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勉强当做新房了吧。
不过最近言榛一直想着把家里再装修一下,看着言榛兴致盎然翻装修杂志的样子,叶自肃只是幸福地在一旁欣赏。
接下来就是邀请宾客了。
两个人趴在沙发前面的台子上对著名单写邀请函,言榛想了很久,终于还是把郑天昊的名字写了上去。
几个月之前他们交换了电话号码,郑天昊还是会时不时地打电话过来,他们也就寒暄一下彼此的近况罢了,再无其他
,偶尔也会出去一起吃个饭,不过都不是单独而是跟一大帮子人。所以他们现在真的仅仅是朋友的关系了。但是他知
道,郑天昊对自己并没有死心,那双眼睛望着自己的时候,始终充满热情。
他们要结婚的消息不胫而走,郑天昊也早就知道了,没理由不邀请他。而且,这样真的就可以让他彻底死心了吧。虽
然觉得对不住对方,言榛还是把那封邀请函送了出去。
准备了三个月,婚礼终于要举行了。
毕竟是住在一起,两个早上手牵手的出发,在车上言榛还抱怨,别人都说结婚之前几天新人不能相互见面的,我们却
天天粘在一起。
叶自肃不说话,可是满脸的幸福。这一天对彼此来说,都是最最幸福的时刻,他们之间的甜蜜已经满到溢出,但是除
此之外,他们又很紧张。
提前几个小时到现场,做发型,换衣服。虽然是男人,不过举行的公司人员坚持他们还是要画一点淡妆显得精神一点
,毕竟两个人前一天晚上都太过兴奋而没有睡好,一人一对黑眼圈。
又过了五个小时,宾客们也陆陆续续的来了,准备好一切,叶自肃先行出去接待客人,让紧张的言榛先休息一会。
言榛的确是紧张到不行,在休息室里不断的踱着步子,有点不敢出去见人。
「我是来看新郎的。」这个笑眯眯的声音来之一个意想不到的宾客。
「郑天昊?你怎么来了?」言榛吃了一惊,虽然他邀请了对方,但是想来参加自己所喜欢的人的婚礼是一件十分残忍
的事情。他本来只想要对方死心,没指望对方会来。
「我就知道你现在一定躲在休息室里紧张,所以过来看看你。」郑天昊满面笑容地扬了扬手里的礼物,「你邀请了我
我怎么能不来。」
「可是……」言榛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郑天昊的。
郑天昊也看出了言榛的心思,直接说:「就是因为是我喜欢的人的婚礼,我才一定要来。因为我是喜欢你,而不是恨
你,我当然会希望你得到幸福,虽然这幸福不是我给你的,我当然户有些嫉妒。」
「谢谢你。」言榛笑了,「虽然之前发生了很多事,但是你能来,真的很谢谢你。」
「那起码给我个拥抱吧。」郑天昊还是笑眯眯的。
「恩。」言榛点点头抱上去,没想到抱着抱着额,郑天昊突然扳过他的头吻了他一下。
这个家伙,这个时候还没忘记占便宜,不过现在就原谅他吧。
「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言榛感叹到。
「谢什么?来参加婚礼还是没有告诉叶自肃我们上过两次床的事情?」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贫。」言榛现在也不计较了,然后认真地回答,「都是。」
「那你真的准备瞒他一辈子?他不会现在还以为你一直为他守身如玉吧?」
言榛认真地回答,「这件事,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他的。」
「好吧,临别给个吻别吧。」郑天昊还是没个正经,「好歹我们也有过几个热情缠绵的夜晚啊。」
言榛想了一切,然后抬起头轻轻吻了一下郑天昊的脸颊。
「这怎么够?」郑天昊说着抓住言榛的脖子,深深地吻下去。
言榛一惊,却没有反抗,毕竟这个人愿意永远为自己保守秘密,而且自己确实负了他。
当郑天昊终于放开言榛的时候,听见门外冷冷的一声,「原来如此。」
「肃?」言榛看到叶自肃冷着脸走进来,顿时慌了,「肃,你刚才误会了,刚才那个吻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他祝福我
结婚而已。」
「那和你上床也是祝福?」叶自肃第一次对言榛流露出如此冷淡的态度。
「那个……那个是误会,是……」
「难道你不是自愿的?」叶自肃又问。
「我……我是自愿的,可是……可是……那真的只是一时冲动。」
「如果你说一次我还相信,你和同一个人上床了两次,你还会相信你吗?你说是意外,会有人相信吗?」叶自肃的语
气中饱含失望,「我一直为我曾经背叛了你而懊悔,你却欺骗了我,还想骗我一辈子。在我们结婚的当天,你却和你
的情人在这里接吻。是不是结婚之后你们还要出去偷情?」叶自肃越说越气愤,甚至控制不住地抬起了手。
「小心。」郑天昊以为叶自肃要打言榛,当下就用自己的身躯挡在了言榛的前面。
叶自肃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收回手,咬着牙,只道了一句,「婚礼取消。」
说完叶自肃就要离开,言榛马上追出去,紧紧地抓住了爱人的手。
「肃,你听我解释……」
「你能怎么解释?我刚才全部都听见了。」叶自肃冷笑道,「是我太傻了,我还在为自己出轨而向你忏悔,没想到你
原来早就做了。为什么你要骗我?」
「肃……」
「放开。」叶自肃说完言榛却抓的更紧了,叶自肃狠狠地一把甩开了他,因为用力过猛,言榛一下子被甩到了地上。
看到言榛倒在了地上,叶自肃虽然恼怒,却也有几分不忍,正要上前,却又被郑天昊抢先了一步。
「没事吧。」郑天昊一面要扶言榛,一面很是不快地瞪着叶自肃。
叶自肃于是愤然扭头就要离去。
「肃。别走……」言榛也急了,甚至来不及站起来就死死地抓住叶自肃的衣角。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这个时候放开了爱人,或许就会让对方永远的离开自己。
叶自肃如此生气,在他们相识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他知道,对方是真的生气了。以前他们就算吵架,也没有想过
分手的事情。可是这一次。言榛真的觉得,他有可能就此失去最爱的人。
叶自肃抽开言榛的手,对方甚至紧紧地抱住了他的大腿,整个人几乎要贴在地面上,就是不愿意让叶自肃离开。
「放开我。」叶自肃此刻衣角失去了往日的冷静,甚至狠狠地将自己的脚抽出来,将言榛往后一推,然后头也不回地
扬长而去。
「肃……肃……」言榛无奈地看着爱人离开,心如刀绞,他捂着胸口,只觉得一阵阵地疼痛起来。
「言榛,你怎么了?」郑天昊也发现言榛有些不对劲,他正要去扶言榛,就见对方突然两眼一闭,突然昏倒在了自己
怀中。
15.
当言榛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他发现自己躺在休息室的椅子上,郑天昊在旁边帮他扇扇子。
「你终于醒了。」郑天昊长舒一口气,「原本以为你只是受了刺激一时昏厥,可是几个小时都没醒,再不醒我都要叫
救护车了。」
「没事。」言榛解释道 ,「应该是贫血吧,我从小就这样,碰到兴奋的事情就容易晕倒。不过自从我上大学之后,这
将近10年间都没有再犯过了。」
言榛的意识还有些模糊,他想了一会,才理清自己昏倒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肃。」言榛突然想起来,于是起身就要去找叶自肃,却被郑天昊抓住了。
「他已经离开很久了,我想他应该想要自己静一静吧。你还是先给他一些时间吧。」
郑天昊说的有理,言榛只得苦笑,「真是报应,我一直隐瞒着,就是害怕会变成这样。结果……还是恶有恶报。」
「你何必这么自责。」郑天昊安抚他,「他不是也出轨过吗?」
言榛摇摇头,「这不一样,他已经对我坦白了。而且每一次他都是被算计了。我却是自愿的。在他对我坦白的时候,
我明明也应该说出来的。如今,他认为我欺骗了他,耍了他。他一定认为对我坦白是错误的,他会觉得在对我坦白的
时候我在心里偷笑。我真是太差劲了,我为什么不能早一些对他坦白呢?如果我早一些对他说的话,他一定会原谅我
的。可是现在……一切都太晚了。」
「我看你也别想太多了,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想通了。」郑天昊拍拍他的肩,同时道歉,「对不起,是我搞砸了你的
婚礼。」
言榛却摇摇头,「是我自作自受。」
最后,这场婚礼也不过成为了一场当做笑柄的闹剧草草收场。
尽管整个宴会厅已经空无一人,言榛还是走了进去,里面一片狼藉。原本摆好的座椅,花朵,装饰,还来不及全部收
拾走。他们只能看见一片狼藉,杂乱的装饰,东倒西歪的椅子,好不凄凉。
言榛伤心地想,原本,他今天应该和叶自肃一起站在这里,接受大家的祝福,一起微笑着对未来宣誓的。可是现在,
一切都没有了。
他了解叶自肃,知道对方的自尊绝不允许的结果。
终于,他们还是走到这一步。
幸福,在离他最近的时候,撒手而去。
当言榛回到他们共同的小窝的时候,不出意外,房间里面黑洞洞的,没有任何声音。
他知道,今天叶自肃不会回来了。
恐怕不止今天,以后也不会回来了吧。
整个晚上,他都无法入睡,将头蒙在被子里偷偷哭了半宿。
过了三天,也不见叶自肃的影子,他开始给叶自肃打电话,无一例外没有人接听,后来对方索性关机。发短信,邮件
都没有得到回复。他甚至到叶自肃的公司去找,同事不是说对方出差了就是在开会或者刚好不在。总之言榛没有一次
能见到叶自肃,这很明显是对方在故意躲着他。
对此,他也无能为力,坚持不懈地想要和对方好好谈谈,却无一例外失败了。
他们,居然有整整一个多月都没有联系了。
言榛非常的恐慌,他感觉到这次真的和以往不一样。
难道……他们真的要分手了吗?
无法打理自己的心情,加上叶自肃也一直对自己避而不见。言榛于是想到暂时回老家,让双方都沈淀一下。
没想到他突然回到家,大家都一副吃惊的样子。
就算自己没有提前说就贸然回来,大家也不至于如此惊奇吧。
巧合的是,进家门的时候,他发现家里人居然都在,似乎在商量什么事情的样子。
哥哥嫂嫂们旁边放着一件包裹好的礼物,家人们手里拿着邀请函。
「怎么?有谁要结婚吗?」言榛问。
「只是邻居而已。」母亲尴尬地说。
「哦?是谁啊?」言榛好奇的问。
「你不熟的,是很早以前搬走的老邻居。你恐怕早就忘记了。」
家人的态度令他怀疑,他上前捏住邀请函的一角,母亲却马上将邀请函往后拉似乎不想让他看见内容。
这下言榛更加好奇了,他一下子便将邀请函抽过来。
打开一看,上面的两个名字刺痛了他。
新郎:叶自肃
新娘:李晨
接着就是一阵沉默。
许久,大哥才咳嗽两声,「小榛你怎么突然想到回来了?饿了没有,想吃什么,大嫂给你做。」
言榛不回答,只是问:「这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二哥闷闷道:「几天以前。」
大家沉默了一会,父亲才开了口。「我也去叶家问过了,二老说因为那个女人挺着大肚子找上门来,他们也没有办法
……而且,叶自肃也同意了,所以……」
「我知道了。」言榛放下邀请函,问:「那有没有我的份?」
两位嫂嫂相视看了几眼,才从身后递出一张邀请函来。
拿到邀请函的时候言榛顿时绝望。
叶自肃啊叶自肃,纵使你如何恨我,也没必要刻意寄给我邀请函吧。
难道,我对你来说,真的已经什么都不是?
任意的伤害我,你就开心了吗?
「小榛……」哥哥们担心地望着他。
「我没事,我先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一下,坐了那么久的车,我也累了。」
「小榛你别想不开,世界上的好男人多得是。」一向多嘴多舌的二嫂突然说,很快被二哥瞪了一下,「别多嘴。」
言榛只是笑笑,然后默默走回自己的房间。
合上门的瞬间,他泪如雨下。
我不是喜欢男人,我是喜欢叶自肃啊。
他是我这辈子第一个也是唯一真心所爱的人。
能有谁,能够取代他?
有谁能够在我哭泣的时候拥抱我,容忍我的一切任性,和我一起手牵手走过这么多年。
除了他,还有谁能够让我相信。
可如今,连他都不可信了。
言榛哭着哭着,只觉得眼前一黑,再度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头顶凉凉的,摸了一下,原来是冰袋。那个熟悉的影子又在身边殷勤地给他扇扇子。
16.
「郑天昊?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郑天昊继续给他扇扇子,「你也太吓人了吧。自从上次一别,你就不接我的电话,我去你的
公司问,你已经一个多月没上班了。我还以为你想不开了呢。」
言榛这才明白,因为那一个多月他发了狂的寻找言榛,反而忘记了去联系自己的朋友,结果自己的朋友都失去了他的
消息。
「后来听说你回老家了,我就过来看看。刚到呢,你二哥带我进来,一打开门就看到你晕倒了,把你家人都吓坏了。
不过你家人说你小时候经常这样,不多会就会好的。和你上次说的一模一样。没想到你的身子骨这么弱。」
「没事,可能是最近有点热吧。我又一直很累。」言榛疲惫地笑笑。
「你……你们,怎么样了?」郑天昊小心翼翼地问。
言榛摇摇头,「彻底完了。」
「什么?」
「他要结婚了。」
「啊?」郑天昊都不敢相信,「不是谣言吧。」
「他把邀请函都寄给我了,我还能怎么说呢。」言榛苦笑着,「说起来很可笑吧。两个男人在一起,但是我从来没有
假设过叶自肃会离开我和一个女人结婚。可是……」
「这……不可能,你们一起这么多年。」
「事实就是如此。而且……他们还有了孩子。」言榛摇摇头,「他到底还是选择了做一个父亲,放弃了爱情。我不怪
他,毕竟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既然这是他的决定,那我……」
言榛说道这里,已经止不住自己的眼泪,看得郑天昊一阵心痛。他突然抓住了言榛的肩膀,对他说:「和我一起走吧
。」
「什么?」
「我的朋友在国外开了一家公司,正在找你所工作的领域的人才,我也要过去帮助他。怎么样?和我一起去吧,我朋
友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而且也可以让你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我……不知道。」言榛摇摇头,他从来没有想过叶自肃会有离开自己的一天,所以也没有想过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
时候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你好好想想吧,我不会强迫你的。」郑天昊说:「但是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条件。你不如好好思考一下。」
言榛点了点头,然后朝郑天昊无力的笑了笑,「谢谢你的关心。」
言榛的家其实并不大,因为言榛经常不在家。所以平日里大家都是把言榛以前的屋子当做客房。而这个小镇又没有什
么旅馆,当天郑天昊只能委屈就在言家下住。
向言榛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趁机吃豆腐之后,言榛也同意郑天昊和自己凑合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