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一些暗慕太子已久的贵女,纷纷警惕万分。
安国公之女冯翎与崔萱的席面靠得近,她凑过去,小声低语:“崔姑娘可当心些,这种柔情媚态的风月女子惯会笼络男人的心了。”
太子与崔萱的婚事实际上并未定下,知道崔萱即将是太子妃一事的人并不算多。
而冯翎便是其中知情人之一。
虽同是长安城贵女圈的人物,但崔萱自认为与冯翎不算熟识,冯翎这番好意的提醒,她又怎会听不出其中之意。
崔萱眼皮轻抬,不经意地扫到对面的三皇子席位。
只见三皇子也正饶有兴趣看着那名舞女,她眸色一暗,敷衍地道:“冯姑娘说得极是。
太子谢缚辞靠坐在椅背,曲指一勾,朝舞女又唤了一声,语气尽显温和。
“过来。”
姜沐璃缓缓侧首,秋水眸落在太子身上,思绪万千,苦涩难言。
明明昨夜他还对她温声细语,可今夜那双眼再次看向她时,却再也不见一分柔色。
她并非不清醒。
若是走向了太子,恐怕迎接她的必定是无尽的深渊。
可她,也没得选择。
皇帝毕竟称帝多年,心性自是沉稳,经崔继后的提醒后,很快便恢复如常。转而见太子神色淡淡喊那舞女过去斟酒,倒也没有多做他想。
姜沐璃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到太子身侧的,尽管知晓有多重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仍是心跳如鼓。
众人见那舞女落座太子身旁,只垂首恭顺地在旁斟酒,下一场舞乐接着顺利上场,众人被吸去目光,很快也没人去在意方才的小小插曲。
谢缚辞凝瞩不转看着殿内翩翩起舞的一众舞女,旋即右手抬起,用力将身旁的女子拽入怀中。
姜沐璃倏然歪道,娇呼一声,挣扎要起。
推开间,她手心抵在他的腰腹,耳畔响起一声:“给孤坐好。”
声冷且沉。
“殿,殿下听阿璃……”话未说完,忽感腰间一痛。
那只大掌如铁铸地一般,用力按在她的腰侧,而身旁男人却始终也没有看她一眼。
**
宴会进行到一半,皇帝举杯,殿内众人对饮。
琼浆玉液搁在一旁,谢缚辞却只简单抿了一口茶水。
姜沐璃坐在他身侧,感受到他周身的寒意。
她如坐针毡,惴惴不安。
并不仅仅为了自己担心,还有阿臻,阿臻现在在太子手里,按照太子冷血无情的手段,阿臻定会死在他的手中。
阿娘临终前,她曾承诺过,一定会好好照顾弟弟。
弟弟才七岁,就因为她执意要带他来长安治病,才惹出了这样的祸事。
往事流转,她心痛难忍,泪水一滴一滴落至手背。
谢缚辞手指微动,忍了良久,还不见那泪水有停下的打算,左手用力按住她的手背,在她耳畔轻嗤一声:“现在就哭,未免太早了。”
掌心才覆上,忽然发现那纤柔的触感滚烫地不似常人。
他诧异扫去,虽说带着面纱,但朦胧中可见她脸颊酡红,眼睫濡湿,媚态尽显。
谢缚辞眉心蹙起,如刀刃的视线扫到苏烈身上。
苏烈骤然对上这双眼,心里发慌,下意识忙垂下头。
光这匆忙的一眼,他便知道苏烈又做了什么好事。
好,很好,好得很啊!
这个小骗子竟还想要以身引诱那个老头子。
诱了他还不够,当真不挑食,什么都吃得下,就连老的那个都不放过。
姜沐璃意识已经混沌,只隐约感觉手背和腰间的力道同时勒得她喘不过气。
她低吁一声,抬起迷离的眉眼,凝视身侧的男人。
她神魂恍惚,全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凭借身体的本能往身侧男人怀里钻,红唇凑近他脖颈处,娇声一唤:“殿下……”
这一声,蓦然令谢缚辞浑身一滞。
慌乱无措稍纵即逝。
下瞬间幽深的眸透着噬骨的狠意。
倘若不是他从中阻拦,恐怕这个小骗子现在已经对着那个老头子埋怀卖弄了。
她当真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很好,他会如她所愿,让她死的很难看!
姜沐璃浑身热得难受,燥意从体内一层层涌了上来,神魂颠倒一般,觉得自己仿佛处于火热的顶端。
她纤细柔软的长腿从席面下勾缠了上来。
本身二人靠坐在一起就已经相贴,因她的这番动作,骤然变得更加贴近。
谢缚辞浑身紧绷,怒从心头起,暗瞪她一眼。
“小骗子,给孤安分些。”
她面纱轻晃,云髻流苏步摇悠荡,红宝石吊坠耳珰在昭昭光影下摇曳生姿,美如妖魅。
一双含情潋滟的眸水雾弥漫,娇艳欲滴的红唇隔着面纱便贴了上来。
谢缚辞按在她腰间的手心无比滚烫。
他怔神。
恍惚间,一时不知烫的是她,还是他。
殿内不少男人早已盯上了这个尤物,淫.邪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投射过来,谢缚辞心下烦躁,只觉得再让他们多看一眼都想要杀人泄愤。
他咬紧后槽牙,喊了吴毓上前,在他耳侧低语一句。
怀里这人,手脚并用勾缠在他腰间,娇娇颤颤地在他耳边吐息,热气倏然席卷他四肢百骸。
她呢喃,一声一声地轻唤:“殿下——殿下——”
他紧抿唇,神色一片冷寒,眼底火气加愤恨翻搅。
她缠着不松。
谢缚辞用着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嗓音,咬牙低语:“等着,孤回去就收拾你。”
一盏茶后,吴毓取来谢缚辞的雪色披风。
披风扬起,如一片云,覆盖那烈焰如火般的娇媚身躯。
恰好宫宴散,帝后离宴。
谢缚辞敏锐地察觉到皇帝的眼神落在姜沐璃的身上,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挡住投来的视线。
宴散,谢缚辞睨了一眼还如八爪鱼抱着他的姜沐璃,心里阵阵烦躁。
旋即,打横将她抱起,阔步离殿。
“回东宫——”
吴毓心里一跳,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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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朝天子燕湛绝情寡义,一双狭长的黑眸如鹰隼般狠戾,后宫之人几乎无不惧他。
传闻天子因杀戮过重,常年忌女色。
进宫之前,家人跟霍汐棠再三叮嘱。
见到天子要恭敬行礼,孝顺以待那即将是她公爹的男人。
霍汐棠时刻谨记。
入了皇宫,太子牵着她的柔荑,在她身侧柔声低语:“棠棠,喊一声父皇。”
她耳廓一红,用着以为只有二人能听到的绵软语调,娇嗔道:“瞎说什么,还未成婚呢。”
殊不知,宝座上的男人摩挲杯盏,喉结微动,看向她的眼神,幽暗深邃。
*
永昌侯之女从准太子妃一夜之间成了当朝皇后,此事昭告天下后,满京哗然。
传言天子不近女色,但自从娶了皇后,比起以往的勤勉政务,现在更多时间则是呆在寝宫。
是夜,霍汐棠被困于男人怀中。
燕湛温柔地挑起她泛红的脸颊,缠绵呢喃:“朕不过是想要与你长相厮守,又做错了什么?”
【阅读指南】
*男28,女16,12岁年龄差。
*老男人精力充沛,腹黑大灰狼×娇娇小白兔。
*1v1,sc,太子不是男主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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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三日仙(三合一)
夜色泼墨, 偌大的皇城灯火昭昭,如同白昼。琉璃瓦顶折射出莹润的光亮,显得格外辉煌。
静谧幽暗的太液池,池面如镜, 倒映皎洁的弯月, 夜风吹拂, 漾起层层涟漪。
苏烈冷汗涔涔,因面前那无形的压迫感,更是不禁瑟瑟发抖。
直感觉头顶那道视线更加阴冷,匍匐在地的身躯弯得更低, 忙不迭以额贴地, 哭喊:“太子殿下,微臣方才已经将所有都招了出来。阿璃顶替侍妾入东宫这事, 微臣真的真的全然不知情啊!您就算借给微臣一百个胆子,微臣也不敢做出这等忤逆之事啊, 殿下若是不信,微臣这就回去将这阵子与阿璃通传的书信尽数呈上,信中内容绝对足以证明微臣的清白!”
谢缚辞目光沉沉,看似镇定自如, 实则怀中抱着的那人正裹着他的披风,频繁在他腰腹间无法无天地乱蹭,弄得他实在无法静下心来。
久久没等到太子殿下的发落, 苏烈心情沉重, 哭得全身颤抖,跪着凑上前求饶。
谢缚辞步伐微挪, 嗓音明显更低哑了几分, 冷声道:“你们昌陵侯府上下几十人口, 都给孤回家把脖子洗干净等着。”
苏烈脸色煞白,叫苦不迭,连连哭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微臣真的是无辜的啊。殿下与昌陵侯府的血海深仇,难道阿璃姐弟还不够吗?阿璃是苏嫣姑母嫡亲的女儿,她才是最应该替苏嫣姑母抵罪的啊!”
谢缚辞被他的哭声吵得头疼,猛地一脚踹上苏烈的肩膀,苏烈即刻滚做一团,旋即又乖顺地跪回原先的姿势。
树影婆娑声沙沙响,太液池边夜里时常刮起大风,怀中少女披散的幽香发丝,迎风吹拂在谢缚辞的眼前。
他蹙眉,垂眸看去。
姜沐璃阖上的眼睫还在轻轻地颤,随着细细弱弱地娇唤又一次次传入他的耳畔,怔神间,那双纤柔的绵软手心不知从何时已从他的衣襟口钻了进去。
所幸有宽厚的披风遮挡,并无人能窥得里面的光景。
可谢缚辞的俊脸已然沉得能挤出水来,正欲低声斥责,忽感到左边胸膛被轻抚按捏,那动作分明毫无经验,却能轻易地点燃了他心头的火。
谢缚辞浑身僵硬滞在原地,随着她的胡乱游移,他手中力道情不自禁收紧。
昏迷中的姜沐璃顿觉痛感,下意识地摆动双腿,脚踝的金铃铛随着动作发出泠泠声响,勾地他心头一颤。
谢缚辞阴沉着脸,冷声问苏烈:“你到底给她吃了什么药?!”
竟能将那个平日里呆头呆脑的人也化身成为妖精。
苏烈额头紧紧贴地,不敢抬起,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谢缚辞问的什么意思,可即使再害怕,也只能老实答道:“回殿下,阿璃服下的药名叫“三日仙”,是民间花街柳巷之地……专门给那些不听话的姑娘服用的药物,此药效能维持三天,且每夜发作,会一次比一次更加凶猛。”
他话说完,便觉得空气都凝固起来。
苏烈一颗心七上八下。
“孤看你是想死。”谢缚辞声音阴恻恻,仿佛带有杀气。
吴毓听完苏烈这席答话,面色惊愕看向那已经在太子怀里,没有露出任何一面的姜沐璃。
姑娘家中了这种虎狼之药,想必……
吴毓不敢去细想。
谢缚辞真想亲手掐死苏烈,倘若不是怀里这人缠的太紧,他的手暂时无法分.身。
“可有解药?”
闻言后苏烈惊讶了须臾,颤声回道:“回殿下……这种药物的解药,自然只有男人啊。”
堂堂太子殿下竟连这都不懂?
并且有部分权贵男人去花楼里玩女人,反而不喜欢经验熟练,身经百战的,他们总是热衷于找那些生涩清纯的女子,喂了这种猛烈的药物再好好调.教一番,享受于亲手将纯得像一张白纸的人活生生折磨成荡.妇。
“三日仙”又名三日带你成仙赴极乐。
这药如今市面上极难寻到,他为了让阿璃主动献身能成功成为圣上的女人,可找了许多关系才弄到了这么一粒。
现在竟便宜给了这个太子!
苏烈苦哈哈地正后悔不已,忽感觉心窝一痛,惨叫一声,显然这一脚比方才的还要猛烈了许多!
姜沐璃还不知自己发生了什么,整个人昏昏沉沉,被药物控制地急切乱蹭,已经从这一边滑到了那一边,谢缚辞不想让那该死的苏烈看到她中药的状态,转身之前又猛地踹了他心窝一脚。
“管好你的嘴,若是让孤知道外面传了一点流言,孤会立马抄了你昌陵侯府满门!”
苏烈捂住心口爬了起来,哭着应道。
良久,一直感觉没有人说话,他这才敢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才知道太子殿下已经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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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除夕之日昌陵侯府却没见半点过节的喜色。
昌陵侯半年前一次外出办事,途中突发意外,马车被冲撞倒地,从而将他摔成了瘫痪,如今已卧病在榻半年有余。
虽说他们都知道此事是太子殿下暗中指使,可如今昌陵侯府早已没落,除了靠陛下对苏嫣存留的怜惜之情,早已不复以往,哪敢与太子抗衡?便也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苏烈一回府便来了昌陵侯的主卧,跪地流泪道:“父亲,是儿子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