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点,这么大声想把培文吵醒吗?”
杰森见他上班时间竟然出现在这里,霎时有个想法闪过脑际,不禁向好友露出个暧昧的笑容:“怎
么啦,你们刚做完爱做的事吗?”
柰德听了这番别有所指的话,非但没有露出一丝笑意,表情反转为严肃:“你知道培文差点就病死
了吗?”
“咦?”杰森被这话吓了一大跳,急忙追问:“你说什么?”
奈德把那天的事说了一次,但略去与严清光相遇的那一段。
“那天我正好要到洛杉矶参加为期三天的学术研讨会,我想再一天你就回来了,培文也没有其它的
异状,我想应该没问题才对。”杰森说完就往房间里走,当他看见一脸病容的戚培文时,不觉深感内疚
,本能伸手就想去抚摸他的额头。
正当此时,身后传来奈德冷峻的语气:“不淮碰他。”
杰森愣住了,手也停在半空中,半晌回头看着他,一脸不可信地问:“你叫我不准碰他?”
“对。”奈德冷冷地说:“任何人都不准碰他一下。”
杰森实在不知他到底哪根筋不对劲,看看他又看看沉睡中的戚培文。“我只是关心他而巳,没有其
它的用意,这样也不行吗?”
“不行。”奈德斩钉截铁地答。
杰森无奈地叹一口气,缩回手:“你太霸道了,以后培文受得了你吗?”
奈德没有答话,他也知道太强的占有欲也可能是爱情的杀手,但却无法压抑心中那股强烈的欲望和
伴随而来的妒意。
杰森看他一眼建议:“不过还好培文的感觉神经有点迟钝,在他面前你不要表现得太明显就好。”
柰德更是沉默不语。
这时,杰森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香味飘来,不禁就问:“你在煮东西吗?”
奈德这才想起厨房炉上的东西,转身匆匆往外走,顺口说:“你也来帮我煎牛排吧。”
杰森见他背影消失在门边,才伸手偷偷摸了摸戚培文的额头,声如蚊蚋似地自语:“乖乖睡,你现
在可是奈德的宝贝呢。”
杰森随后走进厨房,看见摆满桌的青菜、水果、肉类,忍不住就问:“你这是做什么?晚上想在这
开派对吗?”
奈德掀开锅盖以大汤匙轻轻地搅拌着锅里的浓汤。
“我要做些适合微波加热的料理,让他当晚餐、消夜或点心。”
“全部?”杰森很怀疑有没有听错。“要让他吃多久?”
“大概是一个星期的份量。”奈德盖上锅盖,拿起马铃薯开始去皮。“史普林先生说他营养失衡,
我必须想办法帮他做调整。”
杰森闻言不禁喷啧有声地惊叹着:“培文真是了不起,竟然会让你这个有大厨手艺却深藏不露的家
伙,第一次会为他洗手大展厨艺,更让你这个专业营养调配师的儿子,亲自为他调配营养均衡的餐点,
培文绝对可以傲视、羡煞你之前的众情人了。”
奈德睨他一眼,将一盘牛肉递给他。“废话少说,快帮我煎牛排。”
杰森只好脱下西装、卷起袖子,取来锅子准备大展身手一番。“我保证会让培文吃了我的牛排后赞
不绝口。”语华顿了顿又说:“其实我可以理解你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虽然他不是故意的,可是就是
能激起你的保护欲,因为他看起来就是一副'我什么都不会、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像迭样的一个人
能平安无事活到现在已经相当难得了,更厉害的是还能混到纽约来。”
奈德听了这番话不禁看着他问:“你怎么这么了解他?”
杰森回首给他一个莫测高深的微笑。“你以为我的眼睛是长着好看的,我的大脑是拿来当装饰的啊
?”
奈德回头继续做他的事。
过了一会,杰森突然问:“今天你为他做这么多,若是明天就说拜拜,你不会觉得单方面付出太多
吗?”
奈德笑了笑答:“有人说:当今世界的爱情危机,在于很多人在感情上节省,在性欲上放纵,于是
不加选择、杂乱的性关系,最终导致了普遍的灵魂失落。所以今日想做又能马上做到的事,不要迟疑立
刻去做,做不到的事就别轻易许诺,千万不要许下做不到的诺言而变成明日的谎言。”
杰森本能地回头问:“这些话是谁说的?”
“前面那一段是一个诗人说的,后面这段是培文讲的。”
杰森不觉地感到惊讶,戚培文看起来不像是这么有哲理之人。“怎么可能他会?”
奈德只是笑笑说:“培文是个心思复杂、细腻,但感情单纯的人。
”
杰森边煎牛排,边思素着奈德所说的那番话。
台湾
这日孙秀玲下班回家,小腹越趋明显的她,穿着一套外罩式的裤装,看起来有准***风采。她刚走
进客厅,在厨房准备晚餐的严母立刻叫住她。
“秀玲,等一下。”
“妈,什么事?”孙秀玲以为婆婆又要叫她吃什么补品了。
“邮差今天送来一封信,住址是我们家的,收信人却是个陌生人,还写英文耶。”严母十分不解地
从柜子里拿出一封信。“可是笔迹是清光的。”
孙秀玲接过信看了看,笑着解释:“妈,这是清光要寄给他在美国的同事的信,可是他把发信人和
收信人地址的位置弄错了,所以信又寄回来了,晚上我再帮他换张倍封,写好地址寄出去就可以了。”
“喔,原来是这样啊。”严母明了地点点头,接着又露出个称许的笑容。“你这么聪慧能干,精光
娶到你真是好福气。你刚回来,先去洗个澡,待会等你爸回来就可以吃饭了。”
“好。”孙秀玲将信封回房间,打算晚饭过后再来处理这件事。
她吃过晚振,回房先处理从办公室带回来的工作,然后才取出一张航空信封,先将住址着抄到正确
位置,接着剪开信封。
当孙秀玲欲将信纸装透信封时,那三大张的信纸令她疑念暗生。究竟是什么样的交情竟然可以写了
三大张的信纸?突然心底有种偷窥的意念升起,下意识朝门口望了一眼,屏气静听片刻然后才慢慢打开
它。
不多久,她拿着信纸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因为信的内容太令她震憾,也太不可置信了。这
是一封她的丈夫写给情人的情书,而他的情人竞是个男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信中,他对情人的思
念、爱意全跃然纸上,字里行间尽是情意缠绵。
孙秀玲看完信之后,脑中巳是一片空白。她的直觉是对的,只是作梦也没想到丈夫的外遇对象竟是
个男人,她真的不敢也不愿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谔愣许久,她不假思素就让这三大张的信纸
化成片片纸屑,然后趴在桌上失声痛哭。
好一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外头传来严母关切的问候:“秀玲,你怎么了?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哭
。”
孙秀玲闻言,本能地立刻停止哭泣,随口编个理由:“没有啦,那是收音机里的人在哭,不是我啦
。”
“是这祥啊。”严母在门外喃喃地自语一句,接着又说:“清光去美国游玩不在家,没事你早点休
息。”
“好。”
孙秀玲待严母离去后才擦干眼泪。现在该如何是好?告诉娘家的人说她丈夫的外遇对象是个男人,
有人会信吗?
当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视过桌面时,严清光放在桌角相框里的团体照不经意地映入眼中。刹那,她
有了顿悟,伸手取来相框。此刻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总是坐在桌前凝视照片沉思,因为里面有他深深思
念的情人。
孙秀玲拿来那张尚未被她毁灭的信封,上面有他情人的名字——戚培文,接着就想从照片里找出这
个名字的主人。看了好一会,她还是无法从相片中找出这个人,因此她不得不开始怀疑站在他左右两边
的其中一人就是戚培文。
这时,孙秀玲想起严清光出国前的两三天,整个人突然变得好有生气、好有活力,就像小孩子要去
郊游般那样兴奋。原来他是要去美国会情人,而自己竟还傻傻地要他多玩几天。
也许,他们早已计划好一切,两人相会后就在美国过着自由的生活再也不回来了,而她就成了一个
被丈夫抛弃的可怜弃妇。
“弃妇”的名词闪进脑海,霎时让她惊惶不已。她不要这种凄惨的下场,她不要肚子里的孩子没有
爸爸,无论如何她一定要丈夫回头。
第六章
中午休息时间,孙秀玲在会计师事务所的办公室里,惶惶不安地等待同事宜君的消息。
一会,宜君回到办公室,都还来不及坐下,她便迫不及待地追间:“是哪一个?”
宜君对她焦急的神情颇感不解,也只好放下照片指着前面最右边说:“他就是戚培文,到美国念书
的那一个。”语毕竞露出钦佩的语气说:“听说念的是著名的长春藤盟校哥伦比亚大学呢。”
孙秀玲看着照片里站在一群女同事旁边、清俊斯文的戚培文。昨晚是因为看见他身旁有个女孩把手
搭在他肩上,让她误以为两人是情侣而将他排除在外,没想到最不可能的人,却是最有嫌疑的人。
宜君见她神情有异,遂问:“你打听他要做什么?”
“没……没做什么啊。”孙秀玲只能随口编个理由。“因为我老公去美国玩,想顺道去拜访他,所
以我想知道是哪一个人而已。”
宜君只是点点头。
孙秀玲仔细看过照片,突然问:“你知不知道这个人有没有交过女朋友?”
宜君愣了好一会才答:“我没问那,你问这个要做什么?”
“不……没做什么,就当我没问好了。”
宜君奇怪地墟她一眼,接带热心地说:“你如果那么想知道的话,我现在就去帮你问清楚。”
孙秀玲忙摇头说:“不用了,谢谢。”
孙秀玲暗下决定,她要立刻飞到美国抢回丈夫,她不能让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成了可怜的弃妇。
纽约
这天下午戚培文没课,工作也在昨天就完成了,所以坐在书桌前看书。此时,桌面上虽摊着书本,
但目光却凝策在置于书上的短笺。他昨天回来时就发现它被塞在门缝里,是严清光给他的留言,说是会
再来找他。
戚培文视线停驻在短笺上,思绪是一片紊乱。和他见了面该说些什么?如果他追问奈德的事,他该
怎么回答?
此时,外头的门铃声突然响起,把冥思中的他吓了一跳。难道是他来了?思忖间,他起身来到客厅
打开大门。大门开启,门外之人却是一个陌生的女子,由外表看来似乎已怀有身孕。
“请问?”
孙秀玲看着这个身材瘦高、容貌俊秀、发型短而清爽、清朗嗓音的男子,穿着西装裤、衬衫,看起
来和一般男人并无两祥,甚至对异,性颇具吸引力,没想到竟然会做出勾引男人的变态行为。
“你是戚培文?”孙秀玲阵中有兼不屑与忿怒。
“我是。”戚培文见此女眸光中对他露出明显的敌意,颇感奇怪。“你是?”
两人对视片刻,孙秀玲十分不客气地问:“我老公呢?”
戚培文对她的问话感到不解,迟疑地问:“你的丈夫是……”
孙秀玲见他一副装蒜的模样更感生气,不禁气得娇颜煞白加大声量怒问:“我老公就是严清光!他
说要来找你,人呢?叫他出来见我。”
戚培文于这一瞬间明白了她的身分,也忆起曾见过她一面的,沉默片刻才说:“他不在这里。”
“休想骗我,他明明说要来这里的,你想把他藏起来让我找不到,对不对?闪开,我自己进去找。
”孙秀玲也不菅他同不同意就径自往内走,边找边喊严清光的名字。
戚培文只是站在门边看她走进浴室,找过厨房,最后走进了他的房间。当他也进入房间时,那木制
衣柜已被打开,衣物被翻了一地,而她还继续翻箱倒柜地找寻着,连那些不可能躲人的抽屉也被拉开乱
翻一遁。
“他真的不在这里。”戚培文忍不住说。
孙秀玲转头怒视着他,然后拿起那件挂在椅背上的大衣,怒声质同:“这是谁的衣服?”
戚培文不能说那是奈德忘了带回去的,只得答:“那是我的。”
孙秀玲冷哼一声将它狠狠地摔在地上,转身继续翻找。未久,她看见书本上的那张短笺,立刻拿起
逼问:“这个你要怎么解释?”
戚培文只好据实以告。“这是他夹在门缝里的,他还没来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