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强忍焚身的欲火,将第二根手指也放进去。
怀中的人却开始挣扎。
“不行……放开……”
以为是疼痛所致,杜亦南尽量放缓动作,一边柔声安慰:
“再忍一下……”
然而凤飞还是不能安静,固执地推拒着杜亦南,想要逃脱。
杜亦南本能地腾出一只手,轻易便将凤飞双手捉住。他这时已经无法停止。一面强迫地挤入凤飞的双腿内,一面吻向
凤飞的唇,含糊地低语:
“……不要动……会伤着你……”
突然啊地一声,杜亦南抬起头来,吃惊地看着凤飞。在他唇边,一缕鲜血汨汨而下,灯光下分外刺眼。
凤飞脸上又是慌乱,又是恐惧,还夹着隐约的痛苦。
“不行,我做不到。”
杜亦南定了定神。他自认一向够有耐力,但再有耐力的男人碰到这种事也会按捺不住怒意。
未竟的□□全化作了沉沉的愤怒。杜亦南紧盯着凤飞:
“为了那个姓官的?”
凤飞没有一丝犹豫,断然否认。
“不是。”
“那就是你想看我这样好玩?”
“怎么可能。”一瞬间凤飞的语声透出深深的悲哀,“我也很想……但还是不能……他还是在……”
“他是谁?”
杜亦南敏锐地听出异常。
凤飞紧咬着下唇,显然正迟疑着要不要说出那个名字。杜亦南冷冷地俯身,迫近凤飞:
“这次是你逼我。”
“不,我说……”凤飞推开杜亦南侵犯的手掌,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亨利……”
杜亦南一怔。
“他是谁?”
官度不耐烦地看着表。
他的厮杀生涯中很少有这种烦躁的时候。判断,冷静,头脑,这些都是生存下来的必要。他从不曾做过违背这些原则
的事。
但当他听到报告,凤飞与杜亦南两人进了酒店开房,十分钟还没出来后,他的心情就变成了这样。
或许因为凤飞还是自己的属下,或许因为杜亦南是警察……究竟是什么,他并不想深究。
他已经下达了指令。
32
同样的灯光。同样的肢体纠缠。气氛却已完全两样。
杜亦南怜惜地抚摸凤飞柔软的黑发,并不介意它的半湿:
“怎么会有这种事?他只不过对你说了一句话,你就当真会在每次□□时都想起他?”
“嗯。我也不愿相信。但……确实如此。”凤飞蜷在杜亦南怀里,语声因脸埋入宽厚胸膛而略显模糊,身子也偶尔流
窜一丝轻颤,仿若禁不起这初冬的深寒,“他是笑着说的,他说,我不怪你,但是,作为拿走我生命的代价,我要你
今后每次和人□□,都会想起我。他的声音很平常,我甚至没有意识到什么……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我是何时接受
了他的心理暗示,或者说,催眠。”
这一刻脆弱宛如小动物般的凤飞……杜亦南深深地拥抱着他,忍不住要叹息了。温柔地在淡白无血色的面颊上落了数
吻,却已再无关□□。
“这方面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时要想到一个死鬼,确实也是很烦。难怪你都不肯做。去看心理医生好吗?让他们
来帮你。我会给你安排最好的。”
“不要。”凤飞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却断然干脆,轻巧到没有一丝商量余地,“我厌烦透了向人一遍遍重复童年,重
复身世,重复不喜欢的记忆。几年前走出治疗室的大门时我就发誓,这辈子就算死,我也不会再走进去,听那些所谓
的辅导。亦南,”抬起头,冷色的黑眸中透出一丝伤感,“你以为,真是他们治好我的么?不是的。只是我自己要活
下去。你永远也不会明白那是什么滋味……”
杜亦南一低头,堵住了凤飞还没来得及出口的所有话语。
一个深长而纯然的吻。
杜亦南的舌头探入那片微凉的口腔,如同君王视察般,稳定地一寸寸抚慰过去。而凤飞初时的惊乱也都转成了需索,
迫不及待地将舌尖交缠上去,饥渴地吮吻那份温热,似乎要将那份暖意传到全身已冰寒透彻的血液里。
与其说是欲望,莫若说是给予;与其说是兴奋,莫若说是安慰。
但一吻既毕,两人气息还是都隐隐有些不稳。
银色灯光如清寒流水一般倾泻在两人面容上,又象是流着一种此时何时,惘然百年的迷乱。凤飞抬头凝视着杜亦南,
怔然的神情外,竟有一股羞怯。
“你……当真……跟我早年间想的一样暖……”
凤飞今日好象格外地柔弱易感。出了什么事?杜亦南敏感地觉察到了怀中人的异样,微微在心中惊讶。然而这样的凤
飞却又是极难得,且风情无数的。
连那样一句平常无害的话,从他清冷的口中道来,也成了一种牵扯肺腑的诱惑。
注视着那抹才起的,若有若无的颊红,杜亦南心神一荡,指尖禁不住想去摩擦,却又忍住,笑着调侃:
“你说的暖,是指我的嘴,还是什么地方?不过……莫非你那时就想我吻你了?”
从来以输人不输阵为奥义的金牌大律师居然一声也不出,仅是将脸又深深地埋进了杜亦南的胸膛,怎么也不肯抬起。
突然间猜到了什么,杜亦南抿住唇,俯首在凤飞耳边轻轻问道:
“是不是……你也曾想着我的身体……□□?”
连半点哼声都没有。有的是胸膛间骤起的灼烫温度,以及越揉越紧,几乎要将杜亦南衣服扯出两个洞来的紧握双手。
杜亦南倒没料到凤飞会有这种可爱的反应,抱住他柔软乖巧的身体,不由想笑,然而自上向下而望,见到那几绺黑发
中秀巧的耳廓都变成了绯红时,笑意便全转成了隐隐激越的兴奋。
一张口,咬住那抹温润的耳垂,悄声含糊道:
“现在我人都在你面前,任你处置了,你当真不想要么?夜还很长,我们再试试,好不好?”
凤飞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在这情潮恍惚,暗香浮摇的一刻,一声尖利而激厉的火警鸣笛突然响起,象一支不请而来的
毒箭,贯彻刺破了整个静夜。
杜亦南和凤飞同时抬头,彼此都在对方的眸中看到了警觉。
也许只是个巧合。
但在行走于暴力边缘的他们身边,往往都没有太多的巧合。
危机感浓浓地笼罩上两人心头。
急促地拉过凤飞,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杜亦南随即跳起来,抓过衣服,也将凤飞的扔给他。
“快穿上,我带你走。”
一反腕,一柄黑沉沉的枪已握在手中。
凤飞的动作也很镇定利落。然而,就在他才将外衣穿起时,灯光,突然毫无预兆地熄灭了。
似乎是整栋大楼的停电。有一大片楼上楼下的人声惊喊成鼎沸。
唯有这间屋沉寂若死。
一片黑暗中,只有街道对面楼层上的霓虹灯还在事不关己地闪烁,隐约地透入黯淡光线来。
凤飞伸手,拉住杜亦南的衣服,杜亦南一回头,看到两点在暗色中格外晶莹,也格外沉静的眸光。
以及那无声的,堪堪可以辨认出的口形变化。
——是、他、的、杀、手、来、了。
33
火警的尖鸣已经停止。
之后是纷乱嘈杂的脚步声,吵闹惊叫的人声,以及各种门的开开关关,甚至还有不少手机急促的铃声。
据说象这种高级酒店的隔音效果都特别好。但是直到此刻,两人才知道,真正的噪音,即便再厚实的地毯也掩盖不了
。
通风口传来隐约的烟味。不知烧着了什么,又夹杂进了布料的焦味。
只有远处的灯光,因黑暗益久,而愈显晶亮。娇嫩的橙黄,闪烁地落在窗前,地上,两个人握住的手上。
一手拉着凤飞,一手握枪,杜亦南已经迅速打量过这间屋子的构造。
他没有费神看门,因为他明白,在那群争相逃窜的人群中,一定伏着不止一个杀手,说不定此刻便有几支枪口正对住
房门,守株待兔,请君入瓮。
打量到窗户时,杜亦南的目光询问般地瞧向凤飞。这里楼层很高,但并非不能用绳索逃生。凤飞却摇了摇头,比了个
手势,意思是外面也会安排狙击手。
杜亦南笑了笑。一片慌乱灾难的背景中,他的笑格外温和明亮,有一种奇特的安定人心的力量。这是职业特性抑或个
人性格?凤飞凝视他倾刻,也回以微微一笑。
谁也没有说话。
门外似乎有些微响动。
杜亦南从怀中不知摸出些什么,快速地布在门后,随即拉起凤飞,闪进浴室,将门关上。
这间酒店的浴室并不小,但是天下所有浴室,能给人站立的空间都不会太大。
何况是两个大男人。
幸好这时已可以轻声说话。
“我想,大概是鹞组来了。他们喜欢用这种方法。鹞组有十二个人,行动时,常会这样安排……”
凤飞一边想,一边沉静地叙述。似乎说的只是今天天气好不好,而非官氏黑道堂口中的机密之一。
杜亦南注意地倾听。
他研究官氏手下作案已经很久,边听边对照脑中的资料,有几处细节,虽只不过廖廖数语,却解开了数个死亡现场的
谜团。杜亦南不由叹息:
“原来如此。害得重案组那帮小子想破了头,其实这样简单。”
“越是笨的办法,聪明人越是想不出。能进重案组的,象你,自然都是些聪明人了。”凤飞淡淡瞥了杜亦南一眼。却
因为距离极近,这眼色也格外近似妩媚。
“要讽刺也不用这么明显罢。”杜亦南苦笑,“其实我……”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房门已卜地一声,被人轻巧地用工具拔开。
浴室中的两人同时静默。
不过这沉默最多只持续了半分钟。
一阵闷然声响,连珠炮般地炸起,空气中随即布满硝烟味。
这是场不算小的爆炸。凤飞即便身在浴室,也能感觉得出四周墙壁那份簌簌抖动,不由有些心不在焉,喃喃出神道:
“只希望这座大厦的质量够好。不过……”
“嗯?”
杜亦南微侧了脸,温柔地看向身边人。屋外虽然又是炸药又是火警奇闹无比,他心中却奇特地溢满宁静。
“爆炸品管制法。警察先生,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凤飞故意沉下脸,眼神中却露出一丝顽皮。
杜亦南但笑不语,只是紧了紧环住对方的手臂。听得客厅内余音渐息,低低道:
“来,我们走。”
轻轻推开浴室门,屏神凝听片刻,拉住凤飞跨了出去。
屋内一片白烟弥漫,火灾的味道中又夹入了硝药的辛辣,说不出的怪异。杜亦南走的极是小心,脚步无声,身体也尽
量贴住墙壁。
不过似乎他这番谨慎全是多余。
就算凤飞这样没有经验的人,也可以一眼看出,厅内地板上那两位伏着动也不动,身下渗出可疑湿痕的仁兄,大约不
是死透就是重伤昏迷了。
蛋炒得色泽金黄,盘周点缀着几丝翠绿菜叶,配上深色碟子,无论色还是味都诱人之极。
官度最近不知为何突然喜欢上了这家临水的中式菜馆,事务繁忙之余,也不忘常来吃个晚饭,或者夜宵。
只不过今天他对着几份精致的小菜,却食不知味,全然没有了品尝的兴趣。
“这酒不错。回国来很少喝到这么地道的滋味。”
坐在他对面的人察言观色,微微一笑,向他举了举杯。
“知道你会喜欢,才带你来这里。”官度也微笑,瞧着他,“早听说你品酒一流。如果欣赏,不妨尽欢。”
“人生得意须尽欢?”林凯想了想,又啜了口酒,“很有意思的诗。”
“难得你在国外这么多年,还记得这个。”官度笑得潇洒迷人,晕红灯光散落在他发上肩上,任谁都不能不承认这是
个极有魅力的男子,向对面也扬了扬杯,“为这个,敬你。”
“谢谢。”
林凯礼貌地颔首以谢。或许是在英国时间够久,他的举手投足也都染上了英式的优雅,有种并不矫情的风姿。
一杯既毕,相视而笑。
“希望我们继续合作愉快。”
“就象他吗?”林凯若有所思,眼神却锐利。
官度喝酒的手在空中停了一停,笑容丝毫不变:
“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正在干什么?”
“什么?”
“被追杀吧。今天,我派出了行动组。”
“哦?”这个消息似乎并不能使林凯惊异,但他的眼中还是闪过一抹疑惑,“我以为——我是说,那些资料——你和
他,关系很好。”
“任何人在合适的时候相遇,都可能很好。”官度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表情温和,“但那也只是一时。我们都知道,
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所以,该放弃的时候,还是要放弃。他犯了错,又不肯改,你也一样优秀,甚至比他更优
秀,这其中的选择,我还需要犹豫吗?”
这是否也可看作对自己的警告?
林凯沉吟着,目光触及官度笑容真挚的神情,心中不由自主竟泛起一丝寒意。外表却不动声色:
“官先生果然决断过人。”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聪明人。官度微笑看着林凯。
在能力方面并不比凤飞稍逊,或者手段还只有更圆滑狠毒,不比凤飞时常冒出些古怪念头。这点杀伐之意却是深合官
度脾性。
对很多人来说,商场就是一个战场。但对官度来说,整个人生,都是一场场战斗。
何尝有人会在战斗中软弱,犹豫,退让?杀人的生涯是一种深寒不见底的堕落,而温情永远只是一个笑话。
世界在某些人面前绽放的是花园,在另一些人面前却呈现出地狱。
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活着的人仍在尽力求生。
不过如此。
所以官度对于林凯的作风只有更欣赏。
甚至林凯的外貌也一样俊秀出众。官度善于观察的利眼早就看出那薄薄衣衫下,腰肢的柔软。却不知那肌肤的手感,
是否摸起来也跟凤飞一般滑腻。那两条长腿,缠住人的感觉却又如何。
果然这世上,只要有能力,肯去找,没有什么人不可以被替代。
酒意渐渐在全身行散开来。官度想到床上的某种运动,不由更多了几分燥热,看向对面的目光也变得深沉:
“我想去休息一下。愿意陪我去么?”
34
浓烟夹着热浪,在狭长的走道中弥漫。不时有金属线闪出噼啪的火花,织物的焦味如同死亡的气息一样如影随形。
但这里并非火势的源头。仔细了去看,祝融真正肆虐的,其实是下一层楼。
没有哪种杀手,会笨到在自己要埋伏的地方放火,何况鹞组。
所以杜亦南和风飞真正留意的并不是火,而是人。是那些不知藏身何处,影影绰绰,象征死神的枪口。
凤飞是个能干的人。但这不代表他在火场中认路的本事也一流。
又一次踏错方向,被杜亦南眼疾手快拉回来后,杜亦南也不禁抓紧他的手腕,苦笑:
“跟着我,好么?”
凤飞有些赧颜:
“我以为那是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