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面宿傩不耐烦地想要动手,他才领悟到他的意思,连忙向她磕头,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太、太恐怖了,摘下了平安京两个高不可攀的月亮还不算,她现在,竟然也把两面宿傩收入囊中了!!!
听完了被传闻和猜测拼凑出来的自己,葵有点恍惚地扶住旁边的椅子,只感觉事情好像比她想象得更加复杂了。
产屋敷无惨的确是她的夫君,但……她成亲以后,还和麻仓叶王明目张胆地举止亲密,到后来,她甚至还搬去了麻仓叶王那里,与他同住……
“叶王大人后来娶妻了……”
顿了顿,源氏公子补充道:“不过,我总觉得……那位夫人有一些像你,再然后,就没有你的消息了。”
“多谢你……”她蹙着眉,下意识看向两面宿傩,后者颔首,又问他:“麻仓叶王在哪?”
源氏公子连忙爬起来带路,一路上,葵的心里满是不安,下意识去牵两面宿傩的袖子,肌肤相触,两面宿傩低头看了她一眼,看得她立即回过神来,立即把手抽走。
刚刚那样的动作,代表着什么,再是清楚不过了,她怎么也没办法想象自己竟然会去依赖自己的仇人。
她低着头,沉默地跟着他们往前走,走得越远,距离目的地越近,她就越是害怕,又忍不住靠近他。
他四只手都揣在袖子里,她恐惧不安,他却像是即将去的地方是他的后院一样,显得散漫而又安逸,看得她羡慕极了。
两面宿傩这么强大,也不像别人会说谎,叫她猜来猜去,他这样坦诚而又强大,现在还带她去找回记忆,马上就要见那个麻仓叶王了,对比起来,她下意识向他寻求庇佑,也是人之常情吧?
这么安慰着自己,少女便再次攥紧了他的袖子。
两面宿傩笑了笑,像是有点轻蔑:“就这点胆子。”
她也不反驳,只抿着唇往前走,脸色都开始发白了,两面宿傩顿了顿,将揣在袖子里的手拿出来,握住了她的。
他的体温很热,哪里都很烫,抱着她的时候,她经常会觉得自己被圈进了暖炉旁。
但牵手,这还是第一次,他的指骨好大,也很粗,牵着她的时候,可以将她的手尽数包裹进去,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这让她羞愧而又迷茫。
怎么会这样?
两个据说和她有着缠绵□□的爱人,总是叫她下意识害怕不已,但这个,据说是杀了她父母亲的仇人,却总是叫她觉得简单、安心。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其实是她记错了,那两个人才是伤害了她的仇人,而两面宿傩,才是她真正的情人。
要不然的话,她该如何解释这一刻的心动,要如何解释这一种感觉?
“就是这里。”源氏公子带着他们在小楼外停下,满身都是汗:“叶王大人的住处,我不敢擅自闯入,你、若是你们有事,就直接进去吧。”
说完,他就逃命般跑了,两面宿傩低头看她,把手又重新揣了起来,语气像是在逗弄怂兮兮的猫:“怎么,不敢进去?”
“我、我害怕。”自从那样想以后,她就愈发笃定一定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对两面宿傩也不再抗拒,凑过去,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你牵着我好不好?”
“啧。”
他捏起她的后颈,带着她走了进去。
一踏进这座院子,羽生葵就低下头,做出了恍惚回忆的表情,她正在思索着一个失忆的人,恢复记忆应该是什么样的速度,眼前就多出了一截白色的狩衣。
是麻仓叶王。
他像是已经进化了,一出手就是杀招,两面宿傩将她丢在一边,两个人又打了起来。
羽生葵:“……”异能番的反派都是战斗狂吗?怎么无惨不这样?
不过这样正好,她可以安安心心慢慢‘恢复记忆’了。
失忆对于羽生葵来说是知识盲区,于是她让系统给她找了一个失忆后找回记忆的影片,对着电影里的女主角像模像样地学习,少女怔怔地看着这座院子,睫毛快速颤抖着,眼前仿佛满是回忆。
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她满心惶恐,躲在檐下避雨,一时好奇戳了戳芋叶上的水珠,险些摔倒,就听见一声轻笑。
她侧头看过去,青叶上,竹帘下,谪仙般的少年静坐其中,正在煮茶。
后来,也是在这里,他在她的窗下吹笛,后来,他们对坐,他教她如何下棋,又带她去看他的伞。
满园满园的蛇目伞,像是盛开的花朵那般簇簇相交,雨声淅淅沥沥,少年侧眸朝她笑,那是她一生中,见过的最美的景色。
可是一转眼,也是在这一座小楼,在他们一同吃茶的小楼,她被囚禁了起来。
漂亮的雕纹被蒙上厚厚的黑布,她看见自己骂他,朝他哭闹、哀求,但他只是朝她笑,口中的“夫人”依旧柔情缱绻,脸上依旧是和以往一般无二的温柔,但对待她的绝望和痛苦,他却始终平静,无动于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回过神,看着远处战斗的两个人,这样的场面,这样辉煌、盛大的火,她曾经见过一次的。
那时候,她满心都是对两面宿傩的恨,还有对麻仓大人的尊敬和感激,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意识到自己的记忆还有缺失的地方,她站起来,没有半分犹豫地跑了出去。
产屋敷家在平安京近郊,她记得回家的路。
“喂。”
两面宿傩看了看她的背影,嗤笑道:“差不多够了吧,我可没空和你打。”
麻仓叶王不说话,看了看自己滴血的右手,再次结起灵印。
他要杀了他,杀了她的仇人——这是他能想到的,让她原谅自己,最好的办法。
……
今夜难得没有下雨,少女现下是鬼,即使一路跑到产屋敷的宅邸,也没有丝毫疲惫。
她停在大门前,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害怕极了,停了好久,又往回看了看,看见漫天的火焰,知道两面宿傩和麻仓叶王都在那里,没有人会过来追她,她才鼓起勇气,推开了眼前的门。
随着最后一代家主的离去,这里早已荒无人烟,少女有点怕黑,提着裙摆一点一点往前挪,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坐着轮椅的少年。
“灯笼在那里。”
他看起来比现在的无惨要年轻许多,肤色苍白,身形消瘦,指向一个方向,咳嗽了几声,朝她笑:“我累了,葵帮我去拿过来,好不好?”
她一愣,忽然哭,捂着脸哭了好久,才顺着记忆,找到了那里。
在记忆里,这里养着好多好多狗狗,它们虽然体型庞大,看起来十分唬人,但却温顺极了,她在府里无聊的时候,最喜欢过来同它们玩耍。
那些狗狗呢?
“那只鸟死了。”
耳边传来熟悉的身影,他说得很慢,像是要将每个字都刻进她的心里:“狼犬也都死了,我叫人打死的,用棍子。”
她低头,看见自己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坠落。
过了好久,她才意识到,自己全都想起来了。
她是如何被摆弄的,是如何被当做玩具一般欺瞒、玩弄,还傻乎乎地将一颗心都交出去,交给别人践踏的。
她、全部、都想起来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看,少年乌发雪肤,一如往昔。
她看见他,没有躲,也没有怕,只是忽然笑起来。
“药好苦。”
“真的好苦……”
少年顿住,意识到她想起来了什么,脸上的阴沉和怒意尽数消散,化作了一种极致的慌乱。
“葵。”他声音都在发抖,下意识停下,不敢再靠近:“你听说我,我……”
“在这里。”
她打断他的话:“在我满心爱意,为你担忧得日日失眠,即使知道是毒药,还是甘之如饴、一次不落地喝下去,然后哭着找你诉苦,说药好苦的时候……”
她哽咽,发着抖,问他:“你有没有、心疼过?”
第31章 日更+请假补偿4
年久无人眷顾的小院已然破败, 秋叶萧瑟,旧墙之下,少女容颜一如往昔。
她在哭, 却不是他熟悉的神色。
每一日的清晨, 他从病中苏醒, 满心绝望之时,喝过药的妻子总是会哭着跑过来, 伏在他的床头, 跟他说药好苦。
他有没有心疼过?
产屋敷无惨看着她, 眼底一片茫然。
回首看, 他依旧清晰地记得自己当时的欢喜、慰藉,她哭,祈求他的怜惜,他却在想:有人下来陪他了, 真好。
可现在,回想起当时她的神情,回想起他的小妻子, 那样明媚烂漫, 叫他只消看着, 便感觉枯萎的心头开出一朵花的小妻子,竟然在他怀里哭得那样可怜, 那些心疼便后知后觉地翻涌而上,叫他弯下腰,不受控制地软了膝盖。
他怎么舍得?
那是他的妻子, 全心全意爱他之人,世上仅有的一个。
他怎么能叫她哭得那样伤心,怎么可以让她哭得那么可怜?
在每一日, 她明知道这是毒药,还忍着苦喝下去,找他诉苦,祈求怜惜,却被他敷衍而过的那些时日,她在想什么?
仅仅这么想着,产屋敷无惨便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呼吸了,他不自觉跪了下来,低头看着地面,想起她和狼犬们玩闹之余,又回眸朝他笑的那些景象,就感觉心头一痛,直直吐出一口血来,显得狼狈脆弱极了。
少女一顿,眼里再没有担忧,而是哭着朝外面走去。
擦肩而过时,他忽然伸手拽住了她的裙摆。
少年指节苍白,满脸是泪,血液沾湿胸前的衣襟,神情竟隐隐有着哀求:“别走……”
她脚步一顿,睫毛快速颤抖起来,又落下几滴泪,然后哽咽着握住他的手。
他眼睛睁大,刚想说话,少女就用力地掰开他的手指,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裙摆上拂了下去。
“我不会再爱你,也不会恨你。”
她带着哭腔,说道:“我们以后,就当做从未相识过。”
说完,她提起裙摆走,产屋敷无惨满脑子的慌乱,站起来踉跄了几下,追上她,用力攥紧她的手臂:“我不准许!!!”
什么叫做不爱他也不恨他,什么叫做从未相识过?
“你爱我,你分明还爱我!”
他把她拽回来,捧着她的脸看向自己:“你看啊!你在哭,你爱我!”
“我不爱你了!”她竟然打他,毫不留情地扇上来,打完他,她又害怕地想哭,边哭边发抖:“你像个疯子,你放开我……”
产屋敷无惨又挨了打,却是无暇顾及脸上的疼痛,因为在她散开的衣领深处,他看见了密密麻麻的爱痕。
那不是他留下的。
那一夜他虽然放肆,却也始终克制,她现在是鬼,他留下的那些痕迹,早该消散了!
“这是谁!”他扯开她的衣领,果然看见了不属于他的痕迹,他是男人,最是知道这些痕迹是如何留下的,意乱情迷,心神沦陷,反复怜爱,才会留下如此深刻的爱痕,他也想,但她一哭,他就心软克制了下来。
他是她的丈夫,都舍不得,那个男人怎么敢,他怎么敢!!!
“是谁?”杀意从未如此旺盛,产屋敷无惨也从未想过她会背叛自己,盛怒之下,他连怜爱都忘了,满心皆是被背叛的愤怒和痛苦,掐着她的脖子把她逼到墙上:“说啊,那个男人是谁!”
她不说话,像是被吓傻了,下意识捂着脑袋哭,产屋敷无惨顿了顿,只好自己猜:“麻仓叶王?还是两面宿傩?”
听见后者的名字,她一抖,少年见她这样,哽咽着松了些力道,茫然地看着她,好半天以后才开口:“是他强迫你的,是不是?”
她靠着墙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听见他的问题,颤了颤,然后回答道:“不是。”
她抬眸看他,就像那一天,他向她诉说着他是如何用棍子打死狗狗,如何把毒药灌进那些花草的根系那样,说得缓慢而又清晰,像是要把每一个字都刻进他的心里:
“那天夜里,天好黑,变成了鬼以后,我还是怕黑,他身上好暖,像是火炉一样暖,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体温可以这样暖,抱着我的时候、吻我的时候、他的手在我身上流连的时候,我不会再冷到发颤,也不会害怕,害怕他下一刻又丢下我。”
他哭,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痛得说不出来一句话,只是用力钳制着她,弯着腰,带她一起跪在了地上。
他们的两次婚礼,都没有拜天地,在今夜,把情意撕扯得血肉模糊的今夜,却一齐跪了下来,血泪交加,像是一对即将死去的雁。
“你在骗我。”
他捧起她的脸,和她四目相对,想从这双眼睛里再找到一些情意,一些涟漪:“葵,你疼疼我,我知错了,我再不敢那样对你,你疼疼我,我好痛,好痛啊。”
胸口忽然传出刺痛,少年一愣,低头看,看见一把匕首插在上面。
鲜血正从心脏慢慢流出,他竟然也不恼,只是又抬头看她,声音很轻,像是在祈求主人不要抛弃自己的狗,又疯又可怜:“我给你杀一次,也喝你给的毒药,你不同我赌气了,好不好?”
她忽然哭了一声:“晚了。”
“太晚了。”她语气很轻,像是被他打动了,绝望而又痛苦地说道:“我已经不想要了,少主大人……我不想要你了。”
不想要他了?
少年看着她,满脸的茫然,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竟然不太能听懂她的话。
她在说什么,说什么啊?
她的话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是以,少年下意识去躲避她刚才说的话,只是重复问道:“是他强迫你的,是不是?”
“好痛、好痛、好痛啊。”他哭着看她,用力抱住她,胸口的匕首因此插得更深,他哭了一声,将她抱得更紧:“葵,你疼疼我,你疼疼我好不好?”
“我做不到。”
她声音依旧这样柔软,带着特有的、不属于平安京的语调,从前,在很长很长的梦里,这样的声音总是出现,那时候他觉得烦躁,睁开眼睛,看见她守在自己的床头碎碎念,心里更是觉得她蠢,蠢透了。
他的手是天生的冷,怎么可能被她捂化?
“谁来疼疼我?”她呜咽着问他:“哪怕一次,少主大人……在那些日子里,我同你说药好苦,你有没有哪怕一次,让我少喝一碗?”
无惨听得愣住。
他没有。
他为什么会没有?
眼前一阵模糊,他又想起了那一天,妻子伏在自己的膝头,乌发散落,将手里的书捧给他看,指着上头的字说:你教教我,好不好?
“我扭曲、阴暗,我不会爱人,也不知晓该怎样去疼你。”他哭着抱紧她,去牵她的手,哀求道:“我愿意的,我愿意疼你,我只是……我当时不懂。我不懂,不明白,你教教我,好不好?”
“葵已经死掉了。”她用力把他推开,站起来,晃了晃,才看向他:“她早就死了,死在被你灌下毒药的那一天,从那以后,这个世上,就再也不会有你的葵了。”
听见这样的话,少年连呼吸都忘记了,只怔怔地看着她,下意识去扯她的裙摆,却被她避开。
他一愣,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手,再也压抑不住哭声。
【产屋敷无惨:悔意值80%】
“我不相信!”他忽然掀起眸子看她,分化出了好几只手臂,一齐扯住她的裙摆,一边哭,一边喊,像是正在啼哭的孩子:“你没有死,你还爱我。”
“……”
体内的血液翻涌着,仿佛和主人一齐痛苦了起来,大脑传来剧烈的眩晕感,失去意识之前,羽生葵看了看脏兮兮、无人清扫的地板,还是选择了倒在产屋敷无惨的怀里。
……
羽生葵是被饿醒的。
眼前一片迷糊,鼻尖只有勾人的香气,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饥饿,叫人无法忍受。
【系统?】她蹙着眉,努力忍耐着没往香气的来源那边扑过去:【屏蔽食欲。】
【已经屏蔽过了QAQ。】系统又急又怕:【宿主大人,无惨把你打晕以后就带你来到了这里,然后他给你喂了好多血,现在你身体里已经全部都是他的血液了,啊啊啊好不科学!!!】
【……?】它在异能番和她讲科学?什么笨蛋。
“醒了?”
他的手搭上来,不知道是不是感官出现了问题,羽生葵竟然觉得他的手好烫。
随着他的靠近,他身上的香气愈发明显了,体内升腾起来的不仅仅是食欲,还有迫切地想要与他融为一体的急迫感,就像是蚂蚁在噬咬一般,唯有靠近他,靠得再近一点,才可以缓解这种折磨。
有点糟糕。
她好像把人玩坏了。
她紧紧咬着唇,看他:“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之于你,如同水之于鱼,阳之于葵,土之于树,磐石之于蒲草,不可分离。”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吻下来,一触即分,勾起她疯狂的欲念。
少女仰起头,下意识去追逐他,无惨轻笑,侧了侧脑袋,让吻落在他的唇角。
“想吻我?”他轻轻抚弄着她的耳朵,问。
“想……”
她像是已经饿疯了,哭着去抱他,又撑起身子来亲他,少年把她推开,攥住她的手,等她急得满脸是泪,哭着求他的时候,他才施施然把她抱起来,走到床上。
“爱我吗?”他摸摸她的脑袋,又亲一下:“说爱我,便让你吃。”
“爱。”她斩钉截铁地回答,然后又哭着求他:“好饿,要吃……”
“好乖。”衣带被解开:“喊我少主大人。”
“少主大人。”她含进他的手指,满心急切。
“自己坐上来,吃下去。”他扶着她的腰,看着上面的爱痕,眸色深了深,抬头咬在上面,一点一点将痕迹覆盖。
她一边茫然地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边啃他,将他的脖子啃咬得血肉模糊,少年也不在意,满脸都是满足的笑。
他的葵没有死。
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除了他以外,再也不会看向别人的葵回来了。
这一次,他再不会将她弄丢了。
……
吃饱以后,她沉沉睡去,连梦里都是他的身影,醒来以后,她又不受控制地想要粘着他,一直待在他的怀里,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大半个月,她才获得了一点保持清醒的能力,忍着不舍从他怀里离开。
此时,无惨正抱着她和众鬼开会,她一离开自己的怀抱,少年的眸色就暗了暗,却也不恼,只是看着她,像是看着调皮的猫:“想去哪里?”
她被这样的语气惊出一身的冷汗,看了看方向,便立即往门口跑去。
无惨一愣,看向底下的鬼:“滚出去。”
众鬼立即散去,少年站起来追她,手一碰到她,她便紧紧皱着眉,用力将他打开:“别碰我!”
想到这半个月糜乱的生活,想到在他怀里,啃食他血肉的自己,她就感觉眼前黑漆漆的,大脑昏涨,更是有种反胃的感觉。
“我不碰你。”他笑着退后了几步,万分宠溺的样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莫要生气,好不好?”
她一愣,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心,克制着扑进他怀里的**,紧紧抿唇,看着他:“你滚开。”
他挑眉,如她所言,又离她远了一些,少女一愣,竟然是下意识抬脚追了过去。
他笑,看着她:“你现在已经离不开我了。”
“莫要再逞强。”他割开自己的手腕,香气瞬间溢满鼻腔,她咽了咽口水,手脚都被勾得发软。
“吃吧。”他抬起手晃了晃,朝她笑:“你的夫君有七个心脏,血肉可以再生,你便是把我啃食殆尽也无碍,只消留下一点碎肉,我便可以自己再长出来。”
听见这样的话,少女一顿,大脑又变得清明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