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二堂主就请留步,不用多送,告辞。”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蓦地,两个人从屋外跌跌撞撞地冲进来,一见着欢霄便咚的一声,跪地磕头不起,嘴中还大声嚷嚷着:“二堂
主饶命呀!”
“你们两个不是护送小儿回去吗?这么慌张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快说!”欢霄的心像被揪紧似的透不过气来,
神情紧张,不禁大喝问道。
一听到儿的名字,罗逸原本欲往前走的脚步停下来,蓦地冲到跪在地上的其中一人面前,大手用力扯起他的衣
襟,将他整个人提起来。“我们家儿怎么了?你赶快给我说清楚。”
“咳!咳!咳!”那人被罗逸这么一扯,顿时呼吸不顺畅。
“大少爷,他脸色都已经发青了,你这样他说不出话。”
“哼!”罗逸用力一甩,那人立即跌坐在地面。
另一人见伙伴一时说不出话,连忙代替他回答:“属下该死,我们走到城南和城北的交接处窝窝集,就要走出
森林之际,我们两个被一股沁香迷昏,醒来之后便不见少爷,连什么人绑走少爷也没看见,属下真是罪该万死!”
“迷香?会使毒的人除了他还会有谁。江益坤,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绑走小儿,若是他有一丝的损伤,任你逃
到天府地狱,我也会将你擒下,你等着!”冷冽如冰刃的话,一字一字地由欢霄咬紧的齿缝中挤出来。
“大少爷,二少爷会不会有事?早知道就不让他住在这里,都是大少爷您答应二少爷,才会发生这种事,结果
……现在……如果二少爷有个万一,我……我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老爷和夫人,我也不想活了!呜呜呜!二少爷
,你可要平安无事。呜……”忠伯老泪纵横地哭道。
“忠伯,别再哭了!儿一定会没事的,我发誓!”罗逸心中既懊悔又愤怒,懊悔的是不该让儿待在水龙帮,愤
怒的是竟然有人敢对儿不利,他发誓定会将那人碎尸万段。
“欢霄,当初我要你照顾儿,你信誓旦旦地保证,现在这种情形你又怎么解释?这件事原是你们水龙帮的家务
事,却惹上我们家儿,若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要你以死谢罪!”罗逸危险的眯起眼眸盯着欢霄。
“不用你说,我自会那样做。”欢霄面无表情的脸庞却散发出冷冷的气秘,紧抿的薄唇冷不防地微勾起。
一旁之人莫不被欢霄这突如其来的笑容惹得头皮发麻,好像他心底已做了什么可怕的打算。他们知道二堂主对
罗是情真意切,将所有的爱意全投注在他身上,所有的温柔只为罗展现;若他真有什么意外,以二堂主那样偏激的
个性,他们是绝对打从心底相信,二堂主会追随罗的脚步而去。他们只能在心中祈求上天让罗平安无事,否则……
以他们之力,是绝对阻止不了二堂主的。
倏地,一记飞镖划过欢霄的右颊,嵌在他身后的柱子。
一丝血液从欢霄的面颊沁出,欢霄拔起飞镖,将绑在上面的字条取下,就在拆阅之际,一绺乌黑的秀发飘飘然
地随风飘落,欢霄反射性地将它接住,将目光投注在手上的青丝半晌,再转向字条;瞬间脸色铁青,将字条整个紧
捏在手心再松开,片片碎片飞落至面。他爱怜地将青丝贴近脸庞,轻轻地摩挲,然后小心翼翼地收放在怀中。
“罗大当家,我欢霄在此发誓,定会将罗给带回,请你放心待在水龙帮,很快你便能见到小儿——完整无缺。
”欢霄说完话,转身便要离开。
“二堂主,我们跟你一起去!”为了那可爱又善解人意的儿,就算赴汤蹈火,他们也在所不辞。
“你们谁也不许跟来!”欢霄深沉阴冷地瞪着众人,抛下一句话后,他修长的身子便如飞箭般疾射而出,早已
不见人影。
“我跟着他去,忠伯跟你们就待在这里,以防万一。”罗逸下定决心,身形飞快地一纵一跃,几个起落跟在欢
霄的身后。
他没想到欢霄对儿竟是真心的,那真挚的情感表露无遗,眼底的深情透露着他火热的心,仿佛要将人燃烧似的
。他知道要欢霄以死谢罪是有点意气用事,若儿有任何损伤,他也有责任的,说出那种话只不过是想看看欢霄的反
应,谁知道他一口就答应,没有丝毫犹豫。
若儿不在了,欢霄定是不愿活在没有儿的世界,他的脑中顿时浮现这个念头,所以欢霄才会那么干脆就答应他
的要求。老实说,他没有自信可以为了一个人牺牲或了结自己的性命,因此他被欢霄如此浓烈深厚的情感所震撼,
他心中甚至认为儿跟着他或许是可行的,虽然发生这种事,他隐约知道,欢霄所承受的痛楚不亚于他,或许他的内
心比他更害怕失去儿。
看到欢霄一副没儿就活不下去的模样,他顿时觉醒,人生在世若活得不快乐,事事有所束缚,那一定是非常痛
苦,他不愿儿的人生变成那样。
这次儿若真安然无事,他不会再有所坚持,他们之间的事就随他们去吧!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再怎么杞人忧
天也改变不了命运;再说他们两个若真有缘,就算强制要分开他们也是白费力气,何不顺其自然呢?
☆ ☆ ☆
快如闪电般的身影一路疾奔,焦虑担忧的神情写在脸上,欢霄脚不停歇地前往“独岩峰”,脚步轻盈地蹬在突
出的崖壁,提起真气,快速地往上飞跃。
转眼间,欢霄已来到独岩峰的峰端,心神俱裂地看到一副令人触目惊心的景象,眼前所入目的竟是罗躺在地上
,衣衫破裂不堪,上头还透着黑的血迹,白皙的身子印着一条条鲜红刺目的鞭痕。
愤怒、悔恨、心疼、不舍,霎时全涌上欢霄的心头,他怔怔然的,脑中一片空白,直至感觉到脸上湿湿热热的
。
“小儿!”力持冷静的声音泄露出一丝的颤悸,亟欲奔到罗的身旁。
“欢霄,想不到你也会流眼泪,看来这次我是押对宝了。哈哈哈!”干哑粗重的嗓音从罗身后的杉树传出,一
道身影出现在罗身旁,阻止了欢霄的行动。
“江益坤,我义父待你不薄,你竟做出背叛水龙帮的事来。”
“不薄?”江益坤冷笑一声,眼神充满不屑。“那是理所当然,为了水龙帮,我花了大半人生,全心投注在水
龙帮,等待有一天水龙帮的一切全都属于我一人。孰知,你竟半路杀出,阻碍了我的路。我恨,为什么帮主不是我
而是你,只因你是欢无天的义子;我在水龙帮辛苦多年,却只换来一个总管小小的位置,我要整个水龙帮都是我的
。所以,欢霄——你必须死,只要你一死,帮主的位置就是我的,这是你的命运,谁教你碍着我的路,要怪也只能
怪你自己。”
“既然是针对我而来,为何你要将罗牵扯进来?”欢霄眯起眼,冷言问道。
“只能怪他倒霉,跟你有匪浅的关系,我当然得极尽利用,我知道他是你的弱点,当然得把握这一点,用他来
威胁你,看你敢不乖乖听话。”江益坤一脸得意。
“废话少说,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江益坤忽然弯身,一个大掌将罗软弱无力的身子提了上来,让罗靠在
他身上,脸朝着欢霄;见欢霄一个箭步就要冲上前来,立刻将软鞭抵在罗白皙的项颈。
“你别慌,他只是晕过去,还死不了人的。不过,若你不听我的话,难保他不会怎样,想必你也很心疼吧!只
要你将印信交出,然后在我面前自刎,我就饶了你的小情人。”
“你敢再伤害他一根寒毛,我绝不饶你!”换上阴魅的神情,欢霄的心中涌上对江益坤浓浓的怨怒,恨不得杀
了他。
“别一副想杀我为快的表情,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形,你的小爱人正在我手上,你根本没有权利说那种话,应该
是你要服从我的话才对,哈哈哈……”得意的奸笑慢慢转为狂妄,一声声刺耳的回荡在峰顶。
“霄……别听……他……的……”断断续续的模糊低语从罗低垂的螓首中传出,只见罗缓缓地将头抬起,以坚
毅的眼神看着欢霄,无惧江益坤抵在他颈子的软鞭,继续说道:“你别管我……我没事的,千万不要听他的话……
就算你把东西交给他,他仍是不会放过我的,所以……你一定要杀了他。现在他不敢对我怎样,因为他需要我做他
的护身符……你杀了他。”
“哼!看你娇嫩的模样,胆子却不小。要杀我之前,我也会拖着你一起上路,来个同归于尽?让欢霄痛不欲生
,无论哪一种结果,都是我赢。现在,是要听我的还是让你心爱的人跟我一起同归于尽,不用我再多说,欢霄,你
是个聪明人,知道该如何做。”江益坤执鞭的右手向罗的颈项再侵进一分,一丝血液登时流出。
“唔!”颈子传来的痛楚令罗紧咬下唇,不愿让惊呼逸出口,为了不让欢霄担忧,他勉强地对欢霄释出一抹微
笑,要他别担心。
激动的心情无以复加,欢霄此刻无比深情的温柔正默默地传递;瞬间,两人共同体认到,一生只为对方而活,
那股情感支持着他们两人,也让欢霄恢复理智,不被愤怒的情绪所牵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好,我要将东西交出可以,但你必须先放了罗才行。”
“别把我当傻子,你先将印信丢过来,然后……”停顿一下,江益坤从怀中拿出一把锋芒锐利的匕首丢给欢霄
。“再用这把匕首在我面前自刎,我也许就会大发慈悲地放过她。”
欢霄将手探进袖中,取出由布巾包裹起来的印信,抛向江益坤,再用足尖将躺在地上的匕首轻轻挑起,右手凌
空接住匕首,握住把柄转了一个圈,将刀锋面对自己。自始至终,他的目光从没离开过罗。
“霄!别那样做,你若敢死,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罗叫道,夺眶而出的泪珠湿了脸颊,他不要欢霄为了他
而死,他一点也不开心,一点也不高兴,更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小儿!”柔柔的一声轻唤包含了欢霄对罗无限的怜爱。
欢霄将匕首插进心窝,鲜红的血立即从欢霄的胸口喷出,罗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欢霄的身子往后倾倒,来不及
伸手,他竟眼睁睁地看着欢霄在他面前倒下。
罗的心被紧紧地揪住,而那把匕首宛如刺自己的心,他的双腿有点虚软,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画面,张开嘴
一声声地呼唤:“霄……霄……”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是如此地爱着欢霄。
软鞭一出,江益坤将印信卷至手中,将布巾摊开一看,没错,是真的印信,他发狂似的大笑。“我是帮主啦!
整个水龙帮都是我江益坤一人所有了!”
笑声忽地停住,江益坤一步一步走至罗身前。“你可别怨我,这就是敢与我作对的下场,你就乖乖接受;何况
欢霄已先走一步,你正好去和他作伴,黄泉路上才不寂寞呀!”
罗目光有些涣散的移向江益坤,耳中听不到任何声音,慢慢移往欢霄倒地的方向。一道鞭子刷地抽了他背后一
下,使得他的脚步顿住,右膝着地,吃痛地抱住背部。
江益坤见状,趁势要再补上致命的一掌解决掉罗之际,一道掌风袭上他,来不及闪避的他,硬生生的接下这强
劲的一掌,震得他倒退好几步,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痛苦地抱着腹部,抬头看清发掌之人,不禁露出惊骇
至极的神情。
9
“你为何还没死!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事!”匕首上明明染有剧毒,而且他亲眼看见欢霄将匕首刺进心窝
,他怎么会没死?“难道你骗我?”
无视江益坤,欢霄将罗轻轻地抱起。
“霄……你没死……真是太好了。”罗放松地叹了一口气,双手环上欢霄的颈子,将头斜靠在他温暖宽阔的胸
膛,安心的闭上双眼。一会儿他感觉欢霄将他放下,不禁睁开眼,神情紧张地瞅着他。
“别害怕,乖乖待在这里,等我收拾江益坤那老狐狸后,咱们再回家,大家都在等我们回去,连你最想见的人
都在,嗯?”欢霄口气温柔的安抚罗。
罗温驯地点了点头,将唇贴近欢霄,在他的唇上轻轻的印上一吻。
“相信我。”欢霄也回他细细的一吻,两人的情意尽在不言中,不用说明也能了解对方的心意。就算是一个淡
淡的回应,也藏着浓烈的情感。
罗清楚地感受到欢霄由吻所传来的爱意,心中顿时被感动塞得满满的。
“你竟敢骗我两次,欢霄今天若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用力地抹去嘴上的血迹,江益坤愤恨地说着。
“不,江益坤说错了,这一次他并没有欺骗他,印信是真的,匕首插进他的心窝也是千真万确的事。只是,江
益坤一定觉得自己的计谋万无一失,得手之后必会松懈下来,因此他将匕首插进距心三寸远之处。
他知道江益坤在刀上抹上剧毒,因此他运了一口真气抵抗毒性的蔓延,他必须在毒性发作前杀了江益坤。
欢霄冷静非凡的俊脸上丝毫看不出端倪,插入的匕首早被他拔出,握在手中把玩。“这刀上被你抹上剧毒,我
就用这把刀来了结你的狗命,让你自食其果。”
刀锋一扫,夹带强劲的掌风,欢霄以大鹏展翅之势袭向江益坤,逼得江益坤软鞭急忙一撤,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他右手使刀,左手发掌,横腿扫向江益坤的下盘,此时的欢霄,体内的毒素正快速地蔓延至全身,靠的全是对罗
的情意支撑着他。他还想要跟小儿度过无数个冬天,游遍美景,走尽山水,享受抱他在怀中的滋味,他不能就这么
轻易死去。
欢霄果真是欢霄,先前的一掌震得江益坤五脏六腑全移了位,气息紊乱,让他心生畏惧,出手时步步为营、小
心谨慎;而且因功力受损,致使他攻势减弱,整个气势被欢霄给压下来,开始渐呈败象。
明白自己体内毒性的危险,欢霄现在只有一击的机会,否则毒素就要侵蚀他的心肺。他目光敏锐,见江益坤右
方露出空隙,倏地身子拔高,以雷霆这姿俯冲攻向他的头顶,手持刀柄,点向他左侧,同时左手扬起,将全身的掌
气运集至左手掌心。
这一下相距甚近,江益坤来不及闪躲,只能挥动软鞭作困兽之斗。
欢霄轻易地格开鞭子的攻势,将手中的匕首射向江益坤的肩头,江益坤身子欲往右移,凌厉的掌风却逼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