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公子,我是小旭,陆三爷打发我过来请两位公子进膳!」小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让两人的戒备稍稍放松,还好是个侍童。
扶起立刻入戏的高航盘,宇文凌烈冷着脸孔快步跟随着小旭来到『剑门』的大厅上,大厅上早已摆好酒席,主席正正坐着二皇子跟平王,身旁留有两个位置,相信是给宇文凌烈跟高航盘的。
宇文凌烈把高航盘放置在二皇子身旁的座位上,自己刚要坐下,陆飞英就滑了过来:「凌弟,不如你坐我旁边如何?」
瞪了陆飞英一眼,宇文凌烈坐在预留的位置上,哪知陆飞英立刻把陪客的老爹推过一旁,自己也跟着坐在宇文凌烈身边,让宇文凌烈不知该气该笑。
转头不想再看陆飞英,眼睛一下子对上坐他斜面的平王隽霖,入眼的容貌吓得他手一震,差点失手摔破面前的酒杯......
眼前的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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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烈,你这个义弟好像迷上平王了,你看,他目不转睛的表情跟你多像!」一阵轻笑惊醒了仍在发呆的宇文凌烈,收了收心神,眼睛还是不时地跟着平王的脸转,真的好像,太像那个人了......
高航盘用力撞了撞宇文凌烈要他注意仪态,嘴里也连忙帮宇文凌烈解释:「京城第一美男子的称号传遍了整个神州,我义弟早就想看看这美男子到底有多俊了,现在一见当然是有些失神,二皇子也应该知道平王的容貌有多迷人吧!」
「当然,我这个表哥的容貌有时连皇上还会惊叹,他越大容貌就越出色,连寻常绝色女子站在他身旁也会默然失色!」
「二皇子......」平王隽霖不悦的声音让大家都识趣的闭上了嘴,但宇文凌烈还是忍不住地偷偷望上平王几眼。
「好了,大家起筷吧!要主人家傻傻地等多不好......」二皇子立刻拿起筷子来个转移话题,开玩笑他可打不过这个武状元兼御林军统领,还是先闪为妙。
酒席在二皇子跟陆飞英的妙语连珠下吃得宾主尽欢,不过还是有两个人吃不知味,一个当然就是眼睛控制不了直往平王身上投的宇文凌烈,一个就是只能看着桌上丰富好吃的美食还要扮着病弱体态不敢尽情吃的高航盘了。
「我想在这杭州城里尽情的游玩一下,看看民生风俗,了解了解现今老百姓还缺些什么,朝庭还没什么没有办到的!所以明天可能要麻烦几位一同陪我去走走了......」拿起杯子向下座的宇文凌烈、陆飞英跟南宫兄弟一举,下座的几位连忙也举杯回敬。
「这次我乃是微服出巡,大家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只需把我当作平常朋友就好,可别让其它人在行语上识破我的身份,大家可明白了?」不怒而威的语气让在座众人打个寒颤,明明白白地认识到眼前的的确确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是不可冒犯的存在。
宇文凌烈轻轻一笑,看来璨冀越来越有君王的风范了,如果他是大皇子的话一定会找人下手除掉这个威胁日益壮大的小弟,毕竟在朝中最有人望的就是眼前的这个皇子了,不过以璨冀把『宇文凌烈』也带来的举动上,可见此次的微服出巡并不只是体察民情这么简单,相信皇帝一定交给了他什么重要的任务吧,连御林军的统领也派了出来。
用过膳,三位贵客都因路途奔波而退场休息,宇文凌烈刚想跟着高航盘走,却被陆飞英拦了下来:「原来贤弟是宇文凌烈的义弟,这层关系恐怕谁也想不到,如果不是宇文凌烈也跟来,你应该不会接下这趟混水吧,保护皇族处理得好固然是大功一件,但稍有不慎却也是杀头的重罪,以贤弟的聪明不会不想到这点?这样看来,凌弟跟你义兄可真是情深义重......」酸酸的语气让宇文凌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当初已经说过『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乱讲』,宇文凌烈是我义兄这件事天下只有三人知道,你查不出也是正常的。我义兄真诚待我,宇文家的财产任我挥霍,我自当也以诚相待,他一身病重也不惜下江南见我,我怎会只顾自身安全却置他于危险之中。陆兄,你我虽然相处不多,但以你机智敏锐也应知道我凌文是何种人也,我只希望能与陆兄做个萍水相逢的朋友就好,大家都不必太过深入了解对方了。」
虽然不知为何陆飞英总纠着自己不放,但他知道其实心里并没有讨厌陆飞英,只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陆飞英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报了仇,『血啸狂凌』就会消失在江湖中,还是别让陆飞英对『血啸狂凌』这个角色投入太多的感情为好。
「我......」我并不想只跟你做朋友......陆飞英望着宇文凌烈坚决的侧脸,话不知为何硬是吐不出口,或许是怕如果说了就连『朋友』也做不成吧。
「我先走了,义兄还等着我呢!」宇文凌烈也没有在意陆飞英的吞吞吐吐,转身潇洒远去,心里只装着想早点知道二皇子此行目的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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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进后院就看到本应休息的二皇子璨冀正跟假扮的『宇文凌烈』一起赏月谈心,看到高航盘背着璨冀所做的怪脸,宇文凌烈不由一笑,真是难为他了。
「义兄,你身子弱怎么还是这里吹风,还是快回房休息吧,不然我怕你明天起不来了......」特意高声叫唤把璨冀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宇文凌烈使了个眼色要高航盘趁机溜人
「对,我也觉得有些头昏了,不如就由我义弟陪殿下吧,我想歇会。」高航盘连忙站起,不等二皇子回答就把宇文凌烈按坐在自己位置上:「我义弟的文采不在我之下,殿下如果有雅兴可以考考他,我就先行告退了。」
看到『宇文凌烈』一脸想走的形色,璨冀也不好阻止,本想已经很久没有跟宇文凌烈这样单独相处享受知己倾诉的温情了,趁今晚月色明亮要好好与宇文凌烈把酒谈心一番的,哪知突然杀出个『血啸狂凌』硬把宇文凌烈的心扯了过去,自己这个知己好友也比不过这个一年只见几次面的义弟,真令人心生不快!
「二殿下似乎对在下没抱多少好感!是因为我把义兄的注意力全揽上身的关系吗?」
宇文凌烈一直觉得璨冀对他是过份的呵护了,虽然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其中经历家变逃难,但两人的情谊却因此而越加深厚,或许是因为自己设计的宇文凌烈太令人同情了,家里惨遭巨变之余还重病缠身,整天紧锁在家里,一年能出门的日子五个指头也数得完,一年还有一半时光要在深山上养病。以璨冀的性格当然不会放任好友变成自怨自怜的人,所以三不五时串门子,这可真难为了一直在假扮他的高航盘,不过在数次有惊无险的平安渡过后高航盘也学会了怎样应付这位高贵的殿下,只要他一称不舒服璨冀就会乖乖的放他走不再缠着他去玩去闹,不过也养成了他把自己当金丝鸟的错觉,处处维护着他疼惜着他,真是~~~
「你似乎把自己看得太重了,我会因此等无聊的事情去否绝一个人的吗?一路上我就听说了在近三年间你风芒毕露,横扫整个江湖无敌手,人生得是英挺潇洒冷傲无情,不过看你跟凌烈的相处,传闻似乎有些不符,而且你跟凌烈长得好像,如果凌烈把病治好是否也是跟你一般雅俊呢?」
璨冀冷冷地笑着,这个人出现得太巧了,两个生得如此相似的人会聚在一起这似乎太过巧合了点,凌烈是在遇难的时候撞上这个人的,难保这个不是凌烈的仇人安排在他身边的一颗棋子用来监视凌烈的举动,这件血案一直未破,凌烈心中的伤痛无人知道有多深,他绝不会让任何人再有机会伤害宇文凌烈半分!
「殿下太过看重义兄了,就算他当年是天下第一才子,但现在也只不过是个病弱书生而已,对殿下起不了什么帮助,殿下也无谓枉花心思去拢络义兄的心!」宇文凌烈说得是一本正经,好久没有捉弄这个可爱又可恶的青梅竹马了,难得有此机会,放过的才是傻子!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宇文凌烈是我的好友,我用得着拢络他吗?我相信只要一句话凌烈一定会为我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没错,义兄会如此,但殿下你呢?高高在上的你又能给你这个可怜的朋友什么?权势、财富、虚名?我相信义兄要的绝不是这些......」宇文凌烈步步进逼,他想知道这个眼高一切的二皇子究竟能待他如何!
「对,凌烈不是那种贪求虚名权利的小人,我身上手上所拥有的全都是父皇给的东西,如果我要给,我能给的只有我这条性命而已,『士为知己者死』,宇文凌烈是我此生唯一的知己,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有半分危害他的可能发生,说,你接近凌烈所为何来?」
璨冀似乎有点酒醉了,被宇文凌烈狠狠逼着,一心急连心里话也隐藏不住直吐了出来,此话一出口,座上的两人全都呆了,吓得无法动弹!
宇文凌烈从没有想过璨冀这个皇子竟待他如此,以诚相待以命相护,他究竟何德何能让这个青梅竹马的高贵王子如此对待?
璨冀也呆住了,他从不知道宇文凌烈在他心中竟有如此高的地位如此重的分量,他怜他身世,惜他才华,疼他病势,一心想让宇文凌烈恢复成以前那不可一世孤高清傲的天下第一才子,但在这不知不觉间他竟投入了如此深的感情进内,这是对还是错呢?
一时间两人无语,许久以后宇文凌烈才难熬地吐出话来:「殿下,夜深雾重,还是保重千金之体回去休息吧,我保证我绝无伤害义兄之意,我这般闯荡江湖打响名声为的也是帮义兄查出当年血案的凶手,这是义兄示意我办的事,殿下不必再忧心我的高强武艺会对义兄有何不利......」
「是这样吗?看来凌烈的脑子还是一样灵活嘛,我还真以为他就这样避世一生消魂过日,看来是我多虑了,凌烈早就想好要如何去做,只可惜了我一片心意却传达不到他心中,让他把我当成外人,不露半点风声!」
略略思索过宇文凌烈的话,璨冀便也明白自己是过于担忧了,以宇文凌烈的才智又怎会无缘无故的认一个义弟呢,想必也是为了要让『血啸狂凌『为他卖命帮他查案吧!
倒是自己,身为一个皇子却没办法在这件事上有任何助力,也难怪宇文凌烈没有告诉自己,但难道他真的只把自己当作朋友而不是无话不说的知己吗?难道这份感情只是自己一厢情愿?
「不是这样的,我......义兄只不过是不想让你烦心,毕竟在朝上你已经有很多处理的重事,这件私事不应占据殿下太多时间!」看到璨冀整个人一下子失去元气,宇文凌烈也不由慌了起来,他无意要让璨冀难过啊!
「我明白,我要静静,你要好好保护你义兄......」璨冀第一次遇上如此深的挫折,他需要时间抚平心中的不忿跟狂奔的怒气--宇文凌烈竟没有把他当作最重要的朋友,说不定连家里的两个管家获得的信任也比他这个皇子兼好友多!
这回璨冀倒是没有猜错,不过就不知道他知道真相后会是何等的悖然大怒了......
第十章
回房看到候着的高航盘,宇文凌烈硬起一张冷脸:[说!京城到底发生何事?皇上怎么会把两个看重的王族都派了出来?]
「对不起小爷,但我并不是故意瞒你的,只是消息一直没有得到证实我也不好跟你说三道四,派一位皇子一位王爷出来说好听的就是微服出巡体察民情,其实在皇宫里隐约有传,皇帝似乎患上重病,已经好些天没有早朝了!大皇子跟安国公把持朝政,大皇子对二皇子是诸多为难百般挑衅,二殿下上奏的种种便民措施全被大皇子否绝并说二皇子是劳民伤财,还不断削减二皇子的权力,虽然有安国公在朝政不至于太过混乱,但二皇子在朝中是越来越不好过......」
「这些事你从来没有告诉我!!」宇文凌烈气极了,璨冀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能在他身边为他解愁刚才还戏弄他,自己真是该死!
「告诉你也没有用啊!!小爷不是朝庭的人,大皇子也一直盯着你,宇文府常常有不明人士半夜探府,如果我不是一直在装你称病,恐怕大皇子第一个就是要除掉你。不过皇上似乎也发现不对劲了,特地颁了道密旨给二皇子还派了御林军统领的平王来保护他南巡,不过那道密旨说的是什么我也搞不清楚,少知道少惹事嘛!!宇文家的事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在皇家的纷争中插一脚,这是我爹的教诲!」
「但璨冀是我的好兄弟,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遇险啊!!」宇文凌烈心中一紧,这时候的璨冀绝不能没有他的帮助。
「所以我才跟来啊!早在你寄书回来时我爹就已经答应二皇子的邀约,他说以小爷的个性一定会跟着来的。这趟混水宇文家是走不脱了......」高航盘学着高瞻讲话居然有几分神韵在内,可宇文凌烈现在没空欣赏他的演戏天份。
「你爹可知道一些内幕?」宇文凌烈发现自己这个管家对皇宫的事情知道得还真清楚,是因为以前做生意时所结交的那些高官透露的吗?
「爹没有说,只是叫我要好好保护二皇子......在来这里的途中我们已经遭过三次大的伏击,五次小的暗算,马死了数匹,人也伤了不少,幸好丽妃让她娘家南宫世家的人前来迎接,我们改头换面才有几天好睡,不然你看到的二皇子可没有这般闲情逸致要跟『宇文凌烈』谈心!」
「查出是什么人干了吗?」宇文凌烈恨不得把那些敢伤害璨冀杀个清光。
看到宇文凌烈一脸杀气,高航盘有些怕怕的:「小爷,你觉不觉得你这几年的杀气越来越重了,『血啸狂铃』固然是好剑,但它其实相当邪气,你一定要小心不要被它的杀气控制泯灭了人的良性啊!」
「放心!一把剑还控制不了我,除非有真的非杀不可之人,平常我是不会拔剑的!快说,是谁派人,是大皇子?安国公?还是两个都有!」
「我猜是大皇子派来的!那些人像是有组织的杀手,全是拼死完全不顾自己性命,虽然平王身手一流但双拳难敌四手啊!好不容易抓了几个活口本想审问一番但那些杀手立刻服毒自尽,一个活口也留不住!我好几次都是偷偷溜出来假装害怕闪避而撂倒几个,不然就凭那几个御林军哪能防得住这些亡命江湖的杀手!倒是平王的身手的确让人惊讶,大部分的杀手都是由他一个人摆平的,厉害哦!!」高航盘竖起大拇指,一脸佩服。
提到平王,宇文凌烈又想起刚见他时的震憾:「你不觉得他很像某人吗?」
「是主人吗?平王的确有三分像他,但主人的神韵是没有人可以模仿得来,还有那一头银发,真是神仙般的人物啊!说句实话,我一直都很妒忌小爷可以跟主子同住一年呢!!想到能天天看到那张让人目眩的俊颜我就要头昏了!!」
看到高航盘一脸向往,宇文凌烈只觉心中一紧,是啊!那一年的相处就如梦一般,梦醒了,梦也破了......
「明天我恢复正身,你就先出去躲一躲,我要知道究竟皇上下了什么密旨让璨冀南下,又是怎样一道密旨要让大皇子派这么多人来刺杀他!」
「那就是说我明天自由了?」
「对!所以你马上、立刻就走!」宇文凌烈看到高航盘笑得快变形的脸,没好气地答到。
「行,当然行,不过我总得把脸换回来吧!」高航盘讨好的笑着,一边七手八脚地卸下脸上的易容,撑开窗户兴奋地从窗里跳出,转眼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宇文凌烈望着高航盘远去的身影发呆了一会,刚回过神来准备关上窗户,迎面便对上了席间曾让他无比惊讶的平王精致的脸,两人一呆,谁也出不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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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凌烈努力挤出笑容:「平王好雅兴,现在还不休息?」
平王隽霖凝视了宇文凌烈好一会:「刚才离开这里的是『血啸狂凌』吗?」
「当然,我叫他在外面接应我们以免以后有个什么不测外头也没有人可以求救!」宇文凌烈说得镇定非常,根本看不出他的手正紧张地冒汗,想不到半夜间这个平王会突然冒出,虽然跟他不是很熟,他未必能在灯光昏暗的夜里发现自己并不是白天的病弱君子,但事情总有个万一......
「他的轻功并不如传闻般厉害,我原本还以为是什么宵小偷进来想对我们不利才出来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