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成倌 上+番外——雪·屋

作者:雪·屋  录入:09-23

可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首先要打通关系,这是顶顶重要的一环,下到牢里的贩夫走卒,上至刽子手,仵作和县

太爷都得用银子打通关系外加堵住嘴。

也许齐如月该庆幸,因为现在任职的县太爷是个暴发户,官是买来的,所以他也就格外的贪财。人以类聚,天长日久

这县太爷手底下的人全都换成了见钱眼开的主。

照此看来要救白茗琅不再困难,可惜……可惜白茗琅虽为名医但是为人诊病几乎不收取诊金。他性子怪,看得顺眼的

就救还分文不取,看不顺眼非要捧上千万两黄金才肯去看上一眼。可是这小镇子里有几个有千金万金的?所以白家其

实并不富裕。

“娘……”清厥看着因为劳碌奔波而早生华发的母亲,转头在看看除了床和一张卖不掉的老旧八仙桌空空荡荡的房间

心下一阵难过,“如果……真的没钱了就把我卖了吧……”

齐如月猛的抬头给了清厥一巴掌:“你说什么!怎么能说出这么没志气的话!你把你自己当什么了!”清厥捂着脸,

沉默的立在原地。其实他方才也只是一时悲愤才说出这样的话的。

自己的爹爹花心风流清厥是知道的,他之所以和母亲一样容忍是因为他爱上了清颐,他的弟弟。而清颐正是白茗琅风

流后的结果,所以他对父亲的风流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没想到他与母亲的容忍却换来如此大祸。

可毕竟是自己的爹,气愤之余还是不希望自己与清颐失去爹。看着家渐渐的被掏空了,娘也越来越憔悴清厥才一时失

了理智说出了卖掉自己换银子的话来。其实他自己也明白,自己虽然是个男孩又长的俊秀,但若真是卖身也换不了足

够多的银子来救出白茗琅,更何况他也忍受不了见不到清颐的日子。

啪!清脆的响声让清厥浑身一震,回身却看见了呆立在门边脚下一地碎片的清颐。顿时清厥大惊,清颐这反应定是将

刚才自己的无心话给听了去。

正要开口解释却看清颐手忙脚乱的收拾着瓷碗碎片:“对不起,我只是看大娘这两天睡的不好才熬了点安神汤。可是

不小心被门槛给绊了一下,我……我再去熬一碗。”说罢就捧了碎片往药房跑去,快的让清厥来不及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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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厥跑在回家的路上,怀里小心揣着刚在市集里买好的还冒着热气的白糖糕。清颐一定等急了吧,刚才排了好长的

队,用了将近半个多时辰才买到。不过这时间花的也值,因为他买到了新鲜刚出炉的白糖糕,而且还是新样式的白糖

糕。

清颐看到这梅花状的白糖糕会是一副什么表情呢?惊讶、欣喜?不过清颐一定会喜欢的!只希望清颐看到这白糖糕,

能原谅他,不再生他的气的从药房里出来。

为了救父亲,家里必须要钱,但是现在家里已经拿不出多余的钱了……所以他才主动提出把他自己卖了换钱,可是那

只是他一时悲愤与无奈才说出的话。照他宁折不弯的性子怎么也不会允许自己像货物一样的被买卖,可是为什么清颐

就钻了牛角尖了呢?唉……

他都快一个月没有见到清颐了,清颐也真是得,就算生气也不用把自己关在药房里整整一个月!必须要快点回家才行

,也许见到这样式新颖漂亮的白糖糕,清颐就会从药房里出来了!想到这的清厥又加快了脚步。

就在回家必经的转角处,清厥见到一个面黄肌瘦的男子,不断往四周张望着。皱皱眉头不想理会这个看起来可疑至极

的男人,紧了紧手臂清厥抱紧怀里的白糖糕低头向前走去。

“小子,这里有一户姓白的人家没?臭小子,老子在叫你呢!”男子粗鲁的叫唤了声,见清厥不理他有些生气的一把

抓住低头前行的清厥。“这里有姓白的人家没?”

清厥既厌恶又不耐烦的摔开他的手,“你找白家做什么?”

“老子给他们送东西!小孩,快告诉老子白家在那!”说罢,男子又要伸手去抓。

送东西?!清厥警觉向后退了一步,“我就是白家的孩子,东西交给我就可以了!”

“你?”听到清厥的话男子昏黄的眼睛转了转。刚才那漂亮的小公子好像是提到过白家还有个小孩,可叫什么来着的

?白清……白清……什么的?“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叫白清什么的?”

听到对方能把自己前两个名字说出来,清厥稍稍放松了警惕。“我叫白清厥。”

“对!白清厥!”确认自己找对人的男子一笑露出一嘴黄牙,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一袋重物,一张白纸,一支笔和一封

信,“这就是给你们的东西,你在这里签个字我好回去交差。”男子把重物和信交给清厥,拿起毛笔在嘴里舔了舔,

指指白纸下面的空白处。

接过东西的清厥看了眼纸张,上面只写着‘东西已收到’五个娟秀的黑字。不知道为什么,清厥觉得这五个字眼熟的

很……

“快,老子没那么多时间和你耗!”将毛笔塞到清厥手里那男子不耐烦的吼道,想他要不是为了自己这条小命,他怎

么也不可能把这沉甸甸的一百两黄金送到这个黄毛小子的手上,早去宜春院找莺莺燕燕亲热去了。

清厥被吼得耳朵嗡嗡响,加上又惦记着还把自己关在药房的清颐,于是匆忙在白纸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收了那布包就

离开了。

回到家的清厥喘了口气调整了下气息,这才对手上的重物起了好奇心:“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重?”随着布包上

活结的解开,金灿灿的颜色晃了清厥的眼,“黄金!竟然是黄金!”

“清厥!清颐!你们爹回来了!”清厥还没有从一次见到如此数量的黄金的震惊中回神就听到屋外齐如月欣喜若狂的

声音。

“爹回来了?!”清厥毕竟还是个孩子,拽着包着金子布包就冲了出去投入还虚弱的白茗琅的怀里哽咽起来。

“清厥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如月在欢喜拭泪的同时看见了清厥手上的布包,接过打开顿时有些口吃起来,“一百两

黄金!这,这是谁给你的?”

“一个男人,我不认识……对了,他还给了我一封信。”清厥发现怀里的白糖糕已经有些凉了,将怀中的信往齐如月

的手中一塞,“娘,我去找清颐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齐如月抬手还想问清楚些眼前却没有了清厥的影子,白茗琅看着那封信只觉的右眼睑跳的厉害,慌忙取过信拆开信。

霎时间他与齐如月双双白了脸:“这……怎么可以!!”

“清颐,清颐,我把白糖糕买回来了!”清厥跑到药房前,“清颐,快出来吃白糖糕吧,哥哥买到了高出炉的新的白

糖糕哦,你绝对没有见到过的白糖糕!”

可是无论清厥怎么呼唤也不见清颐的回答,药房里静静一片让清厥顿生了不好的预感:“清颐哥哥错了还不行么?那

不是我的真心话,你别生气了好吗?还有啊,爹爹已经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团聚了,你就出来好不好?”用力敲了几

下药房紧闭的门,“你让我买白糖糕我也买来了。我买到的可是刚出炉的白糖糕哦,这会还热着呢……清颐?清颐?

!”没敲几下看似闭的如昨日一般紧的门嘎然打开,这门原来没有关上!

清厥惊疑不定的步入药房,鼻端萦绕着浓浓的药香,可中间似乎还夹杂了一丝奇怪的味道。咬咬唇清厥加快了脚步往

药房内屋走去……

第十章:离书与换脸

一步踏入内室的清厥顿时呆在了那,怀里小心保护着的白糖糕洒了一地。只见药房内室十分杂乱,地上满是药罐,药

渣,小刀,银针,纱布……还有就是那虽然变暗了,但还是极其醒目的暗红血块。

掉落的白糖糕在地上滚了一圈儿,白色的面皮沾了好些血块,只映衬的那暗红更加刺目及可怖。

“血……血……清颐?清颐!你在哪?”清厥倒抽一口凉气,从震惊中回神狂乱的呼喊着。可惜无论他如何威逼利诱

,软硬兼施,那个小小的总带着一脸依恋的人儿还是没有出现。

“厥儿……颐儿在不在?”白茗琅手中抓着被揉皱的信纸冲进了进来,却在见到药房内的狼藉瞬间白了脸,“这……

这……”

跟在白茗琅身后的齐如月撇过了头,不忍也不敢看那一地诡异的暗红。她牵住白茗琅的袖摆,近乎绝望的看着他:“

茗琅……这,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清颐他……他没事对不对?”白茗琅无言,只得搂了齐如月在怀中轻拍安抚。

耳边妻子的啜泣和嫡子失魂落魄的样子让白茗琅悔恨非常,他发誓他要找回他的次子白清颐。要找到清颐,现在要做

的便是了解清颐在这药房内做了些什么。白茗琅一手轻拍着齐如月的背脊,眼睛却在摆了满地的瓶瓶罐罐里穿梭着。

天仙子……洋金花……蟾酥……白茗琅在心里默念,每看一个脸色就更白一分,最后面上竟血色全无由胜死人!,他

颤抖着唇:“换脸……清颐,你……我该说你胆大,还是该夸你技艺精湛的已经胜过为父?”

“爹,清颐呢……为什么,这里会变成这样……”瘫坐在地上清厥失神的看着脚边的一堆血迹斑驳的纱布。

“换脸?!”齐如月一个抬头本想问个清楚,可白茗琅苍白痛苦的神色让齐如月将疑问硬生生的咽回肚里——这么多

年了,齐如月从未见过白茗琅如今日一般可怕的脸色。她怕,怕若是再问什么,白茗琅会支持不住的崩溃掉。

白茗琅对齐如月苦笑一下,果然,在他那数不尽的红颜知己中也只有齐如月与清颐的母亲才是真正了解他,体贴他的

女人。可是他却做了什么?风流不改也就罢了,如今还累的自己的骨肉给自己施了“换脸”这极其危险的医术,只为

了在人牙子手中换得他的救命钱。

茫茫人海要寻一个人已是不易,而如今清颐的容貌到底换成了何种模样他更是无从得知。白茗琅绝望了,两滴悔恨男

儿泪滚出了眼眶。他哽咽道:“清颐……已将自己卖掉了……这一百两黄金……就是他的卖身钱……”

“不会的,清颐怎么会这样做!爹你别唬我!清颐他是在和我玩游戏……我,我要马上去找他!我一定找的到他!”

清厥望着那包由自己签字领回来的黄金如遭雷击,他拒绝相信是自己亲手将自己的宝贝卖了出去。他猛地站起,运起

了全身内力如离弦的箭一般,快的让白茗琅阻止不及。

清厥,你去哪?清厥……

白茗琅似乎听出了清厥内心的悲鸣,他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手中的信纸跌落在地:

爹,娘:

请原谅颐儿的自作主张。颐儿不希望哥哥被卖掉,所以颐儿把自己卖了,换取了一百两黄金。颐儿不知道这些钱够不

够,不过颐儿只值这些钱。颐儿只希望爹、娘和哥哥能像以前一样快乐的,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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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颐

一个月前,深夜,药房内室。

清颐坐在一张摆满了七七四十九种极毒草药的桌子前,一旁的矮桌上还放满了镜子,小刀,银针,纱布,木塞,绳子

等物品。

清颐咬咬牙,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药罐,依次把那四十九种草药放了进去。“还剩这三样:天仙子,洋金花,蟾

酥,其功效是麻醉止痛……”

清颐仔细的回忆着爹爹医书上所记载的步骤,将放入药罐中配好的药材磨成了粉,然后加入清水做成泥。随后他将自

己捆在了椅子上,除了待会儿还要继续动作的双手外。将木塞塞进嘴里咬上,清颐用木片挑了药泥在脸上细细涂抹着

药泥才上脸还不觉得疼,只是感到痒的厉害。清颐明白这只是用来麻醉止痛的三味药材在勉力压制着那四十九种毒草

药的毒性罢了,若他的动作不能再快些怕再过一会就会痛的动弹不得。

终于,清颐赶在了剧痛前将纱布缠好。咬紧口中的木塞,清颐没有发出任何的痛呼,但这换脸的剧痛并不是谁都可忍

受的,更何况清颐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一个时辰内,他竟然厥过去三次,若不是那强烈的意念支撑着大概清颐

就无法清醒过来了。

清颐记得很清楚,几天前清厥说要将自己卖掉换银子去就爹爹。虽然他知道这只是清厥一时气愤的胡言乱语,可是他

仍被吓到了。他无法想象自己那么优秀的哥哥,对自己那么温柔的哥哥被卖掉。而且清厥离开他后,他今后的日子会

怎样清颐也是不敢想象的。

清颐也想救白茗琅回家,可惜他年龄尚小,这段时日除了给齐如月熬点安神补身的汤药就什么也做不到了。而清厥的

话在吓到他的同时也启发了他,随着年龄的增长,清颐已经知道妾是什么意思了,如果真的只有卖掉他或哥哥其中一

人才能救爹,清颐自然是选择卖掉自己的。

毕竟他不是齐如月的亲子,更加重要的是清颐绝对不会让清厥被卖掉。

一直以来都是哥哥在保护自己,所以这一次轮到他保护哥哥了。如此这般,小小的,一向胆小怯懦的清颐做了这个此

生最大,也是最残酷的决定。而这个决定也改变了他,还有清厥的未来……

药房的书柜里有很多书,且不限于医术一类。清颐在一本书内找到关于人口买卖的篇章,细细读后却犯了难。因为这

书里说长的越是漂亮的孩子就越值钱,可是自己的容貌却是毫无特点,只称得上清秀。若是这样看来,就是他想卖掉

自己救爹爹,怕也只是杯水车薪——毕竟自己和哥哥比起来,哥哥长的漂亮多了。

抓着自己的头发,清颐急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能多像父亲一点,如果那样他就可以多换一

些银子了。

用力捶了一下书柜,一卷竹简从最上一格跌落砸在了清颐头上。白茗琅说过,这书架从低到高放着的书籍是按照书籍

难易程度排列的。

清颐抿抿唇打开了如今已不多见用竹片做成的书卷。只听哗啦一声,用宛若鲜血的朱砂写的“换脸术”直印在了清颐

的眼中。

宛若黑暗之中的人见到了曙光,清颐如获至宝的细细读着:“换脸前六天,涂上剧毒草药,使其原来肌肤溃烂脱落;

其后十八天,小刀割肉,银针固定缝合,抬高颧骨,修眉割眼,隆鼻修颊,粉饰唇形;最后六天,清洗伤口,拆除绳

线,生肌美肤。若技术纯熟,伤口不发炎溃烂,三十天后则得新生容颜。”

整整三十个如处地狱的日子,清颐全凭着那股子倔劲儿和想要保护清厥的意念撑着。消炎止痛的汤药是当了饭吃,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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