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全班在无限游戏疯狂作死——矜以

作者:矜以  录入:05-26

  想到这里,时今岚从口袋里摸出圆规盒,刚想把方柔嘉叫出来问问具体情况,突然听前方传来响天震地的唢呐声。
  张云燕还在想刚刚那三个男人,吓得一跳,下意识抱紧了时今岚的手臂。
 
 
第33章 班级团建(6)3W营养液加更
  ◎她家臭宝好像有点来头◎
  高亢的唢呐声充斥着整条街道, 地上的水洼似乎也被这突兀的声音惊扰,泛起一层层波纹,连其中倒映的月亮也变得褶皱不堪。
  张哲辉连草三声, 惊疑不定的朝声音望过来的方向看去, 却只在昏暗的道路旁看到了一处黝黑的岔路, 唢呐声便是从岔路里传来的。
  在这诡异的氛围中,张云燕不太确定道:“我们要过去看看吗?”
  现在不过晚上八点, 眼前的街道却只有为数不多几盏昏黄的路灯,周遭的房舍全都门窗紧闭, 仿佛根本无人居住。
  这里不像颇有名气的旅游小镇,更像被人遗忘的落后小村。
  唢呐声响起后,音浪层层叠叠,丝毫没有停歇的架势,时今岚回头看了眼站台出口,那三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她道:“过去看看, 唢呐声这么大,没准班上的其他人也会过去。”
  唢呐多数时候与喜、丧等习俗相关,但在现代, 唢呐已经很少用在喜事上了,倒是丧事还沿用吹唢呐的习俗。
  主线任务二需要他们发现玉松小镇内三个奇怪之处,突然出现的唢呐声在此刻无疑很奇怪,没道理不过去看看。
  有她拿主意,张云燕和张哲辉的心都定了定。
  张云燕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松开时今岚的手臂, 四人便朝那个狭小昏暗的岔路口走去, 岔路口距离这里约有百米, 要穿过不短一段街道才能到。
  嘈杂的唢呐声中, 几人踩着地上积水行走的声音被压到几乎听不见,但在完全走进空荡荡的街道时,周遭扫不去的荒凉感还是越过了唢呐带来的诡异,平添几分阴冷。
  张哲辉抱着胳膊,环顾四周。
  这条街两旁都是木头平房,最高的建筑不过三层,屋檐底下挂着褪色的灯笼,但没有点灯。大门两侧贴着同样掉色的对联,对联的下半部分约莫是被顽皮的小孩撕着玩,坑坑洼洼看起来不怎么美观。
  这本是较为平常的场景,但在每家每户门坪的右上角都点着一对一指多长的细小红烛,红烛上指甲盖大小的芯火跳动着,映照出燃了一半的三炷香,香灰掉落,香火明灭,熏起袅袅白烟。
  此外,还有一只装满清水的白色瓷碗供奉在香烛前,碗中的清水倒映着影影绰绰的天空,一片昏黑。
  “我怎么觉得这地方有点邪门?”张哲辉忍下手臂上冒起的鸡皮疙瘩,指了指顽强燃烧着的点点烛火。
  街道是长筒型的,风从街头灌进来,穿行而过能一直窜到街尾,他被吹得牙齿打架,头发都快冲天竖起了,照理说这些红烛很难在这样凛冽的寒风中继续燃烧,但他们走过七八户人家的门坪,红烛除了偶尔摇曳外,没有一支熄灭。
  像有什么东西站在烛火前,替它们挡下了周遭的寒风,并安静的歆享香烟。
  “是有些古怪。”宋予遇突然停下,走到其中一户人家的门坪里,半蹲下来仔细打量缓缓燃烧的香烛。
  张哲辉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做贼似的左瞄右瞄后,压低声线道:“你这是干嘛?”
  神啊鬼的,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禁忌,这种不是特殊节日却在家门口供奉的奇怪举动没准是这个小镇上不同寻常的习俗,若是他们轻举妄动不小心招惹了什么,那可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
  可他才刚说完,身边的时今岚也动了,只见她拿着那根扒了‘马尾’的拂尘,有一下没一下转动着,十分自然的将手里已经空了的奥利奥饼干袋丢进那户人家摆放在门口的畚斗里,然后蹲到宋予遇面前,两人头对头,一起盯着那只装着清水的瓷碗。
  张哲辉:“……”
  草!要是那烛火前真有什么东西,非得被这俩挤过来一起往下看的人吓死不可。
  他转头企图寻找同盟,却见身旁的张云燕已经拿起手机,正半蹲在旁边一户人家的烛火前,从各个方向拍照,似乎要把这一幕记下来,好方便回头仔细观察琢磨。
  张哲辉:“……”
  明明是四个人的游戏,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格格不入。
  张哲辉决定融入团体,于是也凑到门坪下左看看右看看,这户人家的地基打的比较高,需要上几级台阶才能到大门口,而门坪右侧垒了一摞高高的柴火,刚好能挡点风。
  他走到柴火旁边,居高临下看着缓慢跳动的烛火,试图以这样强势的姿势得到安全感,但他从上往下看只能看到自己倒映在碗里的脸。
  刚刚那点害怕因为柴火挡住了风退去不少,此时也生出了点搞怪的心思,对着碗中的倒影挤眉弄眼,碗里他的面孔也做出一样的动作,但在某一刻张哲辉好像看到里面的影子非常短暂的向上翘了下嘴角。
  他吓了一跳,退开两步,转头看时今岚和宋予遇,见他们俩还在头对头门神似的压在那两只烛火上,小声嘀咕着什么,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便以为自己刚刚看错了,又把头凑过去。
  碗里的倒影和他的表情一模一样,他吐舌,倒影也吐舌,来回做了好几个动作都是这样,张哲辉觉得自己刚才是真看错了。
  可在这时,一滴冰冰凉凉的雨水从屋顶的檐角滑落,好巧不巧落在他的天灵盖上,冻得他一个哆嗦,连忙伸手去摸脑袋,果不其然,摸到了湿漉漉的东西。
  他直起身,足有一米八三的身高让他刚好和那叠垒起来的柴火高度持平,这会儿站在院墙边,头顶刚好对准台阶上老旧的木质窗。
  他退开一步,揉搓着头顶,好不容易把那能让他透心凉的温度揉开,又隐约觉得头上凉飕飕的,抬眼看身旁的柴火堆,心想他最近是不是又长高了,这么高一叠柴火都挡不住旁边吹来的冷风。
  伴随着他的想法在心头化开,他头上那股凉飕飕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反而愈发浓烈,就像有什么诡异的东西正盯着他的脑袋看,还琢磨着该怎么样才能撬开他的天灵盖,吸吮颅内的脑髓。
  张哲辉被自己这个乱七八糟的联想吓了一跳,下意识抬起头——
  那扇老旧的木制窗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昏黑的屋子里一只蒙着层厚厚阴翳的眼睛正在从里往外看。
  张哲辉这一抬头,恰恰和那只眼睛对上了视线,眼睛见自己被发现,咕噜转动了一下,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直挺挺往下压,蒙在上面的那层阴翳也随之扩散开。
  “草!”张哲辉吓得连连往后退好几步,他的动作不小,直接撞到了站在他身后的张云燕。
  张云燕也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握紧手机道:“怎么了?”
  张哲辉吸着气抬手指去,抖着声音道:“那……那里有人在偷看我们。”
  张云燕被他说得浑身汗毛直立,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了紧闭的窗户,“你……你没看错吧?那里什么都没有。”
  她问是这么问,可说话时声音发着抖,显然已经信了张哲辉的话。
  张哲辉抬头,发现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想靠近去看看,又没那个胆子,刚想说话便见时今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烛火前站了起来,拿着玉杆对着他说的窗户捅了捅,还扬声道:“你好,有人吗?”
  张哲辉:“……”
  草!
  时今岚来回捅了好几下都没把窗户捅开,也没人回应,顿时啧了声,“敢吓人,干嘛不敢露脸?是长得丑吗?长得丑也没关系啊,我又不会嘲笑你。”
  张云燕:“……”
  很好,一点也不害怕了。
  宋予遇也走了过来,站在台阶上和张哲辉刚才一样居高临下看着下方的烛火和瓷碗,双手抱胸道:“你说我一脚把这踹翻,里面的人会不会出来?”
  张哲辉&张云燕:“……”
  不是,哥,你是真不怕死?
  时今岚瞄了瞄紧闭的大门,神情间有几分犹豫,但经过非常短暂的考虑后,拉长了声调道:“还是算了吧,我们是来旅游的,又不是来搞破坏的,别糟践人家东西。”
  宋予遇不轻不重哦了声,张哲辉愣是从那短促的一个音节里听出了满满的遗憾,再看他眼底的蠢蠢欲动,估摸着要不是有时今岚那句话,他真能上脚将供奉在门坪上的东西全部踹翻。

  班级倒一看看这个学神再看看那个学霸,开始怀疑谁才是应该被班主任重点关照的‘问题学生’。
  时今岚又戳了两下窗户,还是没动静,便收了手,摇着头道:“这年头,被吓的人还没跑,吓人的倒是缩着头不敢出声,怪没意思的。”
  她阴阳怪气的内涵完,招呼着三人朝唢呐声传来的地方走去。
  张哲辉还对刚才的那只眼睛心有余悸,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那扇窗户,但直到四人拐进了岔路口,那扇窗户也没有再打开。
  他想,里面的不管是人是鬼,估计都不太敢招惹他身边这俩家伙。
  -
  岔路口里拐进去,是和刚刚那条萧条街道截然不同的景象,往前走十几米,街道内灯火通明,暖黄色的灯光从房屋内透出来,照在门坪上,映出不太明显的黑色影子。
  房屋的对面是一片开阔的小广场,广场上摆了几十副奠仪,奠仪两侧站了许多个穿着素服的男人,一眼看去,数不清有多少人,他们正轮流给灵位上的人上香。
  旁边十来个唢呐匠围坐在一起,高高低低吹着唢呐,声音正是从这传出来的。
  奠仪前的火盆边上两个披着麻衣的老人正坐在藤椅上啼哭,因为隔得太远,时今岚看不清逝去的人什么模样,但猜得出应该是年轻人,或许是这两个老人的孩子,也可能是他们的孙辈。
  这种情况下,也不好直接冲过去看个究竟。
  时今岚目光一转,又见挂着缟素的人家两侧的屋外或站着或坐着一个个拄着拐杖的老人,他们全都注视着正在办丧事的小广场,犹如枯树皮般的老脸映照着街边的灯光,竟好似精神了几分。
  张哲辉看着这场景,将声音压到只有身旁几人听得到的大小,“我怎么觉得这里光线更亮,但给我的感觉更瘆人?”
  张云燕认同的点头,特别是那些没有参与办丧事的老人,像被勾了魂似的直勾勾盯着丧仪,仿佛那里有什么令他们挪不开眼的东西。
  时今岚不置可否,她将玉杆往书包里一塞,大摇大摆走向最近的一户人家。
  那里有个身材矮小的老妪,她的头上披了一块灰扑扑的方巾,将花白的头发全部挡住,只露出那张皮肤褶皱且布满老人斑的脸,她坐在门口的石凳上,双手扶着一根木质拐杖,因为此刻身躯佝偻,看起来只有拐杖的一半高。
  这户人家的门坪也供奉着一碗清水,区别是红烛换成了白烛,时今岚抬眼扫视一圈,附近的人家也是如此。
  她走到老妪身侧,以她此刻站立的姿势能完全俯视对方。
  但老妪依旧直勾勾盯着小广场上的丧仪,直到时今岚完全挡在她面前,阻隔了她的视线,她才极为缓慢地抬起头,浑浊的双眼自下而上看进时今岚的眼底。
  如此近距离的对视,时今岚能非常清楚的看到老妪脸上的每个老人斑,以及皮肤上每一道褶皱,她的眼睛透露出极强的混沌感,仿佛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眼前站立的又是什么人。
  一老一少无声的对视着,张哲辉觉得这场面相当诡异,又仗着自己距离较远,便细细打量起老妪。
  她大半身躯都盖在那张灰扑扑的方巾下。这么冷的天,她只穿了一件黑色的夹袄,下半身也仅有一条不太合身的褐色长裤,长裤将她的双腿勒得臃肿,可落在地面的双脚只有巴掌大。
  显然,她小时候裹了小脚。
  张哲辉有些纳闷,老人顶天八十岁,往前推八十年,尽管社会还处于动荡中,裹小脚的陋习也应该被废除了才是。
  难不成是当时的玉松小镇过于落后,所以还保留着封建社会的糟粕?
  他的疑惑没能得到解答,身旁的张云燕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在他看过来后,小小声道:“你发现没有,这些上了年纪的老人都是女性。”
  张哲辉环视一圈,发现还真是。
  来吊唁的全是四五十岁的男性,老一点的就看不到了,在场唯一一个比较年迈的男性便是坐在奠仪前死者的亲人,可估摸着也就六十岁。
  而盯着丧仪的老妪各个年迈衰老,打底七十岁。
  虽说有数据表明,女性的寿命普遍比男性更长,但在场至少二十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却一个男性都没有,未免奇怪。
  是她们的丈夫都不在了,还是不想在丧礼上露面?
  两人揣着满脑子疑惑,宋予遇则站在供奉清水的瓷碗前,和刚才一样从上往下看,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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