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乔回家的生活远比自己一个人住要轻松很多,在家里不用自己做饭也不用自己洗衣服,基本上过就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废物,只要能哄她妈开心,别的她都不用操心。
试衣服的时候,南依看着她,皱着眉头上下打量,问她:“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沈南乔第一反应是质疑,然后紧接着是心虚。
难道是她最近在家干活少吃得多懒得运动,所以长胖了吗?
南依掐了掐她腰间隐隐有膨胀趋势的肉肉,“你看看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去上课,老师跟我说你都两个月没去了!现在又是过年又是冬天,你再不注意,小心真的长成个大胖子。”
“可是我以前都是这样,也没有长胖啊。”
“那是你年轻!你看看你马上就二十六了吧?过了二十五岁身体机能就要下降了!你还跟以前一样能不胖吗?”南依劈头盖脸给她一顿训,“妈妈对你要求不高,漂亮就行,尤其是身材,要学会自律明白吗?”
南女士养娃只遵循一个原则,一定要长得好看。
一个长得漂亮的娃,再怎么折磨她她心里都会好受一点,——南依对此坚信不疑。
沈南乔乖乖听话,“我过完年就去老师那报道。”
身材这种事,沈南乔其实个人来说是无所谓的,稍微胖一点也没什么,她担心的是一旦放任自己这样下去会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再减肥只会更痛苦。
而且周亦然都那么努力,她没理由躺平。
这该死的要强心。
有了她妈的提醒,沈南乔年夜饭都吃的少了,吃了个七分饱就作罢,一家人一起躺在沙发上吃零食水果看春晚。
这也是他们家过年的仪式感之一,即使春晚再难看,也要意思意思看一会儿再去摸鱼。
一般这时候南依就是躺平,吃吃喝喝,沈宁则是靠在沙发上呼呼大睡,沈南乔竟然最认真的一个。
她爸平时工作挺忙的,印钞机也是需要工作才有钞票的嘛,每次逢年过节就是她爸好不容易的休息时候,一般他都会用来睡觉。
“你看看你爸,你没回来的时候没一刻不在念叨,说你怎么还不回家眼里还有没有爹妈,现在好了,女儿回来了,也不怎么说话,吃完饭就躺着睡,啧,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南依吐槽自己老公。
“可能父亲的爱就是这样吧,沉默且深沉。”沈南乔莫名感慨。
南依被她一句话弄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抖落两下,“你上班脑子上傻了?还是被你那个新男朋友影响的?”
“他叫周亦然。”沈南乔说,“我就是玩个梗,妈你别紧张。”
到了十一点多了,南依复制好祝福的话语,发给沈南乔,让她转发给亲戚朋友们。
看着花里胡哨的排版,沈南乔虽然很嫌弃,但是迫于她妈的威严,还是乖乖转发给了亲戚们。
一般普普通通的亲戚就是固定格式,平时经常联系的朋友就要自己斟酌了。
先给路年年发了消息:祝年年婚礼顺利,新年快乐!
再给程曦发消息:曦曦新年快乐,茵茵新年快乐!
快到十二点了,沈南乔卡着时间,给周亦然发消息:然然新年快乐~
正好也收到他的新年快乐,两人几乎是同时。
不过紧接着他就扣了省略号。
对于她的这种疯狂试探行为他也没办法。
十二点是年味最浓的一刻,电视里也结束了倒数,微信消息噼里啪啦的轰炸起来,一个个回复都要半天。
守完夜,沈南乔也困的不行,今天难得不熬夜早点睡。
绝不是因为在家里她妈不准她熬夜。
跟家里人一起过年当然很开心了,但是没能跟周亦然一起过年,沈南乔心里竟然有点小小的遗憾。
临睡前,她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吓到没了睡意。
周亦然有这么重要吗?
她竟然想要跟他一起过年?
不过,要是两人以后在一起,过年怎么办?还是这样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还是说商量先去哪一家再去哪一家。
按照她妈的个性,过年她要是不第一个回自己家会暴走的吧。
等等,现在想这个为时尚早吧?
沈南乔自己把自己想出一身鸡皮疙瘩,抖落两下,赶紧睡觉。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做了个噩梦。
梦见她跟周亦然结婚之后因为过年回谁家的问题吵的不可开交,而且由这件事她清楚的意识到了周亦然是个妈宝男的事实,两年感情付诸东流,两人离婚分手一别两宽,她心灰意冷遁走他乡。
这个梦真实到沈南乔一早上吓醒的时候小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一大早,沈南乔就给周亦然发消息:如果我们结婚,第一年过年你觉得应该去谁家?
作息规律的周亦然早上七点也没能起床,但是在八点半的时候给她回了消息。
然然:去你家。
沈南乔当场截屏保存,跟他的半□□片锁在一起,心想要是他敢食言,她就把他这张照片送上他们公司官网。
同时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转发了一个讨论婚后该去谁家过年的视频给他,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糊弄他:我看了这个有所感悟才问的你。
周亦然那边不知道是在看视频还是什么,沉默了一阵子。
然后,终于收到他的消息。
然然:你早上七点看这种视频?
沈南乔死鸭子嘴硬:你可以理解为,我熬了个通宵,正好刷到了而已。
第25章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被骗还是装着被骗,回复了一句“熬夜对身体不好”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沈南乔一早上这个智障操作彻底把自己搞清醒了,以至于这几天的年都过的十分清醒。
清醒在于,她恋爱之后没有跟周亦然一次性分开这么多天过,再加上最近又住在一起,身边似乎已经适应了有这样一个人,突然从习惯中抽离,沈南乔一开始还是会偶尔想到他,可是到了初二,好像又回到了刚恋爱那会儿,网上聊聊天就足够了,热度逐渐淡却。
她把之称为脱敏治疗。
家里过年总是热闹中透着一股冷清,忙的时候特别忙,一旦闲下来又觉得没事干很无聊,如此反反复复,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沈南乔被南依到处带着炫耀,南依女士致力于让所有亲戚都知道她的女儿正在三中当老师,以此打开了不少话题。
就这几天,沈南乔已经收到了不下五个补课申请。
只能一一拒绝,因为在编老师不能私自收费补课。
不收费的话,沈南乔才懒得干。
初五那天是表哥婚礼,说起来这个表哥跟她还挺熟悉的。
虽然很可能是沈南乔单方面对他很熟悉。
她爸妈的家庭都比较优秀,她妈书香世家,外公外婆都是教师,南依女士是小女儿,沈南乔的两个舅舅一个在教育局一个在一中教语文,因为家庭氛围影响,舅舅们从小学习就十分刻苦,都出国留过学,最受宠的南依再不济也是江大中文系毕业。在学习方面外公家抓的很严格,反正外公说了,他们南家不允许有学习不好的孩子出现。
爷爷家就比较随和一些,对孩子的要求就四个字:自立自强。家风也相对自由,她爸在家里排老二,小时候抓周抓了个算盘,大学毕业就被爷爷交给一个叔叔历练去了。她还有个姑姑,两人是龙凤胎,但是沈南乔见过姑姑几次,着实没看出大美人姑姑跟他爸浮肿的脸有什么相似之处。
这一次就是姑姑的大儿子结婚。
她的大表哥,是她从小到大学习生涯的阴影。
表哥从小就热爱学习,不仅爱学习,小时候就开始参加各种兴趣班,会游泳会钢琴会冰球会网球……他的时间好像被他严格分成了四十八份,每一份都被充分利用,高中毕业之后直接出国留学,拿到硕士学位光荣回国,投身金融市场,自立自强,自己的公司做的风生水起,一身精英气质,要不是略微发福的肚子,沈南乔都能称他一声霸总。
表哥大她七岁,已经是个三十二的优质男青年了,从前几年开始她就听说姑姑在给表哥介绍对象,那时候沈南乔还在感慨原来表哥都到了要催婚的年纪。
婚礼上,沈南乔坐在酒席上优雅吃着小羊排,品了品红酒,看着台上泣不成声的微胖表哥,小时候的精英滤镜碎的稀巴烂。
这还是她小时候崇拜的奥数第一的大表哥吗?
她表哥一身合体的黑西装,在新娘出现的那一瞬间不知为何情绪上涌,一低头,竟然捂着脸开始吸鼻子,等新娘在父亲的扶持下来到他面前的时候,表哥接过岳父大人刚擦过眼泪的纸巾,克制得体地擦了擦鼻涕眼泪。
“默、默,谢谢你嫁给我。”表哥哽咽出声,后半句几乎失声。
新娘眼里含着泪水,温柔伸手替他抹去脸颊的眼泪。
这一刻,原本是来看好戏的沈南乔不自觉竟然跟着鼻尖一酸。
竟然好感人。
再看旁边的她妈,此时此刻,要强的南依女士应该火力全开嘲笑哭的涕泗横流的大侄子,但是却一声不吭,甚至抽了张纸巾按了按眼角。
婚礼好像有这样一种神奇的魔力,明明沈南乔都不知道他们两人是如何相识,但在两人互动和感人的bgm下,她竟然对婚礼有了一丝憧憬。
仪式结束后,她妈对她说:“你表哥这些年也不容易。”
“你姑姑是个要强的人,对你大表哥要求很高,从小就逼着他学这学那。”
“甚至都给你表哥挑好了联姻对象,结果才发现你表哥跟你表嫂两人高中就开始了,在她眼皮子底下暗渡陈仓,前段时间不是说酒店的事才调整婚礼时间的吗?就是你姑姑不满意,闹了一场。”
“啊,”沈南乔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些曲折,“那他们结婚了,姑姑以后不是会为难表嫂么?”
这样的婆媳关系她光是想象就足够窒息了。
“你表哥有孝心,但是也不是个没主见的人,”南依说,“不然他好好的不继承家里的产业自己创业干什么?早就想好退路了,大不了跟家里一拍两散咯。”
沈南乔叹口气,“这也太难了。”
难怪她今天看姑姑一整天脸上都是冷冷的,一点都不像是来参加大儿子婚礼的喜庆样子。
不被父母看好的婚姻会幸福吗?
沈南乔现在还想不明白。
南依捏着她手,慢慢说:“所以说,一个人的出生、家教是很重要的,婚姻不仅是两个人的事,更是两个家庭的事,你考虑的时候要慎重,一定要让爸爸妈妈帮你看看。”
“知道的。”沈南乔乖乖应下。
婚宴结束,她爸难得跟亲人朋友相聚,喝多了躺在后座说酒话,她妈就嫌弃的坐在旁边刚做好美甲的手捏着塑料袋以防他吐出来,沈南乔只能坐在副驾驶,刚想打开窗透透气,——这车里的酒味可太重了,她都快吐了。
后座就传来她妈的声音:“这么冷的天开窗?快关上,别冻感冒了!”
沈南乔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吹的头发丝往脸上扑,只能赶紧关上窗,让司机开了换气,再坚持一会儿。
忽然想到,好像明天就是初六,她要回自己家了。
周亦然好像也要回了。
她摸出手机看看,两人最近也就是晚上聊聊天,他似乎是很忙的样子,每天很早就睡了。
难得刚刚,九点多给她发了条消息。
然然:我跟朋友们去喝酒了,你不要生气,我只喝酒的。
啧,这是提前跟她报备呢。
沈南乔:我不信,除非你拍个照我看看有没有女的。
习惯了每天都能见到沈南乔,忽然分开这么久,周亦然一开始是很不适应的。
他也想过要开开视频或者打打电话什么的来缓解思念,但是表哥说男人还是要有一点独立自主精神,不要一分开就赶紧联系,这样会显得你很黏人。他爸也说,女孩子不会喜欢天天黏着你的男人,很没骨气。
周亦然以身作则以己度人,他从前是非常厌恶跟异性接触的,尤其是那种主动接近他的异性,于是他就乖乖的,每天坚持只联系她三次,道早安,问她午饭,催她早睡。
可是没办法联系沈南乔,空闲下来的时间他也不知道干什么,走亲戚都成了没有灵魂的走过场,他家亲戚不太多,基本上一天就走完了,主要还是回爷爷奶奶家,外公外公在外地,疫情原因没法过去,今年也省了。
从除夕清闲到初四,小周总都快闲出病来了。
终于,在狐朋狗友的怂恿下出来喝酒。
周亦然并不是不抽烟不喝酒的,只是他习惯克制,从前刚接手公司的时候压力大还会碰一碰,现在公司不上正轨他也不需要了,至于喝酒,他酒量还不错,从来没醉过。
陈辑说他是个无底洞,很可怕。
周亦然只能把这归结于遗传,他爷爷嗜酒如命,大概就是隔代遗传了吧。
他的狐朋狗友们很喜欢拉周亦然出来玩,拿他醉没醉做赌注,但往往都是他们一个个挺尸,他负责收尸——一个个叫车把人送回去。
这个时间一般的酒吧都还没开门,不过想找乐子还是很简单的,作为圈内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陈辑顶着一头喜庆的红毛开了自家酒吧的门,熟门熟路招呼他们随便坐,他去拿酒。
也真的是随便坐了,整个大厅都是空的,关江跟周亦然两人一起收拾出一个大茶几和小沙发围成一圈,开始点外卖。
几人一合计,决定吃火锅。
一群人也并不觉得在酒吧吃火锅有什么违和,反而来了兴致。
年纪最小的周容易咋咋唬唬:“我要吃牛肚牛肚牛肚!!!!”
唐潜一巴掌拍他脑袋上,“你可给老子安静点吧,刚被我妈念叨完!”
周容易马上就老实了。
唐潜顺手撸了一把自己扎手的寸头,看向一边的周亦然,“小周怎么有时间跟哥哥们喝酒啊?不陪女朋友吗?”
他们群里其他四个人可盼着线下见面好久了,周亦然是最难约出来的,今天终于见到人,不出意外先赔罪三杯。
周亦然仰头灌下,酒精作用下,他觉得轻松许多。
“她回家过年了。”语气不乏失落。
关江刚点完,“半小时送到哈,先聊聊天呗。”
他们五个人,年龄差还是有点大的,唐潜已经三十二,陈辑过完年就是三十,关江比周亦然大一岁,周容易勉强二十。
在周亦然还没有谈恋爱之前,唐潜可以骄傲地说,他们五个是不太坚定的单身主义者。
现在周亦然作为他们之中最不被看好的一个竟然进度条都快拉倒婚姻坟墓,这一点让他们这些做哥哥的十分不满。
“小周,让哥哥们取取经呗,怎么追到女朋友的啊?”唐潜凑过来问周亦然。
陈辑:“潜哥早了早了,咱们还没见过他女朋友呢!先看照片!!”
唐潜一拍大腿,“是啊,咱们还没见过呢!”
周亦然并不想把沈南乔照片给他们看,他总觉得不值得,干脆拒绝,直到火锅到了也没答应,好在他们都饿急了,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火锅上。
这时候周亦然手机忽然来了消息。
看见沈南乔的回复,他一整天的不高兴都被扫去,抬头看了看这些人,语气甚至带上一点骄傲:“她要查岗,让我拍张照片发过去。”
他这个表情,仿佛查岗不是什么信任危机,而是某种特殊的奖励一样。
一群单身狗躁动起来。
“周容易擦擦你满嘴的油!要拍照了!”
“潜哥我这衣服是不是太暴露了?要不我把扣子扣上?”陈辑揪着自己骚包的花衬衣发愁。
关江理了理衬衣,端坐面对镜头。
“咔嚓”一声,拍好了。
他们轮流看了一遍,觉得照片中的自己都无比帅气,才允许周亦然发过去。
然后一群人开始期待小周女朋友的评价。
“嗡嗡”收到消息的声音响起。
“快快快!让哥听听妹妹怎么夸我的!”唐潜催促道。
周亦然看了看消息,面无表情仿佛是个没有感情的朗读机器:“她问你们为什么要在酒吧吃海底捞,再加三个问号。”
唐潜,陈辑,关江,周容易:“……”
第26章
原本沈南乔以为他们去什么酒吧,至少应该会很热闹的,谁知道照片里除了他们那一圈周围连灯都没开。
她还以为是什么呢。
酒吧吃火锅,不愧是他的朋友。
不过看他的位置上有酒?
沈南乔不禁疑惑。
两人住在一起有几天了,沈南乔还是比较知道周亦然的习惯的,基本上不挑食,唯独不喜欢吃胡萝卜,跟她一样最爱甜品和烧烤火锅之类的“垃圾食品”。
酒好像从没见他喝过。
沈南乔平时是不沾酒的,她酒量太不行了,平时在家就喝喝茶什么的,对外称自己酒精过敏从来不碰。
原来然然还有她不知道的一面啊。
过了初五,初六中午吃完午饭沈南乔就识相而麻溜的带着家里多余的礼品食材开车滚回了自己家。
虽然他们家强调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但是相亲相爱的时间绝不能持续太长时间,不然她妈跟她之间稀薄的母女情谊就要散了。
要赶在散之前赶紧撤离。
距离产生美,这句话在哪都适用。
沈南乔为什么要在回家之前清空冰箱呢,不就是为了此时此刻嘛。
到停车场她就给周亦然发了消息让他下来帮忙搬东西。
周亦然比她早到,昨晚上就回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宿醉,他下楼还挺慢的,沈南乔在车里玩了会儿手机才看见他穿着居家服外边套了个黑色羽绒服,走路都走不了直线,走两步还打了个哈欠。
沈南乔观察半天,给自己看乐了,降下车窗朝他招手。
看见她他才走得快了点,沈南乔脸上带着笑,下车突发奇想亲他一下。
结果周亦然一侧头,抱着她脑袋扭到一边,闷闷地说:“我没刷牙,不要亲。”
“你刚起床?!”沈南乔惊了。
一向作息规律的周亦然遭受什么样的打击才会下午两点多才起床。
他脑袋还是晕晕的,靠在她肩膀上,把她当个抱枕抱了会儿,感觉自己充好了电才放开。
“昨晚上喝到凌晨三点,有点醉了,回到家还要洗澡换衣服才能睡……”他解释着,声音都是沙哑的。
沈南乔给他拉好羽绒服的拉链,“那还有力气吗?有一后备箱东西要搬上去呢。”
“抱你上去是没问题的。”他说。
“那干活去吧~”沈南乔拍拍他肩膀示意他赶紧去。
她从家里运东西已经是常态,后备箱放着一个可以折叠的车,先拉出来打开,这个车容量十分可观,还自带四个滑轮,不费事不费力。
把东西都搬到车里,唯一需要用力气的大概就是走楼梯去坐电梯那一段路。
好在周亦然虽然宿醉,但是健身没白健,力气还是有的。
两人废了好大力气才把东西搬进家,沈南乔让他把车推到厨房这里,先去倒了两杯水,给他调了一杯蜂蜜水解酒。
“先喝杯水吧,”沈南乔看他额头都在冒汗,伸手碰了碰他,才发现烫的吓人,“你在发烧啊?”
周亦然只觉得脑袋很沉没什么精神,听她这么一说才想起来。
昨天他不是最醉的那一个,其他四个比他还厉害,还是他冒着冷风给他们叫车送走的。
叫车的时候他没穿外套,可能那个时候就冻着了。
口干得厉害,一杯水下肚也没能缓解。
沈南乔先放下东西,去找药箱,给他一个温度计含在嘴里,“这个时候发烧好麻烦啊,疫情期间诶,去医院还要做核酸……”
她一边找退烧药一边嘀咕,“要是不是高烧就不去医院了,你吃点退烧药吧。实在不行我们再去医院。”
毕竟是敏感时期,尽量不去医院就不去医院,而且看他刚刚还能下楼,应该不太严重的样子。
周亦然嘴巴里含着温度计,不能说话,只能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在药箱里翻找。
“这个是布洛芬,你先吃一颗,过一个小时再测体温看看能不能退烧。”沈南乔把药递给她。
她家里还是有常备药的,专门的退烧药好像吃完了,只剩下她用来当止疼药的布洛芬,看也有退烧作用就给了他。
三十八度,在高烧附近,沈南乔又给他倒了杯水,“你多喝水,盖好被子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