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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要不要,正大光明的,带上我.◎
沈方易走后的几日, 陈粥没再去沈方易住的地方。
学校里的流言蜚语不绝于耳,就连庄敏也听到些风言风语,斟酌着字眼来问她, 她是不是谈男朋友了。
她说起男朋友三个字的时候, 带着些不确定和犹豫,好像从她刚洗得洁白的牙齿缝隙中都能佐证别人的猜忌一样。
陈粥只是轻轻抿了抿嘴,没有承认, 也没有否认。
她想,就这样吧。
随着时间的过去,流言将会变得不再畏惧, 青红皂白到底能不能分辨也没那么重要, 更何况, 她自己也没有长那颗非要活得明明白白的心。
只是没让她想到的是, 昌京大学紫色洋槐花开的那天, 喜春外出的同学们纷纷往那槐树大道前行的时候, 连带着她丽嘉也抱着厚重的书,被人拥簇在人群中差点连呼吸都不顺畅被迫朝那人头攒动的方向涌去的时候,她在人群目光最聚集的街道尽头的看到了一个人。
人们纷纷所指, 驻足窃窃私语。
谁家少年郎穿件白衬衫, 慵懒地垮在那单车边上,早八的课铃声未打就早早地等在那儿。
隔壁的影视学院帅哥比比皆是,却也没有像这样满身倦怠却还这般舒适养眼的。槐树下必经之路上, 他插着兜在那儿,像是在等人。
那男人目光遥遥地往人群中看了一眼, 像是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动身朝着一个方向过来。
陈粥站在人群中, 耳边同学讨论的声音越来越遥远。她只怔怔地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开的妖孽的、反常的紫色槐树花, 片片落英悄默默地掉在他白皙的衬衫上。
他鲜少穿的这么干净单调,许是为了配他身边那辆难以联系到一起的单车,也或许是为了配她的一身年华,他在人潮涌动的校园里,在众目睽睽下,低头笑着问她,“你要的自行车,给你买来了,会计系3班的陈粥同学,你要不要——”
“要不要,正大光明的,带上我。”
陈粥怀里的书掉落在地上。
她没想过沈方易会知道的,更不会觉得,沈方易会为了这点跟他的世界里的那些举足轻重的事情对比起来的她的世界里的过家家的小事而费心思。
他这样在休课拥挤的清晨里出现在校园里,无异于告诉学校里的所有人,她陈粥有男朋友——是真的会为了她的喜好,费尽心思,讨好的男朋友,是求着她,要着她跟他好的男朋友,而不是他们说的,上了年纪的大秃头,不见光的地下情人。
原来他都知道。
他会费了心思,愿意去了解她的世界,愿意设身处地地为她想,愿意看出她那些自认为掩饰好的情绪下的种种波澜。
如果他愿意这样做,那她还在乎别人说些什么吗?
*
自那天以后,陈粥再让沈方易送到学校的时候,旁人再也没有敢说什么了,要说真有什么,也只会由衷地羡慕,说她的男朋友帅气又多金,温柔又体贴,再有什么酸话,也发酵不成她做小三,做见不了光的地下情人这种难听的话了。
只不过有一次,沈方易送陈粥回来的时候,陈粥又在学校门口遇到了祁沅沅,她没跟她纠缠,快步远离。
不过陈粥不知道的是,送她出去的车等她进了学校后,又转头再到了校门口。
祁沅沅站在三月阴雨的夜里,见到停在她旁边的车时,感觉这冷风吹的她全身直打哆嗦。
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一张阴冷的脸,全然没有了之前出现在校园里,干净和煦的样子,他伸手出来,掸了掸手里的烟灰,像是落一场纷纷扬扬的雪,要把人就此埋在雪地里。
祁沅沅僵在那儿,不敢走。
还是沈方易先开的口:“跟过苏启明?”
“嗯。”祁沅沅不太确定沈方易找她是什么事。
“既然跟过,那你应该知道,我跟苏家的关系。”
祁沅沅舔舔嘴唇,不知道该怎么措辞,只得先按照自己知道的,那样答到:“沈……沈老板对苏家来说,是、是靠山。”
“你从苏家身上拿了不少好处,瞧你这满身的行头——”沈方易轻飘飘地打量了她一眼。
他这眼神原先是极为不在意,但这点瞧不上的劲头连装都懒得装,他到底是游刃有余地坐在车里,支着手肘看她:“便知道你没死了往上走的心,既然没死,那往后,咱们估计还得有照面的时候,原先我从不认识你,不过你这次,倒是做事,让人印象深刻。”
他说“印象深刻”这四个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在倒春寒的风里字字清晰。
“我不太懂,您在说什么。”祁沅沅到底心虚,挪开眼,不敢再与之对视。
但她转念一想,又不是她一个在说这种话,她不过是推波助澜添油加醋了一点,他真要怪,也没有证据怪到她身上来的。
“你不懂我在说什么?”他轻笑一声,“你该不会是真觉得,我有空功夫来套你话吧。不行的话,我让苏启明来亲自问你吧。”
“别、您别。”祁沅沅听到苏启明的名字的时候,她到底是没绷住。
她害怕再见到苏启明。
他要跟别人订婚的前一晚,还摁着她do的昏天暗地,他说他迷恋她的身体,说能不能,让她以后,在相约的时间和地点,只要他想要,她都能准时的出现。
她能因此拿到一大笔钱,每次都拿到一笔钱。
她应该是心动的啊。
可偏偏那一天,她在他发狠地叫嚣中,掉着大颗的眼泪。
她再也不要见到苏启明了,她一定会回到那个圈子的,但不是再跟着苏启明。
祁沅沅难堪地站在灯光下,原先的伪装尽数褪去,事到如今,沈方易能找到她头上来,她就应该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沈方易在那儿抽完了一支烟,又把密不透风的窗户摇上,他阴冷的脸要消失之际,冷冷地吐出一句:“你最好掂量清楚了陈粥在我心里的位置,再自寻死路。”
祁沅沅望着一骑绝尘的车子,看着自己的影子在灯光下越缩越小。
他的警告四两拨千斤,她以为沈方易对陈粥,不过也就是兴起,却没想过,他会亲自下场来警告她。
其实她在沈方易出现在学校里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从来都低调,却为了陈粥破了例。
他说的对,她要是再想进那个圈子,对陈粥的嫉妒是不能再有了。
*
陈粥问过沈方易,他是怎么知道学校里的事的。
沈方易轻飘飘地说,以后,碰到事,别妄想瞒他。
他还半带威胁着她,说她想瞒也瞒不住,他早晚都会知道的。
陈粥咧嘴笑,她对于沈方易的出现是欣喜的,也是惊讶的。
路过的同学跟她打招呼的时候,他们迟疑的眼神落在沈方易身上的时候,他都会上前,礼貌地解释道,他是陈粥男朋友。
那种感觉不太真实。
他在她所处的世界里,在瘴气雾霾被阳光尽数驱赶的青天白日下,真实地跟她走在一起,给路过的熟知她的人说到,他是她男朋友。
陈粥看向窗外,推开窗门,让越来越温柔和煦的南风吹进来,闭着眼睛,细细感受。
沈方易洗完澡穿了个宽松的浴袍站在窗边的擦拭着头发。
陈粥听到动静,往他的方向前进了几步,光着脚踩着他的脚,垫着他的脚背踮起脚,抬头大眼睛看着他:“沈方易,他们说,你是我男朋友。”
他纠正她,“是我说的”
“那你是吗?”她狡黠地逼问他。
她白皙的脚踩在他的脚上,小巧的脚趾头被她涂上了如玫瑰花一样的颜色,她的脚背白而瘦,日光下剔透晶莹,在吞吐气息间试图一靠近他,脚掌就会用力,瘦削的脚现得更为细长,他被她压制在下的脚背能就能感觉到她。
他只得笑意盈盈地回答是。
她于是会再问,双手环过他的腰地问,依旧仰着头,“是嘛是嘛?”
他生出点逗弄他的心思,丢了擦拭头发的毛巾,笑着看着他,用气音轻声说,“不是。”
然后她就会炸毛,松开抱着他的手,气鼓鼓地,“你刚刚还说是的。”
“那我改变主意了呗。”他依旧拿捏她。
“不是就不是,那算啦,那我找别人当我男朋友好了。”她说罢就反身要走。
沈方易伸手拉她,轻易地把她拽回来,“不许去。”
“你都不是我男朋友。”
“我不是,那谁是?”
“反正你不是。”她嘟囔嘴。
“我是。”他低头哄到,“所有人都知道了,你总不能甩我吧,很没面子的。”
她于是又高兴,抬头嘚瑟:“看你表现!”
他于是也跟着笑:“成,我好好表现。”
*
沈方易觉得陈粥的确因为这事高兴了许久。
她说她要请他喝酒,在他们学校后边的一个安静酒廊,还带上了蒋契这个电灯泡。
酒廊里卖的不是什么珍贵的酒,但周围干净,环境清幽,她挺喜欢的。
那天她走到哪里都是笑意盈盈,眉飞色舞的,还拉着蒋契在那儿比谁吹的泡泡大。
比胜了之后,还过来跟他显摆。
淡淡薄荷色被撑开,有她拳头一般大的泡泡膨胀起来,她亮晶晶眸子在前面,还含糊不清的说,“沈方易,你看,我好厉害!”
他笑着也夸她,厉害厉害。
我们小粥,最厉害。
灯火映衬她笑容之际,他恍惚中忽然想到,如果他没有及时发现她的那些敏感和脆弱,他是不是会错过她人生中这些美丽的瞬间。
就像当年他以为大理一别,浮萍相逢后,他的人生再也不会遇到她一样。
彼时从来都觉得天注定不可逆。相逢就是相逢,离散就是离散,没有什么值得惋惜和留恋的。
如今想来,却连连后怕。
后怕这人生,差一分一厘就再也遇不见她。
作者有话说:
是谁开始后怕这诡谲又无情的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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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那些往后她安身立命的本事,他当年就已经开始教她了。◎
三月的风还算不上温煦, 带着春分的潮湿,吹到夜里,薄薄起了层雾。
沈方易站在孤灯下抽烟。
蒋契走过去, 向沈方易借了个火, 朝车子里睡的安稳的人抬抬下巴,对沈方易说:“到底是年纪小,心事浅, 喝了点酒就睡了。”
沈方易也随他目光看去,车窗开了一条缝隙,隐约能看到她的睡颜, 他嘬了一口烟, 才缓声说到:“她要真心事浅, 没忧没虑就好了。”
也是。
蒋契抬了抬眉毛, 把目光收回来, 没继续这个话题, 自顾自地说,“昌京这天气也真奇怪,明明夜里潮湿得能起雾, 白天却又干燥地让人褪层皮。原以为冬天就够凄凉了, 连带着春天到了万物都是焉巴巴的”
沈方易一晒,“伤春悲秋的,这是怎么了?”
“我母上大人最近唠叨死了。”
“又是为了让你去董事会谋个一官半职的事?”
“可不是嘛, 硬逼着我去应酬,易哥你知道的, 我上面两个哥哥呢, 再怎么样, 这接班人的火炬也不能落到我头上。”
沈方易:“她老人家也是想给你谋个未来, 哥哥再能干,总归,不是同胞兄弟。”
“你看你看,你跟那些长辈的想法一模一样,我大哥虽然一直养在外面,但是能干又得我家老爷子赏识,国外的路子都是他去铺的,二哥虽然野心大了点,但对我出手大方,从前我犯下的什么乖张荒唐事,都是他们两个替我在老爷子那儿顶着的……”
沈方易轻飘飘地打断:“我若是有你这么一个安分守己毫无野心的弟弟,我也会对你出手大方的。”
“啧,我知道您是怎么想的,盼我争一争,也是为我好。可易哥,我烂泥扶不上墙,到底是技不如人,城府也不如人,虽然生在这名利场,却也自知在如你们一般尔虞我诈的明争暗斗中活不下来,还不如,就此退出,乐得自在。”
沈方易:“我听过浮光寺长期招弥勒喇嘛,你不如去试试。”
蒋契一愣,明白过来,气得直咳嗽。
沈方易在那儿笑。
蒋契咳的要命,好不容易稳下来,又呛他,“你别太得意了,我今天看到沈伯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