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诡计》——沈雨

作者:沈雨  录入:11-27

“喂——”
(你到底在搞什幺啊!)
耳边传来高分贝的责骂声,江桓彻反射性地将话筒拿开,但耳朵已经不舒服的嗡嗡作响。他慢慢将话筒

移近,在还有点距离的地方停住,然后才问:
“总编!一大早的,你干嘛对着我吼啊?”
(一大早?现在都十一点了。你今天该交的稿子快给我送过来。)
江桓彻瞧了电话旁的闹钟一眼,果然已经十一点。他略地一声挂掉电话,火速冲到浴室里。当他洗着脸

时,突然想起之所以会睡迟了的原因,又火速的从浴室里冲出来。
床上哪有方悠文的人影。
他冲出房间,在二楼的其它地方找了一遍,依然没见到方悠文。
“悠文!”
他叫着方悠文的名字,迅速跑下楼。可是楼下依旧没有任何响应。
江桓彻愣愣地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
四周一片寂静,只听见江桓彻因快速冲下楼而显得急促的呼吸声。
他走了!
体认到这项事实,江桓彻胸口没由来地一阵抽痛,一种无法言喻的失落感迅速攻占他的心。
他好想再次感受将方悠文抱在怀里的那种温暖,他好想再闻到他身上那种淡淡的甜味,他想再碰触他、

亲吻他。
昨夜,江桓彻硬是拥抱着方悠文,称不上温柔的举动让他大感懊悔。他原打算今早醒来好好向他道歉的

,谁知他却一声不响的走了。
江桓彻垂着双肩,无精打采地回到二楼继续梳洗,随后一脸忧郁的穿著衣服,整理要带到杂志社的稿子


等一切弄妥可以出门时,已经十一点半。
当江桓彻伸手拿起搁在小客厅桌上的钥匙时,视线顿时被压在钥匙底下的纸条吸引,待看清纸条上所写

的东西时——
“方悠文!你这个小恶魔!竟然做这种事。”
江桓傲气呼呼的破口大骂,瞋怒的瞳眸几乎要喷出火来,额头上的青筋似快爆裂般地颤动。
江桓彻的脸色是青一阵、红一阵的,一想到自已竟然被个十七岁的少年给捉弄,他就呕得想吐血。
那张被江桓彻紧握在拳头里的心纸条上写着——
我拍了你的裸照。
“可恶!可恶!他到底想做什幺?”
江桓彻不敢相信纯真的方悠文章会做出这种事。虽然还不知,他的意图是什幺,可是随便怕人裸照,侵

犯别人隐私,一点也不像是怕会做的事。
“他是不是在怪我昨晚那样对待他,才故意气我的。”
一想到自己昨晚有错在先,他顿时失去了责备方悠文的立场。
“非得找个时间向他问清楚不可。”
江桓彻第一个念头是赶往疗养院,找他将事情问个清楚,但是一想到已经迟到老半天了,若再不到杂志

社去露个脸,总编辑铁定要抓狂的。所以,他只得先将纸条收好,下楼开车赶往杂志社。至于我方悠文

的事,只得等挪得出时间再说。
“学长,要不要喝杯咖啡?”
“啊!谢谢。”江桓彻接过递到眼前的咖啡。
方才被总编辑骂得狗血淋头,现在江桓彻正加紧整理着本来预定昨天该处理完的稿子。
“难得学长也会出这种错。”
经常和江桓彻搭档的摄影师唐效先,因为是晚江桓澈几届的学弟,所以总是用学长来称呼江桓彻。而江

桓彻也因这层关系,和唐效先较为亲近。
“马有失蹄啊!”
江桓彻尴尬地笑了笑,继续埋首稿子里。
唐效先没走开,反倒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盯着江桓彻看了好一会见,然后语出惊人的说:“学长

谈恋爱了,是不是?”
江桓彻刚喝进嘴里的咖啡差点被一口气喷了出来,幸好他一看到眼前的稿子,硬是将咖啡吞进肚里。稿

子虽然没毁,却呛得他咳声连连,好半天才终于能喘口气。他边拍着胸脯,边瞪着唐效先说:
“别突然发表这种吓死人的言论好吗?谁谈恋爱了啊!你忘了我是个不婚主义者吗?”
“不结婚也可以谈恋爱啊!”
“恋爱也好、结婚也好,我一律敬谢不敏。”
“结婚或许还可以说要或不要,但是恋爱这种东西,可不是你说不要就能不要的。”
“我若是不要,就绝对没有人可以勉强我。”江桓彻一副肯定的模样。
唐效先挪了挪脸上的黑框眼镜,对江桓彻诡异的笑了笑。
“学长!你知不知道自己最近经常失魂落魄的发呆啊!而且今天还破天荒的迟到半天,如果不是谈恋爱

,我倒想不出还能有什幺事让号称百毒不侵的学长神魂颠倒。”
“少一副铁口直断的样子,我只不过是因为最近稿子赶得太多,总编又不肯放我个长假,我才会精神不

济的。”
江桓彻听了唐效先的话,才惊觉自己为方悠文烦乱的心情是那幺明显,不过他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去忙你的事吧!这种感情的八卦消息,没什幺好聊的。”
“我只是想提醒学长而已。”
唐效先懂得察言观色,知道再不走人,学长可要翻脸了。所以也就识趣的去忙他自己的事。
江桓彻的心情本来就不平静,偏偏唐效先又凑热闹的撩拨两句,这下子他的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忐忑

不安。
他不想谈恋爱,更不想要喜欢上任何人。这是他一贯秉持的信念,他不会有所改变的。
郊外的疗养院还是和往常一样安静。
这一片平静的园地里,住的虽都是心灵不平静的人,却一点都没有纷扰的声音,因为这里每个人都急于

舔舐自己的伤口,连半点余力部分不出来,更别说要制造纷扰。
方悠文蜷缩在床上.第一次感到安静是那幺难熬的事。
他在等待声音,等待一个能够将他唤醒的声音。可是,那个声音迟迟没有响起,让他觉得好痛苦。
方悠文用双手紧紧环抱自己的身体,却还是感到寂寞、空虚,因为他真正想要的是另外一双手臂。虽然

那双手臂的主人只愿意提供粗暴的欺凌,吝于付出温柔的感情,他还是需要他。
身体上的疼痛还持续着,散布全身的殷红印记也尚未消去,然而最让他心烦意乱且无法厘清的是既甜又

苦的迷惘心情。
“悠文,我要进去了喔。”
门外传来余翔的声音,方悠文吓了一跳,连忙将被子蒙头盖上。他不想见余翔,因为他一定会察觉他昨

晚和江桓彻做过的事。
余翔进房后立刻到了床边,倾身关心地问:
“在睡觉吗?还是身体不舒服?你昨天一晚没回来,一回来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也没到楼下餐厅吃饭

,是不是发生什幺事了?”
“没事!”方悠文从被子里闷闷的回着。
“你这样子像没事才怪!如果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离开的 ”
余翔的态度变得强硬。因为方悠文是在他的允许之下才到外而去的。对于他异常的行为他当然不能不闻

不问。
房间里沉静了下来,两人无声的对峙着。好半晌之后,方悠文才慢慢的将被子挪开,露出一双带着羞赧

不安的澄净瞳眸。
余翔看着方悠文忸怩的模样,不禁莞尔。他拉过书桌前的椅子,在床前坐了下来,用轻松的语气问:
“昨天出去还好玩吗?”
“嗯!”
“那就好。”余翔满意的点点头。“其实,你的痛也好得差不多了,能早一点回到人群是好事。如果有

机会就多出去走走,对你应该是有利无害。”


 
“医生,谢谢你。”
方悠文将被子又往下移,终于露出红着双颊的脸庞。
“谢什幺?这是身为医生应该做的。”余翔伸手拍拍他的头。“虽然你父母留下的高额保险金还够你在

疗养院里住上好几年,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早日离开,去过正常的生活。你才十七岁,千万别把宝贵的

青春浪费在这种毫无生气的地方。”
“我可能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了。”
“那很好啊!你要一个人住吗?”
方悠文迟疑了一下,缓缓地摇了摇头。
余翔没追问,只是用询问的眼光看着他,希望他会主动告诉他将与谁同住。
然而,当方悠文正想开口时。房门外的走廊上突然传来喧闹声。余翔立刻起身要到外面看个究竟,结果

他才一开门,立刻有个身影趁势闯了进来。
“医生,这个访客不听阻止,硬是要闯进来。”
疗养院的警卫气急败坏地指着不请自来的江桓彻。
“没关系,这里交给我来处埋。”
看到医生出面,警卫悻悻然地瞪视江桓彻一眼后才嘀咕离去。
余翔都还来不及质问江桓彻为何擅闯病人的房间,江桓彻倒先迫不及待的指着他的鼻子质问:
“你在悠文房里干什幺?你快出去,我有话要和悠文说。”
“悠文?”余翔询问方悠文的意愿。
“医生,麻烦你先离开,我想和他单独谈谈。”方悠文向余翔恳求。
“好吧!”余翔点点头,转身提醒江桓彻:“希望你能垩性的与悠文谈,怒气冲冲是无法将事情解决的

。”
余翔对江桓彻交代完才离开。江桓彻一见余翔离开,立刻上前将门关上锁住。
“你找我做什幺?”方悠文明知故问。
“为什幺要做这种事?是因为我昨晚伤了你吗?”
江桓彻将方悠文留下的纸条丢到他面前。
“你对我做出那种事,我不回礼一下怎幺行?而且是你自己将衣服脱光的啊!”方悠文一副天真无邪、

理所当然的模样。
“那种事怎能全怪我,是你搞得我心烦意乱,我才会对你出手的。”
“你胡说!我什幺时候搞得你心烦意乱了?我根本什幺都没做。是你看我脚受伤,逃不掉才那幺做的吧

!而且你就像是憎恨着我似的,粗野的强占我,我差一点就要被你杀死了。”
听见方悠文的抗议,江桓彻才回想起昨晚他痛苦的模样。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愧疚。脸上僵硬严厉的线

条终于缓和下来。
“很严重吗?让我看一看。”
江桓彻二话不说就欺身上来抓住方悠文,方悠文不晓得他的企图,一时楞住,待江桓彻将他扳倒在床上

时,他才惊觉事态不对,猛地挣扎起来,可是江桓彻很快地就箝制住他的腰,让他面向床趴着。
“你想干什幺?快放开我!”
方悠文涨红着脸抗议,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有不好的预感。果然,江桓彻一把将他的裤子扯了下来,露出

他浑圆光滑的小屁股。
“你这个变态狂!色狼!快放开我!”
裸露的肌肤,凉飕飕的感觉,强烈的让他感到羞耻。他紧皎着唇,却还是忍不住流下泪来。
“啊!真的好严重。”江桓彻因为看见伤口感到心惊。他低下头,温柔舔舐那红肿之处。
“啊!”方悠文的身体窜过一阵战栗,挣扎着想躲逃。“不要……”
江桓彻不理会他的抗议,反而将他更用力的抱住,继续舔舐着伤口。
“唔……”方悠文低喘着气,双手紧抓住被子,竭力抵抗江桓彻斯引发的骚动。然而,当冰凉泪水滑过

量红烧烫的脸颊,浸湿床单的同时,由体内释放的灼热也弄湿了床单。
方悠文脸红心跳,无力地瘫在床上,羞愧的眼泪不停的落下。
江桓彻替他擦拭身体,并且为那被舔舐过的伤口擦上药膏。那药是江桓彻在来这之前特地绕到药局去买

的。
一切整理妥当后,江桓彻将方悠文抱在怀里,低声询问:
“我帮你疗伤了,裸照的底片可以还我了吧!”
“不行!”
虽然脸上还挂着泪痕,双颊也红得如蔷薇似的,方悠文却仍趾高气昂的抬着头。
“为什幺不行?”江桓彻瞪大双眼。
“不经同意就抱人,还随便乱碰,为什幺我要把相片还你。”
“你到底想怎样?”江桓彻火冒三丈。
 「你明天来接我,从今以后我要住你家。」
江桓彻顿时愣住,待想清楚方悠文所说的话时,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声嘶力竭的吼道:“你休想!我不

会让任何人介入我的生活的,即使我要过你,情况也不会有所改变。”
江桓彻无法接受这种威胁,他可不想和别人分享生活,即使那个人是方悠文也不例外。更令他感到意外

的是,一般被强迫的人,不都是急着想脱离施暴的人吗?为何他反倒是想和他住?这其中一定大有问题

。说不定那张可爱脸孔下,正想着算计他的鬼点子呢。若跟他一起住,他岂不是要天天提心吊胆过日子

。所以,不行!他说什幺也不能和这个小恶魔同住。
“我会把相片寄到杂志社喔。”
方悠文看江桓彻一脸坚决,不得不祭出最后的撒手。
“你敢?”江桓彻气得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能掐死他的模样。
“为什幺不敢,反正我又没损失。”
“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对不对?特地在我家门口等我,诱惑我和你上床,然后再乘机勒索我。”
江桓彻所说的只有一半是对的。方悠文原是带安眠药到江桓彻家,想乘机让他吃下,再骗他说已经被拍

下裸照,以胁迫江桓彻让他同住,可是后来却被迫和他上床,因此安眠药根本没派上用场。
其实,当江桓彻替方悠文包扎扭伤的脚时,他已经放弃整个计画。是后来江桓彻不顾他的意愿,强迫要

了他,他才又想继续这个邪恶的计画。
而且方悠文根本没拍什幺裸照,全是骗他的,不过他现在当然不会对江桓彻说出实情。
“我才没有计画什幺呢!是你强迫我做那种事,为了避免你再对我出手,我才藉此来当作护身符的。”
“可恶!你把底片还我,我马上从你眼前消失。”
“那可不行…我还想跟你住呢。”
“你这人真矛盾,一会儿说要和我住,一会儿又怕我对你出手,你到底自怎样啊?”
“就是你说的那样啊!我想和你一起住,可是并不想和你发生亲密关系。”
“你为什幺想和我一起住,而且还如此不择手段?”
江桓彻瞇起眼看着方悠文,心头蒙上一层疑云,他觉得他的作法诡异又可疑。
“我不想一个人孤单的生活,而且妈妈生前一直都很希望我们能像兄弟那样好好的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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