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女人真是痛苦,不但要承受怀孕生育的痛苦,就连避孕都只能由女人承担。
她情绪不高,恹恹不快的躺在床上。
肯尼思一会儿进来了,“honey——”
坐在床边,轻拂她头发,“害怕了?”
“——不是。”
“我会陪你,别担心。”他颇是愧疚,“我知道这对你、对女人来说不公平,要是有男性的皮埋,我一定选择我来做,而不是让你做。”
这话说的真不错,虽然吧是个大饼,但至少他肯画这个大饼,也能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多得是男人连个大饼都不给你画呢。
她恹恹的说:“这不公平,女人要承受很多,男人还会觉得你总是无理取闹。”
“我绝不会。”他认真的说。
她坐起来,抱住他,脸贴着他手臂,“幸好你不是。”
这话说的很有意思。
他温柔的微笑,“你知道我爱你,我总会为你多想一点。”他必须更多的为她着想,就连想象一下下个月的手术他都觉得心疼。医生给他们看了那个栓剂,没有多大,大概四厘米长,细细的一根小管子,是一种缓释药剂,将抑制排卵的药剂释放到女人的身体里,没有排卵自然就无法怀孕了,再配合安全套,避孕率可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医生不会告诉你百分之百,是因为万一有个别特例那可不好说。
医生还详细讲解了手术步骤,需要局部麻醉,开一个很小的口子,大概两三毫米,将硅胶的栓剂推进去,全程顶多十分钟,创口甚至不需要缝针,贴一个大一点的方型创可贴即可。
张文雅一听要局部麻醉就开始紧张了,很好笑。
*
诊所之行很隐秘,没有被狗仔队拍到,不然肯定又要传她怀孕了。这些八卦小报能不能好了!
《国家调查者》有关这次NSA录音的报道还没有完结,周六又搞了一波大事:惊!阿妮娅除了有前夫查理之外,还有个哈佛同学情人,并且是个高智商华裔男,目前在MIT麻省理工读博。阿妮娅同时与三个男人交往,还都见过她父亲!
肯尼思从来不会主动关注今天自己有没有见报,张文雅以前“哈佛少女”时期还挺关注自己的见报率,后来麻了,无所谓了,也不怎么关注。但翠贝卡公寓楼下就有一个书报亭,那么醒目一个大封面挂在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想看不到也不行。
俩人本来是下楼遛狗呢,刚出了公寓楼就见一堆狗仔队和媒体记者扑了过来。
约翰,你怎么看待未婚妻的情人?
阿妮娅,你和泰勒·张交往了多久?
两个人都被问的一脸懵逼。
张文雅想回公寓上网,肯尼思直接拖着她走到街角书报亭:好家伙!那么大一张封面照片!是张文雅和泰勒并肩走在哈佛校园里,手里都抱着课本,泰勒朝她微微俯身,一脸深情的微笑着,她也一脸笑容,看得出来心情愉快。
泰勒长得是很英俊的,亚洲式的英俊,不像白人那样的高眉深目,但在他的白人审美看来也相当不错。他努力回忆自己见过这个人吗?好像是见过的,应该是……阿妮娅和查理结婚典礼上。
他一阵恼火:她从来没说过这人!他可是早早就对她说过他的前女友们了!
他压抑着怒气,迅速卷起一份《国家调查者》报,拉着张文雅掉头回公寓。
他没有付钱。
张文雅也压根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只想着这个该死的小报到底说了些啥?这不该是肯尼思家的公关经理来告诉他们的吗?失职!这个狗男人为什么要生气?她都还没有为什么朱丽叶或是Rose生气呢!
作者有话说:
*哈哈!是不是都把泰勒给忘了?
第289章
◎约翰认为文雅很孩子气,或许是的◎
小约翰·肯尼思面如黑铁, 媒体记者心里全都大呼“有好戏啦”。他们一路跟到书报亭,又一路跟回来,话筒都要戳到俩人脸上了。
肯尼思本来就很火大, 这下子更恼火了, 怒瞪那个记者,松开张文雅的手。
她赶紧抓住他手臂,“约翰。”
他现在不是平民了, 是国会议员,可不能对记者动手,动手打人算不上丑闻,但很可能会影响他下次竞选。选民不喜欢暴躁的人民|代表。
娜塔莎分身乏术, 努力推开记者和狗仔队。
张文雅拉着他手臂,匆匆回了公寓楼。
*
进了电梯, 肯尼思稍微消了气:要小心,不能质问她, 这个女人很无情, 查理说错一句话就惨变前夫,他要是不吸取教训,下一个被甩的就是他。
但他又忍不了这口气, 想想看, 他对她向来是坦诚的,他们当初刚确定恋爱关系他就把前女友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她,但她呢?她有很多小秘密,他一直都知道, 他想着她现在不愿意说, 他总能感动她, 夫妻之间应该坦诚——他又想起来她总是说每个人都应该保留一点内心的小秘密, 就是指的这种情况吗?
他胸口怒火堆积,越想越恼火。
张文雅只感觉男人的肌肉越来越僵硬,脸色也很难看,心说不好,未婚夫怕是要气疯了!
她弄不懂他为什么生气,她和查理结婚他似乎都没有这么恼怒过,这人咋回事啊?
还是什么男性的自尊之类?
呵,男孩。
电梯到了顶楼,她先出了电梯,开门进屋。
肯尼思迈出电梯便打开报纸:这篇“报道”来势汹汹,说张文雅刚进哈佛便认识了泰勒,俩人多次出入哈佛附近的酒店,关系一度十分亲密;最近一次相见是去年十月底,泰勒从波士顿到纽黑文见她,俩人在酒店里共处了超过二十四小时。
泰勒是第三代华裔,家族是法拉盛大地主,拥有一半法拉盛,外人根本计算不出来他家有多少财产;泰勒非常上进,并不因家财巨富而耽于享乐;高智商学神,哈佛本科,MIT硕博连读,去年——几个月之前,他将自己的公司卖给了雅虎,身家立即跃升到千万。
——这可是他实打实自己赚到的钱,比许多富二代富N代强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好家伙!
肯尼思立即感到了威胁:这不就是阿妮娅最喜欢的那种男人吗?
最可气的是,头版报道标题下面专门挖了一个小窗,写着“每售出一份当天报纸,报社便向Reaching Up捐献五美分”。他不知道今天的报纸能卖多少份,几十万份肯定有的,这笔捐款他收还是不收呢?
可恶!
这是在嘲讽他吗?
他楞在走廊上,过了两分钟,张文雅见他没跟着进来,奇怪的出来一看,把他拽进屋。
*
“你怎么啦?”她小声问。
他真想冲她大吼,但他不能,他只是……很难过。
张文雅觉得他有点傻乎乎的,将他按到沙发上,随即坐在他身边。
今天显然是溜不成狗了,她刚才在楼下让娜塔莎带着贝果和吐司出去跑跑。
从肯尼思手里拿过报纸,很快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肯尼思仍然没说话。
她想着哈佛大学教的“有效沟通”和“无效沟通”,先拿过他的左手握着。
他没有甩开她的手,但也没有回握她的手。
不妙。
“我们……你想谈谈吗?”
他抿着唇,神情冷漠。
张文雅不太高兴,“不想谈?”
松开他的手。
他迟疑了一下,反过来握住她的右手,“小雅。”他第一次用中文喊她的小名。
张文雅伸出左手抚摸他脸庞,“谈谈?”
他显得有些沮丧,低垂眼帘,“你从没提过这事,居然……居然要我在报纸上、在记者嘴里才知道这事,这对我来说——不亚于偷袭珍珠港。”
他比喻的好好笑,很贴切,但是很好笑,她忍不住要笑。
他颇为气愤,“这很好笑吗?”
“不是。”
“我现在很疑惑,你真的爱我吗?”
“怎么?你居然不自信?”
“这不是自信的问题,是你的……你的态度问题。我以为我们之间可以无话不谈,但现在看来,你始终对我不信任,是这样吗?”
不信任?也许。
“我……我不知道,是这样吗?”她显得有些迷惘。
“你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美丽又善良,要说大学里没有男生喜欢你、爱你,那不可能。我不会为泰勒或者吉米或者天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男生恼火,尽管我确实感到了——妒忌。我恼火是因为你不信任我、没有告诉我一些本该告诉我的事情。我都告诉你了,我什么都跟你说,因为我爱你,我不愿意你从别人嘴里或者从报纸上知道那些事。”他委屈兮兮,声音听上去有点异样,像是要哭了。
张文雅蹙眉,但又有点迷惘,“你是为了我没有跟你说过……呃,泰勒……而难过?我以为你知道他。”
“我为什么会知道?”
“你以前可是连我入境的时间都会去调查的,怎么,你没有调查过我在哈佛认识了什么人?”
肯尼思一愣,马上心说不好!确实,他当然不是第一次听说泰勒这个人,也早就知道泰勒跟她关系亲密。完了!要怎么才能让她不会感到……被监视?刚经历过NSA事件的张文雅一定会很反感他偷偷派人调查她。
“我知道他,你跟我提过他,我当然会派人调查他,但我不知道你们一直见面,就在不久前你们还见过。”
“这么说,报纸上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她颇不耐烦,“你变蠢了。”
“这么说,”他以相同的语气回答她,“你不否认?”
这人的逻辑怎么学的?她挣开他的手,站了起来,“你的逻辑理解能力一塌糊涂!现在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考了三次律师执照才合格。”
——脸好疼!打人不打脸好吗!
她从来没有如此尖酸刻薄,倒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他也站了起来,“你不能一直躲避,我也不允许你逃跑!”
他不知道要怎么办,只是本能知道要堵住她逃跑的路。
张文雅怒道:“我就是要走,你别想拦住我!”
嗯?不对啊!为什么她要走?她马上反应过来,刚迈出几步的脚步停下。
肯尼思刚才真的吓了一跳,没想到适得其反,反而把她气得要走,结果她这么快就停下来了。他又偷偷松了一口气。
她转过身,气冲冲的走回他面前,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连戳了好几下,“你说说!为什么要派人去哈佛调查我?”
“我没有。”
对,说错了。
“为什么要派人去调查泰勒?”
“我当然要调查清楚你身边的男人,我爱你,一直爱你,我要小心戒备你身边所有对你心存爱慕的男人。”他理直气壮。
哼!说的好听!嗯?不对!
“我记得你一直有约会别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调查我身边的男人?我调查过你约会的那些女人吗?没有!你这个——你这个小心眼的男人!”继续戳着他的胸口。
手感太好了,戳了几下之后,又改成摸。
“我就是小心眼!我还很妒忌呢!我妒忌跟你有肌肤之亲的所有男人,这是我们男人的本性。”他出乎意料的又霸总了起来,“honey,你要明白男人的妒忌有多大的破坏性。我无法拦阻别人爱你,但我会深恨那些企图从我身边抢走你的男人。”
呵,你看上去并不恨查理。男人,不,男孩的友谊真是奇奇怪怪。
肯尼思张开手臂,紧紧拥抱她,“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情人吗?不如今天一次性全都告诉我。”
她冷笑,“有,很多,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每天晚上换一个床伴。”
他先是低笑,随即大笑。“瞧你!你真是孩子气!我知道你是故意这么说来气我的。”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别这么说,my little star,我很爱你,但我也是会受伤的,你不明白你只需要用语言就能伤害我。你还是个孩子,孩子都不明白他们有多大的杀伤力。”
张文雅不自在的扭过脸。
“看着我。”他扭过她的脸,使得她必须仰着脸看他。
“说你爱我。”
真讨厌呀。就不说!
“你还是个孩子,”他想着她大概是不会对别人如此孩子气的,但这样不太好,他必须好好教教她。“孩子最坏的一点就是他们会伤害爱他们的人,有时候是故意的。我花了很多年才明白这个道理,honey,别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