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崔洺,广明帝承诺他让崔岚生子他就相信,可是女子怀孕这种事情当真是能算计的?就算有了身孕,就一定是皇子吗?
而且生下皇子,就一定能够长大吗?这个时代的幼儿夭折率又高, 一切都是未知数好吗?
如若崔岚只产下公主, 没有生下皇子, 崔洺又该如何?再比如这个皇子就算被崔家成功地扶持上位,可如果这个皇子在上位后夭折了,又该如何?
崔家是士族,对于士族来说,他们最相信的就是血脉,他们对家族的忠诚是要高于他们对国家的忠诚的。
崔洺的想法乔微理解,但她不会和崔洺做一样的选择。
崔洺相信血脉,她更相信感情是在一天天的相处中建立的。
比起血脉,她更相信自己亲手教出来的继承人,即便这个继承人身上没有她的血脉。
“可如果崔才人真的生下皇子呢?”芳春忍不住问道。
“女子生产要经过很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十月怀胎。这世间诸事风云变换,谁又能说得清十个月的时间会出现怎样的变故?”乔微语气幽幽。
十个月的时间,足够她做很多事情了。
乔微想要上位,其实摆在她面前的困难有很多,除了十分康健的广明帝外,她最大的敌人不是镇国公和池家,而是宗室。
大燕的宗室很多都握有重兵,帝王不相信外姓臣子,当然他们对宗室也不太信得过。可是比起外姓臣子篡位改朝换代,宗室子弟夺位总不会改国号,坐在皇位上的人依旧是一家子。
所以历朝历代的宗室基本上都握有不少兵权,所谓分封各地,也是替龙椅上的帝王镇守四方。
她如若想要上位,就先要血洗一遍宗室,让宗室先倾倒一部分,降低宗室的实力,剩下的再拉拢,恩威并施,先礼后兵,才能让这些人老实,不成为她的阻碍。
“我记得淮王尚未娶亲吧。”乔微算计了一遍过后,对着放芳春问道。
旁边的芳春有些愣住,她不知道乔微怎么想的,刚刚还好好地说着崔才人的事情,这话刚落,就又问起了淮王。
这两人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好吧。
“淮王是陛下最小的皇子,和常山长公主一母同胞,生母为齐太妃,淮王殿下去年已经十五,只是先皇并未给淮王赐婚,陛下登基后似乎也忘了此事,所以淮王至今未婚。”芳春说道。
乔微点点头,大燕皇子成婚都很早,一般满了十五就会被赐婚,先帝之所以没有给小儿子赐婚,原因有两点,一是
那个时候他已经病重,忙着为接班人广明帝安排辅政大臣,忙着平衡士庶关系,哪里有时间顾及小儿子?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先帝想要让广明帝上位后再给淮王赐婚,如此一来也能够施恩一下这个兄弟,恩泽宗室,换得兄弟齐心。
只不过广明帝并未明白先帝的这层意思,又或者是他明白了先帝的意思,但是并不愿意去做。
因为淮王是曾被议储过的。
当时先帝前头几个皇子都因参与夺嫡,或被削爵圈禁,或被赐死,或被流放,总之下场凄惨。
因储位不决,所以朝臣就想要从几个年幼的皇子中尽快选出一个储君。
淮王生母齐太妃,当时虽不是三夫人,但也是九嫔,其次齐家受封江夏伯虽然有些衰落,但也是有勋爵的人家,淮王一母同胞的姐姐常山公主的驸马更是大士族卢氏出身,可以说当时支持淮王即位的人可不少。
但最后先帝还是选择了出身并不高的广明帝,这其实让当时很多朝臣都感到意外。
其实乔微倒是明白先帝为何选择广明帝。
原因很简单,广明帝本身和士族牵扯不深,这样的广明帝才会更尽心提拔庶族来平衡朝政,而不会为士族所左右。
广明帝只有她这个出身士族的妻子,只要广明帝羽翼丰满,就可以随时换掉她这个皇后,这样广明帝就更不被士族所制约,他对士族的下手会更没有顾及。
这是先帝的费心谋划。
先帝在位的后期,摆脱了士族的桎梏后,就在用心提拔庶族,广明帝现在的处事方式就是在学先帝的处事手段。
为什么帝王都喜欢用庶族?因为对帝王来说,庶族能依靠的只有皇权。士族不同,他们能借着强大的姻亲关系和几百年来积累的声望,和皇权抗衡。
就算乔微自己执政,她也会做和先帝还有广明帝一样的选择,她也会提拔庶族。
正当乔微打算在淮王身上做什么文章的时候,另一边池家和淮王的接触非常顺利。更是在三日后,淮王在踏青的路上遇到了车骑将军池敬的嫡女,对其一见倾心,当即扬言此生非此女不娶,一时间成了京都一桩美谈。
不过在这之前,乔微却还要先应付镇国公夫人。
按照礼节,无论是哪个诰命夫人入宫,都应该先拜见乔微这个皇后,之后才能被允许前往其他妃嫔的宫殿,镇国公夫人也不例外。
乔微是不怎么想见这位镇国公夫人的,只不过她是皇后,如今广明帝摆明了要安抚镇国公,她自然要做做样子。
“臣妇请皇后娘娘大安,娘娘长乐安康。”镇国公夫人对着乔微行了大礼。
乔微笑着让人将镇国公夫人扶了起来。
“有些日子不见夫人了,夫人身子可还好?”乔微依旧十分温和。
镇国公夫人看着乔微的态度,就知道女儿为何斗不过这位皇后了,如若今日上首的换成是她的女儿和崔家夫人,说不定她女儿见都不会见,更不用说这副温柔和煦的态度了。
“多谢娘娘记挂,臣妇的身子一切都好。”镇国公夫人答道。
“昭仪这些日子不太舒心,想来见到夫人,定能开怀。”乔微说道。
镇国公夫人只能道:“昭仪性子执拗,被臣妇和她父亲惯坏了,还要多谢娘娘这些年来待她宽和。”
这话说得谦逊,可接下来的话,就有些呛人了。
“只是臣妇和她父亲既然生了这个女儿,便是她做了再多的错事,也要替她一一摆平,那些欺负她的人,臣妇和她父亲也要替她做主的。”
说完后镇国公夫人又笑道:“有道是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但凡生育过的妇人大多是能理解这话的,相信娘娘也能体恤臣妇和她父亲。”
乔微笑了,这话是在讽刺她并未生育吗?
她算是知道池昭仪的性子学得谁了,只看看这位镇国公夫人就能明了
。
“本宫是皇后,是一国之母,先不说宫中的大公主就是本宫的孩子,就说这天下万千臣民哪一个不是本宫的儿女?”
乔微的话依旧温温柔柔:“本宫自从坐上这后位,就已经是天下万千臣民的母亲了,如何能不懂为人父母的忧愁和对子女的一片慈爱。”
“这个道理反倒是做子女的不太明白,若是子女真的孝顺,就不该让父母来回为自己奔波,不是吗?”乔微转头看向镇国公,笑着问道。
镇国公夫人听后只能勉强应道:“皇后娘娘说得对。”这话不就是在说,她和丈夫来回为女儿操劳,就是因为女儿不孝吗?
她算是知道为何宫外都在传皇后的好名声,而说自己的女儿骄纵跋扈了。
只这么来回几句话,她就能看出来这位皇后的手段,十个女儿也斗不过。
“时间也不早了,知道镇国公夫人思女心切,本宫也就不留夫人了。”
随后乔微指了指一旁的高恭又对着镇国公夫人道:“这是陛下身边的高内侍,陛下知道夫人进宫,特地命身边的内侍来为夫人引路。”
果然镇国公夫人听到这话就松了一口气,她是不愿意让皇后的人带她去锦华宫中的。
比起皇后,她更愿意相信广明帝,好歹广明帝现在还没有和池家撕破脸皮,他还需要池家。
皇后则不同,崔家可是时刻盯着池家,如若没有池家,崔洺就会成为朝中第一人。
重点是她怀疑女儿这些年没有身孕,很有可能是因为皇后。
身为正妻,皇后多年无子,广明帝膝下又只有一个公主,难免不让人怀疑,而且女儿又是最受宠的一个,镇国公夫人对乔微的警惕心可以说到了极点。
旁边高恭领着镇国公夫人走。
镇国公夫人赶紧上前将准备好的荷包塞到了高恭手里,然后问道:“敢问高内侍,昭仪被降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高恭将当日的情况一点一滴地如实告诉镇国公夫人,最后还道:“夫人也该劝劝昭仪娘娘,陛下对娘娘的情谊深厚,娘娘也该体谅陛下的不易啊,如此这般,当真是让陛下为难,陛下也是没有办法才亲自下旨降了娘娘的位份,夫人还是好好劝劝娘娘吧。”
镇国公夫人听后心口一沉:“是陛下亲口下旨降了娘娘的位份?”
“自然,如此大事只能是陛下亲自下旨。”高恭说道:“不过夫人还需体谅陛下,毕竟昭仪娘娘做得太过了,当众责打嫔妃,别说是本朝,就是前朝也没有啊。”
“高内侍说的是,老身会好好劝劝娘娘。”镇国公夫人深吸一口气,看来女儿在后宫的处境确实不妙。
“说起来陛下对昭仪娘娘还是很顾念旧情的,皇后处罚了昭仪娘娘身边的侍女后,陛下也并未让皇后派人入锦华宫,而是亲自挑选了人送过来。”高恭又道。
这话让镇国公夫人原本提起的心又放下一些。
如若皇后趁着女儿被罚在锦华宫中安插人手,那锦华宫还不成了筛子?还能有她女儿的活路?
比起让皇后的人入锦华宫,她觉得让广明帝的进来会好一些,毕竟广明帝现在还需要镇国公府。
“陛下对娘娘当真是皇恩浩荡。”镇国公夫人说道。
高恭又说了许多话,才将人送到锦华宫中。
“母亲!”池昭仪见到镇国公夫人的那一刻直接哭了出来。
镇国公夫人也顾不得许多将池昭仪搂在怀里:“孩子,我的孩子,你受苦了!是我和你爹无能,未能保全你!”
看着女儿日渐消瘦的样子,脸上满是泪痕,镇国公夫人再一次恨起了先帝,若无先帝的赐婚,她是绝对不会让女儿嫁给广明帝,就算女儿当时心仪广明帝,她也会将女儿嫁给其他人,最起码嫁给其他人她和丈夫能护得住这个孩子。
旁边的池昭仪听到自己母亲的话,又是高兴父母体贴,又是有些害怕
,就算是她如此大胆惩戒妃嫔,也不敢说出这番话。
在宫中受苦,那不就是在说广明帝和皇后苛责她吗?
“母亲,我没事。”池昭仪到底在宫中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纵然骄纵,也懂得了一些后宫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特别是高恭这个广明帝身边第一内侍还站在她们旁边呢。
“高内侍,我母亲刚才的话是无心之失,还请内侍不要见怪。”池昭仪说着又让人递给了高恭几个荷包说道。
“夫人是担心娘娘,奴婢什么都未听到。”高恭收下了那个荷包,立刻笑着道。
池昭仪听后松了一口气,又道:“我还要和母亲说几句体己话……”
“奴婢先去外面给那位郝医师搜身,等您唤人。”高恭立刻说道,郝医师就是镇国公夫人带进来的那位妇科圣手。
池昭仪点点头:“麻烦高内侍了。”
等到高恭退下,池昭仪才对着镇国公夫人道:“刚才的话您以后可千万别再说了,这话听着像是怨怼陛下。”
镇国公夫人道:“我就是要让陛下知道我镇国公府的不满,你父亲毕竟是前朝的臣子,不好多言后宫的事情,那就我来,总是要让他知道你是我们家最疼爱的女儿,若是对你不好,镇国公府是不会答应的。”
说完后镇国公夫人又摸了摸女儿的脸:“阿璇,别担心,女子出嫁但凡受了委屈,就是要有娘家人出头的,若是娘家人不理会,那只会让女子在夫家的日子更不好过。这入宫和在外出嫁没有什么不同,陛下也是镇国公府的女婿,他还要倚仗镇国公府,没事的。”
听到这话,池昭仪只觉得快感动地哭了,她觉得自己的心里温暖极了,果然父母还是未出嫁前那个疼爱她的父母。
“阿娘!”池昭仪再次扑到了母亲的怀里,一点点地和母亲说着悄悄话。
另一边高恭也隔着屏风见到了郝医师。
郝医师见到这人说话还要和他隔个屏风就更害怕了,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入宫,宫廷森严让他踏进来后就浑身颤抖。
“医师对妇科颇有研究,可能看女子怀孕?”高恭对着郝医师问道。
郝医师赶紧答道:“是能看一些。”
高恭道:“有些时候知道太多说太多都不好,你可明白?”
“自然是明白的。”郝医师答道。
高恭并不打算说太多,他只是按照广明帝的要求装模装样提个醒,免得日后广明帝镇国公府发现了什么怀疑到他的身上。
很快,就听到那边有人来传郝医师过去了。
郝医师颤颤巍巍地走了进去。
“高内侍不妨去外面喝杯茶?”镇国公夫人见高恭不出去,面色不太好。
高恭却道:“陛下对昭仪娘娘的身体也很是关心,也是盼着昭仪娘娘能够早日怀上龙嗣,所以特地命奴婢在一旁听着,回头好将昭仪娘娘的身体情况回禀陛下,这也是陛下对昭仪娘娘的一片关心啊。”
这话听的池昭仪脸上一红,果然广明帝心里还是念着自己的。
那郝医师把了脉,之后又查看了一下池贵妃平日里所用,就在看到一个凝膏的时候脸色一变。
镇国公夫人很快发现了异常,问道:“可是这凝膏有问题?”
高恭在旁笑道:“郝医师你倒是说啊,都等着着急呢。”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这药膏应当是用不少珍贵药材熬制而成,用此膏可让人容色长留,草民原来只听说过宫廷驻颜方子不少,今日得见才发现如此精妙,果然名不虚传。”郝医师赶紧道。
旁边的池昭仪听后笑呵呵地道:“这可是陛下特地让内廷司制的,是前朝留下来的方子,自然是好的。”
之后就一切如常,最后郝医师道:“娘娘的身子并无任何不妥,这女子怀孕之事除了身体问题外,还要看天时地利,娘娘要放平心态,有时越是心急反倒会
不利子嗣。”
最后郝医师开了一个进补的方子,池昭仪既高兴自己身体没问题又难过,她难道是真的时运不济,没有怀孩子的命吗?
“既是如此,娘娘和夫人可安心,陛下也可安心了。”高恭笑呵呵地道。
旁边的镇国公夫人看了看高恭,又看了看郝医师,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但她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之后高恭又亲自送镇国公夫人出去,才回广明帝身边复命。
“镇国公夫人见到昭仪就直言昭仪受苦了,又说自己和镇国公没有护住昭仪。”
高恭瞥了一眼广明帝脸色变得铁青,连忙又从袖子里将镇国公夫人给自己所有的银票都递给了广明帝。
“这是给你的封口费?”
广明帝接过后数了数,嗤笑道:“镇国公真是有钱啊,只打赏你就用了三千两银票。”
高恭道:“奴婢听闻但凡在外掌兵的将军家里就没有不富庶的,据说镇国公当年拿下几个小国所获得的财宝一半进贡给了朝廷,另一半给拉到了池家。”
说完后高恭又叩首道:“奴婢妄言,还请陛下恕罪。”
“这是满朝都知道的事情,哪里算是妄言?”广明帝摆摆手让高恭起来,“你能不为镇国公府钱财所动,将这银子交给朕,足见你的忠心。”
“奴婢的主子只有陛下,只要陛下有命,奴婢定然粉身碎骨相报。”高恭道。
广明帝点点头:“不为钱财所动这点很好,张鸣怀样样都好,就是贪财,你这点不像他,很好。”他可不希望这人也和张鸣怀一样贪财,葬送了自己,如张鸣怀高恭这样有能力又好用的心腹,并不好培养,他身边也就只有这两个人而已,如今就只剩下一个了。
之后高恭又将郝医师的话,以及自己如何警告对方的说了一遍,最后又说了郝医师对池昭仪的诊断,这才让广明帝放心。
“你觉得他可会将真话告诉镇国公?可还会反水?”广明帝对着高恭问道。
高恭想了想道:“怕是不会,这等有名的医师最要的就是脸面,绝对不会一会儿一个说辞,砸了自己的招牌,再说奴婢已经把话说到那份上了,他总得要自己的小命吧。”
广明帝点了点头,眼中依旧晦暗不明。
“如若这两日这人就从镇国公府离开,那就说明他无事,如若没有……”那只能说明他泄露了池昭仪的身体情况。
高恭道:“如若他没有离开又该怎么办?”
“那就让人将此事推向正阳宫。”广明帝说道,又对着高恭问道:“那医师可知道你的身份?”
“奴婢是隔着屏风和他说话的,他认不出来奴婢。”高明赶紧道。
“那就好。”广明帝点点头。
高恭又问道:“那若是他这两日就离开京城呢?”
“等他回乡的时候,怕是会遇到流寇丧命,你说对吧?”广明帝对着高恭问道。
高恭立刻应道:“如今山匪猖獗,行路的人更是经常丧命,这也在情理之中。”
“去安排吧。”广明帝道。
高恭应是。
另一边,那郝医师回去后,就要立刻从镇国公府请辞,但是却被镇国公夫人拦了下来。
她对着镇国公说了今日的情况,镇国公眼睛瞬间瞪大了些,然后让人将郝医师压过来。
“娘娘的身子到底有没有问题?”镇国公一拍桌子,连年征战的煞气立刻显了出来,脸上那道疤痕让他整个人看上去越发狰狞。
郝医师身子一颤,摇头道:“娘娘的身子没问题。”
镇国公怒道:“你别忘了你一家的小命都赚在我手里,你想要全家给你陪葬不成?”
郝医师这下才是真的吓疯了,他不过是一个医师,为何要卷入这种权力的漩涡中?
他有些后悔入京了,可话又说回来,他入不入京,根本就不是他能左右的,那天他是被
镇国公府的门客和兵士架到马车上来京的。
他的命和家人的命,谁的更重要?
当然是后者。
他说出来可能是自己死,不说的话就要一家子都死。
郝医师到底只是一个医生,他从未想过广明帝不管他说不说都会杀了他,更不会想到广明帝也有可能杀他的家人。
他只知道现在自己不说,就是一家子给他陪葬,所以只能配合。
“娘娘的身子禀赋虚弱,肾气不足,又冲任亏损、气血失调,她的身体早已不能受孕啊!”郝医师赶紧说道。
“如何会这样?”镇国公夫人不敢相信,“出嫁前阿璇的身子明明一直很好啊!”这才多长时间,她的女儿身子就这样了?
“你之前在检查娘娘所用之物的时候,在那个凝膏上停留了很久,可是有什么问题?”镇国公夫人当时就觉得怪异,现在想来果然当时郝医师的表现大有问题。
“凝膏中里混合了麝香,还有几种能够致使女子气血失调的药物。”郝医师说道。
“麝香?那可是能致使女子不孕的东西!”镇国公夫人大惊。
郝医师赶紧道:“麝香只是能避孕,并不会使女子不孕,但若是再加上一些其他药物混合使用,再服用一些其他药物,确实能致使娘娘不孕。”
镇国公看着旁边镇国公夫人惊闻噩耗,要倒下去,赶紧上前将人扶起来。
“可还能调养回来?”镇国公将妻子扶下来坐好后,又赶紧问道。
“就算是要调养也不是一日之功,怎么着也要四五年,况且草民也不是太医,没法时时入宫为娘娘请脉,就算有草民调理,草民不能保证一定能把娘娘调养回来。”郝医师赶紧说道,他就算有把握这个时候也不能说啊,他要是真被镇国公留下来,那岂不是宫里就要发现他对镇国公说真话了?他的小命一样不在好吗?
镇国公蹙眉。
四五年?太长了。
以现在朝堂的格局,一个月就可能瞬息万变,四五年他根本等不起。
“你先下去吧。”镇国公道。
郝医师赶紧道:“那草民能回家了吗?出来多日,草民也该回去看看了,家里的药堂也要坐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