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琪笑:“顺带他们的个人账户这些日子还买了很多艾莱的股票,趁着高价卖出,还能赚一笔。”
樊琪记得上辈子的要约收购非常麻烦,时间跨度很长,不过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当前的规则,现在的规定没那么细,所以操作起来不仅容易,还有很多漏洞可以钻。
“我都要替他仔细想想才能想通,为什么你知道得这么清楚?”樊琪问陈至谦。
这是因为上辈子,刘襄年用的就是这个手法,那时候自己收购了艾莱电子之后,一心生产,压根不懂要去管理股价,而且也没容远来投资,所以股民也没什么预期加上大股灾需要恢复,股价一直盘桓在低位。刘襄年用了非常低的成本收购了艾莱电子。
陈至谦跟樊琪说:“我想过收购艾莱电子,容远给我出的主意,就是这个套路。”
原来有专业人士给方案,樊琪这下了解了。
打开家门,陈至谦就催樊琪:“进去洗澡,你的手多洗两遍。”
樊琪瞪了他一眼进去洗澡,出来的时候,电视里放着股评。
主持人问股评人士:“今天这条信息披露非常有意思,天禾为什么要收购这样一家和他们主营业务毫不相关的企业呢?他们的目的在哪里?”
“其实之前的八卦消息已经传遍了,都知道天禾董事局主席刘襄年先生的公子已经去世多年,刘先生一直在培养外孙冯学明来继承刘家的产业。但是前几天的慈善酒会上影星樊琪小姐佩戴了一挂项链,这挂项链属于刘先生的原配夫人刘陈婉音女士。这就牵出了四十年前的一段豪门恩怨,同时也让刘先生找到他的长子和长孙。他的这位长孙在最近获得了麟龙资本的青睐。这个消息引领了一波电视游戏机概念股的上涨。艾莱电子刚好是这样一家公司,而起根据调查,艾莱电子给陈至谦先生的天钥电子代工游戏机。很显然,这是刘先生买下来送给长孙的见面礼。对天禾来说,买一个艾莱电子真的是晒晒水啦!”
主持人问:“所以艾莱电子会持续走高?”
“当然。”
这就是市场的预期。
陈至谦的眼神离开电视,看向樊琪:“你手洗干净了没有?”
问出来滑稽吗?谁洗澡能不洗手。不过樊琪是这么回答的:“没有,我举着手洗澡的。手还带着土笋特有的味道。”
陈至谦大概也知道自己问出的问题弱智,不再理睬她,自己进屋拿了衣服去洗澡。
等他洗过澡回屋,见她抱着大白熊往里贴着墙壁睡觉。
陈至谦进来,关了灯,侧过身睡觉。一个小姑娘家家捏一条软趴趴的虫子,也不嫌恶心?哦!对了,她还嘎吱嘎吱吃得津津有味。想想他都心里发毛。
睡到半夜,陈至谦发现樊琪转身过来,而且是抱着熊转身,大热天哪怕开着空调,他本来就穿着长袖睡衣,还被这么大一个毛绒玩具给贴着热死了。
樊琪的手越过大白熊搁在他身上。
陈至谦黑暗里看着那只手,决定要拿开。没想到樊琪比他先动作,居然一把抓起了大白熊,把大白熊给扔了。然后贴了过来,手臂搁在他身上。
算了!算了!她都洗过澡了,手早就洗干净了,自己也别纠结了,陈至谦闭上了眼睛。
第37章
◎打高尔夫◎
周日一大清早, 樊琪要被陈至谦烦死了,他非要叫她一起去打高尔夫,而这些老先生可真有兴致, 居然要七点开始。
“快起来了,馄饨要坨了, 吃好了要去乡村俱乐部了。”
面对陈至谦的叨叨, 樊琪把大白熊压自己脑袋上:“你自己去吧!让我再睡一会儿,馄饨坨了,我再烧烧, 也能吃的。”
“你真不去?”
“不去啊!哥哥,你让我睡觉, 好不好?”
“有一家德国菜,脆皮猪手特别地道。想吃吗?”陈至谦问她。
樊琪拿开大白熊,揉着眼睛看着站在床边的陈至谦。
“你陪我去打高尔夫,晚上我陪你去吃脆皮猪手。”陈至谦提要求。
樊琪一双眼睛眯着看了陈至谦几秒钟,最终她撑着从床上起来。
樊琪刷牙洗脸换了衣服, 坐在餐桌边拿了醋瓶到了一勺子醋进馄饨里,大口大口吃馄饨,陈至谦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慢慢吃。”
樊琪仰头怒瞪他, 像一条龇牙咧嘴的小奶狗。
吃过早饭, 两人坐上车, 陈至谦还在想着怎么逗逗她,没想到听见收音机里放的歌曲,她居然跟着哼唱起来, 就是有点儿跑调。陈至谦嘴角微微翘起, 真是小孩子脾气, 来得快, 去得也快。
过了转角她突然停了歌声,陈至谦侧头看她,见她入迷地看着窗外,那边的山上是海洋公园的游乐设施。
车子一直往前,她看了一路,转弯之后,她还转过头去看。
海洋公园的景观消失,她才转过头来,继续唱发音不准,调子跑偏的歌。
到了俱乐部门口,保安过来询问之后,开门让车子进去。
樊琪第二次来这里,第一次来很有感觉,这一次就淡了,可能是看过了袁氏大楼吧?这里给她的感觉是有味道,却又没有那么浑然天成,略显刻意了。
陈至谦停下车子,两人并肩往里走,看见门口的袁海,陈至谦打招呼:“二叔。”
“至谦,小琪。”袁海迎了过来。
“袁爷爷来了吗?”
“来了,在里面呢!”袁海带着他们进去。
两人跟着袁海一起进去,只见袁老先生正在跟另外一位老先生聊天,陈至谦走过去:“袁爷爷。”
袁老先生介绍:“至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锦成集团的傅老板,你应该知道惠千家超市吧?”
“当然,久仰傅老板大名。”陈至谦说。
袁先生笑:“我给傅老板看了你的两个游戏里面的角色,他很喜欢,锦成下面的玩具天地想要和你联合打造和推广这两个游戏的角色。”
这就是玩具天地的老板?原本她认为玩具天地和孩童世界之争自己就是个吃瓜群众,现在听下来居然跟陈至谦有关?
傅老板跟陈至谦说:“我看到了这几个角色,又听说你想跟袁老板联合拍摄卡通片,也有意要在出售游戏机的时候搭配玩偶。我认为我们可以深度合作,不仅是代理销售游戏机,也可以进行游戏角色的开发。”
“谢谢傅老板的厚爱,之前有想过,只是锦成是华资大商行,天钥是初创企业,怕傅老板看不上这点小生意。”陈至谦此刻很谦和。
“怎么可能,袁老板的推荐和你产品本身的前景就是保证。”
“谢谢!”
几个人在说话中,袁海提醒他爸:“乔老板来了。”
傅老板和袁老先生一起迎了过去,进来的乔老板,樊琪自然认识,是本城数一数二的富豪,这位都不用袁老先生介绍,他已经过来握陈至谦的手:“阿远跟我说了,说最近新交了一位知己。”
“乔老先生好。”
“走吧!一起去打两杆。”袁老先生说道。
樊琪看着陈至谦在球场上如鱼得水地和这几位大老板挥杆聊天,她原本以为今天是需要带女伴出场的应酬,这么一看完全用不上她,那陈至谦叫她来做什么?
“小琪,过来!”
陈至谦叫她,樊琪只能从遮阳伞下走了过去,听他跟乔老先生说:“我爱人在股市上的天赋确实连廖继庆先生都称赞,不过她刚刚考出经纪牌照,她是否真有能力还得等这次实盘大赛见分晓。”
“你这么努力做事,难道还要让太太也出来做事?”
“不能埋没她的天赋。”陈至谦把球杆递给樊琪,“你来玩两杆?”
樊琪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几位商界大佬面前提自己炒股的事。
陈至谦问她:“会吗?”
樊琪能说会,但是不喜欢吗?上辈子爸妈渣归渣,但是不差钱,所以这些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玩意儿都让她学了,只是不太精而已。
不过这辈子的樊琪不应该会吧?她说:“不会。”
“我教你。”
听见这话,樊琪虎躯一震,上辈子她想要拒绝直属老板,故意说不会高尔夫,那位老板借机说要教她,对她动手动脚,被她一杆子打到关键处,差点让老板直接做公公。
那时候她想都没想直接打了,如果陈至谦也这个教法子,她打还是不打?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陈至谦压根就没贴她的身,就是给她示范怎么站,怎么拿杆,怎么挥杆,教得十分规矩。
“试试。”
樊琪一杆子挥出去,架势有了,球跟那个洞之间的距离是八竿子打不着呢!
“可以,可以!第一次打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他这是夸小孩子呢?樊琪打了一杆转身,见刘襄年在冯学明的陪同下,下了高尔夫球车,往这里走来。她跟陈至谦说:“刘襄年来了。”
“让他来吧!”
袁老先生比陈至谦先走过去:“刘老板,好久不见。”
乔老先生也已经走了过去:“襄年老弟,最近身体怎么样?”
“总归是开了那么一刀,侥幸没有扩散。”刘襄年说道。
乔老先生叹了一声:“确实,世事无常,也算是万幸了。”
傅老板也过去了,樊琪和陈至谦也跟着一起过去。
刘襄年看见孙子,跟在袁载德身后,刘襄年心里实在难受,这孩子为什么这么拧巴?舍近求远呢?作为亲爷爷,难道他给他的支持会比袁载德少?
“至谦,今天在陪几位老板打球?”他问。
陈至谦微笑点头:“袁爷爷想要介绍傅老板给我,刚好乔老先生是阿远的长辈,是他们不嫌弃我打球不好,迁就我。刘老先生也是来打球?”
他叫袁载德“爷爷”,叫他“老先生”,刘襄年一直告诉自己,要守得云开见月明,可一直这样,他也不能忍。他想发火,却又压了下去,告诉自己:忍无可忍,重新再忍。
他说:“我就是出来走走,做了手术之后,已经不适合做这些运动了。刚好几位都在,跟你们一起聊聊天,中午就我做东?”
几个人一起边打球,边聊天,大家都是商界人士近期日美之间的《半导体协议》也是一个热点问题。
在场的几位争论着美元贬值是否有效?毕竟从八五年二月份美元开始贬值之后到今天已经快一年半了,美国对日本贸易逆差继续增长。
陈至谦听了会儿,转头问樊琪:“你的看法呢?”
从刚才他在几位老板面前推她,到现在让她发表看法?而且这两天在家里,《半导体协议》一直是他们的主要话题,陈至谦跟她翻来覆去讨论,但是她以为是陈至谦这样一个年轻人找到了一个可以终身努力的目标而兴奋,所以太想找个人说说。
现在看来他好像在利用前两天,给她整理思路,为了让她在这个场合能表现自己。自己一个炒股的,为什么要表现?
不过,在这种场合也没必要怯场,她说:“汇率变化对贸易流动的影响是滞后的,而且,如果我们从历史上去看,从五十年代的纺织行业,到后来的家电和汽车产业,通产省一直采用补贴……”
上辈子中美贸易争端开始,自然要回溯过去,去看日美贸易争端的细节,樊琪对这段历史算是有比较细的了解,而且跟陈至谦在家探讨了的时候,已经又理了一遍思路。
樊琪说得越多,在座的人脸色越是凝重,这哪里是一个拍风月片的艳星?就是他们家里重金培养的继承人也不过如此吧?
跟着刘襄年一起过来的冯学明进一步理解了廖雅哲说樊琪的种种不可思议。
等樊琪阐述完观点,陈至谦说:“所以,我们夫妻俩商量下来,对日本施加严格的贸易政策,其实不会让半导体产业回流到美国,而是会寻找其他地方的替代。”
袁老先生过来拍了陈至谦的肩膀:“走了,一起去吃饭了。”
饭桌上,陈至谦说几句自己的观点,时不时跟樊琪说两句,说到后面,樊琪帮他补充,还谦虚地说:“再细的内容我也答不上来,毕竟炒股炒未来预期,我不至于真的要去做这个产业。实际上我只要和市场达成共识,就能赚钱。”
袁老先生笑:“你这个年纪,懂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
陈至谦笑着给她剥了一只濑尿虾:“吃虾。”
他拿起手巾擦了擦手:“这里的细节我跟阿远探讨过,他认为这对亚洲四小龙来说都是一个绝佳的机会。韩国就不用说了从一穷二白的基础上创造了汉江奇迹,他们能放过这个机会?政府肯定会大力支持。接下去就看其他三个地区会不会去抢一杯羹。我和阿远认为,政府在过渡阶段港城只求稳,不求发展,最有可能错失这次的机会。可是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