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思惊讶,“父亲是害怕了吗?”
“他就是个普通人,当然会害怕。”
他心里酸涩,“你也害怕吗?”
“害怕极了。”
他沉默了,手里的梳子一下一下的为她梳着头发。
害怕,但还是要走上这条路。
因为如果不走这条路,等待他们的仍然会是悬在头顶不知什么时候会掉下来的剑。
没有权力就真的是砧板上的肉了,还是大肥肉。
他想着让爱文去中国住几个月也不是不可以,中国的安全他还是很放心的,到时候当地政府弄些军人来保护爱文也不是不可能,要是万一……至少爱文还可以活下去。
他心酸不已,想着他一个肯尼思,总统之子,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法保护,这叫什么事?!
“我准备下周带爱文回中国一趟,去一周吧,处理一些财产。”
肯尼思一惊。
“别担心,”张文雅从镜子里查看他的表情,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我不会让爱文离开我们几个月,到时候爱文可能会忘了我们。”
他笑,“很有可能。”
“爸爸太紧张了,其实现在对方再出手的可能性极低。”
他漫不经心的点点头,“FBI那边也在做事,不行我们还有国税局。”
这是美国的一个老梗了。有个笑话说明国税局的可怕之处,说FBI抓不到的人,国税局能抓到,你只要有点税务不明的问题,那你就是国税局的重点关注对象了。
张文雅听《纽约时报》的人说过一个业内定理,你的名声越高,被人下黑手的可能性越小。你的地位越高,接触的牛人大佬也越多,低级的小手段就没法损害你了;有能耐的人想要搞你,也要看看搞完你之后的后果他能不能承担。
鲍比叔叔被干掉的原因之一就是他站的还不够高,肯家在六十年代的政界能量还不够。
今时不同往日,泰德叔叔这么多年在参议院待着不是白干的,肯家的关系网也已经盘根错节,敌人想伸爪子,那就必须付出代价。
她努力在王室圈刷存在感也是在提高自己的“竞争力”,不管有用没用,先刷满声望值。
*
TA科技最近已经攻克触摸屏的黑科技,六月初终于推出了最新款的手机,但因为操作系统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也就是个黑莓加强版罢了,不能算“智能手机”。
新市场反响还不错,张文雅出席了纽约的新手机发布会,又跑了一趟硅谷。
硅谷遍地是钱,可惜张文雅都不是很懂,只能看着那几家日后耳熟能详的几家互联网科技公司。雅虎最近的发展势头严重滞后,互联网泡沫之后雅虎似乎搞不清楚自己的市场定位和发展方向了,他们守着搜索引擎,但又没有卓越的眼光跟进互联网新科技,倒让谷歌后来居上,狠狠分走了一大块市场份额。
谷歌也是做搜索引擎起家,四位联合创始人分工合作,又有前瞻眼光,最近听说谷歌拿下了另一家开发手机操作系统的科技开发公司,目前研发开源式手机操作系统的最大两家公司就是谷歌和TA科技。
其中TA科技由于联合创始人之一是张文雅,吸纳了大批投资。
SPACE-A太空探索公拿下了NASA的合作研发合同之后,目前进展顺利,科技媒体一直在传说SPACE-A已经解决了回收的技术难题,但还没有进行到试验阶段。
对于科技研发,张文雅有个简单粗暴的准则,那就是砸钱。一亿不够砸两亿,两亿不够砸四亿,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火箭回收曾经(?)被证明是可行的,那么现在提前研发几年研发出来应该也不是问题。科技发展需要基础,就是前导科技,前导科技已经研发出来,接下来就是找对发展方向。
张文雅记得当初马斯克的火箭回收技术被广泛讨论,火箭回收要点是落地,粗糙的说是火箭被落地点的“磁铁”吸住,上去容易,有推进器就行,有设计图纸和材料,甚至高中生都能在后院造出土法火箭,但回收就很难了,不然几十年也没有第二家成功,只有马斯克成功了,那肯定也是不知道多少亿砸下去才砸出来的。
比砸钱,张文雅表示绝不会输的!
第722章
◎张文雅想做点实事,但没做成◎
除此之外, 作为亚马逊的大股东之一,每个季度过去开个会,看看报表, 不用具体参与管理, 每年坐收分红。如果她只是个普通的风险投资人,贝索斯没准会想办法稀释她的股份,但现在, 贝索斯巴不得她永远当大股东。
另外有几十家美企的股份,数额不等,每年光是收分红就有几百万美元。
当你是个有钱人,你就会变得更有钱。
有钱的张文雅喜欢做慈善, 每年捐出去的善款有数百万美元之多,从解救被家暴妇女儿童的妇女儿童庇护所, 到为无家可归者提供食宿的救济所,到环保慈善基金会, 每年还会给马萨诸塞州、康涅狄格州、纽约州、宾夕法尼亚州、华盛顿特区的警察工会的殉职警察抚恤基金捐款, 另外每年还会给哈佛大学、耶鲁大学法学院、纽约大学法学院捐款。
她用不着刻意宣传,她现在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很快被媒体报道, 每天霸屏也确实是有新闻的。美国境内所有慈善机构、慈善基金会都给她发过募捐信, 她出席的慈善晚会每次都能募捐到更多的善款,人们打破头都想跟她出现在同一晚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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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控股的电视台六月初为美国王室夫妇做了个专访,进入桃花心木庄园内部拍摄。专访预告提前一周便在电视台播出,全美群众都兴致勃勃, 等待一窥庄园内幕。
为了“接地气”, 有时候需要牺牲“隐私”。
先从庄园前面的大门开始拍摄, 大门距离庄园有大概一公里, 车道直达庄园正门,庄园前面是传统欧式园林,修建成迷宫。
管家笑容可掬的开了门,张文雅穿着一套利落的银灰色真丝衬衫、亚麻长裤,带领摄制组进入庄园:进门通向二楼的Y型楼梯,左手边是客厅、儿童游戏室、健身房、室内泳池,右手边是另一间小一点的客厅、餐厅、厨房、下午茶室;下午茶室的窗外是一个仿白宫玫瑰园设计的小花园,同样种了两棵樱花树;小花园后面是儿童游乐园;室内泳池开门出去是室外泳池,网球场则在小花园稍远的地方。
庄园后面有一大片草坪,草坪旁边是半包围庄园的树林,树林的左侧距离庄园五百米左右是马厩,一排马厩养了五六匹马。
儿童游乐园稍远处是宠物园,猫舍狗舍鸭棚,树林围起来一部分,养了两只梅花鹿。
树林之后修建了一个高尔夫球场,球场旁边是个人工湖,可以泛舟,湖中种了荷花,半边都是荷叶。如今刚好是花期,粉□□红的荷花迎风亭亭玉立。
小约翰·肯尼思之前二十多年都处在亲妈的保护之下,从小到大天天霸屏是没错,但从未如此公开过自己的私生活,今次可算是让全美乃至全球观众看到他的真实生活了。其实也不完全,摄影组接着又上了二楼拍摄,二楼主要是书房,现在夫妻俩有各自的书房,两间宽敞的书房几乎瓜分了整整一层楼,两间书房中间是带阳台的休息室。
三楼没有拍摄,只让摄影组拍了建筑图纸,三楼有四间卧室,主卧、儿童房、两间客房,一楼另有两间客房。
另外有专门的家政服务员住宅楼和安保楼,都是两层楼,各有十六间一室一厅的公寓。
内部装饰没有走现代风格的性冷淡风,而采用了暖黄色调,艺术品有一点,不太多,最醒目的是肯尼思的书房里的几张《时代》周刊封面;张文雅的书房里挂着一张梵·高真迹,书桌上摆放着爱文的照片。
庄园不算很大,也不算很华丽,只能说恰到好处,跟之前惊鸿一瞥的哈德逊河宫殿不能比。居住面积也就比西班牙王储的王子亭别墅稍微大一点,没有白宫大,也没有某个住自家大厦上下五层楼的富豪家大。
张文雅以前总觉得房子够用就行,但实际房子的面积也是一个人的排面,她一个女王实在不能住的太小了。
管家古迪先生表示桃花心木庄园马马虎虎“勉强能住”,哈德逊河宫殿那才是真正的宫殿,管家也太在意这些身外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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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中国的行程是临时决定的,因此有点匆忙。
特勤局不很满意,但也不能拒绝,于是提前派遣两名特工先去中国布置安排。
张文雅没管他们要如何工作,六月的第一个周末飞往上海。
爱文已经是个富有经验的小空中飞人了,上了飞机玩了一会儿,便睡着了。
保姆抱了爱文进卧室,将他放在儿童床上,盖好小毯子。张文雅正在看文件,她在中国买了一大堆房子,大头是各地“怡口甜”的门面;住房里有几个北京的四合院,两套公寓;上海的大头是南京东路的门面房,浦东的几套住房、两间别墅。
现在卖房子太不划算,中国的房价一直是稳中有升,不可能降低的,一大堆人都唱衰房价会跌,但真的很难跌,一个不留神,房价便会蹿高一截。
倒是南京东路的门面房一直有人想买,这次是Government想买回其中一间。要是私人公司就算了,张文雅只能接受以地皮入股的形式,但Government要收回,还是不要跟Government打擂台的好。
当年她一共拿下三间门面,其中最偏的一间现在是怡口甜总店,两年前推倒重建成五层楼,刚盖完,这次回去也是为新总店开幕剪彩。最大的一间跟人合资盖大厦,Government想回购的是另外一间,在大厦斜对面。
“要卖啊?”张晓峰问。
“Government想回购,还是卖吧。当初买下也没有花多少钱,他们开价就是八位数。”
张晓峰摇头,“现在上海可有钱了,买得起。”
“要是他们愿意跟我合资盖楼就更好了,”张文雅叹气,“但是不知道领导们怎么想的。”
她想着这算不算薅上海的羊毛?十二年时间,买入价十几二十万,卖出就要上千万了,翻了五十倍。
“也可以了,翻了这么多倍,当时买的时候哪里想到现在地价会涨成这样呢?”
“一千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这钱……算了,这钱我也不要,我捐了吧。”
张晓峰想了想,“也行。不过,捐给谁?”
张文雅心念一动,“我在中国还没有设立过妇女庇护所,就用来建立保护被家暴的女性、被虐待的孩子,美国也有的。”
张晓峰沉默了一会儿,“行,我支持你,这是好事。”
“还有解救被贩卖的孩子和女性。”
“拐||卖吗?”
“‘拐||卖’这个词不严谨,拐卖是‘拐骗贩卖’,实际大部分都是‘劫掠贩卖’。我们不要看犯罪分子的手段,而看最终的去向。那些女性和孩子最终是被卖给别人了,那么只需要抓住‘贩卖’这个罪行。”
张晓峰拍大腿:“你说的对!怪不得我总觉得‘拐||卖’这个词不太对劲呢!”
但又疑惑,“但这个不是警察的事情吗?你能做吗?”
“能,但也要跟各级Government和公安部门合作。我可以提供专项经费,还可以悬赏,奖励提供切实线索的举报者。比如有人打了电话报告某地有疑似被贩卖的女性,庇护所便联系当地警方进行解救,解救成功后,奖励提供线索的人若干奖金。”
“悬赏吗?我看行,不少地方公安局就会发布悬赏令。”但大多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具体细节还需要去跟公安局谈。一千万听上去很多,但用起来会很快。中国一年有数万女性被贩卖,其中绝大部分女性过的都很悲惨。”
张晓峰心情沉重的点头,“我听说过,这种事情一直都有,城市里好一点,农村很多女孩子出去就回不来了,家里人也不报警的。还有去深圳那边打工的,每年都有很多女孩失踪,失踪是去哪里了?一个人好好的怎么会失踪呢?”
中国人不习惯报警,很多农村女孩出门打工就一去不返,家里人根本不知道女孩去哪里了,他们不会报警,也不会去找。孩子倒是有很多父母会去寻找,特别是男孩。
有数据表明,三岁以下丢失的孩子男孩高比例,三到八岁男女孩比例差不多,十岁以上高比例都是女孩,那些女孩去哪里了呢?细思极恐。
三岁以下男孩居多是被卖给人当皇位继承人了,有的家庭明明有三个女儿却还是要买个男孩来传“香火”,可见香火这个东西不需要基因传承;十岁以上女孩被卖则是被当成生育工具居多,老X家必须有个男宝继承皇位。
对“传宗接代”的执念是中国特有产物,由此产生的绑架贩卖女性的产业链惊世骇俗,世所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