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黑人问号脸:“这操作就很离谱,冯家子登基之后不把知道真相的崇庆公主宰掉,那就更离谱了!”
“我是真觉得这姑娘脑子不太好使啊!”
李元达咋舌道:“要说这计划是先帝自己想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哪个皇帝能主动设想把皇位传给女婿啊?他都这么开明了,直接传给女儿还不好吗?”
“这丫头就是没算明白账啊!”
朱元璋道:“她老爹在,她是公主,老爹没了,她是长公主,本朝公主甚至可以豢养私兵,她爹活到大的孩子就她这么一个,新帝但凡长点心,就知道加恩示下,总也能富贵无忧一辈子。”
“公主跟驸马,指定是前者拿捏后者,等驸马成了皇帝,公主做了皇后——”
说到这儿他停下来了,转头招呼刘彻:“彘儿,下边的你来还原一下吧。我有老马,世民有长孙妹子,元达有他的徐皇后,始皇压根就没立皇后。升官发财死老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还得你干起来最顺手!”
刘彻:“????”
干什么拉踩我!
退!退!退!!!
刘彻愤愤不平,其余几个皇帝玩味的看着他,满脸都是“谁不知道谁啊你装什么”的调侃,空间里充斥着欢快的气氛。
刘彻:“……”
然后刘彻愤怒的开始摆烂:“啊对对对,怎么可能容得下她啊,想什么呢!这女人知道我最大的秘密啊,一旦暴露出去,这不妥妥的就是九族消消乐?!我自己要死,我全家人都要死,祖宗十八代的坟都得挖开啊!”
“她能摆正自己的身份,真拿我当成皇帝,把她自己当成皇后吗?能不在我做事的时候逼逼赖赖吗?能贤淑大度的为我选妃纳妾吗?能坐视别的女人为我生儿育女吗?!”
“如果我做了上述几件事,她能不用我的真正身份当把柄威胁我吗?!”
“她是公主啊,不是路人甲,会不会有宗亲命妇入宫之后认出她,继而从中发觉我的真实身份?”
“而且这女人又很蠢,鬼知道她会在什么地方露馅啊!”
“她脑子不好使,先帝未必吧——先帝有没有留下什么手书,若事有万一,她将手书取出,可以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
“综合以上几点,我凭什么容得下她啊?!”
“柔情蜜意把人哄住,看能不能套出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出来,想搞短期计划就直接把她送走,想搞长期计划就想办法让她绝育,让人去劝她懂事,主动给我纳妾!”
“我假装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说最爱的还是她,不情不愿的纳了好多美妾,生了好多个孩子,见她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了!”
“这当然不是因为我移情别恋不爱她了啦,主要是我因为纳妾的事情对她心怀愧疚,一见到她就会想到我爱的女人为我受了那么多委屈,然后我跟她两个人都很痛苦——既然这样就先分开一下,暂时不要见面了嘛!”
“当然,这并不妨碍我跟别的女人寻欢作乐,毕竟我也是需要用酒色来麻痹一下自己的嘛!”
“但是在我心里,最爱的女人永远都是她,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啦!”
“只是我万万都没想到,我后宫那些贱女人居然以为她失宠了,合起伙来作践她,她在我的后宫里过着缺衣少食、任人□□、饥寒交迫、无依无靠的生活,谁都可以过去踩一脚打一耳光——虽然她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皇后,虽然我是至高无上的天子,到处都是我的耳目,但她被欺负这件事情我真的从头到尾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全都是那些贱人胆大妄为、自作主张的啦!”
“我更没想到的是,有个心肠特别歹毒的妾侍,生了儿子之后妄想除去主母,居然害死了我最爱的女人——”
“我伤心欲绝,杀了害她的贱婢之后,冷落了后宫所有人,重拳打压齿序居前皇子们的外家,冷酷清洗朝堂,然后重新开始选秀,纳了好多好多个跟她一点也不像的绝世美人,用后半生缅怀她——”
“好了啦,”刘彻超级大声道:“这就是我这种丧尽天良没人性皇帝的全部心里路程,你们满意了吧?!”
众皇帝心满意足,齐齐道:“噫,真的好辣鸡啊你!”
继而又纷纷道:“不愧是你哎!”
第20章
吴婕妤与薛美人的发现, 替嬴政补上了拼图的最后一块,至此,冯家与皇太后的筹谋昭然若揭。
至于现下他们正在筹谋的事……
嬴政倏然冷笑出声。
吴婕妤与薛美人并非蠢人, 自然也从这些过往旧事当中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崇庆公主多半是没有死的。
而从先帝将大批珍宝暗中赐予崇庆公主来看,显然她并没有失去父亲的疼爱。
可既然如此,这位金尊玉贵的公主, 又为何要瞒过世人耳目假死?
她背地里,究竟在图谋什么?
先帝亲自炮制了崇庆公主假死之事,又大笔赐下诸多宝物奇珍, 对此,彼时正执掌六宫的皇太后当真一无所知吗?
再联想到天子登基之后,与兴庆宫隐隐的对立……
吴婕妤跟薛美人都不敢再往下想了。
尤其吴婕妤心细如尘,又好读史书, 此刻低垂着眼睫跪在地上, 脸上不显山不露水,心里却不禁思量——对于今次的调查结果, 当今天子大抵早就有所预料了吧?
否则,淑妃怎么会如此巧合的被分配了筹办皇太后寿辰的任务,又如此恰到好处的被天子命令将手头诸多事项交付给她们?
而就在这之后, 先帝与崇庆公主身上的重重疑云就被她们发现,正好避开了淑妃。
要知道,淑妃与皇太后一样, 她们都姓冯啊!
近日以来, 天子也曾见过淑妃几次,其形容之和煦与往日并无不同, 可正因如此,吴婕妤才愈发觉得君心似海、不可度量。
她甚至有些不受控制的想, 既然崇庆公主一事疑云重重,而兴庆宫又似乎有所参与,而天子显然对此早有预料,那么,近来两宫修好、母子和睦,是否也只是一种假象?
而谁又能透过那看似风平浪静的海面,窥视到在那之下究竟蕴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吴婕妤微微出神,冷不防听天子道:“婕妤。”
吴婕妤猝不及防,着实一惊,不由自主的打个冷战,这才恍然应声:“是,妾身在此。”
嬴政静静的注视她一会儿,然后笑了:“好像吓到你了?朕有那么可怕吗?”
吴婕妤认真道:“是妾身自幼胆小,禁不得大事。”
嬴政听她将最后两个字咬得稍重一些,再看旁边脸上尤且带着几分茫然的薛美人,不禁在心下感慨——到底是聪明人啊。
薛美人见状,虽不明白这二人在打什么机锋,却也知情识趣,马上便道:“妾身还有些事务没有忙完,这便该告退了……”
“不必如此,”嬴政打断了她:“现在,朕有件事要交由你们去做。”
他没给二人多思多想的机会,径自道:“本朝以孝治天下,朕须得向皇太后尽孝,尔等身在后宫,除去要同皇太后请安之外,也要敬奉兴庆宫偏殿里的太妃们,近来都将手头的事情放一放,若得了空,也往太妃们处去坐一坐。”
这吩咐显然跟吴婕妤和薛美人事先料想的不一样。
先帝驾崩之后,除去皇太后这个昔日的正宫皇后,其余太妃们都成了明日黄花。
不管是得宠过的也好,圣恩平平的也罢,即便还正当韶年、风华正茂,这后宫也已经不再是她们的天下了。
天子为什么会关注这样一群几乎被所有人遗忘了的太妃呢?
吴婕妤百思不得其解。
薛美人也一样。
嬴政看出了她们的好奇,道:“想知道缘由吗?”
吴婕妤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嬴政眼底不无赞赏:“婕妤当真是个妙人啊。”
……
吴婕妤跟薛美人领了君命,很快便将其落实到了实处。
且她们很聪明,不是自己一个人做,而是带着所有后妃一起去给太妃们请安,再对比近来天子对皇太后的敬重与孝顺,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后妃们在附和天子的行径,向朝野民间展示皇家孝悌之道堪为天下表率。
如此上下一体,君臣同心,瞬间在臣民间兴起了一股褒赞天家美德的风尚。
陛下你真孝顺,陛下你真棒!
……
在满殿朝臣为天家感人至深的母子情唱赞歌的同时,嬴政并没有放弃对朝臣们的摧残和剥削,坚持将全天工作制落实到实处,并试图将此作为定例推行。
半天工作制太他妈反帝性了!
这种工作方式能被推行就很离谱!
【朱元璋点了个赞】
宰相们最近简直要烦死王越了。
午饭吃完大家都准备散了,这狗比腆着脸又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了,美其名曰“一日何其长,而吾辈得以为君分忧之时几何?”。
然后下午留在那儿继续肝。
其余四位宰相齐齐装死,照常打卡下班。
只有跟王越同为中书令的柳玄处在蚌埠住了与蚌埠不住的界限之间,头大如斗,来回横跳。
这他妈咋整啊!
同在中书省,低头不见抬头见,你带头加班,显得我很尴尬嗳!
装死直接下班回家,你个鸟人还三番两次的叫人去我家,问某某事我怎么看。
我踏马能怎么看?
用眼睛看!
柳玄臭着脸开始被迫加班。
压力给到尚书省跟门下省那边。
董昌时:“……”
冯明达:“……”
Emmm。
这感觉就跟林平之把辟邪剑谱复印一万份,在江湖上大肆传扬似的。
练吧,要自宫。
不练吧,别人都超过你了。
好吧好吧,大家都练,齐齐变强一个版本——这不就跟大家都没练一样吗?!
白他妈自宫了!
艹!(一种植物)
尚书省的两位仆射蚌埠住了。
董昌时看冯明达,说:“冯仆射是皇太后之弟、天子的舅舅啊,这事儿得您来拿主意。”
冯明达表示他们慕容家的家业关我冯家屁事,坚决不带头:“本朝尚书省以左为尊,还请董仆射示下。”
你来我往的踢了半天皮球,终于还是在听说陛下大力嘉许中书省时,一起被迫向现实低了头。
中书省跟尚书省先后沦陷,门下省独木难支,到第三天,侍中李淳也加入了加班的队伍。
至此,大秦朝六位宰相,有五位被迫下海,加入了全天工作制的洪流之中。
只有门下省侍中韦仲之头铁异常,脖子巨硬,铁了心跟加班剥削斗争到底。
第三天下午,其余五位宰相都在加班,韦仲之虽誓死跟加班斗争到底,吃完饭之后却也没走。
他亲自提着椅子,到中书省庭院里,坐在正对着王越办公桌的那个窗户,大声念书:“千夫所指,不病而死……”
反复念这一段话。
中书省的官员:“……”
雾草,撕起来了!
打起来,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