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养了狗。”
“养了,两条,一条德国黑背,一条边境牧羊犬。”
居然养边牧。“没带回来吗?”
“你喜欢狗吗?”
“不怎么喜欢。”
“边牧叫吐司,下周我把她带回来给你看看,我们可以一起养她。”
“好吧。”
花洒关上,拿过毛巾先给她擦干头发,又拿过浴巾给她裹上。
不知道是不是养了狗的缘故,他现在很细心,以前他可不会想到要给她擦干头发。想想又觉得很好笑,便笑了。
“笑什么?”亲昵的点了点她鼻尖。
“没什么。就是现在我又不困了。”
*
不过说着不困,回到床上,说了一会儿话,又困得眼皮打架,很快便睡着了。
她的睡颜像个孩子,跟几年前没有什么分别。他惊觉他们认识已经多年,她从少女长成了年轻女人,结了婚,又离了婚。唉!时间过得真快呀!
他满心爱恋,为了能跟她再次相聚感到高兴。
他甜蜜的爱人,如今就在他身边。
他抱着她的腰,紧紧依偎,心中全是满得要溢出来的爱恋。
*
狗仔队没有找到他们,他俩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
肯尼思什么其他人都没有见,只跟张文雅腻在一起,哪怕就是去超市买牛奶也很开心,两个人在一起甜甜蜜蜜,她不管说什么,他都说“好”。
下周五是哈佛的应届生毕业典礼,张文雅要回哈佛参加毕业典礼。
今年哈佛邀请了小约翰·肯尼思在毕业典礼上做为校友和嘉宾发言。接着下下个周一是美国的法定假日阵亡将士纪念日,放假一天。
“纪念日假期去哪儿?”他问。
“回纽约,或者和爸爸去哪里玩几天。波士顿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吗?”
“我想邀请你和你父亲去海恩尼斯港。”
张文雅想了一下,“爸爸没有去过你父亲的博物馆,我想带他去看看。你想一起去吗?”
他叹气,“我其实很少去,这么多年只去过几次。”
真是个可怜孩子。“会很难过吗?”
“很难过,他去世的时候我还太小,我不像别人那样父母双全。”
父母双全也并不意味着家庭和睦。
“我们可以从哈佛出发,先去博物馆,再去海恩尼斯港。不过爸爸不会说英语,他就是个很普通的中国人,希望你的家人对他好一点。”
“你父亲很好,至于我的家人们……”他还真拿不定主意肯尼思们会怎么看待张文雅的父亲。怎么说呢?肯尼思们算不上傲慢,他们只是一直都知道自己是特权阶级而已。
“别担心,我会事先告诉他们,尊重你和你的父亲。他们都很好,你见过其中一些,他们都很喜欢你。”
她笑了,“我对他们来说是个外人,你的态度会决定他们对我和我父亲的态度。约翰,你是男人,你不会懂一个女人……进入另一个家庭有多难。你是个肯尼思,你就跟绝大部分人不一样。”
小肯尼思很困惑,“我不明白……”
“没什么。”她笑了笑。
这个“没什么”一定是“有什么 ”,他决定稍后再弄明白是为什么。
*
张晓峰又到了纽约。
这次是坐的头等舱,嗐,别说,头等舱真的很舒服!
张文雅开车去接他,在机场大厅就有一堆狗仔队对着父女俩猛拍个不停。
张晓峰现在也对狗仔队的贴身狂拍熟视无睹了,就是不免仍然要嘀咕,美国佬也太粗鲁了!
张文雅没让老父亲带太多行李,缺啥直接买就好了,于是就只带了一个能上飞机的小行李箱,装着几件衣服、一双皮鞋。
到了曼哈顿岛,直奔第五大道的品牌旗舰店,给老爸买了两套新西装,又买了休闲的夹克衫。
“爸,这次多住几周,我想买房子,你帮我看看房子质量。”
“又买房子啊?你很多房子了,住不完。”
“我现在钱太多了,我又没有实体公司需要投入大笔资金。学校的事情怎么样了?”
“小学都在盖着,大学嘛,刚买了地皮,也已经找设计院画了图纸,市里催着要赶快招标开始盖楼,我寻思着资金还差不少。”
“要多少钱?”张文雅对此其实没有什么概念。
“需要一栋教学楼,一栋宿舍楼,教学楼造价至少两千块一平方米,材料越好,单价越高,一万平方米的话要两千万。宿舍楼便宜一点,按照现在的建筑材料价格和人工价格,大概一千块一平方米,按照六层楼,一层楼一千平方米毛估估,六层楼加一个地下室,七千平方米要七百万。”
嘶!这么贵!
算出来是两千七百万,实际所需至少翻倍,就按照五千万来计算好了。好在这笔钱实际不需要一次性掏出来,普通程序是某建筑公司以某个投标价拿下工程,然后头期款、二期款、三期款这样支付。
一栋宿舍楼也是不够的,实际最少需要两栋宿舍楼,男女生各一。并且两千七百万是不算校园其他设施的,你总得有围墙吧,还得有马路、绿化带,还有电路设备、供水设备;还要有校车的停车场,校车至少买个四五辆大巴,一辆大巴怎么不得十几万。
五千万再翻个倍,打算一个亿吧。
张文雅顿时感到这钱都不是钱了。
还好她是要用美元换人民币,不然真不敢说建个大学。
“工程造价单呢?”
“我带了,等下给你看看。”
“我记得政府说有补贴,补贴哪部分?”
“地价。”
作者有话说:
*工程造价什么的太难了,随便算算。08年上海造一栋一万多平方米的教学楼单价是4000多一平方米,总造价4千多万元。
第214章
◎哈佛女孩的哈佛演讲◎
其他还有政策补贴、财政补贴、税收减免等等, 好在她现在也不差钱,盖起来之后再谈个美国大学合作办学,哈佛耶鲁谈不了, 谈个东海岸州立大学应该可以?
还要在附近盖一所私立贵族学校, 这才是赚钱的大头,一年学费数万,随着通胀率逐年上涨, 一站式从幼儿园到高中,初中就开始搞中美联合办学,国际班直接接轨美国中学学制和教育方式。相信有“哈佛女孩张文雅”的名号,那些望子成龙盼女成凤不差钱的家长肯定愿意砸钱。
张晓峰连连点头, 要得要得。
他现在常住庐州,混得更好了。还说别看安徽省“鸡的屁”不高, 但有钱人不少,他这次离开庐州之前, 在商场里给乖女买发夹, 来自皖北煤矿城市的几个年轻女孩花起钱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三十元一个的发夹一买几十个,结果搞得他一激动也买了十几个发夹。
张文雅都被惊到了:能一下买几十个三十元的发夹, 要花一千块呢!安徽省的工资水平不如上海, 除了省会庐州之外,大部分城市工资水平也就八||九百这样,能舍得花普通人一个月工资买发夹,这是真不差钱啊!
还说庐州现在最好的国营商场里卖的外国名表几万元一只, 上柜第一天就卖光了, 他想买都没买着, 赶紧找人预定了下一批, 商场经理都没有想到能卖得这么快!
“爸,你也舍得买几万块的手表啦?”
“嘿嘿,出去跟人谈事,人家都戴好几万的外国表,这个叫‘排场’,你不戴一块好一点的手表,人家都不觉得你有钱,不配跟人家谈生意。”
这倒是。“以貌取人”还有“衣帽取人”,老爸这幅大老板场面人的派头有了,还差点装备。
“那你现在买了表没有?”
“买了买了。你看。”张晓峰显摆的伸出右手腕。
几万元的手表确实看上去很不错,锃锃亮。
“我不懂手表,等约翰来了,让他陪你买几块。”
“哎呀!老贵的,还要几块呀?”张晓峰又惊又喜。
“查理的手表有好几格呢,一格十几块吧,我都没数过他到底有多少块手表。约翰也有很多手表。”
“嗳对对,你跟我说说,跟查理怎么就离婚了?”老父亲痛心疾首,“我看查理挺好的,长得排场,又有钱,对你还这么好,到底怎么回事?”
张文雅想着跟渣爸爸说“信任问题”,他是不能理解的,于是反问:“你当初跟妈妈怎么离婚的?”
“还不是你妈整天什么都想管,我跟单位女同事多说几句话,她都跑去单位把人家骂成‘破||鞋’。我面子不要的吗?这样我在单位还怎么混下去?”
啧啧,想起季青青的“骂功”,没准能把女同事骂到跳楼。总之肯定闹得很难看,张晓峰这样的场面人肯定受不了,坚决要离婚。
不对,明明是因为他出轨许二凤。难道因为这事,张晓峰故意带许二凤回家气季青青?总之一笔烂账。算了,不问了。
“你不要逃避问题,查理怎么惹你了?他是惹你了是吧?”
“算是吧,总之我跟他过不下去了。爸爸,不要老想着查理,约翰也很好。也许我去耶鲁还会认识更好的男人,我现在又不差钱,我自己赚的足够养我自己,还够盖学校呢。”
“唉,我是想着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到底要找个男人照顾你。行吧,看来查理没有照顾好你,离了就离了。”张晓峰想着也是真拿她没有办法,还能咋地?
至于女儿说什么还能认识更好的男人,嗐,他都不知道还有谁能比查理和约翰更好。算了,随她高兴吧。
*
买完了西装又买皮鞋,购物完毕带张晓峰去了上东区的酒店。
“这个房间是约翰的,他回纽约就住在这里。”
“哎哟!他不住也算钱啊?”
“这叫长包房,比按天租便宜一点。”实际是便宜很多,可以打到骨折价,算起来跟租一间高级公寓差不了多少,还能每天有清洁工打扫不用额外付钱,衣服送洗不用额外付钱,对单身汉来说相当方便。所以酒店长包房业务很受欢迎,有的客人能在酒店一住好几年。
“他人呢?”
“他回D.C.上班了。我们周四飞去波士顿,住在酒店里,周五毕业典礼,典礼结束开车去他父亲的博物馆看看,就在波士顿郊区。那个博物馆是我们华人的建筑设计师贝聿铭的作品,很棒的。”
“贝聿铭?”
“法国那个卢浮宫的金字塔就是他设计的。”
“噢那个我知道,奇奇怪怪的,但还是挺好看的。”
贝聿铭因设计、建造肯尼思总统图书馆暨博物馆而在世界建筑界声名鹊起,博物馆花了十几年时间才建成,建成后大获好评,之后陆续接了许多大工程,最知名的莫过于评论两极分化严重的卢浮宫玻璃金字塔。有人觉得玻璃金字塔结合了古埃及建筑和现代建筑,是集大成者,有人则觉得玻璃金字塔丑到没法说,完全破坏了卢浮宫本身的典雅底蕴。
张晓峰接着拿出给闺女买的发夹。别说,三十元的发夹还真不错!
材质是亚克力或水晶,大多是鸭嘴夹,张文雅挑了一只水蓝色亚克力的发夹戴上,挺好看。老爸的一片心意,她不爱这些发饰,但有也不错。
父母之爱,从小处可见。
*
哈佛校园十分热闹,到处都是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生、学生亲属、校友、教授等等,人人都兴高采烈。
最优等荣誉毕业生之一的张文雅作为毕业生代表发表了毕业演讲。
“我十七岁的时候高中毕业,参加了中国高考,我的成绩在全国两百九十六万名考生中名列六十二万多名,但我没能被任何一所大学录取。那个夏天之后我非常焦虑、痛苦,我担心我将再也没有机会接受高等教育。
最糟糕的是我的家庭不支持我再次参加高考,我的母亲认为一个女孩不需要太高的学历,她认为我应该像千千万万普通中国女孩那样,在二十岁法定婚龄结婚,做个贤妻良母,终此一生。如果我不能接受这个‘未来’,我就是个‘异类’,是家庭的叛徒。
我为了这个‘未来’彻夜难眠,人类这种群体性生物以‘家庭’为最小单位,如果你成了家庭的叛徒,你就失去了‘归属’,这很可怕。
于是我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年满十八岁之后,我离开了家庭,白天工作、晚上学习。
……
我很幸运,能够被哈佛录取,我在哈佛学到了如何用更开阔的眼光看待我自己、我的家庭、我的国家、我的星球;在联合国的实习经历也让我了解到这个星球上更多的现实。哈佛教育我们要勇于梦想、立足世界而去影响世界,对我来说,我个人的小小痛苦折射出无数女性的痛苦,我个人的困境同样折射出无数女性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