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她刚赢回来一袋金叶子,心情实在太好,便道:“你去玩吧,我在边上看着。”
“好嘞!”
夫妻俩在赌坊一呆便是一整个下午,公孙遥走出赌坊后门的时候,只觉自己已经许久未有这般酣畅淋漓地放松过。
整整一个下午,她坐在边上瞧着李怀叙推牌九,心绪都在激烈的起伏当中度过。想要他赢钱,不想要他输钱的心思控制着她的大脑,叫她差点都忘了,自己今日是来约束他的,是要管着他的钱的。
万幸,今日到最后,他们夫妻也没有输过一点钱。
“这种东西,小赌怡情可以,你若想要常来,还是不行的。”
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她终于从那种四处都是惊喜刺激的氛围中挣脱出来,与李怀叙稍稍冷静地讲。
李怀叙保证:“自然,我从来都是小赌怡情,绝不贪玩,娘子只管放心!”
搁平时,这种话公孙遥才不会信。
但她今日心情实在太好,便是什么话都能信上两分,对于李怀叙这睁眼瞎的鬼话,她心知肚明,却也暂时决定,不予深究。
马车停在王府门前,两人一道下车。
公孙遥刚被李怀叙牵着,脚落到地上,便见老管家纪叔正着急忙慌地朝他们赶来:
“王爷和王妃总算是回来,快进屋看看吧,宁王殿下来了!”
“宁王?”公孙遥不解。
纪叔解释:“老奴也不知道他来做什么,但他来时,问了一下三月初九那日傍晚,家中是否有派为期去过天外天酒楼买酒,老奴答了是,之后他的脸色便很是不好!”
作者有话说:
女鹅:陷入摆烂第一步——赌钱真快乐!我堕落了QAQ
ps:以后还是每天晚上九点左右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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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要不要?◎
宁王李怀延, 真正的天之骄子,诸位皇子中唯一能与皇后所出的皇长子李怀宸媲美之所在。
母亲是皇帝的表妹萧贵妃, 出身归远侯府;而他自己, 为了巩固这一层亲缘关系,娶的也是归远侯府嫡出的表妹,萧楚衣。
不少人言, 皇帝之所以至今未曾立储, 就是在皇后所出的皇长子与萧贵妃所出的皇三子中动摇。
皇长子贤德,皇三子势强且能干, 的确都是储君的绝佳人选。
公孙遥和李怀叙一同走进厅里时,李怀延正毫不客气地坐在原本该是他们夫妻才坐的主位上。
看见他们回来,他凌厉的目光蓦然扫了过来。
公孙遥一刹被他的尖锐吓到, 觉得他这气势,今日似乎是来找麻烦的。
“三皇兄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李怀叙却是比她要头脑简单许多, 见到他坐在那里, 也不管他神情如何, 自顾自便走过去与他并排坐在了一起。
“老九,你们夫妇今日去哪里了?”
公孙遥刚在李怀叙左手边坐下, 便听见李怀延好似审问般的语气。
“没去哪啊。”李怀叙笑笑, “皇兄突然问这做什么?”
“没去哪?”李怀延眯起并不和善的眼眸,“你要我去把那顺德赌坊的老板揪来一问究竟吗?”
“三哥!”李怀叙顿时皱起了眉头, “你这是做什么?我就这一点爱玩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怀延无心与他说笑:“那我再问你一遍,你们夫妇今日都做了什么?”
“去了齐家酒楼和表哥他们用饭,又去了一趟顺德赌坊。”李怀叙干巴巴地说完, 问, “三哥好端端的问这做什么?”
李怀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只是继续问:“你手下那个叫为期的呢?”
“在呢,跟我们一道回来的,怎么了?”
“把他叫来。”
李怀延的蛮横远超出公孙遥的预期,明明都是皇子,又都是兄弟手足,他这样的态度,倒显得李怀叙就是个该与他听命的属下随从一样。
她略为不满地悄悄看了一眼他,却居然就被他狠辣的目光捉住。
“你去赌坊……”李怀延略微不可置信道,“是带着你的王妃一起去的?”
“是啊。”李怀叙正差人去喊为期过来,听到李怀延这话,又回过头来看了眼公孙遥。
“哼。”李怀延果然立即很瞧不上地鼻孔里出着气,“你们夫妇倒还真是夫唱妇随。”
“这不是新娶了娘子,无论做什么都得粘着我嘛,甩都甩不掉。”李怀叙无奈道。
“不过,今日怎么不见三哥把皇嫂也带来?我还想皇嫂能多带我家娘子玩玩,省的她整日粘着我呢。”
“你皇嫂是同你一样整日没事干的吗?”
李怀延再次十分瞧不上地睥了眼他,高仰至目中无人的头颅,叫公孙遥恨不能往他的鼻孔里插两根大葱。
等到为期终于过来,李怀延这才收起与李怀叙闲聊的心思,认真打量他。
“听闻你三月初九那日傍晚,也正巧去了天外天?”他问。
“是。”为期道。
“去做什么了?”
“殿下那日说想吃天外天的美酒与烧鸡,所以就差属下去买。”
“哦。”李怀延作恍然大悟状,“老九,你听见了吗?”
“昂?”
“你三月初九想吃烧鸡,派了你手下最能干的人去了一趟天外天,回来我的人就死了。”
李怀延磨牙凿齿,露出他今日真正之目的:“老九,你就没什么想要跟我解释的吗?”
李怀叙眼睛微微睁大,脑袋单纯的人,却并不是蠢,自然很快便能理解自家三皇兄的意思。
他连忙大喊道:“冤枉!这绝对冤枉!三哥,我可从未想过要对你的谋士下手!”
“那这巧合你怎么解释?”
“那我怎么知道?”李怀叙无辜道。
“三皇兄,你是再了解我不过的,我平素里虽然爱玩,爱赌钱,但我可从未敢起过杀人的心思。”
“上回我请来的西域舞姬害死了兵部那位大人之后,我被父皇罚了好一阵子,我我我,我哪里还敢再碰这种事情?”
李怀延眉间深锁,神情窥然不动,定定地观察着李怀叙,显然并不确定是否该信他这番话。
“而且三皇兄都说了是巧合,巧合我还怎么解释?”李怀叙却根本不管他信不信,紧接着又喋喋不休道。
“三皇兄,三月初九可是我新婚封王的大好日子,本来还有一群人那日是要请我去吃酒的,我都没去,特地留在家中陪我娘子。为了叫娘子享享口福,才又特地差人去天外天买点烧鸡和酒来。结果你居然凭这一点巧合就要怀疑我,直接上我家门来兴师问罪,未免也太霸道了!”
“老九你说什么?”
李怀延立时又怒目圆睁,瞪着面前的李怀叙。
“死的是我的谋士,你自然不心疼,现在风凉话都说的这么顺畅了?”
“死的是你的谋士,那你倒是叫大理寺和京兆府认认真真去查啊,找我作何?”
李怀叙理直气壮道:“我就不信当时那酒楼,除了为期以外,没有别的人在场,我就算要杀你那什么谋士,我会这么蠢,直接叫我最能打的属下去吗?三皇兄未免又太小瞧人了!”
“你……”
他三句两句的,终于彻底将李怀延搅到气急败坏。
但诚如他所言,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这才病急乱投医,找上他的门来的。
他这些年为了夺嫡,特地拉拢了同样对皇后深恶痛绝的二公主李合宜。
李合宜的生母姚贵妃虽然已经故去,但姚氏的母家是当朝的显国公府。现任的显国公,还是李合宜的外祖父。在姚氏去世后,李合宜依旧与外祖家保持密切的联系。
而他夺嫡,便需要用到显国公府的势力。
然而身为当朝唯一一位地位俸禄均等同于王爷的公主,李合宜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知道他想要利用自己,提出的条件便是要在他的府上安排一个她选的谋士。
他觉得这女人有点疯,怕不是还想着女主称帝。但最后为了长久之计,也还是同意了。
而那个谋士,就是此番在天外天醉死的那个。
事情一出,李合宜便怀疑这事是他干的,是他不想要那谋士再继续监视他,所以近来与他争吵颇凶。
他百口莫辩,自然只有将这真正的凶手揪出来,才能洗刷自己的清白,重获她的信任。
“我也不是说一定是你干的。”李怀延一掌拍在桌子上,“实在是大理寺和京兆府那群废物,这么多日都找不出一丝的线索来,叫人头疼!”
“找不出线索,那皇兄想想自己近来同谁结过怨不就成了?”李怀叙自觉机灵道,“最好把那谋士的恩怨也查查,万一人家从未想过针对你,只是厌烦那个谋士呢?”
“你少胡言乱语!”李怀延吼他。
“谋士的恩怨要查,你这个手下也跑不了,待我再给京兆府和大理寺几日时间,看看他们能查出点什么来。”
“老九你今日最好不是在与我戏耍胡说,若是将来真叫我发现,事情是你干的,你知道后果!”
“那我便自觉任由皇兄处置!”
他一副没心没肺、无所畏惧的样子,终于彻底将李怀延的疑虑打消了七八分。
烦躁不堪地扫了眼公孙遥和厅中仍站着的为期,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他的府邸。
公孙遥紧绷的神情,总算在此刻松懈下来。
“吓到了?”
李怀叙不知何时正望着她笑。
公孙遥抬头,只见到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我才没有。”她今日似乎特别喜欢嘴硬,“我就是想起正午他们说起这事的时候,我提醒过你的,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是巧合,可它永远也只能是巧合啊。”李怀叙无所谓道,“娘子总不会真的怀疑事情是我派为期去做的吧?”
“那倒不是。”公孙遥摇摇头,“只是觉得,万一,是有人特地想要栽赃给你,非说是你做的呢?”
“有谁这么闲得慌。”李怀叙兀自发笑,“看来娘子今日还是玩的不够痛快,还有闲心惦记这些。”
“关今日玩的痛不痛快什么事?”
公孙遥不想再与他打嘴仗,摸摸自己衣袖袋子里的金叶子,换了话道:“我记得,你今日赢了有十几张银票吧?”
“是。”
“拿出一张来。”她低头,自自己的钱袋子里也掏出一片金叶子。
“今日那顿饭是酒楼老板请的,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的交情,但今日咱们又在人家的赌坊里赢了那么多钱,合该给人家一点好处的。”
李怀叙撑着脸,眼神惊喜:“那我今日要给他赏赐的时候,娘子怎么还拦着?”
“……”
那当时不是不知道要赌钱,也还没赢钱吗?
公孙遥嗔怪地看着他:“日后你也还是少给的好,除非……”
“除非像今日这般赢了很多钱。”
李怀叙明白地接道。
公孙遥听出他这是在故意打趣自己,冲上去狠狠地拧了一下他的胳膊:“但是赌钱这种事情,不少时候都是看运气的,你日后还是要少玩,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李怀叙呲牙咧嘴,自自己怀间将全部的银票都掏了出来,递给公孙遥。
“这些赢来的,还是托娘子替我看管着吧,我这人花钱就是爱大手大脚,还真别说,今日有娘子在,省了不少。”
公孙遥捏着那厚厚的一沓银票,送了他一句:“油嘴滑舌。”
李怀叙脸上噙着笑,也不反驳,安静地看公孙遥在自己身边坐下,认真数钱。
待她数完了,他才又道:“对了,明日我邀了二皇姐和驸马上家里来做客,辛苦娘子安排一番,也不用太多准备,就是自家人一起吃顿饭,热闹热闹。”
“岐山公主?”公孙遥想起来,上回李怀叙带人划船,将人载入水中,的确是该与对方好好道个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