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个太子当外室——假面的盛宴

作者:假面的盛宴  录入:05-25

  颜青棠自然不知他内心如此多的纠葛,眼见实在没事可做,眼前这人又不走,只能又去床上躺着。
  “要不,我让人找个大夫来,给你把把脉?”他没话找话说。
  “把脉做什么?难道还怕我故意骗你我有孕了?”
  她恨不得自己没说过,如今把自己的后路都堵死了。
  “你说得什么话,不是你前阵子受了伤?”
  一提到她受伤,自然想到她是怀着身子被人当街袭杀,只恨当初轻饶了葛宏慎,就让他那么死了。
  见她又不说话了,纪景行也不知该再找些什么话来说。
  想着想着,又十分生气。
  他都如此讨好了,她难道就看不见?
  以前她可不是这样,季书生一点点情绪都能发觉,适时给予安抚。难道是他的脸不俊了,她弃如敝履?
  屋里的镜子被他砸了,纪景行专门让人去拿了个妆镜来,顺带还有一套妆奁盒子,权当给她用了。
  他则趁空在镜前看了看,觉得自己也没有变丑。
  又觉得自己如此行径,真是幼稚至极,有辱他太子身份及英明神武的形象,心里更气。
  颜青棠见他来回折腾,也不知他想干什么,道:“你要是实在闲着没事做,不如去办公?”
  纪景行忿忿瞪了她一眼,没说话。
  颜青棠也是个闲不住的人,既然他不做事,她来做总行吧?
  想着这些天因为受伤因为婚事,好长时间没看账本了,她从床榻上起身,叫来素云,吩咐她去找李贵或者银屏,把她最近没看过的帐拿来。
  不一会儿,不光素云来了,银屏也来了,带来了一摞子账册。
  银屏好奇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明显不高兴的织造大人。
  她也听说了这位就是之前那个被姑娘养着的季书生,心中自是各种好奇,可惜不适宜显露人前。
  见对方没说什么,她也就权当对方不存在,把近日生意上的一些事都向姑娘禀报了。
  事情该处理的处理,该吩咐的吩咐,见没什么事了,颜青棠让银屏下去,也免得她杵在这招了他的眼,一会儿他又生气发疯。
  她自己则翻起账本,又让素云拿来笔墨纸砚,若有错漏便用笔圈起来,并在一旁记下来。若是突然冒出个什么想法,也用笔记下。
  纪景行在一旁看着,总觉得她才像那个日理万机的太子爷,他则是满腹哀怨等待太子临幸的小嫔妃。
  怎么能让她比下去?
  他便也吩咐人去拿邸报拿卷宗,见她盘腿坐在罗汉床上,那张小案被她占了,他就让人再拿张小案,就放在对面,与她面对面坐着。
  她看账册,他看邸报。
  她用纸笔记下错漏,他拿了她的笔和纸也记。
  她不说话,他也就不说话。
  就是吧,这罗汉床不大,别看颜青棠盘腿坐的好,他个头太高,窝在那儿,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以前也没发现他这么幼稚?!
  颜青棠简直想扶额。
  时间到了中午,有丫鬟上来询问可要摆饭。
  很快,一个个食盒就拿来了,摆了满满一大桌。
  颜青棠瞧瞧桌上的菜,心想当初在那小院真是委屈他了,潘大娘手艺虽不错,但会做的不过家常菜,每顿也不过五六个菜,哪像现在这样。
  “你要想吃什么,就跟下面人说,让他们做。”
  “同喜呢?”
  “没想到你还记得同喜。”
  同喜之前在浙江露过面了,如今江南织造众人瞩目,自然不适宜出现在人前,所以纪景行也没带他,如今正被疾风司养着吃香的喝辣的,估计又吃胖了一圈。
  不过这话不能当着她说。
  “我嫌他贪吃又懒,让人将他送走了。”
  颜青棠也没多想。
  纪景行看了她一眼,说道:“如今这后宅的下人,都还是以前织造局留下来的,清了一些出去,只留了一些不相干的。你若是觉得身边没有可心的人用,就让素云回你那颜宅调一些你喜欢的丫鬟来服侍你。”
  反正就是要让她住在这里,虽然话没有摊开来说。
  用罢饭,没什么事可做,颜青棠选择午憩。
  他也跑来午憩。
  正值七月末,天还是有些热的。
  尤其正中午,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两人挨着躺,她侧着,他就非要挨着搂着,她热得心浮气躁,忍不住推了推他:“你往后面去一点。”
  他去了一点,但还是很近,她又搡了搡他。
  “你现在嫌弃我了是吧?”声音里压着怒火。
  颜青棠翻过身,看了他一眼。
  “我热,你不热?”
  她确实热,额上都出汗了,其实他也没好到哪儿,单衣都被汗湿了。
  他坐了起来,明显带着怒火,穿上鞋下榻出去了。
  不一会儿,他回来把床帐子拉上,两个下人从门外搬进来一座冰釜,在他的指点下,把冰釜放在距离床没多远的地方。
  等人都下去后,他拉开床帐子又上了榻。
  “现在好多了?”
  又怎可能看不出他在讨好自己,心知他也恼,却还是压抑着脾气讨好自己,颜青棠也不禁有些心软,从床头扯了条帕子给他。
  “擦一擦汗。”
  就这一会儿功夫,他身上肉眼可见的汗更多了。
  白色的单衫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呈半透明状,可看清其下结实的肌理。
  见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故意解开衫子,用帕子擦了擦脖子和胸膛,本来就是擦汗,倒让他擦出几分别样意味。
  颜青棠红着脸暗呸一口,侧着转过身。
  他索性脱了上衣,也不穿了,又拥过来。
  时间在缓慢流逝,其实两人都没睡着,彼此都清楚。
  蝉在窗外鸣着,明明都是七月末了,今年的天热得出奇长。
  颜青棠在想,今年下半年果然生丝还要欠收,想后半年的生意,想如今他当了江南织造,最起码不用再担心岁织了,想了很多很多……
  “其实我这几天,一直忙着审严占松,不然也不会让颜瀚海钻了空子。”
  颜青棠想了想道:“你也不要怪他,是我利用他对我的愧疚,让他娶我的。”
  一见她提起颜瀚海,纪景行脸色肉眼可见不好了,忍了忍咬牙道:“你不要提颜瀚海,我说的是严占松。”
  他把这几天大致情形说了一遍,又道:“我以往在京里,只觉得皇命所达之处,必然众人俯首听命,现在才知道到命令是听了,但听没听进去,该怎么做,则由他们说了算。”
  这话有些深奥了,但颜青棠知道他是受阻后的感叹。
  想治严占松的罪简单,问题是就算治了严占松,以后还会有王占松、马占松,问题的根本没有解决,治标不治本。
  可怎么才能治本?
  这个问题牵扯太多也太广。
  她想了想,道:“我虽不懂官场,但你们想要解决的问题不过有二,织造局及市舶司贪腐,以及官员士族大商互相勾结走私,避开朝廷征收商税。”
  “这两地贪腐先不提,人之所以愿意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干某件事情,不外乎因为利益过大,巨大的利益足以促使人们干出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既然如此,为何不让他们光明正大去这门生意呢呢?”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人人都知道海商赚钱,但有门路有资格去做这门生意的又有几个?暴利之所以会是暴利,是因为垄断,他们利用权柄垄断了所有海上贸易。”
  “市舶司那个地方还是太小了,说话算数的不过那么几个人,当说是与否的权利只掌握在几个人手里,必然会出现谋私。”
  “既然如此,为何不大开市场之门,让人人都可去做这门生意?那些洋商们需要的货物再多,总有一个限度,当人人都可做,当走私冒风险也无法赚来暴利,自然兵不血刃就能解决一切。”
  纪景行眼中含着赞叹。
  因为她所说与他所想几乎一致,只是他想的没有她说得如此浅白易懂。
  他虽然明白其中含义,但还是眼含赞叹,故意捧场道:“那你能说说具体从哪方面去做?毕竟你知道的,我不懂商。”
  莫名其妙,这话有几分耳熟,颜青棠不禁回头看了他一眼。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毕竟一时也没想到是哪耳熟。
  “撤掉市舶司,或者不撤,另设监管之人,大开市场大门,将消息广而告之,引得众商皆来。”
  她换了个姿势。她习惯说话时直视对方,这种姿势比背对着要显得距离近多了,纪景行也乐见其成,让她平躺着,而他则侧躺在旁边,一只手放在她肚子上。
  中间,她把他手拿开,前脚拿开,后脚他又回来了,还不让她拿,抓着她的手,把弄她的手指。
  “我听人说,他们这些走私的商人会把货物运到一座近海滨的岛上,那岛上有洋商设立的税所,凡是交易,不管是买还是卖必须给其交税,你完全可以仿造对方的方法……”
  她越说声音越轻,目光移到他脸上,仔细打量。
  此时颜青棠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她与他说话的样子,不就她平时与景说话的样子?
  每次景都会询问她如何想,她也会自然而然去传授他一些商方面的东西。
  而方才,她不自觉就进入这种状态,甚是下意识将他当做了景,大发议论说了这么多。
  可问题是,他是季书生,是端王世子,他不该知道景出海后的所见所闻,也不该知道这些走私商人的问题,可他为何却不感到惊奇,反倒态度自然而然与她谈论?
  她的目光终于引起他的注意,下意识问:“你怎么了?”
  颜青棠不动声色:“没什么?”
  又说:“你别动,你脸上沾了个东西。”
  说着,她便伸手去给他摘,借着摘的动作,她用一只手虚挡住他脸的上半部分,用眼睛去端详。
  可时间太短,他见她一直摘不下来,下意识就伸手去摸,她连忙收回手。可实在不死心,她又靠了上去,主动靠进他的怀里。
  “我们玩一个游戏好不好?”
  纪景行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想玩什么游戏?”
  “你别问,到底想不想玩?”她话音虽凶,但眼神娇嗔。
  他一时脑子没转过来,只知道她本来还不理自己,还得他没话找话引着她跟自己说话,现在却突然要玩什么游戏。
  而这时,她人已经偎上来了。
  女人柔软的娇躯紧贴坚硬的胸膛,她吐气如兰,温柔似水,他顿时有些迷糊了。因此,之后她拿来方才他擦汗的帕子,作势要挡他眼睛,他也没反抗。
  “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你别动。”
  她声音娇软,柳眉却是越蹙越紧,仔细端详被帕子蒙住脸后的下颚和嘴唇。
  以前没有细看,此时才发现他的下颚和嘴唇和景的很像。
  景有一张薄唇,他也有。
  景的下颚线弧度很流畅,由于景平时戴着面具,只露出下颚,她不免每次与他说话,目光就落在他露出的下颚上。
  季书生的?她似乎从来没仔细留意过,可此时蒙着脸看去,不管是下颚弧度还是唇形,两人都太像了。
  颜青棠心里在鼓噪,脑子也很乱。
  终于在他又问要做什么时,她欺身上去,吻住了他的唇。
  帕子下,纪景行不禁一笑。
  还以为她是害羞,想亲自己竟然还要蒙着他的脸,完全忘了以前颜太太可不是这般处事的,想亲了就搂着他颈子亲,一点都不会害羞含糊。
  他也顺势搂上她的腰,大掌扶着她后颈,吸咬着那香唇。
  如干柴烈火,如鱼儿得水。
  心爱的女人讨好自己,是很难有人能抵抗的。
  “景?”
  他嗯了一声,尾音是询问。
  下一刻,她突然不动了,他也突然想起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第75章 
  ◎我从小家教森严,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两人都僵着不动。
  直到颜青棠扯开蒙在他脸上的帕子。
  “你的面具呢?景护卫?”
  “我……”
  颜青棠坐直起身, 嘴唇是红的,脸上有潮红,神色却极冷。
  “你到底有几个身份?”
  若非言谈之间他露出破绽, 若非她突然反应过来, 她是万万不会想到季书生竟和景是一个人。
  多么荒谬的事!
  一个是文弱书生,一个是做暗卫的。
  她和景在一起经历的事,远比季书生更多, 除了没有那张面具,她比了解季书生,更了解暗卫景。

  现在告诉她,景和季书生是一人, 而他们有着同一个身份——端王世子。
  颜青棠简直要疯了。
  “世子爷,骗人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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