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嵉一惊,连忙回首。
「快走!」
「王!」骓还想说什麽,就让连忙拖著往外走。
澜嵉也闪到银色人儿前,阻挡他的攻势。
「古希•席巴德!」
冷冷的声音果然让银色人儿硬声声的止住行动。
「放下剑。」澜嵉见兄长吓到,不舍的软了声调。
古希不敢相信的瞪著澜嵉,他没有想过他保护的人竟然会吼他,泪水迅速的累积。
「哥……」澜嵉一怔,叹息。
轻轻的将手握住古希拿剑的手,明显的发觉那手一震,长剑掉落地面,在宁静的空间发出清脆的声响、回荡。
捡起剑,澜嵉又是一叹,长剑迅速的消失在他的手中。
当初会给古希长剑,是希望给他自保用的,岂知,古希竟然拿著剑杀害派来照料他生活起居的宫女,这让澜嵉感到很
茫然。
将古希拉进自己怀中安抚,澜嵉席地而坐,只希望现在自己的开导,能让活在自己世界中的古希听进几分,要不自己
哪天真的死了,恐怕他这个哥哥也会活不久吧!
「哥,听我说。」看古希张著嘴挣扎著想说些什麽,澜嵉淡淡的皱眉,缓缓开口。
安祥的表情让古希看的入迷,点点头,古希的眼依旧没有离开弟弟的脸,甚至还将澜嵉脸上的半边面具拿了下来往後
丢。
清脆的碎裂声後,碎了一地的面具碎片又聚在一起,成为一个小人型,跑向澜嵉,和澜嵉手腕上的腕饰合而唯一。
有鉴於面具的容易毁坏,澜嵉乾脆用武玄做了个面具,因为武玄是可以"重复使用"的,这样他就不用常常为了面具
的事伤脑筋。
「听我说。」抓下在脸上游移的手,澜嵉又是无声一叹。
「你的儿已经长大了,能保护自己的,所以,不要在这样老是担心好吗?」
古希点点头後又摇头。
「这边的人都是在保护我们,他们没有恶意的,儿在这边很安全。」
古希皱眉,指著门外似乎要说什麽,但是喉咙的烧灼感却让他痛的说不出话来,抓下澜嵉的手,古希就要写,但澜嵉
不让他有表达意见的时间的将手缩了回去。
「坏人已经不在了,这些人都是儿的朋友,所以儿不许你伤害他们,知道吗?」
古希激动的摇头,一把将澜嵉大力的推倒,手快速的拍著自己的胸,然後愤愤的指著门,嘴一开一合好像要表达什麽
,泪水不断的落下,那是他心中的血。
「儿大了,需要自己的生活,哥,你也是,老守著儿,什麽时候你才能有自己的生活?」澜嵉挣扎爬起,背过身子的
他语气有些颤抖。
古希咳了声,一手拉著澜嵉不让他离开,一手按著喉咙,努力的发出声音。
「她们……别有用心!咳!」
「她们、谈论著你、说喜欢你,你真的以为、你把我放在这个、别宫,我就、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古希用著自己最
大的力量和声音,声声痛的质问著,鲜血缓缓的流下他的唇角,他却笑的凄厉。
他的傻弟弟真的以为自己只是纯粹的保护他吗?如果真是这样,他也不会做出杀父弑母的举动,他更不会诅咒整个村
庄,他更不会做出用自己的身体来保全兰的决定,爲什麽他做的这一切,却选择视而不见?
「你要、成亲了,为什麽、不跟我说?嗄!」
「哥……」澜嵉跪了下来,拭去古希唇边的鲜血。
「不要说了,你的喉咙会坏掉的。」
古希摇头,张开唇质问。
「你、真的要娶她?」
「如果你都知道,你应该也知道我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我是魔王澜嵉•席巴德。我既然统领著整个魔界,
我就必须对魔界负起责任,你问我是不是要娶她,我可以给你肯定的答覆,没错,我要娶她,她将会生下我的继承者
,将魔界延续下去。」
「咯呵呵、哈哈哈!」古希大笑,晶莹的泪水却没停过。
「哥?」
「我诅咒、那个将成为你妻子的女人,就像我诅咒那个、悖天者一样!只要谁拥有了你、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古希
的眼闪过怨毒,突然将澜嵉压倒在地。
「我不要、再忍受你、就在我身边,但是却碰不到你的、生活!」古希不知打哪来的一股蛮劲,不但压的澜嵉动弹不
得,还粗暴的撕裂澜嵉的衣袍,低头就在澜嵉的肩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直到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古希才伸出舌头
舔吮著澜嵉的血。
知道能克住澜嵉的举动,古希笑的邪魅,含了一口血就吻上澜嵉,直到澜嵉全数吞了下去,古希换吻上闪著泪光紧闭
的眼。
好恶心、好恶心!澜嵉轻颤,痛苦的回忆跃上心头,陷在其中的动弹不得。
救我……有谁能救我……
洢莲清温和的笑颜突然闪过澜嵉的脑海,不要!
气喘嘘嘘的推开古希,澜嵉狼狈的缩到角落,双臂紧紧的抱著膝,面无血色的茫然看著古希。
「或许……当初你真该让父母杀了我,这样……我们至今也不会这麽痛苦……」黯然的垂眼,澜嵉收紧了双臂、抖的
利害。
「不!」古希一惊,揽过澜嵉僵硬的身子,心痛的无以复加,看看他做了什麽?
「我、爱你,爱你……」古希抱著澜嵉垂泪。
请告诉他,这段禁忌的恋情该怎麽处理,他不能失去儿啊!不能失去从他四岁那年就交了心的人儿啊!
他们终究还是个人,只能在这片名为爱情的海里载浮载沉,逃脱不掉。
告诉他,如何将分成两半的心合成一份完整的爱?告诉他,究竟要选谁他才不会後悔终身?澜嵉寒著心想著。
冗长而沉闷的日子里,他的身边先後来了櫩清、槐到现在的洢莲清,虽然自己不愿意承认,但这终是自己得面对的问
题,他无法给他们一个完整的爱,无法给他们全部的心,因为有一半早在身边这个男人为了救自己而不惜染上鲜红、
背上弑亲的罪名时,他就交付了出去。
或许在更早之前,身边只有古希敢接近自己时,自己就无法自拔的沉沦了,只是碍於血缘让他不敢承认。
所以在三百年前,櫩清才会认清事实的离开自己,所以在那天,槐才会在步向死亡之前给了自己一抹包容的笑,所以
才会在洢莲清说爱著自己时,他会欣喜却说不出自己的心,因为他无法保证洢莲清能走到最後,他害怕、害怕失去洢
莲清。
所以,有谁能救我离开这片泥沼?所以,有谁能告诉我,在梦中哭泣的孩子是谁?
涟漪 31
守在门外的骓和终於盼到门口出现熟悉的身影,两人连忙迎了上去。
「王?!」王的脸色好糟!而且衣服也撕坏了!
渚也在这个时候赶来,连忙扶住步履不稳的澜嵉。
「洢莲清呢?」
「他在房间里。」
「谁的?」
「他的。」
「那好,送我回房,设下结界……」澜嵉安心的笑了,眼睛沉重的再也睁不开的阖上,倒在渚的怀中。
「王?!」
洢莲清被外头吵杂的声音吸引,打开门就见到每个人都慌慌张张,而且面露著急的快速走著。
「怎麽了吗?」拉住一个经过门前的仆人,洢莲清柔声开口。
「请您进去,您不能出来。」那仆人将洢莲清往房里推,然後带上了门。
但是洢莲清却怎麽也待不下去,不晓得怎麽的,从刚刚他就开始坐立不安的。
偷偷的再度打开门,趁没人注意到自己时,洢莲清溜到花园透气。
躲在隐密处,看著天空,突然思念的心情涌上,就这样,洢莲清一坐就是好几个钟头。
不知道加百列他们好不好?发现他不见了会不会担心?
说来真好笑,自从他来到了魔界,遇到了魔王,今天他还是第ㄧ次思念天堂的总总,第ㄧ次认真的担心天堂的夥伴会
担心自己。
深夜,今天夜里异常的安静,安静到宫女们经过的窃窃私语可以毫不受阻碍的清楚传到他耳中。
「,听说王昏倒了?」宫女甲说出自己探听到的消息。
「是吗?我听到的是说王受伤了,而且伤的不轻。」宫女乙的消息也不慢。
「原来如此,难怪大家都慌慌张张的。」宫女丙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哟~这麽的粗线条可不行!」宫女乙摇头叹息。
「可是王这麽利害的人也会受伤喔?」宫女丙还是不怎麽相信。
「就像三百年前一样,那个时候渚大人他们也是慌慌张张的将王送回来魔界,从那时候开始,櫩清大人就成了这里的
禁语。」宫女乙说出过去的经历。
那时候整个魔公上下都笼罩著低气压,几个大人还为了王受伤的事吵翻了天,累的却是她们这些下人。
「櫩清大人实在是太过分了,王还不够爱他吗?爲什麽要这样伤害王,害的王差点死亡。」宫女甲至今回想起来,仍
是忿忿不平。
「知道啦!谁不知道你暗恋著王。」宫女乙摆摆手,满脸的受不了。
每次提起这段过往,宫女甲就会骂上一段,唉~
「櫩清是谁?」宫女丙因为是新进来的,所以不清楚过去的事。
「櫩清是──唉呀!对不起!」
「你们太多话了!」冰冷的嗓音显示来者的不悦。
「如果还想活命,就少说话多做事!」
「是!大人!」
然後是三个凌乱的脚步声跑离。
「嗯?怎麽不走了?」发现情人没有跟上的不知道在看些什麽,遂回首询问。
癸回过眼,淡淡的一笑,跟了上前。
等到两人都离去,洢莲清才从躲藏的地方走了出来,消化这令人震惊的消息。
澜嵉受伤?!
难怪宫里的气氛会如此的紧绷,他,要不要紧?
心急的想要马上见到澜嵉,洢莲清在心中苦笑,看来自己已经陷入的无法抽身了。
洢莲清只想赶快见到澜嵉,却没发现魔宫已经有些些微不同,等到他发现时已经来不及,只能像是无头苍蝇般的乱找
。
不是!不是!也不是这间!
到底在哪里?为什麽又回到书房了?
澜嵉……你到底在哪里?
洢莲清嘎然止步,因为他听到了阒黑的走廊底传来细微的说话声。
「你们护卫到底是怎麽做的?为什麽他会受伤?还发高烧的昏迷不醒?不要不说话!」
洢莲清听出那个声音就是那天他被推入书房时听到的声音!
「说啊!要不是你们当初执意要做护卫,我才会让给你们的,但是呢?你们给了我什麽?受伤!一再再的受伤!」
「癸,好了,别多说了!」制止激动的情人。
那是刚刚喝止宫女的男人!洢莲清顺著说话声的方向走了去。
「要我怎麽别说?要不是掠凤因为没有见到王然後又听到下人们这样说,我们还被瞒在鼓里!」癸不高兴的双手抱胸
,质问著他面前的四人。
「别说了!王需要安静的休息。」拉过情人,让他坐在自己脚上,圈著情人的腰低哄。
「发生这种事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
「可是他们就在澜嵉的身边啊!为什麽还会让他受伤?」癸哽了声。
看看躺在床上发烧、冒冷汗却又梦呓不断,然後又挣扎想要离开床铺的澜嵉,他就不舍啊!
「肩膀上的是咬伤吧?」看了眼又泛出血色的白布。
「嗯。」渚沉重的点头。
「那个人的?」
「嗯。」
骓则是动也不动的坐在床边,握著澜嵉的手希望他撑过来,微红的眼显示他成哭过。
「王是要保护我们。」看了眼骓,然後心痛的别开头。
「他对你们起杀机?」有些意外。
「可能是看到王护著我们的关系吧!王突然回首要我们快走,退出别宫之後,我们因为担心王的安全想要进去,却…
…」
「王下了结界?」虽然是问著,但是肯定的答案早存在他的心中。
「嗯,所以我们只好在门外等著,然後王出来後就是这副模样了。」
「如果是他,那就没办法了,好了,别气了。」
「我气的是王,爲什麽不敢放下一切的去接受?」癸深深的叹息。
「好了,现在我们只能等王好起来。」
「让那个天使来照顾王。」癸冷冷的道。
「我反对!」骓终於回神的站了起来大吼。
「你们这些失职的护卫没有反对的资格!」癸的语气森寒,就连他脸上的笑容也是叫人头皮发麻。
「计画已经执行到一半了,不能因为这件事延宕,如果王清醒著,大概也不会希望见到这种情形,你们必须出面主持
大局,交给那个天使,王才能在婚礼之前清醒。」癸的说辞让四人都没有反驳的馀地。
「王在昏迷之前似乎不打算让洢莲清知道。」渚还是不想违背澜嵉的意思。
「要怪就怪王爲什麽那麽傻,把自己逼到这种境地,然後现在还昏迷不醒的躺在那边!」癸这话时已经有点意气用事
的成分居多。
「我想,也只有这样了。」淼拉住渚的手,两人相视一会後,一齐点头。
「我不答应!别想让我将王交到那个天使的手中!」骓依然不打算退让。
「!你敢阻挡我试试看!」看到还想说什麽,骓冷冷的语气有著决裂的警告。
「你这样的执著让我很不安。」深深的叹息。
「把王交到那个天使手中才让我不安!」骓装做没听懂话语的微哼。
气不起来啊!垂眼。
「我弃权。」
「两票赞成,一票反对,一票弃权,让天使来照顾王。」癸宣布结果。
「少数服从多数。」不让骓有说话的机会,淡淡一笑。
率先走了出去,看骓一眼都没有,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反而让骓不安了起来。
「笨蛋,还不赶快追过去!」淼推了骓一把。
像是突然清醒似的,骓拔腿追了出去,经过癸的时候还不忘给了他一个卫生眼。
「我去带洢莲清过来。」淼说著也拉著渚一起行动。
「不用了,我刚刚就让我们一部份的对话将他吸引过来了,他已经知道澜嵉受伤的事了,现在可能在外面乱转的找不
到入口。」癸舒服的窝在情人怀抱中。
「所以你刚刚才会那麽激动的骂著我们?」
「唉哟!借骂一下嘛!澜嵉的个性我又不是不知道,再说略凤已经将整个事发经过说给我听了,我才不会怪你们。」
淼和渚相视而笑,这个朋友果然不是当假的。
「还不快开门?」得理不饶人这句话用在癸的身上是最恰当不过的。
哪有人把人骂一骂,然後又讨好的笑著说是骂假的,再来又催促人家做事的?
癸拉著从窗户回去,路上,疑惑的低头问怀中的人。
「这样一想,你连我也骗?」刚刚不知道是谁还气急败坏的吵著说要回魔宫的?
「你最好了,一定不会跟我计较的,对吧?」笑嘻嘻的送上自己的唇,癸撒娇的捧著。
「哼!」被他这样一说,自己要真的追究岂不成了小人?
涟漪 32
打开门,淼果然在门外发现徘徊的洢莲清,沉默的让他进入。
这房间,不再是他熟悉的房间,此刻幽暗的叫人害怕,凝重的气氛让洢莲清感到呼吸不顺。
不再疑惑房间的改变,洢莲清笔直的走向大床,看著昏睡的澜嵉,洢莲清语气平静的询问。
「他受伤了?」
「对。」
「伤在哪?」
「肩膀。」
接著是令人烦躁的沉闷,淼和渚对看了一眼,才叹息的道:
「我们先出去了,如果有什麽需要,尽管吩咐。」
洢莲清没答话,眼睛紧紧的锁住澜嵉的脸,动也不动。
待门阖上,洢莲清的手轻轻的碰上澜嵉的额,顺著线条往下,颊、颈,来到了包著白布的肩,温柔的解开白布,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