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个想法,想要重申亡父的“新边疆”理论,但要与时俱进的修改一下,强调与他国的合作共赢,美国是世界第一富裕的国家,这种富裕不是少数人的富裕,要大家都富裕,才能创造理想的经济环境,一昧的穷兵赎武不可取,只想着薅秃羊毛也不可取。
什么方法才可取呢?
当然是一边养羊一边合理剪羊毛。
其实本质也还是美国政府的薅羊毛政策,只是温和许多。
张文雅也有思考:确实,美国政|治|制|度保证不管国会怎么换届、白宫是谁住着都差不多,对外薅羊毛、对内缓解阶级矛盾,这是美国的强盗思维方式决定的,这也是欧洲崛起的常规手段,欧洲工业革命的兴起便是建立在各国到美洲大陆拼命薅羊毛的基础上的,所以美国佬也只懂掠夺啊不薅羊毛。
肯尼思当了总统也并不会改变现状,顶多只能温和一点、吃相不那么难看罢了。
政治有点没劲。
“我知道政治很没劲,我不喜欢政治,但我必须……”
“我知道。”
“还有,沃伦为我制订了一个主动出击的行动计划,但我有点犹豫。”
“你自己衡量利弊。”
“我怕会吓到你。”
“别告诉我具体计划。”
“好。”
时间不等人,有些事情必须要在他宣布竞选总统之前完成。
他转动手指上的戒指:一枚婚戒、一枚订婚戒指,极少取下,已经习惯了。
作者有话说:
*浅浅写一点,不敢多写了,懂的都懂。
第680章
◎张文雅的事业,绕不开的政治◎
前几天爱文还想摘下他的戒指, 张文雅随便拿了一枚戒指给崽崽玩,这才让崽崽放弃。
政治方面的问题他不怵,用中国话来说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总有解决的方法, 不过是博弈罢了。只有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才让他头疼,慎重对待。
如今的他已经不是几年前的他了,他感受到自己的变化, 他会疲惫吗?会的,有时候他会觉得这一切都很没有意思,为什么不能简单点呢?
但就像他的honey曾经说过的,为什么那些人会想“除掉”他, 最根本的原因是他们认为他有威胁。而他当时甚至还从未对外表达过什么政治抱负呢!
敌人怕他成长、怕他获得权力。
从他现在的社会地位来说,权力确实能保护他和他所爱的人, 敌人现在也要忌惮他的权力和势力。他没有什么受霸凌的经验,在学校的时候人人都知道他爹是遇刺身亡的总统, 没人敢欺负他, 所以他也没有什么面对恶势力的经验。背后说怪话的人当然有,但不敢在他面前说话的人,他也瞧不起就是了。
在地检署的五年让他见识了这个世界上形形色色的人和事, 很有必要, 令他对人性有了更多的了解。
张文雅说,人间事不过“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是他退让或是躲避就能解决的问题, 退让或躲避都会被当成“你怂了”, 更会被轻视、被瞧不起, 输什么都不能输气势。
好吧, 她说的有道理。
他是总统之子,别人遇到强硬的敌人还可以考虑低头滑跪认输或者假装认输以图迷惑对手、东山再起,他不行。
*
2003年二月十四日,圣瓦伦丁节,周五。
张文雅今天不上班,下午的太太团读书会也临时取消了。
肯尼思今天只上半天班,下午回家跟妻子欢度圣瓦伦丁节。
上午八点多,张文雅抱着爱文送肯尼思出门上班。送走爸爸后,爱文照例要巡视一下自己的子民:狗仔队。
小王子挥舞小手,狗仔队疯狂按动快门。
呜呜呜爱文小王子真是活力四射呀!
张文雅只留给爱文一分钟时间,等到肯尼思的车开远了,便将爱文抱回家。
“mama。”爱文指了指房门。
“爸爸出去上班了,宝贝留在家里跟妈妈玩好吗?”
崽崽点头,“玩。”
终于会说别的词了,小惊喜,但还是要淡定。
“爱文真聪明,会说别的词了。今天想玩什么?”张文雅说的中文,崽崽也说的中文。
“玩。”
还是只会单个字的往外蹦。
玩了一会儿积木和小车,爱文困了,从儿童游戏室的地毯上爬起来,扑到妈妈怀里,“妈妈。”
“要睡觉吗?”崽崽眼皮打架的样儿也很好玩。
点点头,“觉。”小脑袋贴在妈妈肩上。
哄睡爱文,让保姆将他抱回自己的房间。
崽崽睡着了,她可以去工作了。
到ACLU想找她代理的人多不胜数,她要是全接下能累死。ACLU总部会做个筛选,大部分案件不符合ACLU的要求,到她手里的案件很少,她特别要求最近只考虑跟堕胎权有关的案件。
跟ACLU的其他律师相比,她的优势极为显著,她的丈夫是民主||党最有名气的国会参议员,她自己是无宗教信仰的无神论者、外国人,丈夫又是天主教徒,buff简直叠满了。
“去政治化”仍然是美国堕胎权问题的最好出路,是时候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想搞堕胎权运动当然也要先从舆论下手,这方面的工作确切的说,一直在做。之前是专门搞了一个工作室用来在网络上造势,爱丽丝名单成立之后,这支“网络水军”统合到爱丽丝名单里,跟公关部合并。这支网络水军很好用,指哪打哪,常年在美国的各种网站、论坛、聊天室发表支持堕胎权的言论。
言论必须要有中心论点,中心论点是将“堕胎权”与“选择权”结合起来。堕胎权的大方向是“人权”没错,但实际上大部分美国群众觉得“人权”这个话题太大太笼统,不懂。将之跟“选择权”绑定,反而能让绝大多数美国群众理解。
美国因为曾经是英法殖民地,舆论宣传方面时时紧抓“自由”不放,因此美国群众对“自由”这个概念是搞得很清楚明白的。“选择权”紧随其后,算是“自由”的一个分支,“有自由,有选择”,选择权当然也跟“自由”有关。
观念的改变需要至少一代人的时间,研究美国的堕胎权问题,令人意想不到的饿一点是,曾经共和||党也是支持堕胎权的,糟心的就是前总统里根这家伙为了选票,承诺会解决堕胎权问题,即许诺会推翻《罗诉韦德案》。
行吧,这下子保守群众的选票是到手了,但也将共和||党拖入反堕胎自由的深坑中,自此之后,共和||党逐渐变成了反堕胎的大本营。
这也是两个party矛盾日益尖锐的重要转折点。
张文雅看得直摇头:里根,你这个大罪人!
美国女权运动也弱爆了,总是寄希望于男性,多次被男性群体背后捅刀还没有吸取教训,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堕胎权当然是女性权利,但要小心,男权社会里想争取女性权利难之有难,这是两个性别对立的必然,权利就那么多,都给女性了,男性还怎么坐享其成、成为能掌控女性的优势性别呢?
别说其他男人了,就连小肯尼思的思想觉悟也没有多高呢。
*
男人中午十二点便到家了。
“honey。”一进门便被告知,太太在厨房。“怎么今天是你下厨吗?”
“不是。我想着爱文现在能吃的食物很多了,给他做点小笼汤包。”
“小笼汤包。”他只吃过有限的几次她做的小笼汤包,比中餐馆做的好吃得多,想想便回味无穷。
爱文真的好口福呀,居然这么小就能吃到妈妈做的小笼汤包了。
“爱文呢?”
“他还没醒,你去看看他现在醒了没有。”
奶爸答应了,但还是跟她腻歪了一会儿才上楼。
爱文刚醒,保姆正在给他换纸尿裤。见到爸爸,他乐滋滋的喊:“papa!”
“宝贝,醒了吗?”
崽崽欢快的拍着手。
肯尼思抱起崽崽,“我们下楼去看看妈妈,好吗?”
爱文点点头。他现在能听懂很多话了,一周岁之后智力发育突飞猛进,就是还不会说成句的话。
小娃娃身上有一股婴幼儿特有的奶味,很好闻。张文雅问难道不是小娃娃的便便气味吗,把他乐得笑了半天。便便总是臭臭的,哪怕是自己的崽,也会嫌弃崽崽那么一个小人儿,便便居然臭得很。
俩人都不爱给崽崽换纸尿裤,臭臭的,换好纸尿裤和衣服才是香宝宝。崽崽吃饱小肚子的时候比较好玩,俩人都想抢着玩。崽崽也很喜欢玩,带他玩那是一点意见也没有。
三口之家的生活很快乐。
抱着爱文下了楼,张文雅已经包完一屉小笼汤包,放在笼屉上蒸着。
“做好了吗?什么时候能吃?”肯尼思垂涎欲滴。
“是给爱文吃的。”
委屈巴巴,“没有我的吗?”
“有,只许你吃两只。”
唉。
他突然发现大事不好!
“这么说,我在家里的地位还不如爱文?”
“瞧你。”还跟爱文争宠吗?
张文雅接过爱文,太重,立即塞回他怀里。
爱文挣扎,向她伸出小胳膊,“妈妈,抱。”
“爱文。”随即惊喜,“爱文会说话了!”
“会说几个单字。”
“那也是巨大的进步!”爸爸乐滋滋的举起爱文,“我的儿子!”
瞧!说什么喜欢女儿,有了儿子还不是乐得找不到北!
*
爱文吃到了妈妈做的小笼汤包,很快乐。
小笼汤包是蟹黄馅的,这次回国,老张同志给她装了几十箱蟹黄酱,几十箱鱼子酱带回来。别说,有自家的飞机就是爽,想带什么就带什么,带多少都行,还不用走海关。
小笼汤包薄皮大馅,用牙签扎破小笼汤包,汤汁浇在米饭上,崽崽吃了三只小笼汤包,就着汤汁吃了一小碗米饭,吃得小肚皮鼓鼓的。
一屉二十只小笼汤包,张文雅吃了七只,还有十只,全进了肯尼思的肚子。
有蟹黄小笼汤包的鲜与香,午餐的其他菜都顿失颜色,不香了。
重点是,这可是honey难得做一次的美食。
张文雅现在很少下厨房,有时候一整个月都不会进厨房,最近因为爱文的食谱扩大了,她倒是难得多做了几次。
肯尼思不觉得老婆就该待在厨房,这一点他倒是很进步的。能让保姆或是家政服务员做的事情,他觉得没有必要让妻子做,再说也没有什么事情是只能女人做不能男人做的。他自己倒是每逢什么纪念日之类还会下下厨房,给老婆大人做做早餐。
吃过午餐,肯尼思给崽崽刷了牙,带他在床上玩了半个多小时,便叫保姆带走崽崽。
“你要午睡吗?”肯尼思问。
“有点困,想睡一会儿。”张文雅刚洗了澡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爱文呢?”
“交给特蕾莎了。你要是午睡,我就带他在后院玩一会儿。”
“带他骑马吧。”
“好。”他拿过吹风筒,仔细为她吹干头发。
她头发带着橙花的淡淡香气,腰背挺直。
他们认识快十年了,结婚快满三年,一晃眼过去了那么多年,时间怎么这么快呢?
现在的幸福是他未曾想过的,年轻的时候他想不到“将来”,只认为生活就是那样,上班下班、约会恋爱,没什么新鲜的,也……没什么意思,所以这也是他有过几次维持了几年时间的恋爱,但却从未求婚的原因之一。
他一直在寻觅能让他热烈的爱上、并且想要跟她共度余生的那个女孩,幸运的是,他找到了。
*
他的手指拂动她的头发,吹风筒吹出热风,拂过她的头发、耳朵,脸庞。
美国群众是否从未想过他们的王子会给她吹干头发?王子也是会做琐事的人,恐怕很多人从未想过。
张文雅觉得这很好玩。群众对公众人物是有滤镜的,对王子的滤镜尤其重,肯尼思只要温和的说话,都会有一大堆人争先恐后赞他“平易近人”。人们总是将他想象的太好,完全忽略了他性格中不好的一面。这倒不是他会伪装,只是美媒从来不提。
在进入政坛之前,肯尼思也从未就热门话题比如堕胎权等问题公开发表过自己的意见,这也不是没有媒体问过他,只是他机智的避而不答。
从政后这类问题再也不可能避而不答,他的影响力当然要为她所用,这几年他俩都在各自的演讲中公开发表对堕胎权的看法。天主教反而不是反堕胎的宗教,梵蒂冈对堕胎的意见也是尊重女性的选择,跟美国的大环境不可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