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又不敢喊出声,憋坏了的样子真是可爱,我摸到你下面,”说着,他的手还朝兰德的身下探去,兰德挣扎着,
极为不满地瞪他,“你还记得吧,那天,你在我手里……”
“易墨微,过来,帮忙拿东西!”
易非梦在厨房里一声高呼,玉桃接着说了句:“吃饭啦!”
易墨微却没因此觉得扫兴,在兰德脸颊上落下一个吻,摸了摸他的脑袋,眼中的情/欲也全都收了起来,像是什么都没
发生过似的起身,大大方方地走开了。兰德看着的背影,心里来气,骂了声“混蛋”,从沙发上起来,赶紧整理衣服
,他一边扣着扣子一边怨念,这小心眼的家伙,绝对是在报复我刚才没有摇着尾巴到他身边去!
“兰德,你的脸红得很可疑啊。”
易非梦正在餐桌上摆弄锅子,看兰德红着个脸就走了过来,对着他就是一个贼笑。
“可疑什么?”兰德没看她一眼,拉开张椅子就坐下。
“没关系,反正我们都知道,家里有些人是随时都能发情的禽兽。”易非梦说到这里,玉桃正端着盆切好的番茄从厨
房里过来,看易非梦对自己一阵挤眉弄眼地,玉桃抽了抽嘴角,默默点了点头,易非梦哈哈笑了两声,大力拍兰德的
肩膀,不知是在同情还是嘲讽:“易家出了个这么败类,真是对不住你了。”
“说什么这么高兴?”易墨微抱了碗碟出来,看了看兰德,问道。
“刚才让你试吃的醉虾好吃吗?玫瑰腐乳会不会放太多了,好像太红了。”易非梦问他。
“不会,颜色刚好,”易墨微摆着碗碟,摆到兰德那里的时候,抬起手吮了吮手指,对着兰德微笑,“还很好吃。”
兰德狠狠瞪他,端起碗就在还没煮开的锅子里夹出个肉丸子,送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嚼。玉桃见了,忙拍他,“你傻了
啊,还没熟呢,吃坏肚子怎么办??”
“我连人血都喝还怕什么吃生肉吃坏肚子?”兰德心里有气,语气都变得凶恶。
“诶诶,我就说新闻里会播。”易非梦还想再挪揄兰德几句,看到电视上播起了知名女高音和名导相继被杀的案件,
立马被吸引去了注意。
玉桃走过去,调高了音量,众人都噤声,安静地听新闻里女播音员冷漠无感情地叙述。
“据现场记者报道,疑犯已于今日下午五点三十五分于拘留室中身亡,死因仍在调查中。目前为止,三名死者皆系禁
片《七天七夜》主创人员,关于该片的诅咒之说再次在民众中掀起了讨论的热潮,下面我们就来连线身在火星的尹议
员,他作为当年投资该片的投资人对此种说话有何看法…………”
“《七天七夜》…………”兰德放下碗筷,问易非梦:“方天奇有说关于这电影的事情吗?”
“没有。”易非梦摇头,“我倒是知道几年前是有这么本禁片,说是看过的很多人,包括编剧什么的都自杀身亡,电
影也全部被回收销毁。”
兰德又看看易墨微,见他露出了果不其然的表情,忙问他:“你知道这电影?”
“你想找这本电影?”易墨微反问他,兰德重重点头,易墨微又说:“想找这种东西的话,那就只有去找慕容锦了。
”
“你们去吧,我们先吃就是了。”易非梦摊手。
“给我留点香菇。”兰德起身,郑重其事地叮嘱易非梦。
二十八
从花屋大厦去慕容锦那里不远也不近,兰德和易墨微出门的时候,下了小半天的雨已经停了,谁料半程还没走满,天
上又落下了雪。
路上的行人也没几个有心思留意这让人捉摸不透的天气,只知道闷着头往躲避的地方跑,像是以为落下的是什么大规
模杀伤性武器一样,模样都是吓坏了的。偶尔有几个孩子,新奇地摊开手掌,问身边拉着他们跑的大人,“这是什么
?”只可惜,那些大人们也答不上来,兰德倒是好心,凑过去替他们回答,“这是雪。”
“走吧。”易墨微拉着兰德走开,他对天气并不关心,它是好是坏,日子还不是照样过。
“你说奇怪不奇怪,最近总是下雨,现在还下起了雪,你看天上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到,我们好像被政府抛弃,却
又好像被地球记起来了。”兰德不知哪里得来这番感慨,拈着落到手上的细雪,说道。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兰德听着,觉得易墨微说这话有些莫名其妙,仔细想想,又觉得与现在的处境什么相衬。
“大概它是一心寻死,拼命在耗费自身能量,我看等不到百年之后了,说不定没过几天一切就都灰飞烟灭了。”兰德
耸了耸肩,拍掉了手上的雪,冰凉的手伸进了易墨微的大衣口袋里。
“谁知道呢。”易墨微笑了笑,伸手去握兰德的手,两人的手都凉了个透,握在一起也生不出丝毫温暖。兰德看他笑
,也回了个微笑,易墨微拍走他头发上的雪,替他戴上了大衣帽子,问他,“非梦怎么会去找慕容锦的?”
“她说是和玉桃一起去买菜的路上遇到的。”兰德皱了皱鼻子,有股酸腐的味道正随着漫天的飞雪幽幽降下,他抬头
望天,满是灰白色遮天蔽日的云朵,望不到天。
“你去停尸房查到什么?”易墨微又问道。
“我以为你会对我怎么避开监视,用3D成像伪装比较感兴趣。”兰德挑眉。
易墨微闻言,只是笑,慢慢凑到了兰德脸颊边,说道:“我对你身上的事情都感兴趣,包括你的身体。”
兰德皱眉,推他,“你就不能正经些。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吸血鬼,她随身携带的项链里有一张她和她母亲的合照,背
面写着两个名字。”说到此处,兰德语气一沉,“她的真名并不是罗姗娜?德?拉萨尔?梵卓。”
“也就是说有人是想借这个名字引你入局。”易墨微说道。
“他想引我入局,却又放话不想让我插手,你不觉得矛盾吗?”
“如果那个女人不是有这么个名字,你就不会想要去验尸,你就不会还想再待在警局里,你就会想尽办法出去,这个
女人的尸体是将你留在警局的保证。”易墨微分析道。
“没错,有人不想让我在这段时间里出现在外面,对了你找爱丽丝查过罗姗娜了?”
“呵。”说到爱丽丝,易墨微不禁轻笑一声,兰德不解,又接着问道:“她有和你提起罗姗娜该名的事情吗?”
“兰德,这次真的是部门在作怪。”易墨微断言道。
“怎么这么说?”
“我去爱丽丝那里的时候,发现一些问题,比如,于涛在我之前去过的痕迹。你也闻到了吧,钢琴身上于涛的味道。
”易墨微的话让兰德的表情更为凝重了。
“非梦说过,方天奇死的时候,于涛正好去家里找我………”兰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拉起易墨微就跑,一路跑到了
市政府门口,兰德嘱咐易墨微在门口等他,只身进去,大约半小时之后他手里捏着张纸条回来,易墨微问他,“是什
么?”
“我只是查了下尹议员的近期日程。”兰德微笑,将纸条塞进口袋里。
“他们会让你查?”
“既然有人在对我使坏,那我就借用一下他的名号查查东西,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兰德一脸无所谓地,“等价交换
啊。”
易墨微笑着握起他的手,“你用于涛的名字和证件号码?”
“我说我是特比行动部们的陆先生,他的假名也就这一个,证件类别X,号码为4526000,前台核实了之后紧张极了,
反正部门里的证件都没有照片,马上就给了我权限。”兰德有些得意,“没办法,谁让我记性太好,过目不忘呢。”
“尹议员的日程怎么样?”易墨微问道。
“日程显示,他这三十年里根本就没有踏足过地球。”兰德神秘地笑。
易墨微听了,先是一愣,随即了然,兰德看他表情起伏,点头肯定道,“没错,我前几天和高警官去见的尹议员是假
的,这些头头脑脑的总怕死,没事就克隆一两个假人来掩护自己,也是人知常情,不知道你有没有留意一个新闻,说
是尹议员,当然,是假的那个,明天又要到地球来。”
“那倒有意思了。”易墨微的笑颇有些幸灾乐祸。
“就知道看好戏,走,快去慕容锦那里。”兰德假意瞪他,拉着他快步往慕容锦的古玩店去。
慕容锦的古玩店陈设如故,紫色的光彩笼罩了一室,奇异的香味在周遭蔓延,这如往常一样挤满了易碎品的小店里唯
独缺了个主人。易墨微推门进去的时候,没见到慕容锦,喊了几声,还是没动静,兰德跟着进来,皱着眉,一脸“我
就是故意”地看了眼易墨微,随手就摔破了一个白瓷瓶子。易墨微摇头苦笑,扶着额头,兰德正准备砸烂第二样宝贝
,通往古玩店地下室的门被掀起,慕容锦怀里抱着只青色的猫走了出来。
兰德认得那只猫,是专吃人头的青猫。他放下手上的瓷器,拉着易墨微就往里面钻。
“找我?”慕容锦放下门板,将藤椅拉到上面压住了门,抱着青猫悠悠坐下。
“想问你一样东西。”兰德听他开口,遂站停了。慕容锦睁了睁眼,即刻又闭上,抬手说道:“你就停在那里吧,别
靠过来。”
“啊?”兰德不解,回头瞧瞧一副事不关己的易墨微,又转过头看慕容锦。
“你靠太近,它很疼。”慕容锦指指自己的右眼,笑了笑。
“你…………没事吧?”
兰德这才仔细打量起慕容锦来,他还是那副中式打扮,容貌也没改变,气色如常,细算之下,他们也有大半年没见着
了,自从洛伦出事之后,兰德对慕容锦有稍许抗拒,虽然也去拜托爱丽丝千万要在洛伦的家人面前想法保住住慕容锦
的性命,但心里对慕容锦当时的做法还是有些介意。他觉得他自私,他杀了洛伦是事实,他因此复活了那个孩子,他
的哥哥也是事实。
只是,想起易非梦说他,病入膏肓,忽然又觉得他有些自作自受,而且还是那种想方设法不让自己好过的自作自受。
“我没事,你们有事。”慕容锦依旧笑着。
经他一提点,兰德想起了正经事,一拍脑门,问道:“噢,对了,是关于一本电影的,叫《七天七夜》,你知道吗?
”
“上个月也有人来找这本电影。”慕容锦扒拉着青猫的毛发,它正慵懒地卧在他手腕中小憩。
“噢?什么样的人?”兰德追问道。
“我听说过他,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慕容锦似乎是在卖关子,话说半截就停下了。
“什么人?”兰德被他闹得心急,一脸迫切。
“好几年前他还很风光,之后落迫了,拿了许多家里的东西来我这里卖,都是些奖杯什么的,卖不了几个钱,上个月
他来找我,我也差一点没认出他来,因为他的心思变了,他现在很危险。”慕容锦说完就始终没透露更多关于这个人
的信息来,兰德忍不住讥讽了他一句,“原来你记人记得不是他们的长相声音而是记他们的心思,欲望。”
“这样岂不更方便?”慕容锦笑了,“人有相似,欲望却不同。”
“那洛伦,你还记得他什么?”
易墨微听兰德这么一说,拉了拉他衣袖,兰德没理会他,扯开袖子又继续问慕容锦,“别转圈子了,那个人到底是谁
?”
慕容锦似乎是在回忆,凝神不语。
“明星?官员?商人?”兰德猜测着那人的身份,心中却在揣测,慕容锦是在回忆那曾经风光的人,还是在回忆着曾
经活着的洛伦。
“他的名字记不得了,只记得是曾经有名气的生化学家,致力于开发新型的生化病毒,当时有传闻说他发明了一种能
产生同化效应的病毒。”慕容锦再次开口。
“同化效应?”兰德觉得这词用在生化病毒上有些新鲜,从没听过。
“比如说你的血是红的,如果这病毒是潜伏在你的血里,那么周围的一切都会变成红色……”慕容锦解释道。
“红色么…………”兰德想到了些什么,转身拍了拍易墨微,说道:“如果我现在还去找爱丽丝帮忙,她是不是很有
可能会把我查的东西汇报给于涛?”
“很有可能。”易墨微扬起嘴角,摸了摸兰德的头发,“不过你一定会去。”
“你怎么知道?”兰德向慕容锦摆摆手,当作道别,易墨微也背过身朝门口走,回兰德道:“这样,对你来说,会有
趣很多。”
兰德听了,脸上笑开了花,临出门前,易墨微突然有些郑重地对慕容锦道别,他说:“再见。”
慕容锦站起来,将藤椅推开,打开了通往地下室的门,他怀里的青猫跃到地上,先他一步往下而去。慕容锦睁开眼,
漂亮的银色瞳孔在一片紫色的衬托下尤为亮眼,他看着易墨微,说出的话让兰德觉得太够唐突。他说:“一切都将如
你所愿。”
之后,他便走向了地下。
二十七
兰德觉得今天所发生的,或者说最近所发生的一切都很离奇,地球上难以揣测的天气离奇,慕容锦所说的话也离奇,
这案件也是十分离奇。
“如果一件事情奇怪诡异到一种程度,这就表明它的内部已经混乱到极致,那它就离毁灭不远了。”兰德走出古玩店
,最后瞧了眼那怪模怪样的木门,手上比划着,耸了耸肩。
“你不介意吧?”易墨微从口袋里掏出金属质的烟盒,在兰德眼前挥了挥。
“随便你。”兰德瞅着烟盒里躺得直挺挺的细长烟卷,易墨微正从里面挑出一根,合上烟盒,打了个响指,手指间噌
地冒出一团火苗。他将香烟凑到火苗上去点燃了,用力吸一口,半晌,才吐出薄薄的青色烟雾。
兰德看他,透过这一层烟,附着上飘扬的雪,莫名地有种迷蒙的意味。
“那句话怎么说的,”兰德的手指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沉吟道:“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别乱用成语。”易墨微一手夹着烟,一手挠乱了兰德的头发,笑着听他抱怨,“别乱动我头发。”
走到爱丽丝处的时候,易墨微的烟也正巧燃尽,他将烟头捏在手里,看着站在屋檐下望他们的爱丽丝。
“你在等我们?”兰德指指天上,开玩笑似地,“还是趁着阴天出来散步?”
“我等你呢。”爱丽丝还是一身颜色鲜艳的洋装,头发卷曲,像是商场里贩卖的仿真人偶,瓷白皮肤,红唇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