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躲缠郎》--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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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事、公事,一天不做事,不批公文会死吗?单天信息也不会因他一天没开会就倒闭,刘秘书就会穷紧张。

  每天关在这鸟笼子里真无聊,都快发酸、发臭、发霉了,说不定他又多了一项“症头”——得了躁郁症;难怪这几天他老是睡不好、吃不饱。不行,再这么下去,他铁定会缺氧而亡。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他会枯萎的,现在的他正值年轻,怎可将大好时光浪费在这刻板、无趣的工作上,荼毒他美好、灿烂的生命。

  他必须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享受年轻有活力、富有朝气的生命。好是好,但外头有个顽固的老头死守着岗位,该怎么从他的法眼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呢?他不由得攒眉蹙额陷入苦思中。

  没一会儿——

  啊!对了,就那一百零一招。手指弹了一下,伦常风马上活了起来。

  调虎离山之计。呵呵呵……妙哉、妙哉!

  * * *

  快活、真是快活啊!乐到差点手舞足蹈的伦常风,在与女人翻云覆雨后,整个人几乎都活了起来。

  离开温柔乡回到旧居的伦常风,见到了他一个意想不到之人——他母亲。

  她真是不死心呢!老是对他穷追猛打,这几年更是积极的安排他相亲,无论他逃到哪里,她总有办法追踪到,比大罗神仙还厉害。

  依今日母亲春风满面的面相看来,“代志大条”了,看样子他必须拿出杀手锏,否则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哈哈!今日吹的是什么风,竟将母亲大人吹来不肖儿这儿,今日来访想必是有要事在身。”感叹啊!为人子的竟要与母亲大玩谍对谍。

  “我儿真是明察秋毫,一眼就看出母亲怀着心事、忧心忡忡的模样,这事只有我儿能解,期盼为人子女的你,能够为你母亲我分忧解劳。”

  指上涂着艳丽色彩的蔻丹,正支着精心妆点的一张高贵无双脸庞,一双美目不时闪烁精光,算计的眼神逃不过伦常风锐利的桃花眼下。

  有吗?忧心忡忡?她是在说笑吧!看她还有心情上美容院去塑身、保养,开着保时捷去兜风,三不五时还会跟着她众家姐妹去Shopping,有时候会丢下父亲独自出国旅行。她生活是既惬意又优闲,过得是乐不思蜀,哪还有闲暇时间去想一些有的没有的。忧心忡忡是不可能的,她不如跟他说她为他添了一个弟弟,他还比较容易相信,连鬼都会因她的鬼话连篇而退避三舍,他会信吗?

  “母亲的忧、母亲的劳,恐怕无孩儿插手的余地,因为父亲一定会争先恐后的为母亲分忧解劳,所以孩儿根本无用武之地。不能尽到孝道,孩儿真是惭愧、惭愧。”伦常风俊颜布满嘲讽之色。

  “不打紧,想尽孝道还不怕没有吗?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哪时才要尽你该尽的责任与义务,我伦家一脉单传,绝不能到你这一代就断了。”儿子一向风流不羁,活脱脱像匹野马,拉都拉不住,她可要准备粗的缰绳将他套牢,免得让他给跑了。

  “想要我播种,这还不简单。从今天起,我不用保险套了,你想要多少个孙子,我都给你,这下子母亲大人你应该高兴了吧!”

  “我可不想让你在外头惹了一身腥,而提早向阎罗王报到。”伦母意有所指的道。

  “放心,我很耐操,不会英年早逝。”眉一挑,伦常风哂然一笑。

  “我要有附带证明的纯贵血统,不要一些不三不四、流着低贱血液的杂种,我帮你挑的,家世、人品、才貌都是上上之选,你从中选一个吧!”伦母将她花了一大笔调查费,并亲自汰选过加以整合的资料往桌上一摆。

  “恕小儿恕难从命。”他冷言。

  伦母充耳不闻续道:“以前,儿女的婚姻大事一向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定的,你若拿不定主意,就让做母亲的帮你拿主意。苏丽丽,香港‘苏氏财团’的独女,她本身才貌双全,而且身家各方面都与我们最为匹配,她当我的媳妇,我很中意。”

  伦常风不发一言、若有所思的盯着伦母背后的风景画看。

  “我会尽快将这则婚事安排妥当,你只要等着当新郎倌。我们婚礼上见,日期我会另行通知你,到时你不要给我迟到。”伦母以警告的眼色看他。

  奇怪?按下心中那抹不定的疑虑,伦常风猛然回神,“你确定我会去吗?”回神后的他,看着母亲唱独脚戏,不觉莞尔的问了一句。

  “你不来,就看着伦家丢脸。告诉你,伦家可丢不起这个面子,你自己看着办。”这事由不得他,他若敢说一句不,就不要怨她没有念在亲生骨肉的份上,对他使出终极手段来。

  “反正丢的是你们的老脸,又不是我的,有什么关系!话说人上了年纪,脸皮就会越厚,实验证明,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我是历历在目、亲身体验后的结果。”伦常风看不过去母亲嚣张的气焰而反唇相稽。

  “你不要以为我无法整治你。”伦母不堪一再被侮,而且还是她的亲生儿子,气极之下忍不住撂下狠话。

  “母亲想教训儿子,儿子敢反抗吗?还不是任由母亲搓圆揉扁的。”伦常风慢条斯理的回道。

  “从小你就叛逆,想不到人越大越是反骨,真是气死我了。”伦母气得浑身发颤。

  “养子不教父之过,老妈你该安慰了,我会这样,错不在你,一切都该怪爸,他的胆小怕事兼惧内,才造就了今日的我。”伦常风凉凉的一哂。

  “你根本就是指桑骂槐,拐个弯骂我,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吗?”伦母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还好你听出来了,否则还要浪费我多少唇舌啊!”

  “你这个不肖子,我是为了你着想,为什么你就不能体谅体积母亲的处处为儿子担心、着想的心情。不孝就算了,还出言忤逆我,老天啊!我是做了什么孽?”伦母痛心疾首。

  “老妈你太歇斯底里了,小心皱纹跑出来。”伦常风出言警告。

  伦母反射性的抚着脸,“死小子,我快被你气死了,这桩婚事一定要成功,反正你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只要你把我要的孙子给我,你要生要死我不再过问。”她绝不让孙子跟儿子一样,这次她一定要好好的严加管教。

  她想要孙子,他才不会让她如偿以愿,天他去结扎,免得他的小孩被他老妈荼毒,他一个就够了,不需要再一个跟他一样下场的人来活受罪。

  “我不会结婚的,你死了这条心吧!”他冷声道。

  “你不给我孙子,我是不会就此甘休的,劝你不要再作困兽之斗,最后的胜利还是属于我。”她傲慢的睥睨儿子。

  “不会有孩子,永远。”末了,他还加重语气。

  “你胡说什么?”伦母闻言激动的站起。

  “我是同性恋。”他说话的口气好似在讲今天天气很好。

  她怒斥,“胡说八道!你不要以为你说你是同性恋就能骗过我,让我就此罢手,我不会相信的。”这儿子简直是大逆不道,为了躲避责任与义务就编派谎言欺骗她,门都没有!

  “信不信由你,我知道我爱的人是谁就好,你不信是你家的事,我没有权利干涉。”他耸肩,一副随便她想怎样就怎样的态度。

  伦母情绪又再次激昂。“我的儿子是同性恋,说出去有谁会相信?一向在女人堆里打滚的你,会突然转性,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这笑话从当事人口中传出更不具真实性,你下这一步棋是不错,但我只能说你打错如意算盘;这般棋在我的掌握之中,只要你是我儿子的一天,你就休想从中跳脱。”

  “我也不奢望你会信我的话,不过事实如此,我爱的人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且我们也有过身体上的亲密接触……他……”他是她儿子的事实他是无法磨灭,但同样的,他爱上男人的事实任何人都无法从他心中消去。

  “够了!我受够你的胡言乱语,停止你的胡闹,我的儿子虽然风流但还不至于下流到跟男人发生苟且之事。你不要再编派故事来诓我,没用的,我是不会信的。这些话我会当作没听过,婚礼照常进行,我要你娶苏丽丽为妻,听到了没?”

  “这辈子我是不会娶任何人为妻的,我的妻子只有一个人,他就住在我心中,谁也不能取代他;既然老妈这么中意苏丽丽,叫老爸娶不就得了,这样一来也称了你的心。”

  “你这个不肖子,我叫你娶就娶,没有第二句话好说,就这样。我会派人通知你时间跟日期,你只要人到就好,将人娶进门后,你要怎样都行。我要走了,再听你的疯言疯语,我会被你气出病来。”伦母话说完,掉头就走,一点也没顾及儿子的意愿,反正在伦家她最大,她说了就算。

  哎呀!他老妈没救了,怎么也说不听。算了,由她去吧!反正到时候婚礼上少了新郎,丢人现眼、没面子的是他们,再怎么也不会轮到他,他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最怕的他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能令他恐惧的。

  “你是谁?”怒气冲冲的伦母一打开门,却被门后的青涩腼腆的男孩吓到,反射性的脱口问道。

  “啊!对不起,吓到你了吗?我想找一位伦常风先生,请问他在吗?”男孩脸上有着惶恐与不安,他嗫嚅的开口问。

  “你找他有什么事?”伦母一见是男孩,又想起刚刚儿子的一番话,令她警觉起来。

  “我……”

  “妈,你不是走了吗?在跟谁说话?”伦常风见门前传来细微的声响,不由得好奇的来到门前。

  刚要回答的男孩,猛然将视线看向朝他们而来的颀长男子的身上。

  伦常风不偏不倚的将目光全投注在那双清澈无瑕的黑亮大眼中,他瞳孔倏地放大,不敢相信的看着男孩。

  “你——”

  他……子流?

  伦常风一副好象见鬼的样子,瞠大了眼,目不转睛的瞪着男孩。

  时间仿佛停止。

 


第八章


  子流……不!他不是。

  那他是谁?

  伦常风鹰隼般犀利的视线向满头雾水的男孩射去,男孩惊惧的回望着他。

  一旁的伦母将两人的暗潮汹涌看成眉来眼去,更何况儿子的话言犹在耳,教她怎样也无法将儿子所说的话当作马耳东风,她立即兴起戒备之心,出言捍卫自己的所有权。

  “你们给我停止!”伦母大喝。

  原本互看的两人,被这一记斥喝打断彼此的注视,纷纷转向盛满怒气的伦母。

  伦常风笑笑的走上前,“哎呀!母亲大人你还在啊,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您老人家慢走,我不送了。”他趁势推了母亲一把。

  伦母一时没防备,中了他的道,重心一个不稳地往门外栽去。

  伦常风好笑的朝差点摔得满头包的母亲挥手,“亲爱的老妈,我的小情人来找我叙旧,我没空送你,你自己有脚,慢走了,我没空陪你!”他拉过酷似夏子流的男孩,露出无辜的笑对着火冒三丈的母亲道。

  “伦常风你——”话被阻隔在一扇厚铝铁门外,伦母戛然止声,没三秒钟又扯开嗓门展现河东狮吼的功力:“伦常风,你这个逆子,你给我开门,我不准你变成同性恋!你给我出来。你这个打哪儿来的野男人,不要勾引我儿子,这是犯罪,我要告你,告到你倾家荡产。

  离开我儿子,滚!滚得越远越好,我看你最好去死,不要缠我儿子,我警告你,我伦家可不是好惹的,你若是不听我的警告,小心我让你后悔活在这世上。”伦母瞪着门扉直喘着气。

  “啪!门突然在伦母不预期中开了,喜悦来不及窜上心头便被门内的男人那阴鸷的眼神给逼回,跑得不见踪影,伦母不禁哑然。

  “不要再让我听到你任何一句诋毁他的话,记住,我不会因你是我的母亲就手下留情,懂了没?听到了就快滚,不要再让我说第二次。”当伦常风听见母亲的咒骂时,面色忽成铁青,一副要杀人的表情直逼着母亲。

  伦母心生畏惧不敢直视儿子的眼,欲言又止却呐呐的不敢说出口,慑于儿子的冷冽气势下。她没说一句就仓皇离开,神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不期然地与刚回到屋内并转过头的伦常风四目相接,男孩为之一震,他仓皇失措的道:“对不起……对不……起。”他直觉的不住道歉。

  “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或者你认为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在弹指间不费吹灰之力送走了母亲,伦常风一个箭步来到男孩的面前。

  “没、没有。”男孩急忙否认。

  “我想也没有,若真有也不该是你。”伦常风别具深意的朝男孩一瞥,又像是自言自语的撇下男孩往里头走。

  男孩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呆愣在原地,惊魂甫定的他,一想到伦常风可怕的眼神立即起了鸡皮疙瘩。

  他很恐怖。这是夏家宝对伦常风的第一印象,除此之外,他倒也没有什么排斥的念头出现。

  这对他来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不晓得会不会阻碍他此行的目的,嗯……为什么他感觉好象不太妙呢?

  菩萨保佑,还有请老爸也得保佑他能顺利达成目的。

  老爸,你在天之灵可要让我此行顺利,谢谢老爸。

  夏家宝在心中偷偷画了个十字,随后小心翼翼地往里头走去。

  * * *

  走没几步就是窗明几净、宽敞整洁的大厅,夏家宝左瞟右瞄,空荡荡的客厅没有半只蚊子飞过,他放下心,大胆的跨步向前走。

  看过书房、厨房、客房,甚至是厕所他也去过,但都没有他的踪迹。没错!夏家宝一弹指,稚气的脸庞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主卧房。是的,就剩下主卧室没去了,人都不在这些地方,那他铁定在主卧室里。夏家宝对自己的聪明绝顶真是满意极了。

  瞧他一副兴致高昂、嘴咧成一直线的模样,想必是已经忘了刚才所经历过的恐怖经验。没错,夏家宝就是一个粗线条外加神经大条的人,丢三落四不说,还很容易犯健忘的毛病;善忘是他的本事,不经大脑行事更是他的拿手绝活,能活到这么大,可真是祖上积德,老天庇佑。

  碰到门把,他连想也没想就一鼓作气的将门打开,望着主卧室,夏家宝一脸错愕。

  人呢?空无一人的房间令夏家宝愕然兼失望,才想关上门,耳后传来一声毛骨悚然的声响。

  “找我吗?”

  夏家宝一时反应不及,吓得跌进房内,摔得四脚朝天。

  “你……鬼呀!”他惊吓到张口结舌。

  斜倚着门框,伦常风朝他拋了一记慵懒的微笑。

  这一笑可笑掉了夏家宝的七魂六魄,差点魂归西天。

  “哇!你的嗓门倒是挺吓人的,还没变声吧?”伦常风捂着受损的耳膜道。

  “没、没……没有。”夏家宝结巴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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