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靖康之耻后的帝姬——映在月光里

作者:映在月光里  录入:05-09

  赵构听到是两个叛徒,抚掌笑道:“好,他们总算是糟了天谴!”
  朝臣都陪笑,忘记了臭味,跟着叫好。
  赵构抬手指过去,问:“那坛子里又是何物?”
  姚钟打开了坛子,他对里面的东西太过熟悉,瞠目结舌,嘴里直泛苦。
  赵构脸微沉,质问道:“里面究竟是何物?”
  姚钟苦着脸,捏着手指取出旁边的信,道:“官家,里面......,里面是那活儿!这里,还有封信。”
  赵构也吓住了,壮着胆子道:“将信打开看看!”
  姚钟拆开信一看,手抖起来,脸上肥肉直颤抖。
  赵构见姚钟快晕过去,大感不妙,吩咐秦桧:“将信取来!”
  秦桧应是,从姚钟手上取了信,眼观鼻鼻观心,绝不敢多看,将信送到了赵构面前。
  赵构看完信,许久都没动,眼睛发直。
  写着《大宋朝报》的纸,飘到地上。官员们眼尖,看到报上赫然刊载着休书:“赵九郎赵构,你如今变成了金贼的走狗。本娘子姜醉眉,与走狗一刀两断……”
  在休书旁边,附着一张小笺,上面是端正又不失风骨的几行字:“你们全身都软,就剩下嘴皮子硬。若我听到你们任何一句对于女人的诋毁,流言,敢使用下三滥的招数,朝女人身上泼脏水。坛子里面,是完颜宗尹以及金贼的那物,他们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朝臣们站不住了,神色各异。以前的善辩之才,这时全不见了,无人敢吱声。
  赵构砰地一下,瘫倒在了龙椅中。
 
 
第68章  
  御医替赵构诊过脉, 开了安神汤。立秋之后,太阳仍在发挥着余威,殿内空气闷热, 夹杂着一股浓郁的药味。
  幸好窗棂支了起来, 早开的金桂香气侵入, 冲淡了些腻得化不开的沉重。
  赵构靠在罗汉塌上,腿上搭着薄锦被。一言不发凝望着某处,惨白中泛青的脸, 阴霾密布。
  主辱臣死, 近身大臣秦桧,范宗尹,赵鼎等躬身肃立在旁, 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无一人吭声。
  赵构一把掀开薄锦被,白胖的脸涨得通红, 嘶哑着道:“朕念着手足同胞之情, 并未对她多加责备。谁曾想,纵容得她愈发张狂!”
  秦桧忙上前一步,躬身道:“官家所言极是, 各地叛军四起,恐是有样学样。潭州荆湖东路叛乱不断, 使得朝廷赋税收取困难, 百姓民不聊生。此种风气一定不能开, 必须得遏止住。”
  平时秦桧极会察言观色,深得赵构的心, 见他主动站出来应和,对他更满意了几分, 问道:“秦相可有好办法?”
  秦相看向殿内其他人,恭敬地道:“臣资历尚浅,恐有些想法不太成熟,且想先听听范相,赵相的主意。”
  范忠尹掀起眼皮瞄了眼秦桧,暗自恼怒不已,好一个奸诈的小人!
  如今的世道时局,屋内众人谁都看得清楚明白,却都在装傻,不肯出头。
  出头之人,贬的贬,打压的被打压。朝堂上闹哄哄,文官武将皆打着小算盘,忙着争名夺利。
  秦桧位列丞相之后,赵构对其言听计从。他拉帮结派,党同伐异,自己与赵鼎都遭到其排挤。
  范宗尹心灰意冷,已经请辞过,赵构却驳斥了回来。
  既然秦桧问了,范宗尹也不客气了,径直道:“臣以为,既然柔福帝姬兵马强壮,金人在其手上屡次吃亏,不若与其联手抗金。”
  赵鼎忧心忡忡道:“官家,金人狼子野心,毁我大宋江山,杀我大宋子民,北地大半落入其手。臣同意范相的建言,不若此时与柔福帝姬联手,挥师北上,夺回大宋失地。”
  秦桧袖着手,耷拉着眼皮,眼中得意闪过,差点没暗中笑出声。
  果真,赵构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冷冷道:“且不提先前二十一娘刚送来了下马威,羞辱朕至此!朕的脸面没了,你们如何能得了好!与妇人联手,亏得你们能说得出口!”
  范忠尹垂首不吭声,赵鼎急切地道:“官家,二十一娘终是姓赵,且她落入金人之手,心里有怨气,送官家的礼,不过是想出口怨气罢了。朝廷出兵北上,就算是打了败仗,大不了,再重新退回南边罢了。待到金国深受重创,朝廷亦能腾出手平复内乱。”
  赵构神色冰冷,道:“赵相可还记得,大宋曾与金人联手攻打辽国,最后金国翻脸无情,反过头来再攻打大宋。不过区区数年,赵相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赵鼎见赵构将赵寰与金国混为一谈,只感到荒诞又无力,恳切地道:“官家,抗金乃是抵御外侮。待这一战之后,柔福帝姬若是不归顺,就是叛贼,为天下世人所不耻。”
  秦桧见赵构的脸已经由黑转灰,不紧不慢问道:“若照着赵相所言,朝廷出兵北上,待打败金国之后,柔福帝姬继续怀着狼子野心,打算拥兵自立。赵相觉着到时候,可有谁能与柔福帝姬一战?”
  赵鼎岂能不知秦桧的想法,他只顺着赵构的意,一心求和,弃大好的时机于不顾。
  此等奸佞小人,赵鼎很是不齿,讥讽地道:“大宋人才济济,如岳都统,韩少保等人,无不战功赫赫,何愁没人出战!”
  秦桧寸步不让,咦了一声,道:“按照赵相所言,岳都统韩少保能征善战,何不派他们直接领兵北上灭金。为何要与柔福帝姬联手,助长其气焰?”
  赵鼎明白过来,秦桧打话语机锋,故意引人入彀。赵构坚决不肯抗金,对他来说,当下最大的敌人乃是赵寰。
  《大宋朝报》一经面世,姜醉眉公然休了他,此等奇耻大辱,他如何能忍。
  赵构一下大哭起来:“朕并非不能容人之人,即便如此,依旧念着二十一娘是朕的亲手足,未曾将其逐出族谱。朕深感惭愧,割卵之辱,辱的是在座诸位大臣,辱的是天底下所有男儿啊!”
  范宗尹与赵鼎他们面面相觑,看到有人动容,颇为愤慨陪着一起哭,有人低头不语,皆苦涩不已。
  赵寰此举用意在针对赵构,针对一心求和,还对她们品头论足嚼舌根的人。她麾下亦有男儿,哪能蠢到得罪天底下所有男人。
  赵构这一哭,将他的没脸,变成了天底下所有男人的没脸。
  看来,赵构铁定了心思,要与赵寰对立到底了。
  赵构哭,秦桧陪哭,有臣子边哭边劝:“官家,你莫要伤心过度,得保重龙体啊!”
  屋内乱哄哄,好一阵扰攘。赵构好不容易哭完,有气无力靠在那里。
  姚钟领着内侍宫女打了水进屋伺候他洗簌,众人忙见礼告退。
  赵构抬手让他们先行退下,单独留下了秦桧,阴森森道:“范忠尹与赵鼎太可恶,只怕是恨不得想要投靠北地了!范忠尹既然要请辞,就顺了他的意,让他去做份闲差使吧。赵鼎贬谪到地方去,看他有何本事,能做出一番政绩来,我倒高看他一眼。”
  秦桧心里暗喜,忙应了是,思索着道:“官家,北地实乃心腹大患。若柔福帝姬先行夺取陕西六路,陕西六路与西夏接壤,以西夏的实力,恐得向其称臣。到那时,金人倒不足为惧了,柔福帝姬的势力,比之前辽国还要强大,与官家真正隔江而治啊。一旦柔福帝姬贪得更无厌些,先行联合西夏灭金,北地的疆域,尽落入其手。官家,不是臣小题大做,一旦如此,南边才真正危矣!”
  赵构一听,顿时不安地挪动了下身体,眉头紧皱。
  在心底深处,赵构藏着隐秘而不可宣的得意。他的皇位,得来纯属老天有眼,是上苍保佑。
  谁能料到,大宋一夕间国破,连着太上皇与皇帝,所有的皇子都落入敌军之手。
  偏偏只有他在外,避过了灾祸。
  若不是天命所归,否则,赵佶几十个皇子,这个皇位,如何都落不到他的头上。
  既然好不容易得来的皇位,赵构岂能再拱手让出去,一丁点的险,都绝不能冒。
  赵寰姓赵,同为皇室子孙。虽说身为女人,但在赵构看来,她的威胁,远胜于其他的皇室男子。
  金兵既然被赵寰挡住,赵构正求之不得。哭一场,是要表明他的态度。读书人都是男人,朝堂百官亦都是男人。
  姜醉眉的休书,不只是羞辱了他,更羞辱了朝堂上有妻妾的官员,天底下同样身为男儿身的读书人。
  以后赵寰想要成事,男人先得先用口水淹死她。
  赵构阴恻恻地道:“既然岳飞北上过,与二十一娘熟悉,就调他去镇守陕西六路。我到要看看,他是否真忠心。同时,修书给西夏,重开榷场。他们要的好处,都答应他们,先稳住西夏,不能与其结盟。”
  秦桧马上高声道:“官家高明!”直截了当拍了赵构马屁,见他面露得色,紧跟着道:“臣还有个想法,官家姑且一听。西夏不足为惧,不若与金联手,两面夹击,趁机收复北地!”
  赵构神色微动,陷入了沉思。
  金人野心不可小觑,要是失去赵寰的这道阻挡,他们再次攻入江南。赵构思及被金兵追杀,到处逃窜的狼狈艰辛,就心有余悸。
  赵寰既然一心抗金,完颜宗弼岂是坐以待毙之人。待他们两败俱伤之后,到时再坐收渔人之利亦不迟。
  左思右想之后,赵构道:“且先不急。”
  秦桧见赵构心意已决,不敢再多劝,见礼后退了出去。
  秋日的太阳高照,秦桧站在廊檐下远眺。姚钟上前笑着见礼,他眯了眯眼,随手塞了个钱袋给他,悠然自得离开。
  赵构坐了一阵,传了邢秉懿前来觐见。
  没多时,邢秉懿来到,上前曲膝见礼。赵构望着她花白的头发上,珠翠环绕。脂粉遮不住苍老的容颜,瘦弱的身躯,锦袍挂在身上晃荡。
  赵构眼中厌恶闪过,口中却温和叫了起,道:“你坐吧,无需多礼。”
  邢秉懿谢恩后坐下,赵构说了姜醉眉之事,她讶异地抬起头,喃喃道:“二十一娘做事,还是这般快。”
  赵构紧紧盯着她,道:“姜醉眉大逆不道,你应当早就知晓了吧?”
  邢秉懿苦笑道:“那般境遇下,人人都在想着如何能活下来,实在管不了那般多。我就算知晓了,又能拿她如何?”
  赵构冷冷道:“当时你没办法,如今你身为皇后,乃是一国之母,又夫为妻纲。你自当出面,驳斥其荒谬,为天下妇人做出表率!”
  邢秉懿猛然看向他,满脸的难以置信。
  赵构怒气一下上涌,厉声道:“你莫非不愿意?”
  邢秉懿心头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活,道:“官家,我岂能为天下妇人做表率,天下妇人又不若与我们一般,曾走入了金兵营寨。我回到南边之后,一直未曾露面,从未见过内外命妇。她们许多人都不知,还有我这个皇后。我一下站出来,要成为她们的表率,只恐她们感到奇怪,反倒弄巧成拙了。”
  赵构被噎住,久久没有作声。
  对邢秉懿的感情,赵构很是复杂,一时难以说清。
  上次赵构问刑秉懿北地的情形,她倒没多加隐瞒,与他得知的差不离。至少,她没骗他,没与他离心,成了赵寰的探子。
  刑秉懿是他的发妻,能活着回来,与他的皇位一样,他认为是天意。
  帝后同在,这是上苍给的福分,亦是他留着她的缘由。
  刑秉懿所言极是,她回来后,一直身居深宫。要让她出面,以后就得出来见人。
  这样一来,赵构又如何都不愿意,嫌弃她不洁之身,给他丢脸了。
  莫名而来的烦躁与憋屈,使得赵构眼前阵阵发黑,咬牙切齿道:“你下去吧!”
  邢秉懿起身告退,瞄见赵构紫胀的脸,只感到阵阵畅快。
  她是女人,还是受过凌.辱折磨的女人。赵构让她出面,要天下妇人守妇道,这就是天大的笑话。
  与那些士大夫男人,指责她们既然被金人玷污,为何不以死明智,又有何不同。
  出了门,邢秉懿缓缓走着,凝神沉思。既然回来了,她得想法子见到外命妇,得让人知晓,还有她这个皇后。
  *
  燕京城。
  打了胜仗的喜悦还未散去,秋收又开始了。田间地头的百姓们,脸上洋溢着散不去的笑容,忙着在抢收庄稼。
  清空与赵金铃赵神佑几人,在农忙时放学早了些,提着篮子到地里去捡掉下的菽粟。
  没几天下来,几人比夏季的时候还黑了些。黑归黑,几人的精神足得很,简直跟猴儿一样,在地里蹦跶一天都不会累。
  捡到的菽粟,赵寰按照除壳后的斤两,折算成银钱给他们。
  几人拽着两三个大钱,乐得眼睛都弯了,恨不得成日埋在地里。
  地里捡拾庄稼的小孩子们多,他们捡不了多少。赵神佑机灵,领着其他两人,守在百姓交赋税的地方。
  郑氏他们忙着在量粮食,有时难免掉些来落在地上。他们几人跟饿鸟般,扑上去一粒粒飞快捡起来,踹进小布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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