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音瞪了查理一眼,他看见了他刚刚的叨念。
你啊!惟恐天下不乱。他故意写中文给他看。“你写那个我看不懂啦!跟画画一样!”查理抗议。
萧风音懒得搭理他。我上楼休息去了,有急事再叫我。都是舞扬在的时候老是拖他一起睡午觉,害他现在习惯了,一时还真改不过来。现在时间一到,他的眼皮就开始抗议。
“等一下哥他们要来耶,你不等……”话才说一半,萧风音已经离开了,留下查理看着笔记本里的那行字发呆。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第九章
“受不了,连舞扬台湾的家人都来凑热闹。”龙几人坐在客厅里,吃着从萧风音冰箱里搜刮出来的甜点。
“你不是最喜欢热闹的吗?”
“自己制造的比较好玩。”龙的目光往萧风音的卧房望去,他依然在睡眠中,“风音变了。”
“你是指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
“没错,懂得凡事不需要自己来。”一年的疗养院治疗还不如段舞扬的一句威胁来得有效,怪不人人总是说爱情的力量是很可怕的。
“那不正好,如你所愿。”
“话是这样说没错啦!不过还不够完美。”说着,龙将酸甜好滋味的酒酿蜜饯一颗颗放进嘴巴里。
如果他的计划完全成功的话,以后想再吃到风音烹煮的佳肴那可就难了,不趁现在多吃一点那多对不起自己。
“鸡婆。”沈凌已经懒得理他,斯文的他也毫不客气地将他喜欢的中式甜点桂花杏仁糕给搜刮一空。
“要鸡婆也只剩下这一段时间而已,已经有人开始发现自己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喜爱独自一人流浪,那相思的滋味难忍啊!”
“你是说?”
“再过不久,舞扬就会知道流浪的日子其实也可以两个人一起,而且滋味更加甜美。”就像风音做的蜜饯一样,越吃越好吃。
呜……他开始舍不得把风音送给舞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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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舞扬的流浪生活,正如龙所预言。
刚离开纽约的时候他先到巴西去,一路上找寻稀奇古怪的事及值得拍摄的物像或景致,结果不论到哪里、不论做什么事,尤其是在吃饭睡觉的时候,他总会想到身在纽约的萧风音。
于是他想,也许是因为巴西离纽约太近,总有一种随时随地都可以看到他的想法.因此才会无法将那小小的身影收藏在脑海深处。所以只在巴西待了三天,便马上搭飞机飞往欧洲。
两人的距离是拉远了,问题还是没有解决,他依然在做每一件事的时候想起萧风音。看见时钟就会想他正在做什么,看到好玩的东西就会想象他也许会喜欢;最糟糕的还是他变得跟女人一样,每到一个地方,看见什么穿的、用的,就会想要买给他。因此,才不过数天的时间,一向出门不带行李的他,身边已多出一大堆他用不着、全是要送给萧风音的东西。
心情起伏不定的情况下,偏偏让他看到那则报导,一气之下直接亲自出马将那家杂志社的分社给炸毁,心情才稍微好一些,也明白了一件事。
说他喜欢萧风音这件事错得离谱,他根本是爱上风音,爱惨风音,而非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
霎时,脑中一片空白。
这下子可好,从来没有预料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的段舞扬,一下子忘记该如何处理这局面?
突然--
“妈妈,我可不可带姆姆一起去?”公寓前一个六、七岁的女孩子抱着一只小兔子布偶向母亲要求着。
小女孩的妈妈看向一旁的丈夫,丈夫回给她一个无可奈何的微笑。
那位妈妈叹了一口气。“好吧,你可以带着姆姆。”
小女孩高兴地跳了起来。“妈咪、爹地!你们真好,这样姆姆就不会单独在家,也不会觉得寂寞了,姆姆不喜欢看家。”因为她不喜欢看家,姆姆是她最好的朋友,所以一定也不喜欢。
一旁的段舞扬眨了眨眼,像是想通什么似的,瞧那一家子兴高采烈地准备到外地游玩,那么多行李,八成是出国旅行。
一个人会寂寞啊!
想到自己现在一个人的确很寂寞,又想到远方的萧风音,他一定也有同样的感受吧。
彼此的心已经不是完整的,各有一半留在对方的心里,怪不得自己一个人东飘西荡仍觉得不自在,原来是另外一半的心没带出来。
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把心完整地带出来!
他从公寓的廊阶上跃起身,身上的行动电话也同时响起。
(舞扬啊!你父母跑去找风音麻烦了。)
他接起电话,还没说声喂,耳边就传来龙闲闲的声音。
“结果呢?”
(听你的语气,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没什么好着急的,凭你现在会无聊的找我闲聊,一点紧张的样子都没有,就知道事情并不严重。”
(呵呵!这么了解我?)
“都几年的老朋友了,怎会不了解你……放心,我要回去了。”
(是吗?终于想通了啊?)凭舞扬的占有欲这么强,就不信他真能放得下风音,然后一个人在外头逍遥自在。
“是想通了,我明天就回去。这期间帮我好好照顾风音,别让他被我父母给欺负了。”
(放心!要不要告诉风音一声?)
“我自己跟他说。”可以想见风音接到他的传真时,会是怎样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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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扬要回来了!舞扬就要回来了!
一大早,萧风音就因为太高兴而睡不着,干脆起床梳洗、穿戴整齐,然后到厨房做早餐。
舞扬说他搭昨天晚上的班机,大约今天早上八点钟就会到,现在做早餐的确是早了点,不过在这种兴奋的状态下,他实在也没有其他的事可以做。
他一直以为舞扬这一次离开,大概又是一年、两年才有可能回来,结果才半个月就要回来。害他原本已经储存好长期相思的忍耐力,一下子解除警报,怪不得他兴奋得睡不着了。
早餐才刚做好放到餐篮里,就瞧见小熊灯连续问耀。
这么早,会是谁?
不会是舞扬吧?他只听过飞机误点,还没听过能提早三个多小时到达的。
他一脸狐疑地瞧对上的小孔一眼,一个笑眯
眯、看起来像是推销员的年轻男子站在外面。
不会吧?这早就出来卖东西?
他慢慢将大门打开,把手才刚刚一转,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自门外往内一撞;毫无防备的他一时措手不及,大门撞上他额头,人还在眼冒金星的同时,一块布掩上他的脸,刺鼻的味道冲入鼻腔,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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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舞扬刚下飞机,还在寻找萧风音的身影时,就瞧见机场大厅的电视机正好播出一则新闻快报--
第五大道上的一栋公寓刚刚发生爆炸,现场一片混乱,目前已经确定有两人死亡,四人重伤,三人失踪。
在播出的失踪名单里,萧风音的名字也在其上。
根据消息由于爆炸位置位于二楼,因此四个楼层仍陷入大火,正在抢救中,里面的屋主仍无法得知状况。
段舞扬顿觉全身发冷,仍带着一丝希望地四处寻找着萧风音的身影.希望他能够因为出门接机而躲过这一劫。
这时,他身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舞扬,风音在不在你那里?)龙的声音里充满惊慌恐惧。
段舞扬又急速地在机场里寻找一遍。“我还没看到他……”
(可恶!)
两个人都知道萧风音在机场出现的机率有多渺茫,段舞扬都已经下机了,他绝对不可能让他等,他一定会提早出门接他的。
(你再找找,我现在要进去火场里头看看。)火势已经稍微减缓,虽然仍无法进人,可是他必须冒这个险,说不定风音还在里头,人还活着。
“我知道了,你自已小心点。”
(你也一样。)他可以想象段舞扬现在的心情有多糟,说不准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收起手机,段舞扬将行李丢在一旁,在广大的机场里开始搜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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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风音没事。
至少他役死,也没受到爆炸波及,他不过是被绑票而已。
幽幽地自黑暗中醒来,他觉得有点啄心难受、有点想吐。四下张望,这才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捆绑住,躺在一张大床上。
这里是哪里?是谁将他给带到这里来的?
一个个问题自他脑海里窜出,手脚过紧的捆绑让他很不舒服,稍微一动就感到疼痛。转头往后面一瞧,一双手都已经变成紫红色。
“你醒了?啧!醒得太早不是一件好事。”一个颇为高大的男子开门走进来,同情地瞧着他。
萧风音不晓得他话里的涵义是什么,双手被绑。又无法写字比画询问,只好以眼睛瞧着他。
男子在床边坐了下来,而他那张轮廓分明的粗扩脸庞,让萧风音觉得有些熟悉,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
“我们是奉命要以不见血的方式杀了你,不留下任何痕迹。如果你一直昏迷,痛苦自然会少一点。”他一边说,一边抽出口袋里的烟点燃。
他抽烟的方式,让萧风音想起一个人,一个在孤儿院一起生活的人。他抽烟的时候也习惯将烟夹在右唇摇晃,想到的时候才抽一口。
“啊!啊!”萧风音无法说话,只能以破碎的气音来提醒他。
那人皱起眉头。“你不会说话?听得到我的声音吗?”他的反应让男子棕色的双眸闪烁着晶亮的光芒。
萧风音摇头,动动双唇提示他会唇语。
男子将他给扶了起来,仔细地瞧着他的脸庞,越看越是熟悉。
他的动作触动了萧风音被绑的双手,痛得他皱起秀眉。
“你是风音,你是小不点!我是大个儿莱恩,你记得吗?”莱恩赶紧解开萧风音双手双脚的绑绳,帮他按摩已经发紫的四肢。
萧风音笑着点头,双手僵硬不灵活地比画着。我记得,大个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莱恩叹了一口气。“不只是我在这里,瓢虫跟杰克也都在。那年我们逃出来之后,被帮派分子收留,现在以做这种见不得人的生意维生,早知道是你,我们就不接这笔生意。”萧风音从小就心地善良、个性柔弱温和,他要真是不小心杀了这么好的童年伙伴,那可真要教自己后悔一辈子。
那你们现在怎么办?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好,连被绑票谋杀都会遇到朋友。
“只好将这生意给退掉。”要他收钱杀童年好友?想都别想,他的心还没被污染到那种程度。
大个儿,你们别再做这种工作了好不好?我知道你们一定不喜欢。当年孤儿院的孩子都受到院长的影响,每个人都是心地忠厚善良,不会喜欢做这种违背良心的工作。
“可是我们也只剩下这条路可行而已,没有其他的工作可以做了。”他们既没有学历,也没有其他的专长。
我知道哪里可以给你们工作,你喜欢当保镖或是保全人员之类的吗?当然哥他们还培养杀手,不过他私心不希望大个儿他们做这种职业。
“你有门路?”
萧风音很快地点头。我一定可以帮你们的。将他们介绍给哥的保全公司,他们算是有经验的老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困难才是。
“好,那我就去跟瓢虫他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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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舞扬跟龙他们几个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河是在面对这样一个接着一个的意外,要不大大的叹气还真是困难。
就在他们以为已经没有希望将萧风音找出,而感到哀痛欲绝的时候,却看见萧风音身边跟着几个大汉,一张小脸惊讶万分地瞧着那一堆曾经是栋很美丽的房子的残骸。
“音!”段舞扬忍不住冲上前将他给抱满怀。
一旁的新闻记者个个瞠目结舌,想将这感人的情人相见的一幕报导出来,却又没人真的敢行动,生怕下一个被灭社的是自己的公司。萧风音眨眨眼,一时之间还无法从自家被毁的事实中反应过来,愣愣地瞧着段舞扬。
这……他很想知道在他被绑架的这一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竟然让他的家变成一堆灾后废墟。
段舞扬止不住满心的喜悦,猛在他可爱微张的小嘴上亲吻着。“你没事,真的是你,太好了!”
萧风音好不容易被他吻回神,轻轻拍了他一下。
可不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段舞扬点头,拉着他的手到附近的咖啡厅里坐下,后面跟着龙跟莱恩一群人。“你先告诉我,你跑到哪里去了?”
萧风音笑了笑。我被人绑架,差点就死了。
“什么!?”龙几个人惊魂不定地叫出声,怎么一天之内可以发生这么多惊悚的事?
萧风音清莱恩将一切事情的经过述说了一次,并且请龙收留他们为部下。
“这不是问题,我可以知道是谁请你杀风音的吗?”
莱恩点头,尽管这跟道上的规矩相左,但为了小不点的安全,他还是必须说清楚:“我们只知道委托的对象姓段。”
这样一句话就够了,龙了然地与段舞扬互视一眼。
八成是段舞扬的父母发现以经济压迫对萧风音一点威胁也没有,所以才出此狠招。
段舞扬冷笑,居然敢动风音,就算是他的父母,也必须受到终生难忘的教训才行。也不想想当年他堕落的时候,他们早就将他踢出门,井与他断绝关系;等现在他稍有名气了,才假装没当年的那件事发生,扮演起好的父母亲。有这样的父母,让他觉得可耻。
萧风音像是了解他的想法,轻轻拥抱住他。
“放心,我已经不是那么难过了。”现在的他只要有风音就够了。“你的手?”注意到他手腕上的纱布。
一点点擦伤而已。你还没告诉我,我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段舞扬小心解开纱布,确定他真的只是擦伤之后,才将屋子被炸毁的事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