢乳的冲动。
塞壬的药水已经被文森特喝完,人鱼没有再给他配置更多的药剂,因为“到那时你就可以控制它的产出”。
文森特觉得自己就要没法控制了。莉莉安那样动人地斜靠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看到她亮晶晶的新涂的指甲、雪白的不能被丝裙和睡袍遮盖住的皮肤、红润的看上去就知道很好亲的唇瓣。
而她的睡裙又是那样单薄。勾勒出她身体的线条,一片阴影沉沉地托在她的胸下。好像她身上那枚淡红色的契纹也能被衣料不明显地透出形状。
莉莉安似乎还说了两句什么。
可狐狸公爵已经没法再分神去听。想要把她吞吃下去的猛烈食欲席卷周身,他在莉莉安看不见的地方发疯般对抗手上和肩膀上的绳索——
他要把她用力地压进被子,再把她那些碍眼的布料都撕烂了扔到地上。
他要用断开的绳子把她绑成一个没法挣脱的姿势,叫她像幻境里那样,就是打他也只能使出一点奶猫般的力气。
他还要把她的契纹再一次磨咬成鲜艳欲滴的红色,让她全身都留下属于狐狸的气息,除了被锁在床上任他为所欲为之外哪里也去不了——
但文森特挣不开身上的绳索。
但文森特没办法从莉莉安给他选定好的地方离开一步。
他只能绷紧身上的肌肉,他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莉莉安走到他身边。
她体贴地擦去文森特额上的汗水,她的呼吸轻轻地拂过狐狸公爵的侧脸。
她贪玩地按着他身上的青筋,看着它们弹性十足地回鼓,莉莉安纯洁可爱地对他展露微笑,她说——
“你就忍着吧,一晚上是不会让狐狸死掉的。”
狐狸公爵突然想起他给她熬的那罐草莓酱,从一小筐红宝石般的光鲜果子变成黏稠甜美的成品,兽神在上,文森特真想把莉莉安也弄成一摊烂熟红透的草莓泥。
去他光明神的温和绅士,他可是长着獠牙和利爪的兽人,他要让莉莉安除了哭声之外再发不出一个音节。
但他得先从绳子的绑缚里出去。
……
第二天一早,莉莉安相当愉悦地从她的床上醒来。
丝质的裙子真的很舒服,她摸摸滑溜溜的、水纹一样的衣料,昨天买它回来是为了气文森特,但穿上了好好睡一觉才发现,这种料子的睡衣值得无限回购。
她记得庄园里面的床品也都是这样,丝滑又舒服。不过对于狐狸来说,恐怕他更看重的是丝料不沾毛。
不沾毛——
莉莉安心满意足地从床上起来,她也该去看看文森特的状况,但愿昨天他没在挣脱绳索的过程里蹭成一只秃狐狸。
秃狐狸可是要被她狠狠嫌弃的。
“文森特——大狐狸——你还好吗?”愉快地吃完早饭,端着两块三明治和草莓汁,莉莉安走进他的房间。
也许是怀揣着她会突然出现在他房间里的幻想,文森特早早地把备用钥匙分了一只给莉莉安。
但莉莉安今天是第一次用它。
不过,这次怎么不算“突然出现”呢?把吃的放在厨房的料理台上,莉莉安拨弄她睡得炸毛的头发。
“你还好吗?”她推开门,“文森特,你——”
屋子里空荡荡的一根狐狸毛也没有。除了断成几截的绳子,这间屋子里干净空旷得不像是有人住过。
莉莉安想到了什么,她找去那个安置着传送石的衣帽间。
一小堆的狐狸毛散落在阵石上,这里发生了什么再明显不过:受不住莉莉安对他的惩罚,文森特落荒而逃。
笑了笑,莉莉安也站上了这块传送石。她记得开启通道的手势,也许现在去,她还能看到大狐狸气得掉毛的样子。
*
诺福克庄园。
把自己当成瞎子和哑巴,塞万提在剪断狐狸公爵身上的绳索之后快速离开。
他没看见狐狸公爵的异样,新上任的管家给自己洗脑,他也不知道狐狸公爵的衣服被人扯得快要变成两片破布。
他只清楚重获自由的狐狸公爵心情不佳,塞万提小心地把门关好,这股火气也许来自那位他素未谋面的莉莉安小姐,但不管怎样,他都不适合掺和进去。
……
浴室。
大片大片的水汽填充着视线,盯着水面上影影绰绰的影子看了一会儿,文森特难掩烦躁地捋起额头上散落的发丝。
莉莉安学坏了,大狐狸一遍遍冲洗他被精油摧残过的前胸,但两人现在仍然只能算是亲密的情侣,她和他没有在法律上订立联结,兽神宫里进行到一半的仪式也没有让两人的契纹完全形成。
直白来说,不管昨天他热意上头的时候多想给她个教训,他现在也依然不能对莉莉安怎样。
文森特毫不怀疑,别看莉莉安昨晚玩他玩得很高兴,可是他如果反过来和她真正发生点什么,莉莉安绝对会把收下的戒指掏出来扔回他脸上。
不过昨天她出门后究竟做了些什么?狐狸公爵思索,莉莉安昨晚回去的样子像极了终于从皮毛贩子手里逃出生天的小狐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