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多攻)上——祝小九

作者:祝小九  录入:09-25

“你的那些所谓的‘红颜知已’,可是愿意委身于你的?”秦恕凉凉地问。

“那是自然!”白慕之的眉毛高高的,骄傲的挑起,“我身下的所有美人儿,可都是自己,很愿意的,爬上我的床的,事后也从未有过后悔!”士气高昂的说完后,黯然地看了秦恕一眼,“我白慕之,也只有在你秦恕这,踢到了铁板啊……”

秦恕又抬脚踢了他一下,“滚!”

扬了扬眉,然后便敛了眸,所有的思绪被长睫挡着,看不真切,“早说过我们两个极是相似,跟你上过床的是自己愿意,跟我上过床的,又何尝不是?”

“我从不主动招惹年纪小的姑娘,因为她们不仅身量单薄了些,心智也都还不成熟。我是碰黄花闺女,可她们都足够明白事理,清清楚楚地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事,甚至都能预见事后的结果,可是她们依然会愿意。那么既然她们自己愿意,就应该勇于去承担后果。可能因为不是处子被夫家休离,可能因为此事不被夫家接受,抑郁终生。但这都是她们自己选择的,与我何干。”

秦恕慢慢的说,“每一个人,都应该为所做的事付出相应的代价,全天下的人,都是一样。事后埋怨,苛责,后悔,都没有用,应该做的,是要直视,面对,思索怎么解决,想出以后的路。然后记得这一次的教训,下一次再下任何决定时,一定想好了再做。”

听着秦恕缓缓的讲述,看着他桃花眼微敛,里面光芒不见,白慕之微翘着的唇角缓缓落回原处,心里一顿一顿的疼。他早知道,秦恕心里有个结,他一直想碰触,却每每被推开,始终不得其所。

那个结,将是他们关系改进的关键。

白慕之眯着眼睛,精光内敛,不急,他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他的确从未付出过真心,但他很想知道,这一次他对秦恕几年不减的兴趣,到底是不是所谓的真心。

所谓爱情,又是何物?

十四

二十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尤其秦恕一个正在养伤的‘半残人’,本就不能随意走动,再配上夏日的沉闷燥热天气,一颗心更是像在放了油的热锅里慢慢的煎,这叫一个难受。

静下来的前几天,他还可以伤春悲秋感叹一番,直道是上天给他个时间来沉淀沉淀过往,可是如果连续不能动,只能或坐或躺一个多月,就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了。

偏没什么事天天在外面闲逛品茗喝酒兴致来了再上上南馆的白慕之,眯着眼睛一脸道理的说:老话不是说过吗,伤筋动骨一百天!所以你必须乖乖的养着!

得,在人家地头得听人家的话,他就乖乖养着呗。而且人家也算收敛了很多,基本上天一擦黑就回来,给他讲些个市井趣闻,风流韵事啥的,日子也不算过得无趣。

至于白天嘛,就会像现在这样——看了看正端着精致小菜过来的摇曳生姿的红绸,秦恕唇角微扬,总会有人陪。

白慕之也不是每次一出场或者做什么事时都要那么风骚华丽,那种花瓣飞落,人踏花而来,凌空飘飞的场景,是他极有兴致时,才会用的,一般情况下,他身边就跟一两个人贴身随侍,其她人,自然都被他打发去做事了。

而清幽,红绸,黄莹,是这次他带的几个人中间的领头人物,也是秦恕最常见到的,其她的人,他没单独见过,白慕之说过,怕他这位‘汲情先生’太过厉害,把人都勾走了,他这次出门带的人不多,可没有那么多人给他随意糟蹋。

只是三个‘领头人物’平时也是事物缠身,并不会总是一起出现,三人轮流,谁没事时就会来陪秦恕。

“原来今天红妹妹有空啊,”秦恕展开笑颜,桃花眼微漾,“红妹妹有几天没来,可想煞在下了。”

红绸从善如流的冲着秦恕妖娆一笑,“奴家原以为只自己对公子思想至深,谁知公子竟与奴家心意相通,如果早些知道公子心意,奴家亦早就飞奔而至了……所以公子有意的话,下次可一定要早些告诉奴家哦——”

有些谄媚的接过红绸手里的餐盘,顺便摸了下红绸柔若无骨的小手,秦恕笑得得意,“这一身红裙实是最适合红妹妹了,本就是肌肤胜雪,光洁如玉,这红裙一趁,越发的妖娆风情,世间有哪个男人会不动心啊……”

“哟……瞧你说的,红绸好生不好意思……红绸本就心仪公子甚久,公子如果喜欢,红绸愿自荐枕席……”说着眼波转动,一室芳华无限,那柔软的,纤细的,玲珑有致的身子就要依上秦恕的身子——

“切——一点都不好玩。”秦恕推开红绸,帮着她将饭菜布上桌子,“你呀,还不如黄莹好逗些。”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个窝边,包括‘朋友’的。这几个人,是为他们办事的,而不是用来上床的。

秦恕是滥情,基本上对于投怀送抱的相貌还算过得去的女子来者不拒,可是院子里的三个人,清幽身怀六甲,他不碰,也起不了那个心思,红绸和黄莹,显然是经过训练的,黄莹虽然生涩了些,但明显是心里有了人,他逗逗就好,也不会真碰,倒是这个红绸,简直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的主。

他调戏,她就比他还来劲,他不说话,她比他还安静,他聊天,她的智慧,也常常让他称颂。或者,她就知道他不会怎么样,所以才敢这么放肆?

“说说吧,最新情况。”秦恕拿起碗,开始每日一问。基本上不管是谁来,都会带来最新消息。

“少主让我告诉公子,最后的消息会在今晚传来,行程的话明天就能订了。而一直不让公子动,是因为给公子腿上上的药,是能让公子的伤短时间痊愈的,明天一早公子腿上的夹板便可去了,那时公子就可以练习下地走动了。”红绸掩唇轻笑,“而且明日一早很可能就要上路,公子可要万般小心哦——”

秦恕忍不住唇角抽搐,他就知道,那个死风骚狐狸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整他的机会。一般他跟那狐狸见了,不是去比比谁先吸引到特定的美人儿,就是看谁吸引的美人儿多,只是这狐狸每次都玩阴的,都得整个小手段,好在他秦恕也不是什么吃素的,每每化险为夷。

只是他现在腿断了,不能比那些,这死狐狸就这么算计他!腿断不是很容易好,就算是最好的药,去了夹板,走路肯定也会不利索,看着他慢慢一瘸一拐的练习走路,那死狐狸不知道要怎么笑……

“最无耻的风骚男人……”秦恕筷子一下一下使劲戳着盘里的菜,引得红绸一阵轻笑。

“你说谁无耻啊?”不到天黑不出现的白慕之这天居然这么早,挥着玉扇出现在门口,一身白衣,身姿挺拔,丰神俊朗。

“说你啊说谁!”手里的筷子迅速飞出去,白慕之斜斜躲过。红绸则是趁机偷笑着走了出去。

坐到秦恕旁边,白慕之一脸的风流,“我说小恕恕,你有没觉得,你这种行为,很像是打情骂俏?”

“去你奶奶的小煎饺!爷我才不稀得和你打情骂俏!你嘴里没德行,床上更是没德行!”秦恕瞪着他。

“哦?你又知道了?”白慕之扇子一收,“反正你这个‘半残人’也动不了,不能真正的比试,我们便来比一下,床上的技巧。”

“哦?怎么个比法?”秦恕眼睛放光,明显的感兴趣。

“本公子以前也有过‘红颜知已’,而你又是男女不忌,我们便各自说一下记忆深刻的人或者姿势如何?”白慕之笑得一脸淫 荡。

“先说说女子吧。”白慕之不等秦恕回话,迳自开口,“虽说本公子只‘拾翠’,但开荤嘛,也是女子的功劳。而我亦是从第一次开始,就知道,做那种事,并不是只有一个洞可以用。”

白慕之忆起那个‘技艺’高超的青楼花魁,“女子用嘴含的话,滋味也不是一般的销魂。”

“本公子至今记得,那女子嘴里的热度,湿度,尤其当时盛夏,那女子嘴里还含了碎冰,冰火两重天的滋味,很是不一般呐。至于姿势么……”白慕之转头,对上秦恕的眼睛,笑容如夏花绚烂,“前,后,上,下,均有尝试。”

秦恕听他说完,面上浮现得意之色,“有一种姿势,你肯定没试过。”

十五

“哦?”听得秦恕此言,白慕之一脸愿为其详的求教表情,一点都不觉得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谈论这等话题是何等的无耻下流,“说来听听。”

秦恕上午吃了不少清幽拿过来的糕点,本就不怎么饿,现在筷子没了,不知红绸会不会寻人再给他送一双来,但不管她送不送过来,他都不大想吃了,便抬了抬下巴,示意白慕之把桌子上的东西收了。

白慕之为了想听最强‘姿势’,耸了耸肩,乖乖的收了东西,甚至还狗腿地捶了捶秦恕的肩,“现在可以说了吧。”

“茶。”秦恕待一杯热茶放到手里,缓缓呷了口,才又说,“我曾识得一个会杂耍的女子。”

“此女有何不同?”白慕之不解,知道秦恕一向不看对方出身,但会杂耍的市井女子,又有什么本事可以搬到大雅之堂来说?

秦恕瞥了他一眼,鄙夷他的瞧不起人,“此女的确不同。因练习杂耍技艺,筋骨十分柔软,是以身体柔韧性极好。床弟之激情你我都知道,快 感亦会持续良久,只是这个只凭口说,比不出高下,我要说的,是姿势。”

白慕之一脸知道的表情,催促他说下去。

“当时此女兴致不错,我们便试了一个姿势。此女下腰,我站立——”秦恕转头,“你可知道什么叫下腰?”

“身子站直,然后缓缓后仰,直至以手撑地。”白慕之一脸谁不知道的表情,“只是这等姿势你会舒服?”

“自然。”秦恕一脸回味无穷的表情,“新奇姿势的尝试,总是会带来更高的激情。这种姿势虽然难度很大,但却能进入至深,快感叠加时,销魂噬骨。”

玉扇‘刷’的打开,白慕之一脸的狐狸笑,“要是这么说的话,本公子也有过相似的尝试。”

“哦?”这次轮到秦恕惊讶了,他睁大眼睛看着白慕之。

“本公子前些日子最为疼爱的,是一个武生。此人戏台功夫扎实,身子纤细却柔韧性相当好。把腿折到肩膀那是小意思,有次他倒立,我站着——对了,小恕恕你知道倒立是什么吧。”转头,白慕之朝着秦恕眨眼睛。

……

秦恕没说话。倒立谁都知道,不就是头朝下脚朝上,用手撑着地,厉害点儿的直接用头着地……男女身体构造不同,男子这样做,的确能让别人进入的更深,可是……不会累得趴下么……

“好吧,胜负各半。”白慕之像是想起了什么,坐回原位,神色正经起来,“一时说得兴起,倒是忘了原本的来意。”

这句话把秦恕的思绪也跟着拉了回来,“嗯,我刚刚听红绸说,行程明天便可确定,看到你天没黑就回来还觉得奇怪,刚想问就被你这个一肚子风流事的家伙给引开了话题,什么事,现在来说说吧。”

“消息先一步传过来了,不用明天,今天就能定下行程。”

看着白慕之一脸神神秘秘的得意表情,秦恕直觉着不是很对,该不会是……

“玉佩的下落,江湖上现在传闻,洞庭的云家当家知道。所以我们明天起程,马上要去的,就是这洞庭湖。”说罢闲闲端起茶杯喝着茶,等着秦恕的脸色变化。

果然,秦恕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黑,黑了又青,半响,才磨着牙说,“你是故意的?”

白慕之笑得一脸无辜,摊手道,“我也不想小恕恕你身处劣势啊,怎奈消息传来的渠道不会有假,所以这洞庭一行,是势在必行的。怪只怪你当初太风流,惹上了人家如花似玉的小姐啊……”

秦恕翻了个白眼,头仰在躺椅上装死。

四年前他刚刚武艺得成初出江湖,本就誓做采花贼,这采的第一枝花,便是洞庭府赫赫有名的云家小姐。当时不知道这家后台多厉害不能随便惹,尤其那位小姐更是个死缠烂打的性子,甚至搞出个非他不嫁的豪言壮语,搞得后来云家的老爷子下了血手令,命云家人见了他秦恕,便要除之后而快。

所以这些年秦恕在外面怎么逍遥,这洞庭是云家的老巢,是万万不敢去的。云家人再厉害,在别处,也不能奈他何,只是这洞庭……

“就知道你不敢。”白慕之挥着扇子,“不然这次就算我赢,你就不用去了。”

跟白慕之赌了那么次,秦恕还从没认输过,而且每每比起来,两个人不相上下的时候多,让他认输,岂能心甘?

狠狠瞪了他一眼,秦恕道,“我才不会认输!”

“那么——”白慕之拉长的尾音写着无尽的得意,“不然这次规则变变,由我护着你,如何?”

身子倾到秦恕面前,低低的说,“小恕恕暂时委屈,当一回,我的人——”

秦恕对这句话的反应最大,没受伤的脚用力一踹,“你怎么不说当一回我的人!”谁知这一踹,引发了一连串的不和谐动作……

白慕之本来是好好坐着的,这时倾了身子离秦恕很近,身下的椅子也跟着他的动作有了倾斜,椅子角没有着地,哪里经得起秦恕的一脚?椅子往后倒的同时,白慕之为了身体的平衡,也就往前倾——

当然,以他的武功,其实应该是可以稳住身子并且不扑到秦恕身上去,可这是秦恕自己引起的,他又一直很想的动作,当然是……不会避开……甚至嘴里还说着,“原来小恕恕这么喜欢我,如此的迫不及待啊——”

其实都是玩笑的成份大些,秦恕也知道白慕之是顺势玩笑之意,只是偏偏上天给他们两个制造了又一个机会。

白慕之这顺势一扑,只是以为会扑到秦恕怀里,至于具体落到哪里,自然没多大研究。

所以当白慕之的唇准备无误的印在秦恕唇上的时候,二人都吃了一惊。

白慕之惊的是秦恕的唇如此柔软,如此润泽,如此……甜美……他本不想这么快的,没有任何准备的吻秦恕,虽然这是他期待已久的事,但是既然上天给了他这个机会,他也忍不住的,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嗯,果然,滋味比想象中,更加的甜美。

秦恕惊的是这样的类似亲吻的动作不应该在‘朋友’身上出现,后悔自己踹白慕之的动作,也有些怨恨白慕之趁机开玩笑的心态,明明可以稳住身形不跌在他怀不是么?

而白慕之的舌尖轻舔,让他浑身一震,他们之间,不可以这样!伸手一推,推开了白慕之,本来想开口说个滚,或者骂个什么风骚男人,可是这种突然间气氛的转变,让他有些始料未及,溜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一咬唇,他黑了脸,头转向一边。

“滋味可真不错啊……不愧是‘汲情先生’——”白慕之这话,自然是玩笑话,只是当他定住身形,看到秦恕的‘不正常’表情,先是怔了下,然后眼睛放光,秦恕他,终于要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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