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外,便不会再受到任何人的紫魅的控制,也难怪他的紫魅不能控制他,可是这么一来,血盟的双方中任何一人死亡
,另外一人也会跟着死亡。
陆彦突然吓了一身冷汗,若是他刚刚将那少年杀了,那么步若尘就等于被他杀死了,他不明白步若尘究竟如何知道可
以缔结血盟,又怎么会轻易地和别人缔结血盟,他这么做等于是把自己的命交到了对方手上。
虽然陆彦知道血盟一事,但是他知道的皇室一族从来没有任何人敢去尝试血盟,因为那等于将自己的弱点递交出去,
所以他们才需要祭礼,用活人当祭品来封印紫魅的力量,虽然血腥,但不会对本人受什么影响,接受封印的人完全不
会有关于祭礼的任何记忆。
“殿下?是否让属下立刻派人去追那个少年。”燕然见陆彦毫无指示,便开口询问道。
燕然的问话打断了陆彦的震惊,陆彦立刻收起眼底的情绪,紫色的眸子瞬间又变换成墨黑的颜色,这才阴着脸道:“
派人去寻,他应该跑不远,切记莫要伤他性命,若他有什么闪失,你就提头来见本殿。”
“是!”燕然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了眼自己主子的脸色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这才应承下来,心中却
是大为不解。
路生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跑,他只是想着要尽快离开天祥客栈,但是拖着伤痛,他根本就没能跑多远,看着街上静得连
一只老鼠都不敢爬,路生才突然觉得全身刺骨地冷了起来,肩头上的血随着他身体的移动,慢慢地溢出来,在他身后
留下一条血痕。
路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甚至不能判断他现在在哪里,他突然觉得眼前开始一片模糊,甚至整条街都转动了起来
,直到他什么也看不到,渐渐地失去了意识,在失去意识的那瞬间,路生好像感觉到有人抱住了他,身上还有一股熟
悉的香味。
在乐师楼的内阁房间内,任萧宇凝着眉头坐在床边为床上的人清理伤口。任萧宇一个晚上都没睡,脸上焦急的神色已
然找不到平常那份泰若自如的表情。
昨晚任萧宇因为太多事情想不透而睡不着,便忍不住往天祥客栈的方向走去,可是走到了天祥客栈大门前时候,却又
只在门前徘徊最终没进去,虽然让人在这天祥客栈外面守着,但是他还是会担心文路生又像上次一样逃跑,让他明天
扑个空,所以他才会忍不住往这里走。
结果他绕到天祥客栈的侧门时,发现他的守卫全部被人打昏过去,而地上有着点点滴滴的血迹蔓延而去。任萧宇立刻
让曲阳处理现场并做调查,而他则是沿着血迹一路追去,一直追到了快到西城门时,他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看到那
摇摇欲坠的身影,任萧宇的心一凉,轻功一跃及时抱住了失去意识的路生。路生不但全身冰冷,而且衣裳不整,肩头
的伤不断地溢出鲜血。
任萧宇心里立刻压下一块大石头,皱着眉头及时止住了路生肩上的血,抱起路生一刻也不停地往乐师楼赶。直到回到
了乐师楼,为路生清理伤口的时候,才发现了异状。
路生的脸色苍白得犹如一张白纸,毫无血色,即使昏了过去,依旧紧锁着眉头,嘴角几乎已经被咬烂了,脖子上还有
清晰的掐痕,而从锁骨处开始,全身上下没有一次不泛着鲜明的咬痕和吻痕, 一直延续到了身下那黏在大腿内侧的红
白交加的东西,看得任萧宇青筋直冒,恨不得将做事者碎尸万段,原本一双温柔的眼睛此刻看起来却是极为恐怖和饱
含怒意。
任萧宇一个晚上都是怒着一张脸为路生的身体做清理,不但处理了他肩头上的伤口,还为他后面也上了药,一直到天
亮都没合眼过。
第四十二章 擦肩而过
步若尘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床榻上,他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好久,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打开房门,发
现已经快中午了,和那个萧天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却没看到路生。一开始并没在意,可是他来来回回将别院的每个
角落都走了一遍过去,都没看到路生的踪影,这才开始觉得不对劲。
步若尘相信路生不会不告诉他一声就去找那个萧天的,但是他几乎将天祥客栈的每个角落都找遍了都没看到路生,这
下子他才着急了,也不管时间到没到就直奔向乐师楼而去。
赶到乐师楼的时候,方天见到他立刻露出非常惊讶的表情,不过什么也没说就带他去见南岭月。
结果南岭月一见到步若尘就询问他为什么失约?而且为何只有一人来?并告诉他萧天一直等了三天不见你们赴约,以
为你们不来了,便自行离开了。
步若尘听完就傻了,怎么就过去三天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路生似乎并没有来过这里,却好像消失了一样找不
到踪迹。步若尘突然想到一个人,也许路生的失踪和那个混蛋有关,但是步若尘什么也没和南岭月解释,只留了一句
话给南岭月:如果瑞白有来的话,替他留住人。一说完就立刻夺门而去。
南岭月转身朝这楼台下看去,不一会儿就见步若尘跃上马朝着天祥客栈的方向奔去,直到看不见人影,南岭月才对着
内阁的门道:“他已经走了,你们可以出来了。”
只见门被打开,一个清丽绝伦的少年从门内走了出来,同时跟在少年身侧的还有一位气质高贵的雅士。
“谢谢你。”这个少年正是文路生,路生朝南岭月点点头,脸色依然显得有些苍白,脖颈上的掐痕虽然淡化了很多,
却依旧令人感觉触目惊心,看着让人生怜。不过路生的表情却不怎么好,那双漂亮的凤眼显得有些黯淡,复杂得让人
看不清他在想什么,只见他踱步到楼台上,望着天祥客栈的方向一句话也没说。
路生昨天才醒过来,而直到今天早上才能下床。他醒来的时候很意外地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之后才注意到萧天
绷着一张脸坐在他身边,但是在见到他醒来时,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喜悦和安心一下子跃到了脸上。路生后来才知道原
来他是被萧天给救了,至于身上的伤自然也是萧天帮忙处理的。
对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路生自然是没有忘记,看到自己身上那根本没有消退多少的痕迹,他就知道那不梦,而是
真真实实地发生了。
一想起步若尘对他做的事情,路生就非常生气和懊恼,可是想恨却又恨不起来,他知道步若尘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做出那样的行为也许根本不是他本意,可是路生到底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路生把步若尘当成了这个世界最为重要的人,一直都觉得他和步若尘既像兄弟又像朋友。从认识步若尘开始,他们之
间相处的点点滴滴,步若尘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路生都是历历在目,全部都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就在刚刚看到步若尘一脸紧张地跑来找他,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路生还差点以为其实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所以的事情只是他的错觉。
但是身上的伤痛却在提醒他,他不能见步若尘,他和步若尘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那样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都是事
实,虽然步若尘很有可能完全不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情,但是路生却无法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何况在步若尘的
身边还有一个人要杀他,虽然气愤,却也清楚对方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一定还潜伏在步若尘的身边,若是他这
时候贸然出现,只会成为对方的靶子,甚至有可能也会连累步若尘。
不过最令路生痛苦的是,以他现在的状况也根本无法站在步若尘的面前,因为即使步若尘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在看
到他身上的伤痕后,就是不记得也会猜得到,那样很有可能会把步若尘逼疯,这样的结果不管对步若尘还是对路生来
说都太残酷了。
步若尘和他的之间的平衡算是彻底破裂了,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永远也消不掉那样的芥蒂。即使步若尘永远忘记了,但
是难保他不会再发作,也无法确定他万一想起来,到时候他们两个都有可能会疯掉,可是一想到他再也无法和步若尘
恢复到像从前一样,路生就觉得心好痛,那种刻在心底的痛,永远也抹不去。
虽然萧天和南岭月什么也没问,只是很细心地照顾他,但是路生相信他们定是明白自己的伤是如何而来的,所以路生
并不打算解释。对于那天晚上的所发生的事情,他即使到现在还是不愿意去面对。
“你现在作何打算?”南岭月那日酒醉醒来的时候,看到还在昏迷中路生时,吓了一跳,实在不敢相信,前一刻还和
他把酒言欢,畅谈天下曲乐的人,怎么突然就变得奄奄一息,伤痕累累,而且那身上的深浅不分的痕迹实在看得令人
觉得暧昧不明,让他第一刻就怀疑起这个人和那个步若尘的关系。
令南岭月有些妒忌的是这两天任萧宇为了这少年可谓是尽心尽力,不但亲自为少年清理伤势,还守了那少年两天两夜
,一直到少年醒来都陪在左右,照顾得可算是无微不至。虽说任萧宇本就是温柔的人,可南岭月知道,任萧宇从来不
会为了什么人而屈贵到这种程度,这三天以来都是绷着一张脸,活像谁都欠他一条命一样。
“若是萧大哥不介意,可以只带我一人去找造琴师吗?”路生昨天晚上想了一个晚上都没睡着,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如
何面对步若尘,他需要一段时间好好想想他该如何处理这样的变故。以及他现在该如何避开与步若尘碰面,和躲避那
天晚上要杀他的人的追杀。这么想来,他还真是得罪了不少人,想杀他的人越来越多了,他若是不变得更加强大的话
,只怕就是神仙也帮不了他了。
路生决定在自己正式成为乐师前,绝对不会再见步若尘,也许一段时间之后,他们之间或许会有改变,至于会变成怎
么样,他不清楚,但至少他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了,只要他足够强大,就能和步若尘站在对等的位置了,那他也
就能够坦然地和步若尘理清楚了。
“能和瑞兄弟同行,自然是最好不过,不过萧某恐怕今日就要离开南岳了,可能要委屈下瑞兄弟了。”任萧宇有些担
忧地看了看路生的脸色。他在南岳耗的时间太长了,即使这乐师楼是最好的藏身处,也是会被人发现的,曲阳探查到
近来有人似乎已经注意到他们了,为了避免给南岭月添不必要的麻烦,任萧宇决定马上离开。
步若尘一回到天祥客栈,便直奔陆彦的别院,谁知竟然人去楼空了,真是气死他了,一个个地都玩失踪。
步若尘气恼地又跑回自己的别院,看着安静的屋子,心里空得慌,他非常不安,他完全不记得三天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事情,心情烦得紧,看着屋子里的东西,觉得什么都是碍眼的,索性看到什么就摔什么。
步若尘从来没有这么焦急过,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路生的消失让他非常不安,他很怕路生是被送回他原来的世界
去了。因为路生有说过,他能来到这个世界是非常突然性的事,是毫无朕兆,所以万一有一天他突然消失的话,打不
准就是被送回去了。步若尘当时听了心里就一直很不安。
步若尘摔到最后,实在没得摔了,只好将桌子也拿起来砸,只是他刚刚砸了下去,就感觉到有人站在门外,步若尘立
刻停下手,有些期待地朝门口望去,看到的却不是路生,而是天祥客栈的掌柜。
天祥客栈的掌柜一见到这屋子里一片狼藉时脸就绿了,更别说看到步若尘还一手撑着他家的桌子朝着床榻砸个四分五
裂,脸都开始抽筋了。
“有事?”步若尘见不是他的路儿,期待的脸色马上黑下来。丝毫不觉得他的行为有何不对,甚至他连眼前这个人都
想狠狠揍一顿。
掌柜是听到声音才跑过来看的,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没想到看到满地的狼藉,有些怯弱地回道, “公子啊,您把
我这屋子都给毁成这样了,您说我这生意还怎么做啊?”
“如果你现在不想被我丢出去,马上给我滚。”步若尘满脸怒气的脸上根本找不到平常的从容,流露出来的凶光让掌
柜的看得冷汗直冒,提起裤管就跑。
掌柜的打扰让步若尘稍微冷静下来了,他认真想了一下,他不能这么快就放弃,那个陆彦为什么也突然失踪了,这未
免太巧了,有可能陆彦为了让他回皇宫而将路生带走了,虽说路生的功夫不差,也没那么容易被人带走,但难保陆彦
身边有能人高手。
步若尘尽可能让自己往别的方向想,他宁愿相信路生可能是被陆彦带走的,也不愿相信路生是消失在这个世界了。为
了证实他的想法,步若尘便四处打听路生的消息,可是完全没有人见过,他觉得太蹊跷了,所以他沿着天祥客栈的四
周再次寻个遍,依然毫无线索。他又探查了客栈内的痕迹,查探之后,步若尘突然又燃起了希望,一点打斗的痕迹也
没有,就连他和路生来过这天祥客栈的痕迹都被抹去了,这种事情也就只有他皇室的人做得到。
步若尘证实了他的猜测后,最后决定闯一趟南岳皇室,反正他也有话问那个陆彦,顺带连着那个什么紫魅一起搞清楚
。为了避免万一情况,步若尘在离开的时候特地交代了掌柜,如果遇到和他一起住的那个人,就让他去乐师楼等。
掌柜的非常恭敬地答应了,虽然步若尘砸了他的屋子,但是步若尘钱却没少给,而且是非常的多。
路生和任萧宇带好简单的行李,便坐上马车从乐师楼的后门离开,途经过天祥客栈时,路生还是忍不住稍稍掀起马车
的布帘望了望,不过他并没有看到步若尘,却不知步若尘就在马车的另外一侧。
步若尘从客栈对面的马厩馆里拉出一匹马时候正巧看到了这辆马车,但也只是看了一眼,便跃上马朝着与马车相反的
方向奔去。
任萧宇为了照顾文路生的身体,所以一直没急着赶路,但是一出千阳,他还是换了另外一辆马车,迅速地离开南岳。
两人一开始都没做什么深入交谈,只是琐碎的一些事情互相照应着,一方面是路生心情不好,另一方面也是任萧宇的
脸很臭,和之前在那人前翩翩君子样子完全不一样,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出了南岳过境。
不过路生还是可以感觉得到这个萧天很照顾他,每天都会帮他的肩上的伤上药,而且药效都很不错,路生的伤势恢复
得很好,丝毫没有因为赶路而严重下来。不过有一件事,还是引起了路生的注意,在出南岳的这段路,萧天总是不停
地更换马车,就好像在躲避什么一样。
出了南岳国境,任萧宇就完全不绷着脸了,行进的速度更是比之前还要慢,一路上对着路生是有说有笑,完全当成是
游山玩水的样子。
路生一开始只是礼貌性地应付着,直到后面才发现,这个萧天根本不能用应付来对待,那话匣子一打开,根本关不上
了,他总有办法套着话让你和继续他说,即使路生不想说话,他也有办法让你和他说话。路生差点怀疑他是不是有双
重性格,到底是谁说这人很温柔的,根本不顾及路生现在的心情。而且说都是什么天南地北的话,和他们的行程毫无
关系。
因为萧天的声音听起来总是有些慵懒,低沉的却不沙哑的声线有着特别的吸引力,即使声音不大,却能在百音中独具
威力,刚刚开始听的时候,路生都会觉得这个萧天的声音在哪里听过,可是久而久之,就完全泯灭了,现在路生已经
深深地在脑袋里印下那声音,就是属于萧天的,独一无二的,却不失魅力的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