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这句话已经快变成他的口头禅了,一只兔子宣告完成,再画一只熊好了,搞不好这节课结束,他就可以开动物园了,上头先写个zoo,他还是有在上英文课的。「既然如此,我们来帮他解决那个云云好了。」毕竟是多年好朋友了。
「怎么解决?」虽然乱伦不是一件好事,可是漫画里他爸爸比爱她的那个男人还帅,有这么年轻又帅的老爸,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例如打电话给她,叫她不要在纠缠行空。」
「请问她的电话号码是多少?」真没建设的提议。
「说的也......」这个口头禅实在是不怎么好听也没创意。「那直接去找她,叫她不......」看他说了什么废话,要是他们能找到她的话,还会到现在连她的面都没见过吗?可见一心二用的确很容易出差错,熊画完了,接下来要画什么?狒狒好了,脸上有很多种颜色那种。
顿时一阵沉默,讲台上老师的声音再度清晰。外头的天阴阴的,希望别下雨才好,冬天的雨冷得要死,他们还都没带雨衣。
「我看圣诞节后,我们陪行空-起去跟她说分手好了,人多气势也比较够,干脆连谢振寰一起叫来,让他知道人比人气死人,使她知道行空爱的是男人,让她知难而退,你说这样好不好?」他也只剩下这种办法了,可是这样那个云云好像会很难堪。没办法,人是自私的,为了好朋友,他们也只能这么做了。
「也只能这样了。」书看完了,可是钟声还没响,好无聊喔!早加道就带小说别带漫画,才不会结束的那么快。
一旁的行空所有的心思仍放在他的一生大计之上,完全不知道他的好友弄乱了什么事实,更进-步为错误的事实定下错误的计画。
「对不起,请问我可以坐这边吗?」
正在用午餐的三人听到声音纷纷抬起头,发出一口字正腔圆的中文的人是一个满头蜜金色头发的美人,漂亮的蓝眸正友善地来回看著三人。
魏曜雷看了一下四周,果然座位都已经满了,於是点点头:「请坐。」反正他们已经快吃完了,没差这几分钟。
水霁云连人长得什么样也没看清楚,既然有魏曜雷应付,他只要负责将眼前的食物给吃完就可以了。
金发美人奇怪地看了面无表情的水霁云一眼,才向服务生点餐。
时间在沉默中过去,本来三个人有谈话,但插进了一个陌生人之後,话题也就不好继续进行下去了,更没人打算跟这意外的「客人」交谈,
「对不起,先生你的饮料。」服务生端出一杯冰红茶给沈凌,再端下一杯给魏曜雷,没想到後面一个客人的孩子突然跑过去,撞了服务生一下,一杯红茶一下子倒在三个人的衣服上,只有坐在内侧的水霁云是唯-幸免者。
「对不起......」服务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一下子之间手足无措。尤其是三个客人身上昂贵无比的名牌套装,真要赔起来恐怕是他在这里工作半年都不见得买得起的。
「算了。」水霁云掏出洁白的手帕,先帮情况最严重的魏曜雷擦乾净,「里面有没有湿?」
「没有,幸好衣服上过浆,还不至於立刻渗进去。」抖抖身上的衣服,将还没渗进衣料的水珠抖掉。
「有放衣服在公司吗?」吸去渗进衣服的红茶,不是很多,所以并不明显,加上又是深色的料子。
「当然。」
「那就好。」
三个人自己弄自己的,完全不曾关心过一旁的金发美人,这让美女有些讶异也有些气恼,只好自己弄乾净了衣服上的红茶,也不管服务生递来的乾净手帕:「你们是同一公司的职员吗?」
整个餐厅中就这三人特别引人注目,尤其是最年轻的那个,这么漂亮的男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他应该不会是她的目标吧?外表看起来一副刚满二十的模样,假使换下身上的那一套西装,再带点笑容,她会猜他只有十八岁。
她的一句话,让在桌的三人立刻将他归类为胸大无脑的花瓶,如果不是同一个公司干麻坐在一起谈公事?这里是普通的简餐店,又不是适合招待客户用的高级餐厅。
「是的。」一向与人为合的魏曜雷友善地回答,不过也就哪么短短的一句。
这样的回答很难让人接下去。「......你们是哪一家公司的职员?」
你不觉得你问太多了吗?
魏曜雷眼中明白露出这样的讯息。「商氏企业。云,吃完,你已经是点最少的了。」指指水霁云餐盘上剩下的食物。今天好不容易把他拖出来吃饭,说什么也要让他多吃-点。
水霁云皱皱眉,认命地将剩下的食物吃进肚子里去,马上就觉得胃涨。
「商氏企业!相当好的公司......」又看了水霁云一眼,这男人不管做什么样的表情都很好看,在确定目标之後,说不定能和他玩一玩。
「谢谢。」立刻打断他的话,接过服务生手中的冰红茶。「你甜点不用?」指著送来一段时间的甜点。
沈凌看向自己桌边的那一个布丁:「你知道我不喜欢吃这个,你要?」
魏曜雷摇摇头:「给云,他吃的太少。」
「我不要。」水霁云快速推回那一盘布丁,他都快撑死了还一直要他吃,「我吃饱了,我们走吧!」喝了口水,第一个站起身,不打算让他们有机会继续塞他食物。
确定他的确是吃完盘子上的食物之後,魏曜雷两人也跟著站起来离开。
金发美人微微蹙著眉,对三个人的离去也只能乾瞪眼。
「知道谁是商氏企业的总裁了吗?」一直等到三个人完全离开视线,一个女人抱著一个孩子走过来问,那个孩子赫然是刚才撞到服务生的那一个。
「完全没机会。」气急败坏地扔下餐巾,第一次这样出师不利。
「那就想办法接近其中一个,最年轻的那个如何?这么好看的男人还真难得一见。」
「当然。」她会想办法让他们上勾的。
「先跟总裁报告吧!」拿出手机,才要拨号就被金发美人给夺了过去。
「报告什么?说我们连他们的身分都没弄清楚吗?过几天冉说」
「总裁会生气的。」
「怕什么,我就不信他舍得动我。」凭她娜咪的本事,就不信会有人对她不心动。
抱著孩子的女子眯了一下双眼,银蓝色的双眸中闪烁过一道冷芒。
「呵呵!要是我就杀了他。」一直伏在他颈间的孩子突然小声地说道,圆圆的眼睛失去了刚才的天真,里头有著四十岁的苍老。
「多管闲事。」女子同样小声地在孩子耳边说道,声音中没有一丝情感。
「你们在说些什么?」娜眯半眯起双眼,怀疑地盯著两人。
早在他转过头的一瞬间,两人的眼神立刻回复刚才的天真与恭敬,孩子的脸上还带著一抹纯洁无邪地微笑。
「杰克说他肚子饿了。」
「我要吃汉堡,姐姐。」
「去。」不耐地挥挥手,赶两个人离开,心中不停盘算著要如何进行下一个计划。
女子抱著孩子答应之後,立刻离去。娜咪摇晃手中的冰白开水,蓝色的眸子映著两个人的身影,餐厅大门打开又关上的一瞬间,瞳孔收缩了一下。
暂停手中的进度,水霁云摘下鼻梁上的眼镜,压压眼窝,看到手表上的时间。
确定今天的进度无法在七点以前完成之後,拨了通电话给行空,通知他今天会晚一点回去。
铃声响了七声仍没有人接,心想行空可能不在电话的旁边,正想挂上电话,电话就接通了,可是,是没有听过的声音,难道是打错了吗?不可能的,这个电话号码他再熟不过了。
「喂?哪位,行空现在没空你哪里找?」坐在树荫下休息的莫珞珞替在远方和谢振寰忙著的行空接起电话。他们两人还真是精力充沛,都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他们跑了一整天居然还能继续工作,真怀疑他们的人体构造是不是跟一般人不一样。
水霁云呆了一下,「我是他的......」不对,不能将行空结婚的事给说出去。
「啊!我知道了,你是那个云云对不对?」早该想到的,这支电话几乎可以说是行空跟他两人的专用电话。
可是,这个声音听起来是男人啊?
原来,行空一直都喜欢男人,可恶!竟然偷偷瞒著他们。
赶紧向一旁的伍惜欢招招手要地过来。
『干嘛?』伍惜欢只动嘴唇无声地询问。
『是那个云云啦!』昨天才想到必需跟云云谈一谈,正苦无机会,没想到机会居然就这么来了。
伍惜欢连忙挪动屁股移动过来,将耳朵一起递近话筒旁。
「我是,请问你是?」行空在他同学而前也都是这么叫他吗?表情略为局促。
「我是他的朋友,莫珞珞。」
「我知道,他跟我说过。」是行空最要好的两个朋友之一,行空在学校的事,都会跟他说,只有最近因为事忙,聊天的时间变少了,因此比较不清楚最近的动向。
『他的声音好好听喔!』莫珞珞差点醉倒在那柔和温文的嗓音中,虽然他不是同性恋,但是这声音真的是棒呆了。
「对不起,因为行空正跟他的男朋友在一起,所以没空听你的电话。」一旁听不是很清楚的伍惜欢管他讲了些么,赶快把之前的计画给讲出口,让拿著手机的莫珞珞忍不住瞪大双眼。
瞪什么?
既然是要劝分手,当然就是要绝一点,说得越明白越好。
不了解好友眼中的意思,伍惜欢瞪了回去,
「男朋友?」水霁云在乍听到这三个字时,心漏跳了一拍。别傻了,行空怎会有男朋友,八成是他们之间的玩笑话而已。
「是啊!你也知道我们不好当个电灯泡,所以你可以等一下在打过来......哎呦!」伍惜欢瞪向敲了她个爆栗的莫珞珞。『干么啦!』
『笨蛋!你没发现有问题吗?搞清楚再说话!』害他现在不晓得该怎么办了。
伍惜欢被他瞪得火大,乾脆夺过他的电话手中的电话。「我叫伍惜欢,刚刚的话是我说的,我可不可以顺便请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对於电话的换人,水霁云有点不习惯地迟疑了一下。
『他是男的!』莫珞珞一脸完蛋了的表情。
终於听清楚水霁云声音的伍惜欢虽然身有同感,但是这可不是什么好感觉啊!
现在怎么办?
都已经做了。
算了,不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反正年纪就是比行空大太多,谁知道是不是老牛吃嫩草,就算觉得这样的声音就算是骂三字经也非常吸引人,但是年纪比声音重要多了,先谈正经事要紧。「我想问你,你爱不爱行空,如果爱他的话,你的爱是不是够看他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中,并且祝他幸福?」话还是一次说完比较痛快。
水霁云被他莫名其妙的话给刺痛了一下:「什么意思?」
为什么她觉得她好像接下来要做的事不但不太对?而且好像会越来越严重?
猛摇头,甩掉那一份感觉,行空都亲口说他已经和谢振寰在一起了不是吗?所以她做的是正确的。「我的意思是,不久前行空接受了S中谢振寰的追求,现在已经成为男朋友,如果你是真心爱行空的话,请你不要再继续缠著行空,而是衷心在一旁祝福他能得到幸福。」
「对啊!这事是行空亲口说的,请你不要再跟行空联络了。」无可奈何的莫珞珞只好一旁附和,他总不能让他的好友一人独挑大梁吧?要死一起死。
行空亲口说的?
为什么他不知道这回事?之前行空才跟他说过爱他,不准他离开他的不是吗?可是说这话的是行空最好的两个朋友,他们又没有说谎话的必要。
他想相信的是行空。
话筒的另一头持续没有声音,让擅作主张的两人越来越心虚,身体忍不住跟毛毛虫一样蠕动起来,好像怎么坐都不舒服。
「其实你也不用伤心,这是大家都可以预料的事,你也知道所谓的青梅竹马,都在长大後发现那不过是一段哥哥妹妹的感情,尤其你跟行空的生活跟年龄都有差距,你是上班族,他却还是个学生,彼此很难真正了解对方的需要。他跟谢振寰在一起很快乐,不信你可以自己问他,自从他跟谢振寰在一起之後,笑容就更多了,每个人都可以看出他正处於恋爱中,所以......」很难对著没有回话的电话讲下去,而且她越讲越觉得不对。
水霁云不知道自己该回答些什么,堂堂一个总裁竟然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尤其刚刚他们说的那些话,都是自己曾经想过甚至说过的不是吗?现在只不过是由别人口中听到放在自己心上已久的想法,听起来却是那样的刺耳,那样的令人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