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倾斜。
拳脚交错的生死搏杀中,薄而锋利的匕首,悄悄刺上了凤起语的臂上肌肤……
常宵别墅花园内,月色幽静而迷人。
墙头的粉色蔷薇花,在静谧的月夜里安详羞涩地渐渐绽开它美丽的初放,散发淡雅宁静清香。
室内客厅沙发中,长发熟睡美人的鼻端衣服上,在轻飘入内的蔷薇清香中依旧残留了某个人的独特体香。
甚至,还有那个人离去之前,不敢太过用力却用情浓烈到极点的拥抱余温。
香甜空气漂浮的睡梦里,常宵忽然眼皮跳了跳。
身体,不安地动了动。
41、逆反之风中无限的沉沦
紫砂香炉的轻烟,在月下中天的某居民区顶楼一普通房间内漂浮,带有特殊舒神茉莉香气的淡雅香味,随着时间的流
逝,沿着窗户缝隙袅袅透散到朝阳渐出的清晨空气中。
凤起语扯开左臂手腕上方一寸开外处的白色纱布,看了眼肉色已经弥合的细微条形创口,微微叹了口气。
大意了,虽然自己当时有闪避得快,但终究还是低估了那种实验室里刻意研制出来的奇异毒素的厉害程度,只是被带
毒的刀尖触碰到皮肤,最后杀了那嗑药的怪物杀手后,自己反倒要替敌人割自己手臂一刀放血,还不得不回到最近处
巢穴做紧急处理和调息。
果然,每个暗街杀神榜上挂号的人物,成名都绝非侥幸,各有自己的拿手绝技,呵,真是一点都大意不得啊……
朝阳渐亮,透过玻璃窗户的折射,投射进简洁布置弥散着茉莉幽香的朴素房间内。
凤起语换了套色彩华丽的俗气衣衫,戴上墨镜假发鸭舌帽,转瞬间仿佛变成街头巷尾普通的扮酷少年,拿起个牛仔长
背包,熄香推门闪身而出。
走在行人渐多的大街上,抬头望望渐白的东方鱼肚,凤起语唇角勾起个微微的弧度,顺脚搭上了返程的班车。
宝贝,才一夜不见,我便想你了……
突然,好想你啊……
凤起语在想念甚至思念着常宵,那么宵美人呢?
他在做什么?
常宵别墅内,美丽的长发男子此刻却完全不是凤起语心中想象的静谧睡美人形象,他在早一分钟前就乱没形象地「咕
咚」一声从自家客厅沙发上摔到地下,然后懵懂地抬起一只手扒着头皮,坐在地砖上发呆。
看看外头的天色,又扭头望望四周,常宵的思绪还在昨晚含糊不清的梦里打转盘绕。
为什么,又梦到那只臭鸟了?
为什么,那只臭鸟一个转身,身影渐淡渐远,自己忽然心生不舍和不安的感觉?
梦只是梦,虽然有白天潜意识里对某些事物的隐射臆测和衍生想象,但是毕竟不是真实的生活,常宵想要努力解析弄
懂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具体做了什么的梦境,又是在自己迷糊不太清醒的时刻,无疑非常具有挑战性。
常宵皱紧了眉头,思绪飘荡,神情似沉思又似发呆。
忽然,肚子发出「咕噜噜」一阵尴尬的叫唤,宵美人这才从迷糊的晨起状态中清醒过来,用力甩了甩脑袋,从地上站
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唇角上勾自嘲一笑。
汗,一大早的,竟然为个乱七八糟记不清的梦烦恼,自己真是……好无聊啊!
赶紧振振精神,去刷牙洗脸洗漱,完毕之后,常宵回二楼自己的主卧换了套清爽的淡色休闲服。
当然,休闲服的领口依旧是高耸的,很显酷拽和精神的那种,要掩饰脖子上还未完全消失的吻痕,常宵美人也不想委
屈自己穿得太难看。
当一切准备完毕,常宵推门出去的时候,眼睛横瞄了眼凤起语紧闭的房门。
「切,原来也是只懒猫,还在睡觉吧?哼,昨天才干了那么点清扫工作就累成这样……」宵美人撇撇嘴,不屑地吐出
几句埋怨话,却难得好心的脚步往楼下移去,没有横移猛敲凤起语的房门扰人好梦。
内心里,不知为何,反而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外头天色很好,有十几只白色的鸟儿联袂展翅滑翔过这片别墅区域的天空,又集体一个大回旋,快乐盘旋着逐风练翅
晨飞。
常宵走路出门,在附近某家不错的早餐店美美享受了一顿小市民的豆浆油条面饼早餐后,临走时还外带了一份回别墅
。
常宵对自己道:偶尔的蜜糖,是为了接下去更好的压榨,所以,给那只臭鸟带顿早餐算不得什么。
真的,算不得什么,又不是自己想要讨好和挽留他……
咳,我呸呸呸!!
常宵一阵咳嗽,不留神被自己可怕的想法刺激呛到,面色微微泛红。
心道,拷,那只臭鸟死乞白赖要住进来被自己剥削,根本没说要走,谁要挽留那只臭鸟了?!本少爷……只是,唔,
只是想让他继续有体力做家务,继续当高级帮佣,恩,给自己烧好吃的面条罢了……
唔,说起来,那只臭鸟烧的面条,确实好吃的还真不是盖的啊……
常宵舔了舔嘴巴,嘿嘿一笑。
常宵以为,自己这么难得宽容大度且亲切地为对方提供上营养早餐一份,对方应该够领情了吧,起码,得很给面子的
起床了吧?
可是,当他回到别墅,发觉凤起语的房门依旧关得死死的时候,再好的涵养也忍耐不住了。
用力去捶对方房门,扯开嗓子吼道:「喂,懒鸟,快点起床,太阳都照到屁股了!」
「臭鸟,快开门,别睡大头觉了,给我起来干活!」
「拷,竟然这样无视老子的话,我……」常宵郁闷地去拧房门把手,没抱多少希望,却没想到真的一下就拧开了凤起
语的房门。
那家伙昨晚压根就没锁门。
视线投向床上,常宵呆了一呆,然后四处搜寻,发觉凤起语并不在房间内。
过于整洁方正的床上被褥,似乎昨夜并没有人睡枕过,再探手摸摸床面温度,低头嗅了一嗅,似乎也没有那个人的体
温残留与气味。
常宵的指尖轻轻离开被褥,不知为何,心头竟然升起一种说不出的莫名愤怒失落感。
那家伙,是独自出去吃早餐了吧?
昨夜,不可能不睡这里吧?
自己可是收他一个晚上九十九万的租金哦,他不可能搬进来,连住都不要住,嫌弃这个房间太差劲,住不习惯,半夜
偷偷住到别处去吧?!
……
哼,算了,不想了,随便他住不住,反正老子收房租不吃亏。
常宵黑着一张俏脸,使劲甩手关上凤起语的房门,重踏步下楼。
心中愤愤不平,那只臭鸟,竟敢如此辜负老子的好意,剩下的早餐,老子……老子自己吃。
哼哼~!
郁闷愤怒失落各种复杂情绪交织之下,常宵回到楼下客厅餐桌上,一股脑地将自己外带的早晨给嚼蜡般全部吞吃下肚
。
然后,常宵美人万分后悔地撑着漂亮的小肚皮,打着饱嗝,跑了好几趟厕所,再然后,无力地窝在沙发上休息了半天
,才有力气开车出门。
心情,烦躁郁闷加郁闷烦躁,还隐隐带了一丝说不出的不安感觉。
进车库取车的时候,常宵有注意到,凤起语的黑色车子,并不在自己的车库内。
这说明,他在自己睡梦中的时候,就悄悄开车出去了。
而自己,却白痴般乐颠颠帮他带了早餐……
常宵用力地握了下车转盘,憋着一肚子胃胀气,午餐也不想再吃,直接用力踩下油门,朝傲庭卓别墅狂飙了过去。
兄弟兄弟,郁闷的时候不找兄弟聊天闷酒发泄,那就不是兄弟。
常宵以为,傲庭卓那个无聊的人,应该有时间陪兄弟解闷,却似乎大概好像忘记了,对方也陷入恋爱之中了。
所以,常宵那一刻很郁闷,常宵那个想法注定继续失落。
常宵将车子刚开到傲庭卓别墅门口的时候,透过铁拉门的缝隙,一眼就望到那个本市最嚣张的恶魔阎罗少爷,竟然亲
热地勾着自家傲姓兄弟的脖子,两人一路肉麻地羞羞笑着朝车库走了过去。
常宵赶紧摇下车窗朝那边招手,傲庭卓没瞧见自己,那个恶魔阎罗少爷倒是眼尖的看到自己了,却是邪魅一笑,风情
万种地继续去亲他的宝贝卓卓脖子,也不提醒傲庭卓有人过来了,反而无视常宵,更加用力地搂着他的亲爱的加快了
进车库的脚步。
常宵郁闷地喊了一声:「卓!」
车库入口处,傲庭卓耳朵动了动,转头要往后看。
「好像有人在叫我?」
「亲爱的,你听错了。」
「是吗?」
「当然。」
阎罗伏在傲庭卓颈边,檀口吐着热气作娇柔委屈状:「宝贝,我肚子好饿,你要不给我饭吃,我就直接吃你了!」
张嘴咬住傲庭卓耳垂,吃吃发笑,手势下移,手掌倏忽间贴上了傲大帅哥翘挺的臀部。
似乎是想到了两人前一夜的缠绵激情,傲庭卓浑身肌肉猛地绷紧,面色一赤,呐呐道:「我,我也饿了,我去开车!
」
逃也似地甩开阎罗的手,赶紧往车库里头冲。
阎罗笑了起来。
呵呵,他的宝贝,还是那样可爱啊可爱……
常宵巴巴地等在好兄弟别墅的门口,片刻之后,终于等到了两人的对话。
傲庭卓开着车子出来,看到常宵,很是惊奇:「宵,你怎么在这儿?」
常宵郁闷:「拷,傲庭卓,你还是不是兄弟啊,什么叫我怎么在这儿?我无聊找你喝酒不行吗?刚才叫你,你都不搭
理我!」
「啊,不好意思,刚才你真有叫我?」
常宵刚委屈地应了声是,然后突然眼尖的看到那位恶魔阎罗少爷的手,似乎在车座地下动了动,嘴唇轻轻开合了几下
,再然后,好兄弟便面红耳赤地对自己万分歉意道:「宵,今天有事,不能陪你了,改天我端酒自罚三杯,一定陪你
喝个痛快!那个,我先走了!」
然后,脚底一踩油门,带起身旁恶魔阎罗的朝窗恶劣招手微笑,轻尘般驶远了。
常宵目瞪口呆,片刻之后,「拷」了一声,进车调转转头。
好兄弟果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了,只要衣服不要兄弟。
郁闷……老子就不信,今天没人搭理我了!
常宵今天还真是撞邪了,驱车来到五月花,谢牧和亲亲不在,小美还在睡大觉,去本家,老爹也不在,连个嘀咕教训
他的人都没有,去常氏大楼,一看众人的忙碌程度,还未进董事长室大门,就赶紧逃也似的重新溜走。
汗,他可不想被恐怖的女王大姐,抓牢当差做苦力。
最后,无聊外加极度郁闷的常宵,看了手机中那个号码一阵子,结果还是没有拨出去,反而借了一个暗恋自己的小受
的电话,两人约好了去XX街道XX咖啡馆一道喝咖啡。
小受很可爱,小受说话也挺有趣,只是,两人连小手都没有拉只喝了一杯咖啡过后,常宵便忍受不住这种挠心般的奇
怪无聊感受,匆匆结账分手驱车回了自己的别墅。
时值,下午茶时分。
常宵美人一边郁闷地将车开进自己车库,一边在心中发狠地想,那只死臭鸟,到底死哪里去了,竟敢给自己偷懒,害
自己今天一整天都晃神不安,脑袋里盘旋担心的都是他,等下要是看到他,非大声吼他一顿,好好折磨一下他不可。
正发狠般地YY怎么折磨那只臭鸟,突然,常宵的眼睛瞬间睁大。
车子的左前方,靠边一个停车位上,赫然停着那辆早上出门时消失不见的黑色流线型宝马Z4,凤起语的专用座驾。
「拷!」常宵猛地大喝一声,下车朝花园处的客厅狂冲而去。
凤起语回来了,那家伙,什么时候回来的?!
竟然,敢害自己烦心了一整天,以为他又搞什么突然失踪,然后,去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我拷死那混蛋,嫌我还不够烦恼,给我来那么一场虚惊!
一边在心中刻薄的咒骂着凤起语那只臭鸟,常宵却是脚步一刻不停留,犹如急速的火车头般穿越花园,狂猛地飞飙到
了花园前的别墅大楼。
发觉自家客厅的大门果然开着,于是脸上表情愈加黑暗和激动,冲进客厅没看到人影,就直接三步并两步冲到了二楼
凤起语的房间。
凤起语的房门半合着,常宵一把推了进去,正酝足了劲打算开骂,忽然,又傻了眼。
使劲揉了揉眼睛。
操!
我操操操!
那只臭鸟竟然又不在。
这一刻,常宵差点癫狂,差点就像掀了凤起语的房间,将他的所有物什拉出来翻看以证明某个人确实是「租」进了这
里,而非自己的幻觉。
忽然,走廊里传来轻微的关门声和脚步声。
常宵耳朵猛地竖立起来,快步冲出门口探头去望,便望见了正沐浴完毕只在腰间圈着一条白色浴巾的凤起语。
精致的五官,晶亮的眼眸,仿佛才从另一个世界里走出来,带了种野兽的警醒与犀利味道,左臂手腕上方赫然缠了几
圈白色的纱布,又将那人的犀利野性折坠了几分成一种微带颓废脆弱感性的强悍,凤起语甩甩头发,甩出一蓬耀眼的
水珠,人却比光线照耀下的水珠更耀眼,更加迷惑人。
沐浴完毕着装不整被常宵撞见,也并无任何尴尬不适的表情,仿佛两人从九百年前就生活在一起一般,非常自然。
凤起语脸容一派平静,但是望见常宵的一瞬间,眼神却十分明亮地温柔起来,泛出笑意眨了眨,状似很随意轻松地开
口:「宝贝,你回来啦!」
光线的阴影半打照在走廊上,凤起语整个人明灭恍惚地站在那里,淡蜜色的光滑肌肤在氤氲水色的润泽下,残留了些
许晶莹细小的圆润水珠,结实的胸膛小腹,没有一丝赘肉,身材比例完美到让人直想口水尖叫,柔韧有力的腰肢与胯
部,曲线优美而流畅,赤-裸的双脚有力而沉稳,踩在二楼走廊的实木地板上,微微一顿后,又继续朝前走了过来。
常宵的心跳,忽然猛烈跳动起来,呼吸一窒,竟然感觉有些眩晕的艰难。
凤起语的气味,凤起语的呼吸,凤起语随意的一个动作,凤起语简单的一个微笑,带着仿佛柔和却无法抗拒的逆反之
风,朝常宵一点点的吹过来,吹过来,吹入心肺,深入百骸,呼吸与呼吸交融,眸光与眸光交错,倏忽间,仿佛已是
刻骨铭心,半个月的抗衡追逐犹如人生半载。
竟然,已经深刻难忘至斯!
原来,早已从骨髓里中了对方无名的毒,被对方牵引着节奏一起呼吸,原来,所有的抗拒与逃避,都是徒劳挣扎所做
的无用功,心底早已沉沦无边。
常宵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度睁眼,终于能够冷静开口:「你昨晚去了哪里?为何会受伤?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
呼吸突然被彻底夺走,那个强悍霸道而美丽的男人,一手勾牢了他的脖子,将他推压在过道走廊与充满了凤起语独特
气息的强劲有力胸膛之间,额头瞬间抵上了自己的额头,一个充满了想念与浓烈感情的深吻。
常宵瞬间条件反射的浑身僵直,呼吸鼓胀,有些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凤大帅哥的唇放开对常宵的纠缠,低头愉悦哼哼一声,笑容里充满了无限蛊惑的味道,勾住常宵脖子横亘在肌肤与冰
凉坚硬墙壁之间的手臂,手腕微撩,轻轻触碰爱抚起常宵敏感的耳廓来。
指腹,仿佛带着想念的低压电流,酥麻过触碰过后滚烫泛红的常宵美丽单薄耳廓,在脖颈发根处轻轻移动摩挲,低沉
略微磁性的好听嗓音,吃吃轻笑着,带起一种震动心脏鼓膜的舒缓频率:「宝贝,你很在意我睡哪里,还这样关心我
手臂上的伤,我……好感动……好想就这样趁势……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