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纯盯着他的手机看了一眼,又看向他。
随后慢吞吞把自己的小手机拿出来,巴掌大的小刘海,上面还被她贴了贴纸。
“哦。”沈淮周笑笑,“我能,他不能啊。”
司纯低着头盯着自己手里手机的界面,不敢抬头。
他就站在她旁边一步的距离,落日热烈的余光洒在他宽阔板直的肩膀上,仿佛整个人都被酝了一层朦胧的光线,有些不真实。
“行了不逗你。”
沈淮周对着她手机扫码添加,“滴”的一声,添加成功之后就往旁边摩托车上走,落下一句:“回去吧。”
司纯还是怔怔地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看,他开摩托车的速度很快,没久人影在道路上消失殆尽。
她才意识到,刚才他的车速已经控制到很低很低了。
司纯垂下头,看着手机里那个添加成功的微信号,那个人家都说很难加的微信,忍不住嘴角上扬起来。
她灭掉手机,抓着书包就往家里跑。
抓了抓头发才意识到,刚坐车的时候皮筋好像掉下来了。
没有过多在意,司纯回了家,童妍清已经在厨房做饭了。
司纯有些惊讶:“你不是说今天加班吗?”
童妍清正在炒菜,她不太会做饭,会做的也只有那几样,但也不至于下不了嘴。
电饭煲里还煮了米饭,香气四溢。
“你叔叔加班,我今天忙完了就回来了,你怎么才回来?又跟朋友出去玩了?”
司纯有些莫名的心虚,把手里的手机揣进口袋里,只是“嗯”了一声,就回了房间。
“我先把书包拿进去。”
“你们这个学校作业这么多吗?我看你晚上都写到凌晨一两点,也不用太熬夜的,你本来身子就不好。”
“不多,我怕跟不上进度。”司纯又问,“对了妈妈,叔叔买的巧克力是在哪里买的,同学说很好吃,问我在哪儿买的。”
童妍清端上菜:“在国外出差的时候买的,过几天让他拖朋友帮你买点,现在还有吗,你低血糖,书包里别忘了多放点糖。”
随后她又笑着说:“多认识些新同学还是好的,你以前就太闷了,在学校连个朋友都没有。”
司纯低着头扒拉饭,点头:“嗯嗯。”
等吃完饭,凌则豫正好回来,司纯借机钻进了房间里,洗完澡后掏出一本数学模拟卷铺展在桌面上,又把手机打开,最上面就是沈淮周的微信号。
头像是一辆在雪地悬崖处奔驰的赛车,黑色布加迪。
网名只有一个句号,看上去是懒得取名放上去的。
朋友圈是空白的。
加了微信之后,对方也没发来一条消息。
司纯在聊天框戳了戳,随后又点开了头像,放大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车,手指长按,下意识显示出下面一排条框,最上面几个字是保存图片。
她有些鬼使神差点了保存。
手机的一个视频通话把司纯吓了一跳,她猛地坐起身,瞧见是余甜打来的。
司纯轻轻呼了口气,趴在床上接通了余甜的视频电话。
她撑着下巴,看到对面界面里余甜还在做题。
“你在干嘛?”
司纯说话慢吞吞的:“我准备,睡了。”
在全年级考试成绩落下了十几名的余甜正准备挑灯夜战时,听到向来刻苦的司纯说出这句话,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你这,刚考完就懈怠了啊?我跟你讲,一班那群人知道这次你拿了第一,不服气着呢,忽然就转来一匹黑马把他们压下去了,等下次你还想拿第一可就不容易了。”
毕竟虽然她考的不好,但初考的试卷难度是比不上期中跟期末的。
司纯动了动脑袋,找了个自己舒服的姿势趴着:“我困了。”
余甜眼神往手机上一扫,定住,目光灼灼地盯着又不吭声。
司纯看着眼神,顿了一下:“你干什么?”
“看不出来的小同桌,你这长得瘦弱也不算高,还挺有料的。”
司纯洗完澡只穿了一件连体的棉睡衣出来,低着身子对着镜头,正好露出不该看的。
她猛地坐起身捂住胸口,本被热水熏染的泛红的脸颊更加滚烫了。
“色胚。”她咬牙小声。
余甜很轻地嗤了一声:“这算什么。”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司纯羞成这样,还是没敢。
司纯不想接茬,迅速转移话题:“你不是问我题吗?什么题,你在写什么呢?”
“情书。”余甜低着头。
“情书?”
余甜难得有些雀跃:“嗯,给我哥的。”
司纯瞬间想到:“你那个邻家哥哥么?你不是有他联系方式吗?”
“那不一样……我就想写,写完给他寄过去,但我又害怕他躲着我。”余甜有些苦闷。
“不会吧,不如你等到高中毕业再写。”
“不要,我要我十八岁生日那天给。”
“为什么?”
“人家不都说……生日愿望都会实现么,所以一直有个默契的传统,生日适合告白。”
司纯确定,她的心脏被很轻地敲了一下。
生日适合告白么?
她记得她在上一个生日许愿,下了很大的雪,满目银白,银装素裹。
那天她被关在了学校,一个人都没有,也没有人给她开门,她只能借着月光靠在冰凉的墙角处,盯着遥远天边的月亮在想——
沈淮周在干什么?
她有些羡慕一闪而过的流光,起码跟月亮的轨迹交错过。
“哎你生日是哪天来着?是不是快到了?”
见司纯正在发呆,余甜叫了她一声:“你看什么呢!”
司纯眼睫颤着,支支吾吾地问:“情书……怎么写?”
“给沈淮周啊?”
司纯脑海里还回荡起刚才的画面,他就站在那儿,司纯都觉得好珍贵,她真的跟这样的人认识了。
他跟她说了很多话,是以前的她怎么都没想到的。
即便他跟她想象中的样子天差地别,但在那些被排挤,被孤立,一个人孤孤单单往上爬的高中两年,他也是她唯一的光。
是她努力从不堪回首的过去里爬出来的信念。
司纯还没回答,微信的声音响了一下。
她转头去看,是沈淮周发来的。
【头绳是不是掉了?】
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看,又看到紧接着的下一条——
【明天赔你个。】
司纯倏然坐起身子,睁大眼睛看着这几个字。
他不会去她班级给她吧?
作者有话说:
破费了宝贝儿!亲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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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点更,下章入v,凌晨还有两更或者三更,v章评论都有红包,谢谢捧场~
下一本写《请你记得我》暗恋文
傲娇大少爷x乖怯少女,求个收藏=V=
文案:
1
15岁高马尾的夏天,林呓语独自拉着行李箱去遥远营城读书,在国中遇见了那个资助她来上学的少年。
此后高中三年未能相识。
-
朋友形容林呓语不像外表那样安静,内心像个会发光的小太阳,爱笑、烂漫、顽强,脾气好到要命。
毕业那天,眼镜男生平静地看着她,又顺着她的视线看那人,说:
“林呓语,你别笑了。”
他是天之骄子,被众人拥簇,不会看向你。
2
后来相逢,他仍旧卓越不凡,高不可攀。
林呓语隐藏着长达六年的暗恋,即便跟人过了几夜,也从始至终没想过会有什么改变。
后来听他朋友问他,怎么把她拐到手的。
叶寄朝眉眼不动盯着远处的林呓语,懒洋洋开腔:“先拐上床。”
他又笑:“傻乎乎的她。”
林呓语只是笑。
她暗无天日才得以见天光的暗恋,白日梦都为她守口如瓶。
-
直到许多年之后,叶寄朝收到一张照片。
是一封从未见过的情书,泛黄、破旧,字迹清秀。
最后两句写着——
“叶寄朝,愿你不惧岁月不惧风。
此后,山水往复不相逢。”
[你不知道
有人在想要很多爱的年纪,爱了你很多年。]
*为什么没有暗恋、久别重逢的标签
*高中篇+大学篇
*情书内容来源网络
“可是我偏偏就是不想要转弯。”-《呓语》
“欲书花叶寄朝云。”-李商隐
第14章
第二天一早她脑海里都还在想着这件事, 脑子里乱糟糟的,好在整整一天,沈淮周都没出现在她们班级门口。
一上午同桌余甜都在写那封情书, 在练习本上打了不少次草稿, 写错一个字都要重新来过。
司纯只是上课时看了她几眼, 阳光落在粉红色的书信上,有些心痒。
情书, 那算吗?
她其实写过很多没有寄出去的信, 在三九城时,觉得无聊时总想记下来什么,大多数都是关于沈淮周的。
只不过来时也没敢拿过来,害怕童妍清发现。
一直到最后一节课, 生物老师不在, 作为班长的司纯坐在讲台上维持纪律。
教室里都还算安静,生物老师布置了一张试卷,说下课之前上交,二班的成绩对比上次还是下滑了不少, 高三实验班向来纪律不错。
司纯低着头做卷子, 抬头一眼瞧见常居后排的贺尧正在玩手机,他学习不错, 但似乎是个不怎么爱学习的人,班主任也曾经批评他, 说但凡他有一点心在学习上, 也不会每次都在十几名徘徊。
沈淮周呢?
司纯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进入了高中就变得截然不同了。
她正捏着笔坐在讲台上发呆,教室的门开着, 温和的夕阳光线洒进来, 落在女孩的高马尾上, 半张白嫩的脸颊照耀的愈发生动明丽。
司纯颤了下眼睫,用手撑着腮,又想到了昨天的沈淮周。
如果她送情书,他会接受吗?
会不会连现在好不容易得来的联系都彻底断掉。
她还在神游,又被门口处熟悉的嗓音瞬间拉回。
司纯偏过头,瞧见大大咧咧站在门口的沈淮周,他穿着一件很简单的纯黑色棒球服,直板裤,简单随意的装扮,凸显的少年气十足。
“司纯,出来一下。”他视若无睹地站在门口叫她。
人一来,底下瞬间糟乱。
“沈淮周?”
“我去,他叫班长干什么?”
“我听说昨天还有人在体育馆看到他俩坐在一起了,我去,班长深藏不露啊。”
“别他妈胡扯,我在体育馆我怎么没看见?说不准七班有事找呢,别忘了我们是一个班主任。”
“沈淮周又不是班长,你看着咯,打个赌他俩肯定有猫腻。”
“司纯看着不像啊……”
“谁能拒绝沈淮周?”
“……你说得对。”
司纯回过头看到沈淮周,心脏都跟着骤然一停,目光在人的脸上扫过,动了动唇,不自觉地看了下台下的糟乱反应。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下意识地往长廊外走了走,几乎教室里的人都看不见两人的影子时才停下。
司纯仰着头看他:“有事吗?”
沈淮周看她茫然又失措的样子,微微眯了眯眼,嗓音低沉:“没看我微信?”
司纯下意识磕巴了一下:“看,看了。”
沈淮周从口袋里掏了下,手指勾着皮筋儿,随后忽然改变了想法。
“那怎么不去找我?”
“找你干什么。”司纯颤着眼睫。
沈淮周淡笑,微仰着头睨她,嗓音不正经:“寻债。”
司纯害怕教室里的人看到,同时也有些心惊,他真的好大胆,无所畏惧,肆意张狂,从不困于任何规章,按照自己的习惯跟态度从不顾别人的眼光。
司纯心跳的格外快了一秒。
她低着头看脚尖:“是我自己弄掉的,不要你赔。”
“啊。”
他很轻地发出一个语气声,语调仍是一贯的散漫,带着很长的尾音,似乎含笑,让人觉得后颈发麻。
“我都买了,怎么办。”
司纯不敢抬头,偷偷伸出手。
小声:“那你给我。”
夕阳的光线落在女孩小小的手掌心上,她的手指纤细白皙,似乎一个手掌便可以完全包裹住,沈淮周盯着看了几秒,喉结微滚,忽然就不想继续欺负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