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 （第一部）————bobi_w

我感到很意外，可是已经晚了，该发的已经发生了。现在对于我戴不戴还有什么意义了吗？我苦笑了一下。
“真，对不起，对不起。”
塞亚一把抱住坐在他身边的我，语调低沉，眼里满是受伤一痛苦的表情，
“怎么，有什么对不起的？”
我很吃惊，他这么突然地抱住我把我吓了一跳，刚才被强吻的镜头不禁一闪而过。而且该道歉的应该是我啊？
塞亚低着头，看也不看我，他的肩膀抖动着，好象哭了，我忙拉起他
“塞亚，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对你不利？”我着急在问他，莫非乔维……
“没事！”塞亚抹了抹眼泪，强带着笑容对我说，“你没事吧？”他反过来问我。
避开他的目光，我躲闪着，“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塞亚洁白而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我受伤的嘴唇，不由自主地我忍不住逃避，
“痛，塞亚！”
“真，求你别动好吗？”塞亚很少这么认真地肯求我，我只好呆坐着愣愣地瞧着他，塞亚出什么事了，我心里暗想。塞亚的表情好象进入了恍惚的状态，他颤抖的手不断地在我的脸上抚摸，力气好大，好象要把我的脸揉在手心里似的，他的褐色带着些冰蓝光辉的双眼此刻正闪烁着某种狂热的光芒，痴痴地瞧着我的脸，吓得我想要躲开。
“不要躲，”塞亚见状，神情万分痛苦地低呤，他双手紧紧地把住我的脸，嘴里犹如呤诗般的低语。
“这么漂亮的嘴唇，还有这星光般的双眸，这一切的一切从一开始就应该是属于我的，不是吗，我曾是那么渴望把它拥为已有。可是现实却是如此残酷，我怎样才能拥有力量来完全占有这一切呢？神啊！请你告诉我吧，莫非我得舍弃一切，舍弃我所最珍贵的东西才能得到力量。可是我又是那么的不甘心，我连在他身边的多停留一秒钟的人都妒嫉得要命，痛苦得要死，我怎么能挨过这么多的痛苦折磨。真，你真是不幸，又那么纯洁，善良，而我却又是那么的自私。”
“塞亚，你怎么了？”

12

我放弃了抵抗，痛苦地嘶声问他，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以前的那个你哪里去了，我是映真啊，是你最好的朋友！”
泪水无声地落下来，这场暴风雨比起刚才被乔维强吻更伤了我的心。
听到我的话，吻到我脸上的泪水，塞亚渐渐停止了动作，他伏在我的身上，我可以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刹那间我竟有点不太恨他了。
门突然被撞开了，罗伊响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真，你没事了吧！啊？”
大概是看到我被塞亚压在床上，四肢大敞四开地被塞亚钳制，以及又在流血的双唇。罗伊立刻怒不可遏，冲上去一把把塞亚拖下来，
“你敢对真这样子，”
罗伊的眼睛都红了，拳脚齐飞地向塞亚招呼过去。塞亚并没有还手，只是任由罗伊打着。
慌忙拉好衣服，我下床拽住罗伊的手，
“罗伊！别打了，会打坏的。”
“真，他这样子对你，你还护着他！”
罗伊不解气地对我大叫。
“可是”，
我自已也不知是怎么的，可能是从小的性格吧，由于年龄问题，没交到多少真心朋友，所以朋友特别珍惜，即使有时朋友犯了错误，我常常还是会原谅他们的，所以妈妈常说我心肠太软，爱心太过泛滥。
塞亚被罗伊打得跌倒在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也流血了。他看也不看罗伊，双眼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眼里充满了害怕，惊恐和歉疚，象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般。
此时的我对他的感觉好复杂啊！即有些恨，还有怜悯，和一些不知名的牵挂与担心。我忘不了今天的事，但也更忘不掉过去两个人一起的快乐时光。
我叹了口气，走到塞亚跟前，啪！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
“塞亚，这是对你今天所做的事的惩罚，你这么对我，你有多伤我的心，你知道吗？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不管你怎么想，在我心里我们以前是朋友，以后会只是朋友。”
“真，你原谅我了吗？”
塞亚突然变得很高兴很激动，伸手就要抓我的手,反射地吓得我往后一躲，塞亚眼里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
半天他缓缓地站起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是我不对，我一时昏了头，吓着你了吧，其实我的本意不是这样的。真，原谅我。其实我知道你已经原谅我了，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了。真，保重，以后的生活你要小心谨慎一些，我可能不能常在你身边了。”说着塞亚黯然地向外走去，
“你不回来了吗？”我闷闷地问。
“我会住在家族专属的房间，放心，真，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回来看你的。帮我保管好我的东西吧！”
“塞亚，”
望着塞亚的背影，我觉得心头万分沉重，但已无挽留住什么了。
“唉，瞧你，遇到这种事，还对他那样，真不象个男人。”罗伊不满地数落我，
“你说什么，谁不象个男人！”
罗伊总能挑起我的情绪，
“本来就是。”
罗伊躲着我挥舞的拳头，笑着说。
“塞亚他跟你不一样，他大脆弱，太细致，太可怜，肩负的东西又太多，不能对他太严厉的。”
我放下手，向罗伊低声解释。
“你就是太好心，跟那个娘娘腔做朋友有什么好啊。他喜欢你吧，对他太好，就是纵容他。”
“可是塞亚他，叫我狠不下心来。”
我幽幽地说。是啊，这也是我的弱点吧。
见我情绪不高，罗伊又逗我，
“那你怎么对我这么粗鲁。”
“你，跟你婆婆妈妈的，我受不了你更受不了了。”
“真，”罗伊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看着我的脸，认真地说，“这些痕迹都是他造成的吧？”
我低下头，总不能说有的是那个乔维造成的吧。
“真，我绝不允许他以后再这么对你。”
“知道啦，不会有下次的。”
我只好敷衍地安慰罗伊。决不能告诉他乔维的事，以罗伊冲动的个性不知会干出什么事情。
“罗伊，真的谢谢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真心感激地对他说。
“算啦，算啦，谁让我交了你这个朋友呢。”
罗伊故作痛苦状，我极力掩饰住不断从内心涌出的惊恐，陪着罗伊笑了。
罗伊就是这样一个阳光的人，在这阴霾的天气里，他就象一丝阳光透射进了我的心。
此后的日子是在混乱中度过的，正如罗伊所说，我确实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他们好象嗅到了新的猎物一般，不断伺机找我的麻烦，有时甚至是堵住我，对我动手动脚，幸亏有罗伊，在学校里他常与我形影不离，所以他们得手的机会不多。偶尔当我落单被他们纠缠的时候，急中生智我只好转移矛盾，总是伪称有别人抢先一步，请你们自已先解决再来找我之类的。这期间塞亚可能在背后也暗暗地帮我(只是罗伊不这么认为)。总之，那段时间，一年级各帮派之间的矛盾不断升级，而塞亚的帮派倒是在他的领导下不断壮大起来。

13

今天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好想妈妈啊，妈妈平时都写信的，今天突然来了电话倒是让我挺意外。电话里妈妈不无忧虑地告诉我，阿毅早已从全国最臭名昭著的少管所出来了，之後旋即失踪，只听说他向母校打听过我。
“真，你一定要小心一点，保护好自已别让妈妈担心。”
听到阿毅出来了，我的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手里的话筒有如千斤重一般几乎拿不住了。往日那刻骨铭心的往事又浮现在眼前，自责与悔恨象猛兽般一遍遍吞噬著我的神经。从没有如此痛恨过自己的我一头冲进楼外的瓢泼大雨之中，也许这大雨能冲刷掉我身上的罪恶吧!
雨点疯狂地无间歇地砸在我身上，全身一下子就湿透了，雨水流遍全身，浑身冷得象掉在冰窟里一般，可是我的心却象是在火上煎烤一般地灼热与痛苦。眼泪随著雨水流了下来，几年来在心头的伤疤终於迸开了。跌跌撞撞我已走出了校门，街上人很少，盲目地顺著街道走著，面前却是灰暗的天气以及大得几乎看不清景物的水幕。街灯已经一盏盏亮了，街道两边的店铺里也发出了昏黄的灯光，好温暖的样子，是否能温暖我冰冷的心灵呢？信步停在一家酒吧门前，门脸不大，但是很特殊。虽然长这麽大没去过几次这种地方，那几次都是阿毅带我去的，这时恍惚中我又想起了他的笑声，阿毅的笑声很特别，响亮而又充满感染力……
不知是什麽力量驱使我走了进去。很美丽的地方也很神秘，昏暗而又温暖的灯光，让人有种想忘掉一切的感觉。酒吧里客人并不多，三三两两，多是在角落里看不清楚。突然有一种想喝醉的感觉。摸摸口袋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看著酒保愣愣的神情，我有些不好意思(钱都已经湿了)，红著脸，我低声说：
“给我杯红酒，不管什麽，直到钱花完为止。”
红酒是我在酒类中唯一可以接受的吧，喜欢它微甜的味道。天生酒量就很差，一杯下肚脸就会红得不行，几杯下去大概就会心跳加速四肢无力了吧!
看著杯里腥红的液体，我不禁暗笑，好漂亮的颜色，刚入口时更有一种天然醇厚的香气，连我这个外行人都感觉到它的独特。怎麽我那点钱竟能喝上这种酒吗？不觉得有些好笑。快速的两杯酒下肚，我就感觉到脸红心跳了，听觉似乎也有些失灵了，仿佛耳朵塞上了棉花，整个人都觉得有点飘飘然，坐不稳的感觉，只好用手支在桌子上。因为我可怜的酒量，阿毅没少笑话我，他是千杯不醉的人，所以总喜欢拿这事来逗我。“真，你功夫不错，怎麽这方面却这麽差!”意识朦胧中我仿佛又看到阿毅阳刚而帅气的脸庞笑著对我说话的样子。阿毅，阿毅，这个在我心中隐藏了几年的名字又脱口而出了，我好想你，你在哪里呢，会来找我吗，来找我报仇吗？眼泪象止不住似地流了下来。“喝了酒就容易情绪激动。”阿毅老是这麽说我。
“怎麽，才两杯，你就醉了？”
一个深沈而又平静的声音从不远处缓缓响起，努力对准焦距，支撑著歪头向声音的方向望去，不远处的角落里隐隐约约坐著一个人，高大的身影完全隐藏在阴影中，看不清他的脸部轮廓，恍惚中觉得他的声音好象很熟悉的样子，但此时已经什麽都想不起来了。
“是吗？你看出来 了，此刻我倒真有点头晕呢!”
喝了酒的我神经都有些兴奋了。
“那倒可惜了这瓶1842年的极品红酒了。”
缓缓的声音又响起来，看来面前的酒杯倒象喝的与我的一样。
“1842年？”我不由得吐了吐舌头，控制不住情绪，傻傻地向他笑著，“我的舌头可品不出来什麽好坏，我只是单纯地想喝酒而已。”
“呕？借酒浇愁，有什麽伤心事吗？刚才你进来时全身都湿透了，保安差点没让你进来吧？”
听他的话，想起刚才被拦住 的情景，“呵！呵！”我不禁笑著朝他瞟了一眼。
听他说话挺舒服的，有时与毫不相识的人说话才能放得开，就象阿毅的事我从来没跟罗伊，塞亚说过，大概怕他们看不起我吧。感觉到角落里的人好象深深吸了口气压抑住什麽似地，嗓音更加低沈地说：“你倒真是喜欢淋雨啊!”
“你知道吗？”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拖著腮望著前方幽幽地说

14

“从小在其他人眼里我算是个神童吧，虽然我们家里人都不这麽认为，父母没有刻意让我达到什麽程度，可是我学什麽就是比别人快些，所以我还是比同龄人早许多升上了初中，但实际上我的心理年龄还是很小，在学校里也没有几个真心朋友，有些人是认为我年纪小，也有些人是嫉妒我，连我喜欢的女生也都把我当成弟弟看，当时的我很苦恼。初二的一天我在我练拳的地方认识了阿毅，他叫苏怀毅，比我大几岁。他的家庭环境很差，学习成绩也不好，为人善良，讲义气，还喜欢打架，可是我却认为他其实很聪明，我们俩一见如故。我很崇拜他
，当时我的功夫已经不错了，可是比他还差好多，所以我常粘著他跟他学。阿毅是个极热心极有男人魄力的人，而我从小又没有兄弟姐妹，所以跟他特别亲。他教会了我许多事情，使我心理上也长大了不少，在学校里也交到朋友啦，也有女生喜欢我啦。我们相处得异常愉快，课余生活我常常是与他一起度过的。可是越跟他在一起我就越替他担心，他为人太讲义气，心肠好，功夫又好，所以常常陷入社会不良分子之间争斗的麻烦中。他还是个学生，为此我常劝他离社会上的人远一些，可是他怎麽也放不下这些，有好几次帮派间的打斗都有他的份。说他，他只是笑著让我别管。他受到的处分也越来越多，好多人都劝我不要跟他来往，可是我怎麽能放得下他，更何况他对我又是那麽的好。那时他上高二，如果他当时开始认真学习的话升大学应该是没问题的。可是江湖上的那些人还是不断地约他，为此我下了决心一定要让他脱离那些人，有个美好的前途。终於有一次阿毅告诉我他要去参加一次大的打斗，我劝他，他也不听，左思右想我还是报了警。心想只要赶在警察前把他拉走就好。当天我去了现场，场面好血腥，许多人都拿著长刀，当时情况好危急，我要拉他走，结果他为了保护我把几个人刺成重伤，警察正好赶来，结果阿毅他们一大批人都被抓走了。你无法想象阿毅被带走时看我的眼神，那麽愤怒，震惊与伤心。当时我整个人象傻掉一般，拼命地向他道歉解释，可是他却一句话不说。”
拿起酒杯我一口气喝光。
“你的手在抖。”
他的声音又响起，他默默地听我说完这一大段话。“後来呢？”
“後来，阿毅由於不够年龄，被判入少管所。那一阵子我整个人象疯了一样，我去见他，他不见我，我天天给他写信，他也不回。我想告诉他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他要打我骂我怎麽都行，只想求他原谅我，我知道这只是奢望，我的自作聪明却毁了他的一生。後来听说阿毅在里面不知又出了什麽事，被转到全国最乱的少管所去了，从此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知道这件事，我什麽也干不下去，好恨自己，性格也大变，整天浑浑噩噩不吃不喝的，眼泪都快流干了，後来还是妈妈打醒了我，大骂了我一顿。不久我们家为了躲避报复也搬走了，我用了好长时间我才从这事中恢复过来，可是阿毅这件事却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痛。在我的内心总有一种罪恶感。我把精力用在了学习上，我五花八门地学了不少东西，并用很快的速度读完初中，高中。阿毅还是没有消息，他断绝了与我的一切联系，我知道他恨极了我，我又何曾不是因为他而恨自己呢!後来我死了心，想通了来到了这里。可是今天又得到了他的消息，我才知道其实我是多麽想念他。生活就是这样，在你快要忘记过去的时候，它总是又突然出现来点醒你。”
“噢？你是怕他来找你报仇？”
“报仇？他可能会啦!他应该知道我的地址吧!可是我不怕，怕又有什麽用!我怕的是如何面对他!我的心情大概就象一个等待宣判的罪犯吧!”
好困啊!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酒喝多了就是这样，趴在桌上，我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角落里的那个人的话我也有点听不清了，感觉中他好象凑过来，在我耳边轻轻地吐著灼热的气息。
“小东西，你喝醉的时候很诱人呢，你总是有这麽令人惊喜的一面啊!皮肤也变得粉红了呢，眼睛晶亮得象要滴出水来。”
“你说什麽？”

15

此时我的大脑已经不能思考什麽了，只能支起头，勉强躲避著他的嘴唇，好痒啊!
砰！好大的响声，好象是许多东西碎掉似的，前面突然变得好吵，没有功夫看身後的这个人，我的注意力被前面所吸引了去。
前面是一片混乱，几个同样装束的人正在围攻一个人阻止他往前走，恍惚间觉得人群围住的人影很眼熟，他一边与其他人厮打，一边急切地朝四周看，大声地喊
“映真，你在吗？回答我!”
罗伊，是罗伊，我一下子愣住了，不自觉惊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些，我这是怎麽了，怎麽会在这里。罗伊此时已经渐渐落了下风，如果对付其中一个人，他是绰绰有余，可是如果是四五个人就令当别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