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三人在此关防御中的真正评定，恐怕都不高。若不是教导村民，赏金不超过一千灵石。】
【镇川还是公允的嘛。】
休憩洞府中。
望着投影的赵珂然，双手掐诀，舞着两块抹布，脚下练习御剑腾挪躲闪。
在方寸小地，不断快速挪动，几乎成了虚影。
但她望着投影中林双正好奇看孟锱所获奖励的神色，却有些担忧。
转头就望向身边粉衣女子，“师叔，师姐虽然拒绝你的洞府，但那是洞府不好，不是师姐的错。师姐总会买的，你别生气。”
谁能想到，卖洞府的售房处，就是镇川试炼真正的房管，最大考官呢？
赵珂然说着，就偷偷望向粉衣女子此刻在灵石中输入灵气的表情。
粉衣女子：“……”
她手中不停。
灵气输入一分，皇甫渊正在打开的红包内，跳出的考核成绩总结，就在不断延长。
“所以你觉得，我是利用职权，不公允咯？”
粉衣女子挑眉，声音拖长。
从她手中飞出的水纹纂体，也在投影中出现。
但很快她陷入思考，速度慢了下来。
[皇甫渊，凝元入门修为，重伤之躯。
与李家村村民沟通极少，始终保持了清水宗仙人的高深之姿。
李家村上下，不敢随意与他搭话，心中均是思考——这仙人到底何意？
皇甫渊在李家村的威望提升，但沉默让村民无法揣摩他用意，他们觉得下次最好不要随意请这个仙人帮忙了，好感度下降。
李老头决定包500灵石的感谢费，将皇甫渊打发走。]
赵珂然：“……”
粉衣女子写着写着，速度更快了，脸上出现一种沉迷与思考。
[皇甫渊，教导六十位弟子一阶毒障丹。
这是最普通的毒丹，若非百颗一起投掷，根本不会对凝元产生致命困扰。
它还很臭——李家村如此想。
据说这一阶丹方在外售卖800灵石，他们决定凑一凑，给皇甫渊223灵石。
无他，实在是刚才教授炼丹时，皇甫渊炸锅三次，炸毁他们茅草屋，修缮已经是不小的开支了。]
赵珂然张嘴。
粉衣女子又继续书写。
[皇甫渊在第一场中只扔了几颗毒障丹，领取五十灵石车马费。
但在第二场对战中，表现亮眼，与林双共同牵制道西与若干游匪，配合漂亮。
李老认为，皇甫渊仙人的出力占此场比斗的……]
写到这里，粉衣女子的表达欲似乎得到大大疏解，表情喜悦，但很快露出一丝回忆的纠结。
“嗯，小赵，你把刚才投影的复刻版本再给我看一眼。”
“道西伤口、还有在游匪木偶身上的伤口呈现。”
赵珂然马上照做。
粉衣女子边看、边手指弹动。
[皇甫渊此战结算，稍等——]
[林双此关结算，稍等——]
[李老正在愁眉苦脸，回忆刚才的战斗情况。红包中灵石到底塞了多少呢，老年人的记忆真是不太好呢。]
【？？？】
【……！】
休憩洞府中的粉衣女子，与赵珂然一起看了投影的回放。
“奇怪，真是奇怪，道西出镇川时仍有凝元一阶的战力。皇甫渊仅有凝元入门，林双借助‘抢劫剑法’增长自身到化气九层。”
“他们二人最后一击到底如何把道西重伤的？”
“还有这些游匪……”
粉衣女子不理解。
多个游匪的‘尸体’在她掐诀时，出现在休憩洞府的柜台后。
粉衣女子蹲下身，翻看他们胸口。
“这十具都不是被李家村民镰刀、锄头致死，也不是反弹剑气所致。”
“全是一息就神识破碎。”
观看投影的人，都以为游匪死于村民攻击、林双反伤与皇甫渊丹药围剿，但实际上有十个‘游匪’死因是被人直接震碎了木偶识海。
要知道，游匪最低修为化气大圆满，最高修为凝元一层。
“嗬，有意思。”
粉衣女子抬头，望向投影中，负手而立的皇甫渊与拿出话本的林双，两个弱逼。
“是你们哪一个在伪装？”
赵珂然心虚。
师姐的伪装，怎么叫伪装呢？那叫精力节省。
她想着也看了一遍伤痕，狐疑道，“我看师姐的表现，这个番茄钟应该是她的防御训练。”
粉衣女子：“？”
“所谓防御，不受到攻击，绝不会出手。”
粉衣女子：“？”
师姐此轮，练习的是身体罡气的硬抗能力，以及浑身灵气如游蛇般变幻，卸掉对方攻击的能力。
还有师姐刚学的两门攻防一体剑法，也是她今日必会在防御训练中温习第二遍的。
赵珂然思索。
所以，游匪遭受神识攻击……
赵珂然摇头，“这不像是师姐所为。除非他们激怒了她。”
粉衣女子点头，半饷一地游匪消失，又换了一地。
“所以，这八个背部有剑伤的弟子，是林双所为？我看投影回放里，他们挡住了她与道西的罡气、剑气碰撞。”
赵珂然：“……”
这……倒像是师姐会做的事。
粉衣女子沉默，很快指间飞出新的文字进入投影。
[李老想了想，决定请林双与皇甫渊进入祠堂密室，他想与你们交流一番。]
[注意，你们可以保持沉默，但沉默会影响你们在李家村的奖励结算。]
【！？】
【？？？】
【这什么，我从没遇到过！】
【木偶关投影我看过百来个，也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怎么回事？】
孟锱回头，复杂看向手拿话本林双、无所事事皇甫渊。
两人均是一脸讶异。
比他还茫然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赵掌门手记28》：最快学之师生篇，太优秀，就会被老师注意到。
——林双：失误。
——皇甫渊：大失误。
——赵珂然：……
*
第30章 师姐的第三十课
◎专注力，她是认真的。◎
李家村祠堂， 没什么特别之处。
与大多祖祠一样，摆放了祖宗牌位。
但此刻皇甫渊与林双，分别被李老邀请入内。
“师妹， 你先？”皇甫渊谦让道。
林双也不退后， 万分感激朝他点头， 声音都有了一分软乎鼻音，“多谢师兄让我……”
皇甫渊一怔。
她有必要这么感动吗？
他让她先，先入者反而更危险，不是吗？
但林双感激朝他甜甜一笑，快步走入祠堂， 十分着急。
她今日行程已经全做完了，接下去就是个人休息。
松弛有度，才是长久之道。
开什么玩笑， 镇川还要拖堂……太难受，她迅速走进祠堂。
祠堂内间。
李老已经背着双手等待。
他面前是一套摆着纸墨的桌椅，以及一块玄金测灵石。
林双一看这摆设就急了。
好像要拖堂很久的样子。
李老露出一个亲切笑容。
“不多， 也就三个问题， 坐下后拿起测灵石。”
林双眼角一跳。
“仙人应该知道， 若是说话违心，体内灵气会有所波动。测灵石会显现痕迹。”
李老眯眼。
林双挑眉，迅速入座。
让李老吃惊的是， 她大方撩起袖子，右手拿起测灵石， “行， 来吧， 速度！”
“……”李老停滞半饷才道， “握着测灵石， 全力运转你的丹田。现在把桌上宣纸翻开，回答上面问题。”
林双点头，内视自己体内丹田。
微微蹙眉，七号八号都残血，刚试炼通关，她就切换到九号，让七八号提前下班了。
如今，当即全力远转九号丹田。
翻开纸，就见上面水纹变深。
【问题一：你刚使出了自己多少成的实力？你尽力了吗？】
【问题二：以下几类敌人，哪一种你会先行制服他们
1.距离最近的敌人
2.在你修为之下、最容易制服的敌人
3.挑衅你的人，虽远必诛
4.阻碍你目标、但其实没有危机的敌人
5.其他，请注明】
【问题三：刚才你认为自己在祖祠前的表现，对全局起到多大作用？
1比孟锱强，2介于孟锱与皇甫渊之间，3没有他们重要。】
林双一目十行。
这种问题，几乎不用思考，刚才都是真实发生，身体自动存在记忆。
她飞快书写。
她手中测灵石始终保持一致的亮度——化气三层巅峰。
“好，你出去把皇甫仙人喊进来。”
“哦好的呢。”
林双走出去又暂停，“李老，我进来回答你的问题，比孟锱师兄多留堂了一会，你记得待会多给我结算这一百息的车马费哦。”
可不能惯着这些木偶！
李老的身形停滞，活灵活现，似乎翻了个白眼。
“皇甫师兄，轮到你了。”
林双左脚踏出祖祠的门槛，右脚就朝门外咳嗽不断、问村民要了张椅子坐着的皇甫渊喊。
“师兄，我问长老要额外的时间损失费了，你最好也开口。”
她琢磨着镇川上面的山层里，还会有其他木偶关卡。
要是每个木偶，都要留他们额外问话作答，那她得损失多少时间？
她吃不消啊。
孟锱作答，她也要等。皇甫渊作答，她也要等。
哎呀，这没完没了。
必须让这些木偶懂得，千金难买寸光阴。
“……好的，师妹。”皇甫渊微妙地看了她一眼。
这才抱着暖手炉，围着一层毛茸茸的白中带金狐毛脖圈，走进祠堂。
没多久，他看到问答题目，眼神微妙。
但很快也微笑回答。
“李老叫你们去做什么？谈什么东西？”
孟锱扛着刀，忍不住过来问林双。
怎么不问他啊？
他是被老李歧视了吗？
【我也想知道。】
【不理解，为何祠堂这部分没有投影，是什么秘密吗？】
【恐怕涉及二人功法？我猜的。】
“嗯……”林双思索，“我向你复述的话恐怕要三十多息，要不你问皇甫师兄？”
“……”
孟锱深深看她一眼，哼地转身。
“我也不稀罕知道！”
【……】
皇甫渊很快微笑走出来。
李老头却还在祖祠中。
休憩洞府。
粉衣女子看着两人答卷，面色逐渐漆黑。
赵珂然好奇地凑过去阅读。
[问题一——
林双：嗯刚才占我实力多少……这个番茄钟的防御训练我尽全力了，我对自己很满意。
皇甫渊：尽力了，过去一年都没有炼丹如此多。占实力多少……炼丹的话是全部。
若说最后一击，相比我身体痊愈时，不足十分之一。哎可惜，我的残破身躯……]
粉衣女子额上青筋直跳。
[问题二：你会最先制服哪一类敌人？
林双：没有生命危险的话，肯定是第四种，破坏我计划的。
皇甫渊：我选其他，具体说明？譬如毁了我三翼灵鸡宝鼎上的绘图？]
[问题三：
林双：三人排行…… 那我肯定给自己第一，我说过我尽力了。尽力就给自己一百分。
皇甫渊：我的作用肯定是垫底，不如他们。但我这身体做到如此地步，我给我自己评价最高。]
两人回答不同，但意外的又相似。
赵珂然读完，有这种微妙的奇怪感觉。
——师姐与皇甫师兄好像啊。
是因为这字里行间，两人流露出来的奇怪自信吗？
“砰——”
粉衣女子身前的玉桌，一瞬化为灰烬。
“都不要脸！”
赵珂然：“……”
粉衣女子深呼吸，“林双是你师姐，她有病就罢了。但这个皇甫渊，呵，他宝鼎，确实碎了。”
赵珂然一怔。
是他用神识杀灭十人游匪？就为宝鼎鸡绘被毁？真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