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临天

作者:临天  录入:06-07

  从上面残存的文字,他大致能够拼凑出大概的内容,北狄元帅让承恩公趁幽州民乱之际,取他性命,并在信未,提到去岁承恩公畏战而逃,为保活命向北狄泄军机的事,以作把柄威胁承恩公。
  信上的每个字都像刀子扎进了唐越泽的眼睛。
  不会吧……
  唐越泽的脸上渐渐褪去了血色。
  萧鸾飞似乎看出了唐越泽在想什么,又道:“殿下,承恩公悄悄命人整军,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亲自带了千余人出城。”
  “殿下,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您才是最重要的!”
  唐越泽见萧鸾飞眉宇间掩不住的忧色,心下也是感动,吩咐一名亲卫道:“王钊,你先回城去看看,小心点。”
  “是,殿下。”王钊一夹马腹,领命而去。
  天边的夕阳完全落下了,昏暗的官道上那急促的马蹄声渐远……
  一头矫健的白鹰在唐越泽与萧鸾飞的头顶盘旋了一圈后,急速地往南方飞去,它欢快地又叫了两声,收起羽翼,轻轻地落在了一人的肩膀上,以鸟喙梳着羽毛。
  一袭竹青直裰的谢无端放下了手里的千里眼,夜风将他的袍裾吹得鼓起,猎猎作响,仿佛随时都要乘风而去,一派月白风清。
  那银色的千里眼在皎洁的月光下闪着点点冷光,衬得青年的手指修长好看。
  “阿池,”谢无端转头身旁一袭红衣如火的顾非池,温声道,“柳汌应该快来了。”
  俊美的男子秀雅如玉,唇角浮现一丝清浅的笑容,眼底深邃如潭,自信从容,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脱离不出他的预料。
 
 
第83章 
  夜风呼啸,如泣似嚎。
  “表哥,”顾非池似笑非笑地挑起优美的狐狸眼,瞳孔中寒气逼人,“你在这里,柳汌能不来吗?”
  谢无端只要活着一日,承恩公柳汌就如芒在背,寝食难安,时刻要担心有朝一日谢无端会回来找他们一大家子报仇。
  谢家满门惨死,金麟军十万忠魂冤死,此仇不共戴天。
  白鹰在顾非池的肩头抖了下羽翅,一片洁白如雪的羽毛在夜风中打着转儿慢悠悠地飘落……
  “咳咳。”
  谢无端垂首轻咳了两声,清瘦的肩膀微微抖动。
  接着,他再次举起千里眼,又往另一个方向遥遥地望了一眼,温润的眼眸半眯。
  “阿池,你该走了。”谢无端唇畔依然噙着笑,只不过笑容之中,多了些凛冽,多了些决绝。
  “……”顾非池看着谢无端略带几分潮红的面颊,蹙了蹙眉。
  “放心。”谢无端随手把那支千里眼抛给了顾非池,眼神坚毅而笃定。
  两人相视一笑,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顾非池轻唤了声“绝影”,原本在旁边吃草的一匹红马就闻声而来。
  这一人一马很快就踏着月色离开,习习夜风卷起他的大红披风,白鹰振翅高飞,在他上方盘旋着,逐渐远去。
  只留下谢无端独自静立在原地良久。
  幽州早晚的温差很大,白天烈日灼灼,而夜里的晚风却透着丝丝寒意,似要浸透那单薄的衣衫。
  “啪啪。”片刻后,谢无端突然抬手击掌两下。
  两个谢家亲兵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也不用谢无端再吩咐什么,就点了一团篝火,烧起了一锅水。
  三人围着篝火坐下。
  篝火的光芒照亮了方圆几丈,火上的那锅水渐渐发出了低低的烧水声。
  天色越来越暗,无边无际的夜空中月明星稀,唯有荒野上的虫鸣声此起彼伏,衬得这夜晚格外静谧。
  任何一点声响都会在静谧的环境无限放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中,远远地有些许骚动,似有什么人躲在阴影中窥探着这边。
  清凉的夜风猛地灌入领口,谢无端又轻咳了两声。
  “公子。”一名面目平凡的灰衣男子恭敬地将一杯茶送入谢无端手中,感觉到他冰冷的指尖,眼中闪过一抹心痛。
  谢无端捧着茶杯,慢慢地喝着茶,气息又变得平稳起来。
  当那杯茶喝了一半时,灰衣男子耳朵一动,陡然绷紧了身子,低声提醒道:“来了。”
  后方的破空声瞬间临近。
  下一刻,灰衣男子刻意抬高声音喊道:“公子小心。”
  几乎同时,他动作麻利地将谢无端推开,一支羽箭恰好射在了谢无端原本坐的位置。
  箭尖深深地扎进了土里,尾翎轻颤不已。
  谢无端回头望向了那支羽箭射来的方向,旁边的篝火映照下,竹青色的直裰闪着微光,他俊美清癯的脸庞清晰地映入远处的承恩公眼中。
  那眉眼、那鼻梁、那嘴唇、那轮廓……
  “谢无端!”
  果然是谢无端!
  马背上的承恩公咬牙切齿,抬手摸了摸那封被他藏在袖袋里的信,眼眸阴鸷如枭。
  尚古城收复后不久,就有北狄暗探假装樊阳城的流民,趁乱找到了他,说是元帅收到了他的去信,并告诉他,谢无端确实还活着,而且已经到了幽州。
  承恩公心知谢无端肯定是来找幽州自己报仇的,立马托了北狄人帮他寻找谢无端的下落。
  这几天,承恩公越想越觉得不安,几乎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
  直到,今天一大早,他收到了这封信。
  承恩公如冰锋般的目光直直地凝在了谢无端的脸上,嘴角勾起一个笃定的笑容,露出胜利者的傲慢。
  这一次,是他赢了!
  只要谢无端死了,谢家就绝了后,再也不会威胁到自己了,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承恩公抬手指向了谢无端的方向,语声冰冷地对着身后的一众亲军下令道:“拿下谢无端!”
  “不,杀了他!”
  “本公论功行赏!”
  话音刚落,他的亲随就激动地喊道:“国公爷,他们要逃!”
  承恩公凝眸一望,果然,坡上的谢无端几人已经上了马,策马往东南方驰去。
  “大名鼎鼎、所向披靡的谢无端,如今倒也成了胆小鬼。”承恩公仰天大笑,心里对谢家最后一丝恐惧也随之淡去。

  绝对不能让谢无端跑了!
  承恩公冷冷地心想,大臂一挥,果断地再次下令:“追!给本公赶紧追!”
  他带来的这支亲军策马驰出,如潮水般一涌而上,朝谢无端他们离开的方向追去。
  激烈凌乱的马蹄声回荡在这夜晚的荒野中。
  所经之处,一片血腥的杀气荡过。
  一道道羽箭的破空声时不时地在夜风中响起,此起彼伏,混在宛如雷鸣般的马蹄声中不甚清晰,那些羽箭或落在地上,或扎进树木,或隐于黑暗中……
  前方的谢无端一行人一路逃,承恩公率兵在后方紧追不舍。
  双方的距离时而拉近,又时而拉远,谁也不肯放弃。
  眼看着谢无端他们策马逃入河畔的一片树林,后方追了半晌的承恩公眉头紧蹙,从下巴到身上的那些肥肉轻颤不已。
  现在天色已晚,周围黑黢黢的,这片树木密集的林子等于是一个绝佳的藏匿之处。
  若是让谢无端给逃了……
  不可以,绝对不能放过谢无端。
  承恩公额头闪过一抹煞气,凶相毕露,一马当先地冲入这片幽暗无光的树林中,语声高亢地喊着:“拿下他,生死不论!”
  谢无端是逃不了的。
  追!
  士兵们紧随其后,策马也驰入树林中,横冲直撞。
  他们手里举的那些火把照亮了周围,火把上偶尔炸出几个滋滋作响的火星,跳跃在夜晚清冷的空气中……
  包括承恩公在内的所有人都在四下搜索着谢无端的踪迹。
  后方,忽然有一名士兵指向了东南方,喜出望外地喊道:“国公爷,人在那里!”
  树林深处,有数人策马奔驰,领头的那个青年看不清容貌,但身上的竹青色直裰在月光下青翠欲滴。
  是谢无端!
  “追!快追!”承恩公不知道第几次地下令道。
  又是数十箭羽箭急促地朝前方的那伙人射去,箭如雨下。
  “铛!铛!”
  兵器撞击声还在时不时地响起,对方依然在奋力地挥剑抵挡着,但动作明显远没有方才那般灵活,疲态毕露。
  承恩公精神一振:“拿下他!”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因为亢奋,他的声音显得尖锐,在寂静的夜里,划破天际,几乎响彻整片树林。
  “殿下,这声音……果然是承恩公!”
  满头大汗的亲卫王钊谨慎地护着大皇子唐越泽,一刀挡开了一支射来的羽箭,声音发紧,“承恩公果然有不臣之心。”
  树林中黑黢黢的,黑暗让唐越泽看不清来人的容貌。
  但这熟悉的声音,他绝对不可能认错。
  是承恩公,是他的亲舅父!
  “……”唐越泽回头朝承恩公的方向遥遥望去,神情凝重。
  半个时辰前,王钊回来后,向他禀说,承恩公确实点了千人亲自率兵出城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唐越泽很清楚,幽州民乱已平,白巾军大部队也都剿灭,只有极少数的流寇在上郭郡一带流窜,承恩公根本不需要带一千人马出动。
  更令唐越泽觉得讽刺的是,当初白巾军围城时,他也不见承恩公这么积极带兵,他这个舅父只会缩着脖子躲在城内。
  当时,唐越泽就心知不妙。
  他原本是想回去找顾非池,找个借口在天府军的营地留一晚,等到天亮再说,没想到营地还未到,却遭到了伏击。
  唐越泽紧紧地攥着缰绳,转回了头。
  耳边听到后方的承恩公还在嘶声喊着:“杀了他!”
  “绝对不能让他逃了!”
  过去,承恩公面对他时,总是笑容满面,声音亲和,而现在,他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阴冷无情。
  就像是一个伪善之人终于揭下了面孔上的假面具。
  唐越泽一个恍神,右臂传来一阵刺骨的剧痛,一支羽箭从后方射穿了他的上臂,鲜血急速地浸红了衣袖。
  “殿下……”与他同骑的萧鸾飞慌张地低呼了一声,纤细的身子在他怀中轻颤不已。
  唐越泽咬牙忍着痛,用力将右臂中的那支箭拔出,口中逸出了一声闷哼……
  尖锐的箭尖自伤口带出了更多鲜血,鲜血“滴答、滴答”地滴落在地,染红了衣衫与地面。
  唐越泽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花容失色的萧鸾飞环在他的臂膀间,低声安抚了她一句:“鸾儿,没事的。”
  “就快到了!”
  他不会记错,顾非池扎营的地方就在前面不远处。
  快!
  唐越泽一夹马腹,目标明确地朝着东南方驰去,冷汗涔涔。
  “踏踏踏……”
  后面追击的马蹄声更急了,宛如雷动,时不时有羽箭的破空声响起。
  如暴雨般的乱箭愈来愈密集,有一箭险之又险地擦过了唐越泽的耳际,他几乎以为自己今晚会死在乱箭中。
  终于,几道黑暗中的火光进入唐越泽的视野中,前方,一个个营帐连绵起伏,似延伸到了天际。
  营地中的一支支火把以及一团团篝火如萤火般照亮了黑夜,那面写着“顾”字的旗帜在夜风中迎风招展。
  “到了!”
  唐越泽眼睛一亮,目露异彩,就仿佛一个在暗夜中徒步跋涉一夜,精疲力尽的旅人终于看到了曙光。
  “顾世子呢!”
  唐越泽一口气策马冲到了营地入口,迫不及待地询问几名守兵。
  他的坐骑嘶鸣地踱着步,鼻孔中喷着粗气,焦虑不安。
  后方,王钊和另一名亲卫也形容狼狈地赶到了,如释重负地喘着气,眼里也都有了神采。
  这可是卫国公世子的营地,里面有三千天府军驻扎,承恩公只有区区一千人马,不足为惧。
  “大皇子殿下?”营地内,边昀惊讶地朝唐越泽迎了上来,“您怎么回来了?”
  他仿佛没有看到唐越泽的狼狈和那染血的衣袖。
  “边昀,快领我去见你们世子。”唐越泽满头大汗,气息急喘地下了马,把马背上的萧鸾飞也扶了下来。
  他右臂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滴血,染红了一半的袖子。
  “殿下,这边走。”边昀笑容满面地伸手作请状,目光不着痕迹地朝远处那片幽暗的树林望了望,若无其事地领着人往营地中央走去。
  唐越泽根本没注意边昀的异样,心里惊魂未定。
  刚刚有好几次,几支羽箭在他身旁擦身而过,有一次若非是一支不知从哪来的流矢将箭打飞,他怕是要被一箭穿心了。
  幸好,他与鸾儿命不该绝,活着逃到了这里。
  唐越泽心头一阵后怕,鬓角的发丝被冷汗浸湿,大步流星地朝中央主帐的方向走去。
  右臂伤口的痛疼也渐渐明显了起来,他咬了咬牙,眉头深锁,脸色苍白。
  萧鸾飞紧紧地跟在唐越泽的身边,忍不住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裹在其中的娇躯瑟瑟发抖,形容间掩不住的惊恐,步履蹒跚。
  营地中点着无数支火把,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前方,一个守帐的士兵掀起了中央大帐的门帘,一袭大红胡服、戴着半边面具的顾非池从里面走出来,目光准确地投向了唐越泽。
  “顾世子!”唐越泽仿佛看到了什么救星似的,快步朝他走了几步。
  “殿下?”顾非池随意地拱了拱手,平静地看着满身狼狈的唐越泽与萧鸾飞,一派岳峙渊渟的气度。
  唐越泽六神无主,惶惶不安地脱口道:“承恩公他……”
  承恩公他要谋反!
  可唐越泽话没说完,只说了这么几个字,就紧紧地抿住了唇,把后面的话全都憋了回去。
  方才他太过慌乱,一心只想让顾非池救驾,直至此刻才略微冷静了一些,突然间意识到谋反事关重大,不能乱说。
  承恩公是他的舅父,而顾非池则姓“顾”,父皇也一直说:“顾家能用,但更要防。”
  顾非池略一挑剑眉,朝唐越泽又走近了两步,轻飘飘地问道:“殿下去而复返,是为何事?”
  唐越泽捏了捏拳,迟疑再三,硬生生地改了口:“我想再送顾世子一程。”
  顾非池眸色幽深地凝视了唐越泽半晌,直看得他有些不自在了,目光漫不经心地在他右臂的伤口扫过。
  鲜血顺着唐越泽的手背缓缓地滴落在地。
  滴答,滴答……
  “不必了。”顾非池似笑非笑道,“天色已晚,殿下还是早点回尚古城,以免民心不稳,城内又起乱子。”
  也不等大皇子再说话,顾非池抬手打了个响指,几步外的边昀便走了过来,含笑道:“末将送殿下出去吧。”
  边昀抬臂作请,遥遥地指向了营地外头。
  出去?唐越泽一愣,徐徐地转头看着营地外。
  沉沉夜色如墨染,那黑暗无光的地方似乎藏着一些见不得人的魑魅魍魉,随时都会蹿出来,一口啮咬住他的咽喉。
  唐越泽的心口更沉重了,似有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淌血的右臂发凉、发麻,痛彻心扉。
  下一刻,他感觉到萧鸾飞从斗篷中伸出冰凉的小手,轻轻拉住了他的手,似在说,她会与他在一起。
  唐越泽定了定神,道:“顾世子,天色太晚,我就在此留一晚上,明天就走。”
  他紧紧地咬了咬后槽牙,表情很是古怪,又怕顾非池非要送他回尚古城,有点不甘愿地硬声道:“说来让世子见笑,我自幼怕黑。”
  周围静了一静。
  明明方圆几丈寂静无声,可这一瞬,唐越泽却似乎听到了一阵低低的轻笑,让他尴尬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顾非池轻挑唇角,面具后的眸子如一潭深水,无波无澜,仿佛早就看透了唐越泽的心思。
  唐越泽强撑着与顾非池对视,伤口的疼痛让他额角的冷汗愈发密集,须臾,就听顾非池又道:“边昀,带他们下去休息吧。”
  跟着又转头对唐越泽说:“军营重地,你们只能住在外围。”
  从头到尾,顾非池甚至没以后看萧鸾飞一眼,仿佛她根本就存在似的。
  “这是自然。”唐越泽心下一松,连声应了。
  边昀便又领着唐越泽和萧鸾飞往营地的西南方走,还随手从旁边借了支火把。
  火把明亮的火光照在边昀年轻俊朗的面庞上,投下了略显诡异的阴影。
  边昀领着两人往前走了两步,又蓦地停步,想到什么似的,提醒了一句:“大皇子殿下,我们世子一向说一不二,军规森严,除巡逻士兵外,其余人等三更天后均不可在营地乱走,否则一律视作探子,从严处置。”
  这话就差直说,哪怕唐越泽是大皇子,既然身在营地,就必须守顾非池的规矩。
  唐越泽皱了皱眉,正要说话,后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响,夹着马蹄声、说话声以及凌乱的脚步声。
  唐越泽心口剧烈地一跳,不由驻足,转身望了过去,承恩公带着一队人马出现在了营地前,黑压压的一片,有一种来者不善的气势。
  唐越泽目光凝住,还看到,顾非池信步朝承恩公那边走去,步履不紧不慢。
  “咦?承恩公来这里是在找殿下吗?”边昀举着火把往承恩公的方向照了照。
  “……”唐越泽双眸微微睁大,心跳逐渐加快。
  边昀又道:“承恩公许是有什么事找殿下吧。殿下不如过去瞧瞧,也免得我们世子爷难做。”
  萧鸾飞纤细的身形瞬间绷紧,紧张地拉住唐越泽的衣袖,指尖发白,对着唐越泽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过去。
  上一世,萧鸾飞与顾非池并无交情,只是远远地见过他两三眼罢了,但是关于顾非池的事却听过不少。
  顾非池就是个疯子,视人命为草芥,为了权势可以不择手段,尤其在卫国公和谢无端死后,他再无忌惮,死在他手上的人不知凡几。
  承恩公柳汌就是死在顾非池手中。
  他被斩断四肢做成了人彘,人不人,鬼不鬼,还被挂在高高的城墙上,承恩公足足哀嚎了七天才断气。
  后来,他力排众议,率十万大军灭了北狄,北狄王被他挫骨扬灰,连皇帝也被他软禁,传言,皇帝之所以英年早逝与顾非池脱不开关系……
  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触目惊心。
  萧鸾飞怔怔地看着顾非池走到了承恩公跟前,两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跟着,承恩公就抬眼往唐越泽的方向望来。
  这一眼,看得唐越泽和萧鸾飞全都心一沉,下一刻就看到顾非池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萧鸾飞的脸色又沉了三分,咬了咬苍白的下唇。
  承恩公是冲着大皇子来的,他只带了一千兵马,绝对不可能与顾非池的三千天府军为敌,可要是承恩公对着顾非池许以好处,让他交出大皇子呢?
  顾非池甚至不用亲自动手,只需把大皇子交给承恩公,就可以借刀杀人。
  前世,顾非池把大皇子当成傀儡,在朝堂上几乎一手遮天,满朝文武惧之畏之。
  大皇子是皇帝的嫡长子,顾非池野心勃勃,对他来说,若是能借此机会除了大皇子,将来完全可以扶持一个年幼的皇子,还更方便。
  今天在场的人都是顾非池的亲军,没有人会把今晚发生的一切说出去。
  承恩公就更不会说了。
  思绪间,另一个方脸小将自营地口朝这边走了过来,对着唐越泽抱拳道:“殿下,世子请大皇子殿下过去。”
  唐越泽四肢凉得发麻,右臂的箭伤钻心得疼,火辣辣的,提醒着他方才承恩公有多狠心。
  杀了他!
  生死不论。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每个字此刻回想起来,都让唐越泽胆战心惊,心寒无比。
  世人素知自己与承恩公这舅父亲厚,今晚承恩公若是坚持要带走自己,顾非池根本没有理由拒绝,那自己的下场显而易见。

  唐越泽握紧了拳头。
  右臂的伤口更痛了,却不比他的心痛。
  他与父皇这般信任承恩公,委以重任,可承恩公竟然如此不忠不义,想要自己的命!!
  唐越泽心里失望无比,慢慢地朝承恩公的方向走了过去,想问他为何要这么做……
推书 20234-06-07 :当反派绑定了女主》:   名称: 当反派绑定了女主系统  作者: 日日复日日  文案  虞意穿成了一本仙侠小说里被虐身虐心的女主。  全文一共八十万字,她被狂虐七十万字,剩下十万字里女主与过去和解,真爱无悔,和男主HE了。  虞意绝不可能当这个冤大头。  为了避开主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