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好似不乏愛慕者的出眾五官,他才不相信他會連一個女朋友也沒
有。
翟雋風但笑不答,女朋友確實沒有,但男朋友卻不少,可是他沒必要
告知自己的性向,否則他豈不是愈避他不及。
「怎麼?開始對我的事產生興趣了?」
關珞輕哼,「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一定會找出讓你自動辭退的理由
,到時……難堪的將會是你。」他就不信攆不走他。
「那我就拭目以待羅!」翟雋風咧嘴一笑。想整倒他?就看他有沒有
這份能耐。
「你不信?」瞧他一副從容的自信態度,關珞愈看心裡愈不爽快,難
道他就這麼確定自己整不倒他?
翟雋風一笑置之,「時間已經相當晚了,你該上床睡覺了。」他瞥見
桌上那空空如也的馬克杯,唇邊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輕笑。這小鬼…
…真不坦白。
「你要我睡哪裡?」關洛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
「睡我房間。」
「你……該不會要我跟你睡在同一張床上吧?」他狐疑的瞪大璀璨如
星的雙眸,他有必要監視到這種程度嗎?
「就算是,你也不必這麼大驚失色。就這間,你趕快上床休息。」
翟雋風帶他來到還算寬敞舒適的臥房,裡頭放著一張雙人床及一套兩
人沙發椅組,床的對面是一套花費不貲的組合音響,而書桌、衣櫥也
是必備的傢俱。看他雖一個人住,但還是整理得滿乾淨整潔的。
「你不是還有其他房間嗎?」他不會真的要他跟他同睡一起吧?
「一間是書房,另一間被我當成儲藏室,那你還想睡哪兒?」瞧他面
帶難色的模樣,難道跟他睡真有那麼糟?
「我睡客廳好了。」
「你睡這裡,我去睡客廳。」翟雋風拉住他欲踏出的腳步,早他一步
走出房外,又怕他會囉唆個沒完沒了,便替他關上房門,不免讓他愣
了好一會兒。
這豈不是鳩佔鵲巢了嗎?算了!既然他喜歡多管閒事,他也就不客氣
了。
關珞倒身仰躺在床,一雙如子夜般的墨瞳呆看著天花板,什麼也不想
的讓腦中~片空白,眼皮益發沉重,終於抵不住睡意來襲而沉然睡去
……
※ ※ ※
手機的音樂聲翩然響起,驚擾正在書桌前專心授課的翟雋風;他拿起
手機對一臉不悅的關珞交代一聲,便走到房外接聽電話。
「你先把那些數學題做一做,我說完電話再跟你講解。」
關珞見他關上房門,手上的筆便沒好氣的一扔,心情超不爽的。
昨晚的警告言猶在耳,翟雋風果真在放學時準時出現在校門外,而他
那狂狷不羈的瀟灑外表也立即吸引眾人目光;尤其是女孩子,更是無
法移開視線,佇足交頭接耳討論。雖然他臉上戴著墨鏡已遮去他一大
半的俊逸輪廓,但仍掩藏不住本身的獨特風采。
若不是怕他真會依言闖進教室,他也不必忍受在大家驚訝的眼光下與
他一同離去。他一頭紅髮已經夠引人注目了,沒想到他又來軋上一腳
,這下子他肯定又是校內八卦的主角,這都要拜他雞婆所賜。思及此
,關珞秀氣的臉龐益發難看黯沉。
他瞥了一眼桌上的那張數學題,唇角不屑的揚起。這些都是他國一就
會的題目,他是拿來污辱他的智商嗎?
他不屑的哼了聲,人也站起來走到外頭的小陽台,看著對面點亮燈光
的房間,他思忖了下,便抬腿跨出陽台的圍欄,又橫腿一跨,整個人
跨至對面的陽台。
關珞正打算跨進高秉惟的陽台內。由於兩家的房子十分相近,又因他
們兩人的房間剛好在同一樓層且又相對,所以他們以前常常跨越到對
方的房間內聊天、討論功課,有時還會在彼此的房內過夜,兩人的深
厚交情就這樣一點一滴的慢慢堆積,直到父母失和事發為止,此後他
就再也沒有像這樣進過他的房間。
他試推了下門窗,果然他還是如往昔沒有鎖門窗的習慣,這是為了方
便他們隨時進出,所以也就乾脆不鎖省得麻煩。
「秉惟,你在嗎?」關珞打開門窗拂開窗簾,一腳踏進房內,伸頭一
探,整個人立刻被震住,而忘了該如何反應。
正坐在床上接吻的一對男女也因意外的訪客而尷尬的分開,頓時室內
的空氣滯留著一絲微妙的困窘。
「呃,對不起,我不打擾了。」一半身體僵在房內的關珞猛一回神,
迅速的欲轉身離開。
「小珞!」
高秉惟急忙喊住他,而已跨出陽台的關珞只是側頭回意著他。
「進來吧!我剛好為你們介紹一下。」高秉惟溫柔的笑臉彷彿什麼事
也沒發生般的一如以往,他拉起關珞的手帶他走進令他心情沉悶的房
間。「若瑜,他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關珞,她就是韓若偷。」
「你好,雖然在學校就久聞你的大名,但是一直無緣跟你相識。從秉
惟的口中聽過不少有關你的事,使我非常期待能跟你見面;果然,你
就如秉惟所說的一樣,是一位酷酷的帥哥。」韓芝瑜柔美亮麗的精琢
臉龐,漾起真摯的迷人笑靨,似乎是真的很高興認識關珞。
酷酷的帥哥?關珞瞥瞪了一眼高秉惟,他是這麼對她形容自己的嗎?
「彼此。他交往的對像是全校男生的夢中情人,這下子他可會招惹不
少人的嫉妒眼光。」韓若瑜給他的感覺不錯,但是為何心中會有一股
失落的刺痛感?
「可別連你也妒忌我喔!」高秉惟調侃的微揚嘴角,伸手一搭,很自
然的輕攬著韓若瑜的肩頭。
親密的景象更令關珞心中悵然若失。他怎麼會嫉妒他呢?但是他卻非
常羨慕韓若瑜,她以後將取代自己佔據高秉惟身邊的位置,接受他溫
柔的關心與呵護,今後,他真的變成孤單的一個人了……著然,外面
響起呼喚他的焦急吼聲,語調中夾著無法置信的驚愕。
「那是誰在叫你?」高秉惟困惑的詢問。
「是受命來監視我的家教,不打擾你們,我走了。」他從來沒有像此
刻如此感謝翟雋風的出現,否則他真不知該用什麼心情去面對他們。
「小珞,上完家教過來找我,我等你。」這陣子他忙於跟韓若瑜聯絡
感情,難免忽略了他。今早他如同以往來接他上學時,卻被告知他一
夜未歸,他不禁開始擔心關珞是否染上不良惡習;因為之前關珞就算
再晚歸,也一定會回家過夜,這史無前例的不尋常舉動令他十分擔心
。
關珞看了他們一眼,勉為其難的輕點了下頭,即隨轉身踏出陽台。
※ ※ ※
這個麻煩的小鬼,該不會從二樓跳下去逃跑了吧?翟雋風一臉愕然的
想著。他才接個電話而已,不過一轉眼的時間,他就溜得不見人影,
只有與房間相通的陽台門窗大大敞開,紗簾隨風輕揚飄蕩,而關珞卻
沓然無蹤。
翟雋風一雙不信邪的銳眸往下梭巡地面四周,這裡又沒有高大的樹木
可讓他攀爬,他是如何逃走的?困惑的雙眸不期然的望向對面的房間
。
他該不會大刺刺的從隔壁的屋子走出去吧?
翟雋風煩躁的從長褲口袋拿出根煙就要點抽時,正好瞥見自對面陽台
走出的熟悉身影,霎時,銜在嘴上的香煙因訝然而掉落。
「關珞,限你一分鐘之內給我回來。」翟雋風一改灑脫的態度,沉下
臉命令。
關珞冷冷的睨了他一眼,黏人的蒼蠅就是喜歡大驚小怪。他一言不發
的依照剛才的方法又跨回自己的屋子,而高秉惟和韓若瑜則送別似的
站在陽台上目送他走進屋內。
「那兩個人是你朋友?」翟雋風瞥了他們一眼,隨後也進入房內。
關珞拋給他一記廢話的眼色,便不理他的兀自坐在書桌前,失魂的發
愣著。
「他們看起來挺相配的。」
沒錯,他們真的很相配,只是為什麼胸口彷彿被重重的敲了一擊,令
他非常的難受?
「怎麼了?一副失戀的模樣,莫非你也喜歡那個女孩?」翟雋風發覺
他神色黯然,不免關心的探問。
關珞大驚失色的圓睜雙眸,「誰說我失戀了!我才不是……」失戀?
他對韓若瑜又不是那種喜歡,難道……不可能!他怎麼可能喜歡高秉
惟,那他自己不就是不容於世俗的同性戀!?
帥氣的臉龐,第一次顯露出心裡的震驚與無助,關珞直到現在才發覺
自己是個同性戀;而那也說明了為什麼他看到他們兩個在一起時會有
心痛的感覺,原來……原來是他自己對好友有了不正常的感情!
「想開一點,天下芳草何其多,何必單戀一枝花。下一個也許比她更
好,別太難過。」翟雋風似是安慰的搓揉著他的頭。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毫無防備的表情,不由得挑起他心中油然而生的
關愛。唉,看他受到的打擊不小,恐怕是情竇初開的初戀吧。希望他
能看開點。
關珞久久無法理清腦中的千頭萬緒,這個事實帶給他的衝擊太大了。
如果他戀的不是一枝花,而是一根草呢?
難,太難了,這種感情太難理解了。
「我要回去了,你也早點上床睡覺。對了,差點忘記告訴你,明天我
有事所以休息一天,改天我會找時間補課;還有後天我會照常接你放
學,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該怎麼做。我走了,晚安。」翟雋風走到房
門口,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對他交代後,便在關珞的埋怨目光下
從容離去。
「Shit!我管你這麼多。」關珞心懷不滿的朝著門口嘀咕。
他瞄了眼表上的時間。快十點半了,要不要過去找高秉惟呢?他掀開
窗簾的一角望去,對面的房內燈明通火,他無奈的歎了口氣,便像小
偷一樣潛入高秉惟的房間。
「秉惟……啐,說要等我過來的人,現在卻躺在床上呼呼大錘,真是
的!」關珞踏進房間後,發現躺在床上的人根本未曾察覺他的到來,
害他剛才還緊張得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關珞索性坐在床邊的地上,背靠著床緣深歎了一口氣,「算了,你睡
著了也好,因為我想跟你講一個秘密,一個我永遠不會告訴你,而你
永遠也不會知道的秘密。」他吸了口氣,又繼續獨自說著:「我到今
天才發現我是一個同性戀,很好笑吧?我也覺得太可笑了。不只如此
,還有一件更好笑的事,那就是……我喜歡你!你一定會覺得我很變
態吧,怎麼會喜歡身為男生的你?就連我自己也想不通,難道喜歡一
個人是毫無道理可循的嗎?不過你放心,我知道你喜歡的是韓若瑜,
我會把這份心情埋藏在心裡,你還是我最知心的朋友。」關絡沉默一
會兒後,站起來看了正熟睡的高秉惟一眼,才替他關上燈又爬回自己
的房間。
然而就在關珞走後,靜躺在床上的高秉惟突然坐起身。他原本只是假
寐一會兒要捉弄關珞而已,沒想到卻聽到他如此撼人的告白。他此刻
的神情是既難解又複雜的沉色。
第三章
暈黃的迷濛燈光輕瀉一室的柔和,半隱私的區隔坐廂很整齊的環繞在
酒吧前方,然每個坐廂裡清一色都是男性,這裡就是最具盛名的同志
酒吧--禁夜酒吧。
它最特別的地方是融合酒吧與俱樂部的特色,所以不管是來純喝酒解
悶,或是特地來尋人作陪,這裡都能提供同志們解放疲憊心靈的空間
。
「看你今晚心情不佳,是不是那個家教小鬼又令你一籌莫展?」開口
者是這門店的經理蕭玄辰。他是翟雋風的大學好友,外表看來風流調
說,卻又不失精明幹練。
翟雋風膘他一眼,飲一口杯中的馬丁尼歎道:「他的事還好,是我父
母要我回家陪他們去作客,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吧?」他頗為無奈的又
舉杯喝了一口。
蕭玄辰輕哼,「原來是相親啊!這也難怪,你從來就沒有帶女朋友回
去讓他們看過,而且你上面的兩個姐姐也都嫁人了,就只剩你這個老
么遲遲沒有消息;而今年你的博士學位又正好修畢,你的父母當然急
著幫你物色對象,免得你又以事業未成當作逃避的藉口,這一拖可又
長得囉!」
「我當然知道他們在打什麼主意!但是我的性向你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我哪有辦法抱女人!唉,如果我家再普通一點,我就會毫無顧忌的
向他們坦白我是個同性戀,但是……」翟雋風莫可奈何的苦笑了下。
「但是你出生在醫生世家,而且你家在醫學界也頗具名聲,如果傳出
有你這麼一個同性戀的兒子,恐怕你父母是丟不起這個臉。我看你乾
脆隱姓埋名逃到國外算了,不然遲早也會被你父母逼上結婚一途。」
蕭玄辰犀利的道出事實。
「逃得了一時又逃不了一輩子。我看只好等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再
說吧!」翟雋風將杯中的馬丁尼一口飲盡。有些事是勉強不來的,如
果真到了必須坦言的時候,他也不會違背自己的心。
「鴕鳥心態!不過這也許可以讓你苟延殘喘一段時間。對了,那個令
你頭大的小鬼最近有沒有什麼驚人之舉?」蕭玄辰話鋒一轉。
「幹嘛?」他狐疑的斜眼他一眼。
蕭玄辰乾笑一聲,「因為從我認識你到現在,從未看你認真的為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