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救,不过要找人帮他换血就是。」
「用我的血吧!」静静站在一旁的轩辕闳,深情地凝视着床上的人。
「很痛的耶!况且,也要你跟他的血能合才成。」老神医狐疑地瞅着轩辕闳的瘦弱身子。
「前辈试试,闳儿不怕疼,只怕他死……」
老神医明白地点点头,随即刺破轩辕闳及燕珩的指头各取了一滴血,滴入装着清水的碗中。
「好吧!小子,就你了,其它闲人都滚出去,别在这里碍事。」
被撵出房外的众人,除了惊澐、秦羽因明白尚须早朝而先行离去,小财小宝两兄弟连同封辛爻,都默
默地待在屋外等候,等着屋里头能有好消息传来。
*****
足足两天两夜,除了老神医偶尔出来透透气,顺便要些药材食水进屋,毫无其它动静。
每问起他屋内情况如何?燕珩究竟能不能救?老人家便会瞪向问话的人,然后又钻回屋子里,还重重
地将门大力关上。
第三天清晨,天色才蒙蒙亮,门板便被推了开,一直在屋外等待的众人揉揉惺忪的睡眼,努力地撑开
眼皮一瞧。
秦羽的眼珠子转啊转的,赏了自己几巴掌确定没有眼花。「呜啊!燕燕……呜呜!小燕燕……」
就连平素最为冷静的惊澐,也颤抖地道:「你醒来……就好……」
「让大家担心了。」
脸色苍白的燕珩,步伐虚浮地抱着轩辕闳走出房外。
老神医在一旁猛打呵欠,见燕珩依旧抱着晕厥过去的轩辕闳,连忙怒斥。「快放下他!去去去,你们
两个都给爷爷我去睡觉,要是再有个变化,再要我医个两天两夜,爷爷我准会让你们玩到没命。那个哭个
没完没了的家伙,你过来,把姓燕的扛去睡觉,小财,这小个子你来抱。小宝,你去熬两碗安神汤给他们
灌下,没睡上十个时辰不准他门离开被窝,呼啊!累死了!」
说完,问了客房的位置后,老人家便打着呵欠进房去补眠。
*****
燕珩的那座宅子早就已经修整完毕,就连宅内的花草树木也都安置妥当,除了屋内的家具还忙着找师
傅赶工订做外,算得上是新居落成!
现下只剩一、二十个人负责做最后的检视,其余人皆因受不了某个不在计画内多出来的「陈设」而弄
得尴尬不已,纷纷告假回家。
剩下那些逼不得已非得留下来不可的人,无一不是眼观鼻、鼻观心,就怕一个不小心,看到了啥不该
看的东西以致惹祸上身。
就好比那个大汉阿草……因为不小心遗漏了主屋的门板没上漆,给主子揪了出来,阿草也就乖乖地、
认命地,仔细小心地将门板给漆上。
只不过……他好可怜哟!被迫听到主子异于平日的甜腻撒娇声,还有目睹主子对人使出小鸟依人的伎
俩。
天啊!他会不会因此被主子杀人灭口啊!
瞧瞧现在正在主屋里的二人。
「为什么不行?」一人撒娇地问道。
「这不太好吧?」另一人困窘地回答。
「我当初也是这么喂你的,为什么不太好?」
「因为那时候的我……昏迷了,所以……」
「那你就当我昏了嘛!」轩辕闳拋出一个媚眼。
「这阿草还在……」
「你就当他不存在嘛!好啦……」媚眼再拋。「哎呀!我才不要用汤匙哩!人家要用嘴,用嘴喂嘛!
」
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阿草连忙回过头默念着。
没多久,一阵怪声自阿草背后响起,头都不必回,他就知道今天又是燕大将军惨败。
打从主子从沉睡中转醒后,便疯了似地满屋子找人,在看到完全没事的燕大将军后,就直奔进对方宽
厚的胸膛,接着便是火辣辣的一阵热吻,弄得主屋里的人们好不尴尬。
后来这对新出炉的恋人,就这么亲热地搬进了同样是新出炉的宅子,也不管旁边是不是还有人在,反
正在主子的眼里头,除了燕将军外,其余的人等同不存在。
于是满宅子的春意盎然,满屋子的浓情蜜意,实在是……恶心!
而且其令人作呕的程度,不但能够抖出满地鸡皮,就连鸡骨头、鸡爪子、鸡屁股……只要是一只鸡身
上能抖的,全都能抖得出来!
跟了主子那么久,还是头一回知道他那张小嘴除了骂人以外,还能吐出腻死一窝蜜蜂的甜言蜜语来。
唔!恶心!真是太太太太太……恶心了!
一炷香时问过去了,背后诡异的声音还在持续,阿草上完了桐漆,维持着面朝屋外的姿势。
「少爷,我漆完了,可以……可以走了吗?」
阿草暗自吁了口气,也不待轩辕闳响应,便提起脚边盛着桐漆的桶子拔腿就跑,根本不愿再多待一刻
。
*****
屋里交缠在一团的两人终于分了开来。
「闳儿……」
以指腹轻柔地抹去轩辕闳唇边的药汁,燕珩自责地叹了口气。
轩辕闳像是偷了腥的猫儿,开心地笑着。「你的嘴好甜呢!苦苦的汤药都变好喝了。」
「下回别再这样了。」
「为什么?你在昏迷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喂你的啊?为什么不成?」
「你的身体……」
「安啦、安啦!神医都说没事了,你担心啥?」
燕珩苦笑,将那仍旧虚弱的娇小身躯圈入怀中。
想起当日从昏迷中苏醒,一睁开眼只见一陌生老者忙着替面无血色倒在地上的轩辕闳施针运气,他艰
困地支起沉重的身体,急着想下床探视究竟,却给那老者挥袖一拂,推回了床上。
后来,他似乎又晕了过去,再醒过来时,只见那老者弓起双腿坐在椅子上,指着不知何时躺在自己身
旁的轩辕闳。
「你醒啦?你要是再不醒,这小子可就要没命了。」
吃惊地问起原因,才知道为了解百日绝的毒素,轩辕闳甘愿为自己推宫换血。
他等了好半晌依旧不见轩辕闳有起色,便不顾老神医的告诫,趁其不注意时,猛地运气将身上的血液
灌入,自己却因而失血过多晕倒在地。
此时他欲言又止,却被一只小手封住唇。
拗不过向来倔强的小情人,燕珩温柔地看着他。
「首先我没生你的气,但是不许你再说辛爻的坏话,因为他就像是我的哥哥般,我不许你说我家人的
不是……」
「哥哥?你当他是……家人?」
这误会可大了!
「你别打岔,闭嘴听我说完嘛!」轩辕闳有些薄怒。
「是、是、是……」燕珩连忙安抚。
「再来,这宅子是皇后娘娘要我帮你修建的,现在完成了,娘娘吩咐,说再过十天,也就是下个月初
三,要在这里给你办洗尘宴,顺便恭喜你病体康复。」
「最后、这最后就是……」
睨着坏心的情人,轩辕闳扬起小脸蛋地道:「看在你这么喜欢我的份上,我也勉勉强强喜欢你,不然
你这堂堂大将军要是被我甩了,这话传出去可不好听。我这是替你着想,明白吗?」
「我爱你!」燕珩忍不住在轩辕闳那早已红透了的脸颊上柔柔地落下一吻。
「那……你再喂我吃药。」
看着摆明得寸进尺的小情人,思及轩辕闳尚未完全康复的身体,燕珩将药碗搁在他手里,摇头拒绝。
「我没那么好的定力,再这么下去不太好……」
「不太好?有哪里不好?不就吻个几下,干嘛这么小气!」
看着小情人一脸无邪的模样,燕珩赫然想起一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闳儿,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轩辕闳用力点着头响应。
「是情人的那种喜欢吗?你以前喜欢过别人吗?」
「燕珩,你今天怎么搞的,这么婆婆妈妈!要问什么快点问,不要拖拖拉拉的,烦死了!」
燕珩一咬牙,「我非常想跟你上床……你懂了吗?」
「上床?」轩辕闳歪着头,那表情说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咱们现在不就在床上了吗?」
燕珩身子一斜,摔到地上。
「珩?」轩辕闳不解地看着瘫在地上的情人。
燕珩艰难地爬起身,抓着轩辕闳的肩膀,哀怨地说着自己期待许久的事。「我想要洞房花烛、鱼水之
欢、云雨巫山……你还不懂吗?」
「废话!我又不是笨蛋,可是这不是夫妻之间的事吗?甘我屁事?」
可怜的怨夫再次摔倒于地!
燕珩使出最后一丝力量,气若游丝地问道:「你知道男人跟男人,要怎么做那档事吗?」
「不知道!不就是亲亲抱抱吗?」轩辕闳那张脸很无辜、非常无辜地低头看着倒地不起的燕珩。
只见他支起身体,跌跌撞撞地离开房间,留下仍旧满头雾水的轩辕闳,捧着手里的汤药发楞。
【第六章】
燕珩刚出宅邸,就给秦羽死拖活拉地带回秦府,一进厅门便见惊澐跟他的亲亲情人曲翊早已等候多时
,三人见他神色有异,连番逼问之下,他才不小心地脱口而出。
顿时,秦羽嘴里头的酒全喷了出来;惊澐则是毫不客气地靠在曲翊身上狂笑,看样子短时间内没有停
止的可能。
燕珩揉揉额头,忍住想掐死两位同僚兼好友的念头。
要说这屋里头还有那么点同情之心的,大概就算是曲翊了,不过约莫因为近朱者赤的关系,他仍隐约
见到他的嘴角不自然的抽动。
好不容易等燕珩气闷地灌完半坛酒,惊澐笑中带媚地将他那张艳丽的脸蛋直凑到他面前,不怀好意地
道:「要不要我帮你?呵呵呵,不收你银子哟!」
秦羽也跟着拈起兰花指,嗲声道:「小燕燕,我也可以帮你哦!」
燕珩瞪着两人,对着曲翊道:「管好你的人,别让这害人精到处乱晃。」
曲翊只是笑了笑,伸手勾回情人圈在双臂中,夹了几口酒菜喂给惊澐。
至于那下酒菜,就是惊澐恨不得让它从食谱中绝迹的东西——青椒!
见头号大敌脸色惨白地忙着对付口里的青椒,那张利嘴一时半刻没法发挥作用,燕珩送了个感激的眼
神给曲翊,曲翊则是笑了笑,随手又扔了几块青椒到惊澐嘴里,才缓缓开口问燕珩:「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关于这点,他尚要好生琢磨。
「硬上?」曲翊困惑地问。
刚送入口的酒液冷不防地喷出,燕珩恶狠狠地瞪了眼忙着对付青椒的惊澐,心里头直犯嘀咕:真是的
,连曲翊这样的老实人都被带坏了。
曲翊突然斜着身子靠了过去,附在燕珩耳边说了几句。
「成吗?」燕珩狐疑地打量了眼相识多年的友人。
曲翊暗地此了比正与青椒大战的恋人。
「你不是说他们有点像?」
燕珩点点头。
「那何不姑且试试?倘若不成,再去找人问问。」关于驯服情人这点,他比燕珩要有经验多了。
闻言,燕珩无力地垂头叹气。「你这法子……该不会是娘娘教的吧?」
「正是!」曲翊笑咧了嘴。
他就知道!燕珩无力地瘫在椅子上。
*****
当今圣上与皇后要在新落成的将军府邸为凯旋归来的将军办洗尘宴,同时恭贺前不久因故患病的燕珩
能够安然康复。
由于是府邸新建,府内尚无服侍的家仆女婢,为了能迎接贵客上门,俨然成为府中主人的轩辕闳,忙
着应征仆人。然而又怕人手不足、经验不够,干脆将自家人马全带到将军府,搞得前来拜访的客人,还以
为自己眼花走错路到了人作天开居。
而宫里头也派来十几位宫女太监,负责安排所有宴会中的座位与菜色器皿。
总之,这几天来,整个将军府好不热闹。
只是,大家伙都很好奇,传闻中那个很凶、很会骂人的轩辕闳,怎么老红着脸,就连问他话,也都羞
羞怯怯地。
一干疑惑的人中,尤其以人作天开居里的人感觉更胜于其它人。
「主子,你发烧吗?」终于有人不怕死地开口询问。
「去你……」话说到一半,似乎是想起什么事情,轩辕闳又是一阵脸红,「没事……」
既然主子都说没事了,问话的人也只好搔搔脑袋,将轩辕闳的话告知所有抱着相同疑惑的人。
而忙着发落府内大小事的轩辕闳,冷不防地被人由身后搂住,大掌撩起一把青丝在手里把玩,又凑到
唇边吻了吻,暧昧的气氛弄得他这向来粗鲁惯的人好不尴尬,挣脱了几下却挣脱不开,反而更被人揉进怀
里,下巴枕在头顶上,挑逗般地轻轻磨蹭。
「放、放开我啦!」
「为什么?我觉得这样很舒服啊!」燕珩低沉的嗓音从上方传来。
「有、有人……」轩辕闳不禁脸红。
「之前你不都没有避讳?怎么现在这么怕羞?」
讽侃的话语惹得轩辕闳的脸更加红润。
「还不是因为你!」
「我?我做了什么吗?」燕珩特意加重语气逗弄着怀中的人儿。
轩辕闳的脸更红了。
他忍不住想起这几天来,燕珩按照自己的意思与他同睡一张床。
他也没考虑太多,只知道别人都是这么做,既然自己喜欢燕珩,也该加此照办。更何况情人之间不都
是这样吗?
不过看样子,似乎是他会错意了。
要不这亲亲抱抱,怎会亲着亲着就有东西往他嘴里钻,湿热滑软的,让他好半人才弄懂在自个儿嘴里
的是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