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盯着温黎看了半晌,忽地笑开。
“甜心,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
故事?
怎么突然频道就从非诚勿扰切换到故事会了?
温黎默默腹诽,表面上却非常配合地问:“什么故事?”
赫尔墨斯唇角勾着漫不经心的弧度,用一种非常慵懒随性的语气说:
“一名家缠万贯的贵族无意间得到了一张藏宝图。传闻中,在那片深海中,埋藏着一个没落的文明,其中的随意一件物品,都是能够令人富可敌国的宝藏。”
“贵族对这个传闻信以为真,他散尽家财,组建了一支经验丰富的船队。为了防止船员独占他的财宝,他选择亲自登船,一同出海寻找宝藏。”
温黎一言不发地听着,这时才好奇地抬眼:“那他找到了吗?”
“当然。”
赫尔墨斯扬了下眉梢,几分放荡几分肆意。
他语调懒散地吐出令人生寒的字眼。
“但令文明没落的,是沉睡在深海之中的恶魔。”
说到这里,赫尔墨斯好整以暇地垂下眼睫,“贵族的到来惊扰了它,连同他的所有财富和生命,都被恶魔一起吞噬了下去。”
光线在空气中无声的穿行,点亮满室奢侈却冰冷的装潢。
“误入花园中贪心的小偷,会被玫瑰锋利的倒刺刺伤。”
在通明的灯火掩映下,赫尔墨斯俯身欺近,眉心金坠摇曳。
他脸上挂着松散的笑意,“甜心,这个故事你喜欢吗?”
温黎不偏不倚地和他对视,眼神很平静,像是没有察觉到他话中深掩的寒凉。
“那赫尔墨斯大人,”她歪了歪头,“您是恶魔吗?”
那张几乎挑不出一丝缺点的漂亮脸蛋近在咫尺,赫尔墨斯微微眯着眼,深邃的目光带着一丝探究。
他垂眸打量了她半晌,这才轻轻笑了下。
“当然不是。”
随即,赫尔墨斯伸出手臂揽住温黎的月要,带着她在软塌上坐下。
就像是刚才涌动的危机从未出现过,动作一如既往的体贴优雅、风度翩翩。
温黎被腰间柔和却强硬的力道禁锢着。
她重心一个不稳,便被他按着面对面坐在月退上。
赫尔墨斯放松地倚靠在椅背上,而她坐在他的膝头,身体比他高出一截。
他自下而上睨着她,目光悠长而懒散,带着点充满暗示意味的揶揄。
“做我真正的未婚妻——”
一只手在她月要间轻轻摩挲了一下,温黎听见赫尔墨斯低沉磁性的声音。
“你想怎么做?”
第49章 SAVE 49
宴会厅中灯火通明, 任何一颗都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这一夜在色谷欠之神的宫中点亮了上千枚,奢侈华丽的神宫周遭上千米都被映得亮如白昼。
魔渊最北方中凄冷的永夜, 第一次迎来了光明。
这是魔渊中从未发生过的盛况。
在那里,正举办着一场盛大的晚宴。
向来光线明媚的魔渊南端, 属于傲慢之神的神宫中,几名女仆正在花园中修剪枝叶。
“刚才神宫中突然多了许多女仆,听说都是从色谷欠之神宫中送来的,距离人界的神殿将她们送往魔渊, 只过去了不到半天的时间。”
就在这时,前所未有耀眼的光芒从不远处的天幕中蔓延而来, 像是流水一般,冲淡晦暗的夜色, 朝着四周辐射开来。
她们若有所思地抬起眼。
“发生什么事了?是色谷欠之神神宫的方向。”
另外几名女仆听见她们小声的惊叹, 下意识抬起头顺着她们的目光看过去。
下一刻, 目光便凝滞,双眸因愕然而睁大。
“这、这是……赫尔墨斯大人——”
“他已经拥有了心意相通、真心相待的未婚妻——也就是未来的神后了吗?”
她们都是从赫尔墨斯身边被送到傲慢之神手下侍候的,对于色谷欠之神神宫中的过往和规矩聊熟于心。
自然不会错认这从未出现过的盛况背后更深刻的含义。
几名女仆脸上露出如出一辙的惊愕神情。
色谷欠之神宫中死去的未婚妻,其实并不比傲慢之神宫中埋葬在花园泥土之下的女仆少。
日日长鸣的丧钟却在几日前猝不及防地安静下来。
而现在, 辉煌而沉郁的神宫之中亮起从未点燃的光晕。
女仆们不约而同地回想起那个传言。
赫尔墨斯大人现在的那位未婚妻,是被他真正放在心上的人。
丧钟不再长鸣的时刻, 色谷欠之神的神宫中, 将迎来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神后。
……
宴会厅中, 温黎穿着面料昂贵的礼服裙,保持着微笑望着来往的客人。
魔渊之中除了最强大的四位主神, 还有许许多多数不清的小神明和堕天使。
在色谷欠之神正式承认并且公开他唯一未婚妻的宴会上,能够有资格参与的神明争先恐后地来访。
珍稀的贺礼堆了满地, 宽阔的宴会厅中人满为患。
温黎的心底其实有一点复杂。
这样重要的场合,她原本以为另外三位老公也会出席。
但她却高估了四位可攻略男主之间的关系。
看上去,他们的关系比她想象中还要差,维持平日里虚假的平静已经仁至义尽。
在不必要的时候,能不接触就不必多此一举。
不远处,门前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穿着一身漆黑的长袍,腰间巨大的镰刀在披风飞扬间暴露在空气中,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维克面无表情地环视一圈,目光掠过温黎时略略停顿,迈步走过来。
“想必您就是今天的女主角。”他不算太认真地行了个礼,“我代卡修斯大人,向您献上祝福。”
说完这句话,维克抬起眼,视线略有些狐疑地扫过她似曾相识的金发和鸢尾色的眼眸。
真的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近日来,魔渊四位主神中的三位身边,都出现了一名对他们而言格外特殊的女人。
同样的金色长发,同样的鸢尾色眼眸。
维克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温黎小姐还有另一位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姐妹?
他迟疑了片刻,主动问:“不知道您的名字是……”
维克的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道慵懒磁性的声音打断。
“这样直白地在我的晚宴上询问我未婚妻的姓名——”
赫尔墨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伸手自然地揽住温黎的月要,漫不经心地撩起眼皮。
“维克,这就是卡修斯教会你的规矩?”
维克神情微顿:“失礼了。”
算了,色谷欠之神的未婚妻和他们暴食之神的神宫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倒也没必要为此刨根问底。
维克垂下眼,随即便不再开口。
赫尔墨斯挑起唇角,抬手拨弄了一下垂在眉间的吊坠,“不过,祝福我收下了。”
厚重的长袍松松垮垮披在身上,夜明珠灿烂的光晕在他蜜色的胸膛上流淌,清晰分明的锁骨上坠着层层叠叠的项链,宝石反射出璀璨的光泽。
他勾着笑,散漫地抬了抬眉梢,“代我向卡修斯问好。”
盛装打扮的金发少女被他亲密地揽在怀中,本便美丽的脸庞更显得明艳夺目。
在他格外优越的身材衬托下,更显得娇小白皙。
维克最后看了他们一眼,正色行了一礼,吩咐身后几名魔使将手中的贺礼留下,转身离开。
“看来今晚的你格外美丽,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想要打探你的名字。”
赫尔墨斯不甚在意地扫一眼维克留下的贺礼,垂眸饶有兴味地看向温黎,“那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向往的字眼和秘密。”
温黎笑眯眯地对上他的视线:“但它只会属于您,赫尔墨斯大人。”
究竟是不是令人向往,您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恐怕您压根就不记得吧。
她正要再说些什么试图让赫尔墨斯主动说出她的名字,就感觉耳边掠过一阵柔和的气流。
橙黄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小火团从门边瞬息间便飘到她身边,围着她上上下下地绕着飞了好几圈,看上去格外兴奋。
“我们终于又见面啦!漂亮姐姐!”
小火团悠悠飘到她眼前,展示一般转了个圈,萝莉音怯生生地说,“你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你的名字是尤伊,对吗?”温黎还记得之前泽维尔这样称呼它。
像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字竟然被少女记住,小火苗颤了颤,然后剧烈地摇曳起来。
“是、是的!”
怎么会有这么美丽温柔的少女,而且她竟然还记得它!
她简直是它在魔渊中见过的最好的……
思绪被一阵异样的感觉扰乱,尤伊感觉身体抚上一抹柔软温热的触感,像温泉一般流淌过全身。
它瞬间僵硬了起来。
温黎笑着伸出手戳了戳小火团的身体。
虽然已经接触过,但她还是很想再体验一下它的触感。
火苗被她的指尖戳散,然后再次凝聚。
然而颜色却肉眼可见地变深,暖黄色的火团变得越来越红,像是滚烫的熔岩,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就在这时,一只手绕过温黎的肩头。
赫尔墨斯慢条斯理地屈指弹起一抹淡淡的金影,禁锢住摇曳的火团,将它拽得远了一些。
“泽维尔身边的小家伙?”他整以暇地收回手,侧首撩起眼皮。
“赫、赫尔墨斯大人!”
对上那双淡金色的眼眸,小火苗惊颤了一下,颜色极速冷却下来。
“泽维尔大人吩咐我来代替他……送上祝福。”
其实并不是祝福。
尤伊还记得,听说这一场特殊的晚宴时,黑发黑眸的少年神明脸上阴沉可怖的神情。
“不去。”他单腿踩在台阶边缘,姿势乖张不驯地靠在神座上,闭着眼不耐地轻啧了一下。
尤里冰冷的正太音一本正经地劝说着:“但是您之前和她来往频繁,这一次送上祝福,正好可以减淡赫尔墨斯对您的戒备和怀疑。”
“这样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抓住呢?”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泽维尔单手枕在脑后,一只手插入额前垂落的黑色碎发之中,五指收拢,“看他不顺眼而已。”
他略微掀起眼皮,垂眸看向腰间的黑猫胸针。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屈指弹了一下,抬眼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小火团。
“我记得,你一直很想见到她吧。”
泽维尔唇角一挑,露出了那标志性的恶劣、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笑意。
“那就去告诉她,就算是躲在赫尔墨斯身后——”
“我也会抓到她。”
……
尤伊心里抖了一下,这些话她是一定不会当着色谷欠之神的面说出口的。
不然,它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泽维尔大人了。
还好它只是一团火,并没有五官,不然现在可能会露出一种极其心虚的表情。
但赫尔墨斯没有错过小火团一瞬间的僵硬和几乎淡到发白的火光。
他淡金色的瞳眸微微眯了眯,鼻腔中逸出一声辨不清情绪的低笑:“祝福?”
赫尔墨斯的脸上甚至带着笑意,然而强大的压迫感和攻击性却从他冰冷的眸光中显露。
尤伊再次抖了一下,身体从淡黄色变成浅浅的惨白色,匆匆留下一句“是的”便飞速地飘远了。
呜呜呜太可怕了。
漂亮姐姐为什么要留在赫尔墨斯那种花心可怕的家伙身边呢!
温黎望着火团化作一道流光掠出宴会厅,心里也对它口中所说的“祝福”产生怀疑。
泽维尔会祝福她和赫尔墨斯?
那她之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
她又在原地等待了一会,直到尤伊应该已经回到了嫉妒之神的神宫,她才伸手抚了抚心口,像是难以呼吸。
在这样喧闹的宴会厅中,这本是最不起眼的动作。
赫尔墨斯却像是最深情体贴不过的未婚夫,自始至终都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几乎是同时,温黎便听见他低淡优雅的声线。
“甜心,你怎么了?”
“赫尔墨斯大人,这里的空气有点闷,我想出去透一透气。”
温黎抬起头,撞进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眸中。
天花板上镶嵌的夜明珠投下绚烂的光晕,赫尔墨斯低头看着她,半张脸都陷落在阴影里。
光影勾勒出他格外立体的轮廓,淡白色的睫羽敛下,在那双色泽清浅的瞳眸中拖拽出一小片晦暗的阴影。
他的思绪意味不明,盯着她看了一会,才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格外蛊惑人心的笑意:“需要我陪着你吗?”
温黎偏了偏头,像是犹豫:“我倒是希望赫尔墨斯大人能陪我一起吹吹风——”
她才不想要赫尔墨斯跟她一起离开。
毕竟,她是想要看一看珀金送给她的那枚水晶有没有动静。
想到这里,温黎有些不情不愿地叹了口气,“不过算啦,这么正式的场合,您还需要款待宾客,我还是自己去吧。”
说完这句话,她没再等待赫尔墨斯的回应,提着裙摆小步避开人群出了门。
今天她是绝对的主角,一路上遇见不少名来往的女侍和宾客,皆对她恭敬而好奇地行礼打量。
好不容易脱身,温黎迅速地绕回自己的房间,从梳妆台前的首饰盒中找出那枚水晶。
自从将它伪装成从赫尔墨斯神宫宝库中找到的水晶,温黎就十分大方坦然地把它放在了首饰盒里。
现在,那枚剔透的水晶正规律地闪动着莹润的光泽。
珀金果然正在找她。
希望她这是正巧赶上了第一次,而不是早已忽略了他不知道多少次的召唤。
不过,珀金也并不像是会在她不接电话后继续拨号的性格。
应该是心有灵犀吧!
温黎心中祈祷,将闪烁的水晶拢在掌心,在心中默念:
“珀金大人,您找我吗?”
下一瞬,珀金清冽的声线传递过来。
他的嗓音蕴着些不悦:“这就是你所谓的‘随叫随到’?”
啊哦,看来她运气不算很好,之前恐怕已经错过了珀金的电话。
但是珀金竟然没有生气。
而且再一次用水晶找她?!
珀金那句“我才不会找你”再次闪回在温黎脑海里。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傲娇鬼。
但是好可爱啊啊啊。
仗着珀金看不见她,温黎作西子捧心状陶醉了一会。
片刻后,她小声打了个呵欠,佯装刚睡醒一般,声音里带着点惺忪感:“抱歉哦珀金大人,刚才我还没有睡醒。”
温黎话音刚落,对面便传来一道不加掩饰的冷笑。
珀金语调讥诮地开口:“没见过比你还懒惰的贴身女仆。”
温黎敷衍地“嗯嗯”了一下。
和珀金相处久了,彩虹屁甚至不需要经过大脑就自动从她口中说出来:“是呀,恐怕整个魔渊之中,也只有珀金大人心胸如此宽广善良,对我这么好。”
随即,她笑意盈盈地把话题拉回原点:“珀金大人有什么事吗?”
快说吧,走完这个过场她就可以回去找赫尔墨斯了。
在温黎说完那一连串彩虹屁之后,珀金果然安静了一会。
半晌,他才不紧不慢地问:“听说赫尔墨斯正在他的神宫中举办晚宴,公开承认他的未婚妻。”
指尖轻击陶瓷茶杯杯壁,珀金不经意道,“你感兴趣么?”
温黎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不感兴趣。”
她怎么会感兴趣呢?
她本人就在这里,没什么值得好奇的。
她干脆利落、毫不犹豫的否认听在珀金耳中,却像是为了避嫌而划清界限。
虽然曾经是赫尔墨斯神宫的女仆,但她看起来对赫尔墨斯的事情一点都不关心。
珀金的声线里流淌出些许愉悦,他轻轻笑了一下:“的确。”
“你这么懒惰,我不该对你的答案抱有什么别的期待。”
温黎迟疑地问:“那……”她还需要以珀金贴身女仆的身份代表他出席吗?
她可没抽出来什么类似分身术的道具啊。
对面传来一阵衣衫摩挲的轻响,似乎有人披衣靠在床头。
细小的声响在水晶的作用下无限放大,暧昧地引人遐想。
温黎脸色一红。
四舍五入这也算是电话视频玩法里的福利了吧?
此处应该有一点引人遐想的喘.息声。
她脑海中漫无目的地发散着思绪,听见珀金不甚在意地道。
“接着睡吧。”
似乎是处在一种十分放松的状态下,珀金向来带着点倨傲意味的声线破天荒染上了些慵懒的意味。
“你现在是我的人,与赫尔墨斯有关的任何事情,都跟你没有关系。”
温黎怔了一下。
她没想到当初为了顺利接近珀金而随意编造出来的身份,对方竟然深信不疑。
甚至被膈应到了今天。
她狐疑地问:“可是,您不需要送上些贺礼吗?”
“不送,他又能怎么样。”珀金语调微露讥嘲,带着浓郁的傲慢意味。
“时不时接收一些他送来的垃圾,已经是我送给他最大的礼物了。”他嗤笑道。
垃圾?
温黎面露复杂。
珀金不会说的是那些被赫尔墨斯送入他神宫中的女仆吧。
那她这个“色谷欠之神的前任女仆”算是什么?
一道语气略有些僵硬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他已经安插了一个你,在最靠近我的位置。”
珀金似乎抿了一口茶,语带不屑地冷声道,“这样的机会,他不会再有第二次。”
顿了顿,他淡淡说,“就这样。”
水晶在掌心颤动了一下,光芒熄灭。
温黎眨了眨眼睛。
珀金就这样挂断了电话。
系统惊疑不定地冒出来:【他最后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温黎抿了下唇角,将水晶重新放回首饰盒中。
【至少,现在我可以安心地做一晚上赫尔墨斯的未婚妻,不用费尽心思地更换其他身份。】
她正要转回身离开房间,身侧蓦地探出一条修长的手臂,撑在她腰侧的桌面上。
温黎心头一跳,回身抬眸。
赫尔墨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
“你在干什么,甜心?”他低头俯视着她,薄唇勾着笑,漫不经心地问。
赫尔墨斯的神情并没有流露出多少陌生的情绪,看起来懒散而俊美。
温黎无法分辨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听见了多少。
高大的阴影裹挟着浓郁的木质香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极具压迫感地将她从头到脚都包裹在内。
赫尔墨斯稍俯身,单手垂在宽大繁复的长袍之中。
他扣在温黎腰侧的手臂微屈,将她困在自己胸口和梳妆台间狭小的缝隙中。
温黎勉强维持着平静的神情,自然地转过身背对着赫尔墨斯,不让他看见她的表情。
她随手拿起桌面上摆着的一瓶香水,语气轻快地说:“突然想起出门前忘记用香水。”
“赫尔墨斯大人,您要不要帮我一起挑选?”
说到这里,她伸出指尖,在一排精致的瓶子上虚虚划过,语气中染上些恰到好处的苦恼。
“究竟哪种味道比较合适呢?如果能够和您身上的味道相近的话,那就最好了。”
赫尔墨斯姿势未动,垂下眼睨一眼她掌心的香水瓶,噙着笑没说话。
温黎将手中的香水瓶放回原处,随便选了一枚酒红色的瓶子拿在手中。
她仰起脸看向赫尔墨斯,“这个怎么样,赫尔墨斯大人?”
赫尔墨斯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点不正经的散漫:“为什么要和我的味道相近?”
像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如此直白地问出这种问题,少女微微愣了一下,耳根爬上点不易察觉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