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名副其实的“红人”。
“你们哪天放假？”张砚熙把冰凉的可乐杯子贴在脸上，清爽的感觉顿时使暑气去了大半。
“明天正式放假。我已经买好票了，明天一早就可以回家了。”
“那我到车站等你吧？”
“还是我来接你吧，然后咱们再一起去北京站，要不人那么多，到了那里找也不好找。”
“思，那也好！”
“晚上我请你吃饭吧，祝贺你毕业！”
“好的，谢谢！”
“我们一会先到处走走吧。”苏砺说。不知怎么回事，他总觉得张砚熙今天的情绪有些低落，也许
是舍不得班上的朋友吧。
晚上，两人来到一间小巧别致的西餐厅。这间店是他们在一次约会中偶然发现的，店面虽然不大，
但内部装潢得高雅温馨，菜做得好吃，价钱又不贵，于是这里成了他们经常光顾，庆祝一些特殊的日子
的特定场所。
破例的，他们今天点了两杯红酒。
“祝贺你毕业了！”苏砺举起酒杯轻轻地说。
“谢谢！有你帮我庆祝，好高兴！”两只水晶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怎么了？你有心事吗？”饭后，手拉手漫步在林荫道上，苏砺问。他一定是有什么烦恼，因为他
不是一个沈默寡言的人。
“我不想和你分开！”张砚熙转过身抱住他的腰。
“怎么突然这么说？没关系，我们不会分开的，明年我也毕业了，我并不打算留在北京，我会回去
的，我们那里电脑行业也满发达的，我想先进公司工作，然后再寻求别的发展，那时我们就可以天天见
面。”苏砺环住他的肩安慰道。
“我本来也是那么想的，你和我说过嘛，我们可以一起吃中饭，周末还有休假时可以一起去玩……
不过最近……你知道我上学期考过了英语六级，我本来就是学这科的，也没觉得怎样，后来寒假回家时
，我爸我妈知道了，他们听说考过了六级的人一般复习一段时间就可以考托福，然后申请出国…这两年
我们家店里生意不错，也赚到了一些钱，所以他们就想送我出去，还让我报了五月份的考试……前两天
成绩单也拿到了，只是我一直没敢告诉你，我自己也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走，我真的不想走！但我爸
我妈，我从小就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让他们操了不少心……我已经二十一岁了，人家都说养儿防老，
以我现在的程度连自己都不一定养得起，更别说赡养父母、孝敬他们了，我……”张砚熙把脸埋在苏砺
胸前。
“我明白，我明白……告诉我，你托福考了多少分？”苏砺抚弄著他柔软的头发问。
“八百一十三分。”
“好高啊！那绝对没问题了，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去试试呢？你很聪明，也很有能力，你应该能
抓住更好的机会，能够到外面念书一下，开开眼界对我们的一生都是有好处的。我们是成年人了，莫叫
高堂悲白发，我们应该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我懂你的心情，父母对我们的爱远远超过我们给他们的，
或者说再加上我们将来所能给他们的，而他们从来不求回报“要做个好男人，爱情不是我们生活里唯一
的内容，亲情、友情对我们也很重要，还有事业……我会支援你的！”他也舍不得他走，可是他不愿自
私的绑住他，他已经绑住他太久了，他一直在随他而动。
“可是我会想你！”
“我也会想你，天天想你，我会一直等著你的，你就放心的下决心吧！而且国外实行学分制，我们
中国学生只要努力，一般两年就可以拿下文凭和学位了。”
“思，我知道了，也许我根本拿不到签证，现在被拒签的人也很多的！”
“不会的，一定会顺利的！”
暑假，为了申请学校和办签证，张砚熙一家忙得焦头烂额。
从早忙到晚，张砚熙与苏砺几乎没有时间见面，只好每天通电话。直到有——天，他接到了美国寄
来的入学通知。不久，赴美签证也顺利地到了手。这对于想出国的人来讲是出奇的幸运，一切都那么顺
利，可是张砚熙却说什么也高兴不起来，苏砺还是耐心地安慰他，劝他放宽心。
在离开的前一周，张砚熙向叶浅草借了房子，约苏砺过来一聚。那天晚上，他们极尽热情地紧紧相
拥……
“记住我，记住我的身体、我的味道、我的声音、还有我的心！”张砚熙在苏砺耳边要求著他的承
诺。
“我会的，我会记住，一刻也否心！”他吻著他雪白的颈项，嘴唇轻触著颈边的脉动，深深吸进他
带著药香的气息。
“抱住我，用力的抱住我！”张砚熙弓起身子，使自己更加贴近他的胸膛。
他们有过无数次的拥抱，他曾以为他们离得很近很近了，可是现在他觉得这还不够，他还要和他更
加接近，不留一点缝隙！他吻住他的唇，他们经过无数次的热吻，却都及不上现在的浓烈！
苏砺收紧手臂，温柔而大胆的呵护著怀中的人儿，他是他最重要的宝贝！他含住他桃色的乳首舔弄
吸吮，使它更加挺立艳红。一手缓缓向下，爱抚他半勃的花茎。
“啊……呀啊……不……”他被他温暖的口腔包裹住了，柔软濡湿的舌尖慢慢的滑动，带给他酥麻
战栗的快感。他难耐地扭动身体，抓紧身下的床单。他试探著用手指帮他放松，他总是耐心地等他准备
好，可以完全接纳他时才会放心的占有他。
“思……思……我要你！”他抚去额上的汗珠，他大胆地要求，修长的双腿诱惑地缠上他的腰际。
“我爱你！”他吻著他的唇，进入他灼热紧炙的通道。
他摆动著腰肢，配合著他的律动……开著空调的小公寓房间内持续著不输窗外高温的炽热节奏
张砚熙趴在苏砺胸前睡著了，睡梦中还不忘紧紧地与他的四肢相缠。苏砺轻吻他的额头，注视著他
的睡脸。他抱他到浴室帮他清洗时他就已经昏昏欲睡了，但一直抱著他的颈子不肯松开，现在他的呼吸
均匀而安稳，唇边还带著淡淡的笑容，他在做什么样的梦呢？
他说他舍不得和他分开，他不愿离开他一个人漂洋过海，远赴他乡。而他又何尝舍得下他呢？他想
永远这么抱著他，把他藏在怀里水远不放手，可是，他不能，那样的话，他就太自私了。他安慰他，也
是在安慰自己，那样对他是最好的选择。由于他最初的冷淡、拒绝与伤害，他始终在随著他的行动而行
动，随他悲，随他喜，随他泪，随他笑，他成了他生活的重心，他敢说如下天要出国的是他，他也一定
会不顾一切跟随著他，随他漫天遨游。现在他要解开他替他绑上的绳索，让他能够自由的飞翔。该轮到
他等待他了，这是他唯一能为他做的。
一周之后，张砚熙随著父母搭上了赴美的飞机。白色的飞机衬著湛蓝的天空，就像他展开了收起了
许久的白色羽翼，他终于要高飞了。
“舍不得他吗？为什么刚才不出来？”叶浅草望著已经起飞，越升越高的飞机，问著旁边的苏砺。
“他叫我不要来送他，因为看见我他说不定会一冲动就走不了了。”苏砺说。所以他只好躲在一旁
，看著他登了机，飞机起飞了，这才敢走出来。他说的对，如果这时候见面，搞不好他的理智也会输给
情感，开口要他留下。
“你们呀！算了，不说了，老是替对方想那么多！”走出机场，叶浅草点起一根烟。
毕业后无所事事，就进了阴秋煜的弟弟阴夏笙的漫画社帮忙，一切从头学起。其实开始在饭店工作
了几个月，但受不了那么多规矩的束缚就辞职了。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是一天晚上在客房服务送餐时被
一个变态老伯动手动脚，他一气之下给了对方一顿好揍，阴秋煜听了又暴怒地跑去饭店扬言要“杀人”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能给我一根吗？”苏砺突然说。
“金牡蛎，不是吧？你也会抽烟？”叶浅草诧异地叫。
“不会，可是今天想抽。”苏砺接过叶浅草递过来的烟，点燃。“咳！”刚吸了一口就被呛得说不
出话来，这种味道，好苦！
“看吧，不会抽还要逞强，呛著了吧？一开始不要吸那么用力嘛！”这傻瓜，是真的很舍不得砚台
啊！
“没，没事。”苏砺又吸了一口，慢慢的咳得没那么厉害了，却觉得味道越来越苦。
老爸说吸烟可以消愁，又不像喝酒会喝醉，他怎么不觉得？张砚熙走了，他觉得四周空荡荡的，尤
其是心里，空的难受。以前几天没见面也会想他，可是知道他就在附近，就在身边，现在不同了，他甚
至有些后悔那么大方地送走他……啊，他要打起精神来，他应该为他高兴，重新展开翅膀的他真的很美
！在他飞回他的怀抱之前，他也要和他一起努力！
我等著你，我会等著你归来的那一天，等著我们永远在一起，不再分离的那一天！
苏砺望著天空飘过的朵朵白云发誓，它们一定会把他的心意传达给他的！
苏砺：你好吗？我好想你！才走了半个月，却觉得比半年还长……
我这边都安顿好了，我爸我妈前天也回国了。一个人在这边还是有点不适应。
我的房东是个很有趣的老太大，按那边的习惯，她要我叫她玛瑞安，她很亲切，也很热情，她做的
苹果派非常好吃！(可我还是喜欢吃双安商场旁边那间店的小笼包)我一个人住一间房，还有单独的浴室
，最重要的是为了念书方便还配备了电脑，这样我就可以每天写信给你！
美国人下喜欢在阳台上晾衣服，而喜欢用烘乾机。一开始还觉得挺有趣的，不过用了几次之后还是
怀念在国内晒好衣服，收起来时上面那种阳光的余香，就像你的感觉……我真的很没出息吧？才刚出国
就想家了……
想念你！
砚苏砺：北京天气好吗？我这裹今天下雨了。
昨天玛瑞安跟我讲了汉堡的起源，叫这种名字，却不是真正起源于德国汉堡，首先是它的馅，碎牛
肉排，最初竟然是中世纪时代的亚洲及中亚的鞑靼人发明的呢！然后由俄国的鞑靼人把鞑靼牛肉传到德
国，在汉堡地区经过改进成为流行菜色，称为“汉堡牛排”，一八八0年，大量德国人移民美国，把“
汉堡牛排”带到美国，三十年代末期，麦当劳靠“牛肉汉堡”打响招牌。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呢？我每天给你讲一个故事吧，说不定也能写成《一千零夜》呢！不过我更
希望能早日当面讲给你听！
想你砚像这样的倌，苏砺已经存了好几张磁片，张砚熙真的如他第一封倌所说的，每天写信给他，
而他收到这些信以后又舍不得删掉，就买了一大堆磁片，全部存起来。
张砚熙出国后不久，他也开学回到学校，每天对著电脑，除了念书之外，他又多了一项“爱好”，
而且是每日必做、风雨无阻、雷打不动，这项爱好就是——上网。
一登入就直接打开信箱，看信，回信。是谁说过，恋爱中的男人都能成为诗人，这句话果然没错！
连他这样下善言辞的人都能每天敲出一篇至少四K的“情书”来，并且绝对“原创”。半年了，从来没
有间断过。有时周末他们也约在国际聊天室“见面”，张砚熙就读于美国休斯顿，由于时差，势必要有
一个人熬夜相伴，两人总是抢著说自己不困，“讨厌睡觉”。在聊天室里大家都讲英文，受益于母语国
的语言环境，张砚熙的英语程度飞速提高，尤其是在美国，许多教授老师在讲课时大量使用“俚语”，
要听懂并跟上他们的讲课并不容易，他适应了好一段时间。这样，连带著，苏砺的英语成绩也随之“芝
麻开花——节节高”，导师甚至建议他去报考八绞。
没有张砚熙的日子，苏砺用努力念书来忘却烦恼，其他的时候，就是想他，念他。
小砚；我在国内一切都很好，我也很想你！知道你很好我就放心了，我很高兴。
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襄生活，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念书是要努力，可是别忘了休息。有什么事就
写信给我，我保证会每天看信箱，给你回信，下管发生什么事，你对我永远是最重要的！我下太会说话
，每天想著你，坐到电脑前却不知道怎么表达，昨天晚上看了一首歌，是旅美华人女作家吴瑞卿写的，
我把它送给你，相信你会喜欢。
《恋歌》碧水凝波，春来晓雾重，鞍山飘渺，吐雾云拥。
迷蒙已迷蒙，忆纵酒，狂歌少年梦……
梦到长城飞渡，梦出阳关千里，黄河九曲水迢迢——寒山寺冷，钟声暖客心，南国草长，游子总多
情。
喝一口长江水，拾一片香山如血丹枫，披一身江南烟雨……
野梦游，重寻，重寻谁与共？
轻歌携手，与君从。
我等著你，轻歌携手，与君从！
想著你，等著你。
苏砺这是苏砺写给张砚熙的第一封信，张砚熙把那首《恋歌》抄在纸上，随身携带，也随时记起他
的话——轻歌携手，与君从。这是他的心愿，也是他的，为了实现这个心愿，虽远隔万里，他们的心是
相连的，他们要共同努力！
平常除了上学，打工，回到公寓还要念书和做作业，美国的电脑普及率比国内高，大家几乎都是用
电脑来完成作业的，然后再用印表机印出来，所以他的美国同学许多人除了自己的签名，字迹比他这个
“老外桓整齐不了多少，和他们的父母或是更上一代人比要差远了。他们个个都是电脑高手，老师留的
作业常常需要上网查资料，因此他们从一入学甚至更早就开始接触电脑，在家里他们就是父母的电脑老
师，父母想学电脑根本无须参加什么电脑补习班。张砚熙和他的美国新朋友学会了不少电脑知识和技术
。
除了苏砺，叶浅草也三天两头发“伊妹儿”给他，向他问东问西。他走以后，他成了他家的常客，
因为他临走时拜托他“照顾极的父母，其实就是让他帮他回家看看，然后告诉他家里的情况，同时也告
诉他们自己的情况，好让他们放心。从国内写信过来，再回信是又贵又慢，可老爸老妈除了记帐是对电
脑一窍不通。昨天，他收到了父母的第一封，他们为了能常跟他联系，两人一起报了培训班，恶补电脑
基本技能，现在至少收发电子邮件是没问题了。
国内现在是二月，家里的气候和美国这边差不多，一件衬衫，再加一件外套就没问题了，可是老妈
可能是太累了，不光感冒，还发高烧不得不到医院打点滴，信是老爸写来的，写信的时候，老妈已经退
烧了，正在床上休息，据老爸说她还不忘叫老爸提醒他穿好衣服，别以为天气暖和就不会感冒。现在他
更深的体会到“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句话的含义了。他在回信中除了嘱咐他们要注意身体之外，还告诉
他们自己第一学期期末考试考了全班第三，受到了导师的表扬，他们看到这个一定会为他高兴吧。在国
内他不算一个好学生，但既然出来了，就要好好念书，要对得起父母，更不能在外国人面前给中国人丢
脸。
这天，室友迈克又和他的男友丹吵架了，不好插嘴又不愿待在楼上听他们争吵，他只好下楼。
“瑞奇，坐下陪我喝杯茶，吃块点心吧，是我自己做的。”来到客厅，玛瑞安正在喝茶，她热情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