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首辅后——希昀

作者:希昀  录入:05-29

  谢京羞涩道,“您多虑了,他明年开春便要下场,哪有这样的心思,您放心,我有分寸。”
  “祝愿他高中。”如果那雷公子不能高中进士,谢家断不会答应这门婚事,沈瑶希望谢京婚事顺遂。
  过了一会,天彻底暗下来,四处炮竹声响,大老爷等人均带着嫡出的有脸面的孩子出席,人倒还是往常那些人,脸上的笑容少了几分真切,各房之间明显疏离了。
  谢钦没有与宴,八仙桌上气氛松弛一些,沈瑶吃了半碗饺子,又用了些吃食,悄悄告诉老太太要去书房陪谢钦,老太太让她过去。
  她一走,其他几房人越发自在。
  不谙世事的小孩子被仆从牵着去院子里放烟花爆竹,平日里几位爷都不爱听老太太念叨,向来是用了膳便走,哪怕是除夕也要寻乐子,今日却齐齐整整坐在老太太跟前。
  大老爷今日着人打听过了,锦衣卫那边确实有人传他私通太子,大约是看谢钦面子,只道是故意攀咬,不打算立案,私通太子不尽然,没有明确拒绝也是真,不过若他不是谢钦的兄长,锦衣卫捕风捉影拿他下狱也不是不可能。
  这下颇有一种逃过一劫的庆幸。
  大夫人神色戚戚,当初打着脚踏两只船主意的是她,自然吃了大老爷不少排头,连着在儿女面前也失了几分底气。
  相较之下,二老爷夫妇便委屈多了,在他们看来,如果不是长房落了把柄在谢钦手里,他们也不至于被连累。
  老太太目光扫过诸人,沉声问道,“可都安排妥当了?”
  过去有公中撑着,谢家门楣撑着,大树底下好乘凉,现如今自负盈亏,手头一下子紧张,不得不勒紧腰带过日子。
  大老爷与二老爷夫妇相继吐苦水。
  唯独三老爷与三夫人默不作声。
  三夫人想开了,即便真分家产,三房也落不得什么好处,分家后她也不必再畏首畏尾看婆婆妯娌脸色,以后跟本家便当亲戚走动,挺直腰板做人。
  老太太问三夫人,“院子多大?住得下吗?”
  三夫人容色宁静接话,“自然比不上在老太太脚跟底下舒适,却也能过日子。”
  唯一的难处是家底薄,三老爷没什么本事,以后要坐山吃空。
  三夫人愁归愁,面上也没显现出来,老太太连上头两个儿子都不顾,何况是庶出的三房。
  不料老太太寻思片刻,使了个眼色,心腹嬷嬷奉来一个长方的锦盒。
  大家目光落在那盒子上,均露出异样目光。
  老太太将盒子打开递给三老爷夫妇,
  “这是你父亲在城东置办的两份产业,一个豆腐庄,一个酒庄,那豆腐是祖传的方子,远近闻名,酿酒的方子也是早些年买下来的,养活老小,当是无碍。”
  如此,她便对得住老太爷了。
  老太太昨晚没拿出来,是怕几个儿子争抢不休,分不出个均匀来,如今尘埃落定,她要给谁便是她的自由,旁人只有感恩的份。
  果不其然,那三老爷夫妇相视一眼,顿时热泪盈眶。
  三老爷跪下来给老太太磕头,
  “多谢母亲体恤儿子,儿子与媳妇方能将这个家撑下去。”
  大老爷和二老爷见状,以为也有自己的份,纷纷露出期待的目光。
  老太太冷笑,“老大家的这些年借着钦儿威风,私下没少收好处,你去外头喝酒狎妓出手可大方着呢,你那份我全部还给钦儿。”
  大老爷无话可说,悻悻地点了头。
  轮到二老爷,老太太脸色好了些,却还是没松口,“老二家的擅长做买卖,你们二房吃穿不愁。你们在江南有几间铺子,几个庄子,我也门儿清。”
  这里头不少是贪墨公中银子置办的。
  二老爷脸色火辣辣的。
  二夫人苦笑,“吃穿是不愁,只是....”只是什么说不下去了。
  老太太看着一屋子灰头土脸的儿孙,“先这样吧,我还得留一些给孩子们添妆。”
  大家心里想,添妆能花几个钱,说到底大头还是要留给谢钦。
  老太太着实是这个想法。
  老太爷临终交待她,想要家族根深叶茂,屹立不倒,便不要分家产,家产四分五散,成不了势,与其供旁支吃吃喝喝,还不如让旁支自食其力,将家产给最强的那个,因为最强的那个足以撑起整个门庭的荣耀。
  老太爷生前最喜欢谢钦,之所以临终没有分家产,怕是担心那时谢钦小被兄长们觊觎。
  老太爷远见卓识,老太太深以为然,即便有些心疼其他儿子,最终她还是决定将家底全部留给谢钦。
  大家伙陪着老太太坐了一个时辰,小辈的都来磕头请安,老太太人人给了红包。
  沈瑶被仆妇丫鬟簇拥着回故吟堂,这一路府中婆子媳妇聚在门房吃酒摸牌,小丫鬟追着小厮要花灯,长房的大少爷带着一群小辈在院子里无拘无束地玩,他手里举着一把烟花,大家围着他哄抢,有人被绊倒,有人摔了个狗啃泥,哭声交迭笑声,喧闹不休。
  沈瑶回想以往除夕,大多时候与碧云相依为命,偶尔去刘婶子家蹭一顿饺子回来,到了后半夜也是孤零零独自守夜。
  她羡慕有家的孩子,
  “侯爷向来怎么过除夕?”
  黎嬷嬷笑道,“侯爷呀,不喜热闹,每年除夕给老太太请了安,吃了一顿团圆饭便回自己的院子,该看书看书,该忙公务忙公务,在侯爷眼里,每一日都一样。”
  沈瑶有些失望,
  她喜欢热闹。
  目光又落在那群咿呀学语的蹒跚孩子身上,忽然定了个主意。
  她得哄着谢钦跟她生孩子。
  沈瑶悄悄吩咐碧云几句,碧云欲言又止看着她,忍了片刻还是没忍住,
  “姑娘,您脸疼吗?”
  当初那个偷偷买打胎药的是谁?
  沈瑶讪讪摸了摸鼻子,将她往穿堂外一推,“快去!”
 
 
第54章 
  故吟堂明灯错落, 花天锦地。
  沈瑶放了黎嬷嬷的假,塞给碧云一个大大的红包,让她跟小丫鬟去玩耍, 提着碧云准备好的夜宵往书房去。

  书房外, 平陵招呼一伙侍卫在书房角门外的敞轩喝酒, 席面上摆着一头烤鹿,大家瞧见沈瑶过来纷纷行礼,平陵殷勤小跑过来弯腰作揖, 怕沈瑶以为他们偷懒, 连忙解释道,
  “请夫人安,侯爷在书房忙公务,体恤小的们, 让小的们在这喝酒, 怠慢您了。”
  沈瑶笑着摆手, “你们吃酒,别管我, 我去寻侯爷。”
  平陵往里比手,目送她上了台阶进了屋内, 方折出月洞门。
  听得书房内静悄悄的, 沈瑶提着食盒蹑手蹑脚进去书房。
  谢钦穿着一身新做的湛色长袍,坐在灯下翻阅文书,清隽的脸隐隐有光芒流动,只是这抹流光很快又被乌黑深邃的眸给压下去,沉淀出积翠如玉的气质。
  沈瑶倚在博古架欣赏了一会儿美人, 待他看完手中那道文书走了过去,顺带将那燕窝粥不着痕迹搁在长案, 倚在他身侧问他,
  “可用晚膳了?”
  先前谢钦与府中不曾归家的府僚吃席,便没去正院,沈瑶猜到谢钦不去,也是给大老爷等人留面子。
  谢钦合上文书,净了净手抬眸看着她,“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以为沈瑶还要在延龄堂闹一会儿除夕,抬手将沈瑶细腰一揽,沈瑶扭身滑坐在他身上。
  “没吃多少,回来陪你吃。”沈瑶便将那食盒拧了过来,掀开食盒,露出两碗热腾腾的燕窝粥,然后水汪汪觑着谢钦,“你应该还留了肚子陪我吃吧?”
  谢钦找不到拒绝的借口,起身将位置让给沈瑶,又挪来一把黄梨木的交椅坐在她身侧,沈瑶收拾出面前一小块桌案,要去端碗,谢钦担心她烫着,拦住她,自个儿端下来,燕窝粥颜色与平日不同,带着几分橙黄,像是放了药。
  沈瑶见他目光定了一下便解释道,
  “加了人参与枸杞。”
  人参味重,能盖过别的。
  沈瑶先吃一口,谢钦自然而然也就舀了一勺,气息刚逼近鼻尖,停了下来,随后眉目清明看着沈瑶。
  沈瑶有些心虚,“怎么了?”
  谢钦看着她没做声。
  沈瑶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反瞪了他一眼,“你做什么嘛。”
  这就露馅了。
  谢钦笑了笑,这辈子想杀他的人如过江之鲫,这点警觉能力都没有,枉为首辅,况且经历上回沈瑶中药之后,他暗自又学习如何辨认各类药性,沈瑶这点小伎俩又如何逃脱他的法眼,他指了指那燕窝粥,
  “这里面加了什么?”
  沈瑶没有半分被戳穿的窘迫,反而理直气壮,“强身健体的药啊,你今晨不是着了风寒嘛,我担心你身子虚特意补一补。”沈瑶也有些小聪明,如果没被谢钦发现,自然无事,若是被发现了,她便干脆承认,顺带点出他虚,用激将法对付他。
  男人嘛,哪个肯承认自己虚,必定要证明一番。
  更何况晨起谢钦那么“劳累”,确实该补一补。
  沈瑶算计得明明白白,谢钦也无话可说,他将那碗燕窝推到沈瑶跟前,
  “身子虚的是你,你再补一补。”
  沈瑶:“.......”
  双颊鼓起,眼神不善。
  谢钦无奈道,“当初不想要孩子的是谁?”
  沈瑶也知自己理亏,提着裙摆又往他怀里挤去,小声嘟囔,
  “我不是想要一个家嘛,有了孩子,家里就热热闹闹。”
  谢钦不否认这一点,揽着她看向外头烟火绽放的明空,
  “我明白,我的意思再等一等。”
  “可是我很无聊。”沈瑶将额往他肩口蹭了蹭,“母亲上了年纪,今日不知明日事,我也想让她老人家开怀开怀,”
  沈瑶这个人,一向是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的人,很快又拧着他衣襟扯了扯,撒着娇,
  “你就给我嘛。”
  她生得太好,今日又格外装扮一番,平日张牙舞爪的人眼下软绵绵地与他撒娇,谁受得了。
  她不知她越这样,谢钦越不想答应。
  有了孩子,他怕是成了“无用”之人,她哪里还会跟他撒娇。
  “早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已经生龙活虎的沈瑶:“......”
  她厚着脸皮道,“有没有可能我们俩比较合拍?”
  她不是非要,只是想说服谢钦答应跟她生孩子。
  谢钦岿然不动,想了想道,“你是不是瞧见府上孩子热闹,有些羡慕?”
  沈瑶点头,“是。”
  “好。”谢钦明白了,将桌案上所有文书彻底叠好,推去一旁,将她搂紧,“我陪你,你想做什么,我都作陪。”
  沈瑶见谢钦死活不上当,有些发愁,“我想做花灯。”
  谢钦旋即招来平陵,让他去砍根竹子过来,平陵猜到谢钦要做什么,砍了一截老竹下来,又削成一根根的竹篾子,夫妻二人坐在炕床上折灯笼,这是沈瑶的拿手绝活,她要接过来折,谢钦不肯,
  “上头有倒刺,别伤了你。”
  沈瑶便笑眯眯抱膝坐在一旁看着他扎灯笼,她自小手脚勤快,事必躬亲,如今被谢钦养出一身惰性,她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半个身子靠在引枕上。
  柔柔软软的女孩子,看一眼便让人心软。
  谢钦第一回 做这样的事,自然有些生疏,沈瑶看着干着急便起身指挥,费了两刻钟功夫,总算扎好一个竹灯笼,谢钦又去内室取来一些苏绢,搁在桌案,望着沈瑶,
  “你想画什么?”
  沈瑶兴致勃勃地凑过来,将交椅挪去对面,跪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
  “你随便画,紧着你拿手的来。”
  谢钦开始作画,他先用细狼毫勾勒出一幅山水画,沈瑶还是第一次见他作画,亲眼看到那空白的绢帛顷刻浮现一片山水,越发佩服这个男人的才情,心里跟被灌了热汤似的,砰砰地跳,“你画得真好....”
  谢钦看了一眼,稍有些讪讪,“随手之作。”被沈瑶热辣辣地盯着,谢钦越发愧疚,打算好好画,干脆又去内室寻来许久不曾用的颜料,沈瑶勾着脖子瞅了一眼,那锦盒上头积了一层灰,可见已多年未用。
  “还能用吗?”
  谢钦打开盒子,那颜墨已经干了,他无奈,只得去廊庑招来平陵,着他去寻新的来。
  谢钦不是那种无所事事沽名钓誉之辈,年少还有闲情逸致做上几幅画,入朝后彻底不碰这茬,故而府上也没备着,不过每年宫里都要给他送来不少赏赐,去年上好的颜料都分给了府上的晚辈,今年闹出分家一事,东西还留在库房。
  平陵立即取来送给谢钦。
  沈瑶挽起袖子要帮他,谢钦指着交椅,“你坐,看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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