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会在这种时候碰到任萧宇,如果没碰到,死活也就不关他的事了,可是现在碰到了,让他见死不救,好像也说不过
去。
步若尘考虑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救人,就当是任萧宇欠他一个人情,等救活了再向任萧宇讨。
“步兄弟有办法解这毒?”老阎和燕如都很吃惊,就连他这个药王都没办法做到的事情,这个年轻人会有什么好办法
。
“没有十成的把握。”步若尘对于解毒自然不担心,他担心的是这任萧宇的命保不到解毒的时候。
“死马当活马医了,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阎燕如听到有办法救人,就是冒险她也要试一试,她对这个男人可算是
一见钟情,虽然她对这个男人的事情完全都不了解,可是当她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时,就被深深地吸引了。
“也只能这样了,步兄弟,你说怎么做,老夫配合你!”老阎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眼下他也只能暂时相信这个年轻人
了。
“阎老先生只需用内力吊着他的命即可,因为这解毒可能要花很长时间,怕他撑不到那时候。”步若尘说完让燕如帮
他准备热水和药草,他去拿自己的包袱,并从包袱中取出一个皮包,打开皮包,可以看到一排细细的银针……
东菱皇城,将军府上。
所有的下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们的白炎将军虽然在平常时候脸上就少有笑容,威仪令人震慑,但是生气却是非常
少见的,可是这几天白炎却反常地盛怒,冷峻的脸更添加了几分冰冷,见到谁都是黑着脸色,让人畏惧。
白炎这几天为了逍遥王坠崖一事, 一直在皇宫内跑来跑去的,还耗费大批的人马去寻找,依然寻找无果。逍遥王一出
事,祁宏国那边马上就接到了消息,所以他的皇帝陛下更是焦急地派出使臣去和祁宏国解释,结果如何,谁都说不准
。
谁都知道祁宏国的皇帝罗惊天非常器重逍遥王,曾经还差点让位给逍遥王,虽然最后被逍遥王拒绝了, 但是罗惊天对
逍遥王的宠信是有增无减,如今逍遥王在东菱国出事了,于情于理都是东菱国的不是,若是祁宏国翻脸也是情有可原
,毕竟祁宏国是一个大国,军事实力也是非常强盛,两国若真打起来,只怕东菱国也难以全身而退。
纵然东菱国有他白炎坐镇,但是祁宏国也有秦问天,他知道秦问天这人也是个狠角色,他们从来没有在战场上正式碰
面过,两人究竟谁更加技高一筹,他没有十成的把握。何况秦问天平时和逍遥王的交情甚好,处理不好只会激怒这头
狮子。
而现在最令白炎担心的是,路生竟然失踪了。逍遥王坠崖三日后,路生就突然失踪了,他派出了大批的暗卫去寻找,
甚至还借用了皇帝陛下的御林军,一直找到现在都已经第八日了,是生是死依然毫无消息。
白炎知道路生当时的状态很不好,所以那日在悬崖之上,他担心路生会想不开,就一直要求路生随他到皇城,可是路
生不肯,他就只好将自己的暗卫留下来贴身保护,以免路生一个想不开,也许就随任萧宇去跳崖了。
据暗卫的回报,路生失踪前也下山找过任萧宇,虽然一直没找到,却没见他有轻生的迹象,直到云轩公子想不开,被
路生拦住,云轩公子就和他闹了起来,随后就发生了失踪的事情,连紧跟着他的暗卫都不知道是怎么失踪的,明明就
在眼皮底下,竟然就消失了。
那日在悬崖上,白炎亲眼见证了路生作为乐师的能力,确实令他佩服,同时也让他感到不安,他有种感觉,这样的人
他抓不住,虽然他没有和文路生接触很长时间,但他一向看人很准,即使只有一天的接触,他也可以从对方的习惯和
说话,判断出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白炎觉得文路生这人其实并不难了解,文路生这人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恩惠,更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感情,虽然一开
始他会拒绝,只要有耐心,对他付出了真心,他一定会掉进去,因为他是个狠不下心的人,从那日在悬崖上和圣龙教
的对战中,白炎就看出来了。不过这也许需要两年,三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白炎从来没有对谁这么在乎过, 一旦认定了他就不会放手,就算让他等到十年二十年,他也愿意,可是文路生却在他
眼前消失了,无声无息的,甚至连一点线索都没有,一想到很有可能再也无法见到文路生时,白炎就觉得心好痛。曾
经的他从来不会有什么心痛的感觉,也不曾像现在这样失意,如今他什么都尝到了,而这只会令他更加焦急……
第六十章 距离
燕西城,云轩阁。
云轩公子呆滞地坐在楼台上,不知道在看什么,只是静静地坐着。武天风端了一碗粥走进来,看着他家公子已经在那
楼台上坐了一整天了,依然是不食不饮,不管武天风叫几次,依然都没反应。
看着他家公子如此心碎的摸样, 武天风突然有些怨恨任萧宇了。任萧宇对云轩公子有恩,但是他家公子对任萧宇却是
有情,任萧宇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得出云轩公子的对他的情,可是他并没有接受,也明明白白地拒绝了,这些武天风
都知道,所以他才会和任萧宇成为朋友,他佩服任萧宇的为人,佩服任萧宇的大气。
可是他家公子却是死认了那个人,即使被拒绝了,依然然默默地喜欢着任萧宇。任萧宇出事当日,云轩公子和武天风
一得到消息,立刻就赶去东石山崖,却还是晚了,他们没有看到任萧宇,只看到文路生和白炎站在悬崖上。
云轩公子本想随白炎的军队下山寻找,可惜那山崖太过陡峭,又深不见底, 根本下不去,也没有办法从其他的地方进
去。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只怕早已粉身碎骨了,何况任萧宇不但受了伤,还中了毒,生还的机率太渺茫了。
即使如此,他们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去寻找,哪怕找的是尸体。白炎让军队在山崖下的下游一带搜寻,即使没有任何线
索,依然连续搜寻了三天。 后来停止了搜寻,是因为文路生突然失踪了。
武天风本来觉得文路生是不会想不开的,可是在路生失踪的当日,他家公子和路生闹了一次,他真怕路生因为受刺激
而想不开就随任萧宇去了。想来这事也都怪他太大意了,若是他有看紧一点他家公子,就不会让他家公子偷偷再跑上
悬崖去。
若不是文路生发现他家公子失踪了,并及时赶到悬崖的话,他家公子已经跳下悬崖了,武天风想想都后怕。
可是被拉住的云轩公子却是伤心欲绝,对文路生的阻拦更是不能理解,一时激动便骂了他,问他是不是根本就不爱任
萧宇,否则怎么连一滴眼泪也没见他流过。文路生只是听着,没有反驳,一直到武天风赶来,才阻止了他家公子。
武天风只能祈祷文路生不是想不开,而只是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在东菱国皇城内,天牢中的最深处,一个身着白袍的人坐在牢中的石台上,休养生息,直到察觉有人靠近,这才收住
内息,抬眼看了看来人,不紧不慢地说道:“白将军!你来这里不太合适吧。”
白炎站得笔挺,威武高大,表情冷漠,没有理会牢中的仲昭天 ,俨然公式化的口吻道,“来人,开锁。”
“白将军这是作何?”仲昭天眼皮跳了一下 ,拿不准这个白炎打算做什么。
“有人要见你。”白将军说完便让侍卫带上了仲昭天。
“白将军,在那之前本座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仲昭天愣了一下,他现在比较担心罗怜夜的情况,很客气地问道。他
被白炎封住大穴,无法施展武功,除非白炎替他解穴,否则他就如同一个废人了,所以他不会轻易和白炎翻脸。仲昭
天不担心白炎会处死他,他有的是办法离开,但是罗怜夜却在白炎手上,且生死不明。
“他伤势很重,能不能救活,就看你配不配合了。”白炎冷冷地回道,他知道仲昭天问的是什么人,那日在悬崖之上
,路生的一曲让圣龙教的人大败,圣龙教的人全部被抓了起来。
杂乱的一间屋内,桌椅全部都是东倒西歪的躺着,地上的灰尘铺上了厚厚的一层,而在蜘蛛网之后可以隐约看到一个
黑色的身影一动不动地坐躺着。 黑色的身影慢慢地睁开了那双漂亮的凤眼,墨色的眼睛没有一丝光芒,修长的睫毛有
一搭没一搭得颤动着,显得有些虚弱。
几天前,路生因为任萧宇的死,心灰意冷,却不料竟遭人暗算,不但被人点了穴,还喂了药,最后就被送来了这里,
至于这里是哪里,他不清楚,他一睁开眼就是在这里,连个人都没看到,全身都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能呆呆地坐
着。
路生不知道过了几天了,只觉得好久没有进食了,也没有洗过澡了,他自己估计都要发霉了,也不知道被喂了什么药
,只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非常嗜睡,又觉得浑身无力,神智也是时而清醒,时而涣散,
那日在悬崖上,路生没有杀圣龙教的任何人,并不是他不恨,而是当他提起剑准备刺向那个谷主时,被罗怜夜喊住了
,他看到罗怜夜惊慌的样子,有些吃惊,突然明白罗怜夜是为了什么而抛弃了一切。
那时候罗怜夜深受重伤,已然奄奄一息的模样,他想阻止路生,却又无能为力,只能趴在原地低低地祈求路生不要伤
害仲昭天, 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抵。路生觉得可笑,看着罗怜夜,一时间竟然只有愤怒的神色。
仲昭天和罗怜夜为了保住对方,放下了身价,也放下了尊严,可是这些路生一点也不稀罕,他只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
杀任萧宇,罗怜夜的 回答令路生更是恨不得立刻刺死他。
罗怜夜和逍遥王并没有仇,只因为仲昭天恨着逍遥王,他也就恨逍遥王,他对仲昭天的的爱很纯粹,所以对仲昭天恨
的人他都可以残忍。这种理由让路生更加痛恨他,可是,却恨得痛苦。
仲昭天一句这是他们兄弟间的恩怨,让路生立刻顿住,直逼问到底怎么回事,而仲昭天说出了他和任萧宇之间的关系
时,路生犹豫了,他没想到仲昭天和任萧宇会是异母的兄弟。
不管仲昭天恨着任萧宇什么, 这样的巧合让路生想起了他和姐姐之间的关系,自始自终不管姐姐怎么对他,他都不恨
自己的姐姐。
路生突然想到任萧宇会不会如同他无法憎恨姐姐一样,也根本不恨他的哥哥呢,若果真如此,他该如何做?
路生的内心挣扎着,他知道就算他杀了这两人泄愤, 也不可能让任萧宇回来了。为什么兄弟会反目,手足会相残,路
生已经不想去关心了,越是听着罗怜夜的祈求,他就越无法下杀手,所以他毅然地提起手中的剑, 直直地刺向了仲昭
天。
不管罗怜夜如何嘶喊, 路生的剑都没有停,他全身散发的杀意让仲昭天在那一瞬间也束手就擒地闭上了眼睛, 只是
剑没有穿过身体,却削掉了仲昭天的几缕丝发。路生最后还是弃剑了,对上那两人诧异的眼神,他有些失神,也有些
彷徨……
在这屋子里漫长地等待,路生想了很多,想着他和任萧宇之间的点点滴滴,令他心痛,虽然知道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
, 存活的几率几乎等于零,但是没有找到就说明还有一线的希望,只要有希望,他就不会放弃,除非亲眼看到任萧宇
的尸首,否则他就会一直寻找,直到找到为止。
路生不清楚抓他的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对方抓他的目的,因为抓他的人,他到现在还没见到过,他也怀疑过圣龙教,
但又不像他们的做法,而且圣龙教的人几乎都已经被白炎抓起来了,所以他排除了圣龙教的可能。之后他又怀疑是步
若尘的那个哥哥来要他的命,可又觉得不对,既然抓了他,为什么不杀他,他想不透,不过若是想把他活活饿死,倒
也有可能。
除了这两者外,路生想不到什么人了,他不记得自己有罪过什么人。想着想着又想到了步若尘,那个令他心酸的人,
是否还记得他这个师弟……
虽然他不想坐以待毙,可是他现在的情况却容不得他做过分的奢想, 只盼有谁能够发现他,可是好几天了,除去他昏
睡的期间,他根本没见到一个人,周围安静地不似城镇的繁华,只有呼呼的风声,路生猜测这里可能是哪里的荒郊野
外。
路生刚刚清醒一会儿,突然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从脚步声不同可以判断出是两个人,虽然他想知道是什么人,却不能
转头,就算他想警惕起来,也是力不从心,直到脚步声越来越靠近。
来者是两个不认识的人,但是这两人的眼神都分外严谨,看得出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人,可是路生却无法判断出他们是
哪一方的。
路生见这两人拿出一口麻袋,心里突然很不妙地想着自己不会要被装进那麻袋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眼睛被蒙了起
来,而后他凭感觉可以知道自己真的被装进了那口麻袋,粗糙的麻布戳得他的皮肤生疼。
路生只感觉自己被扛了起来,并往外移动,直到被扔进一辆马车里,马车很快就跑了起来,而且速度很快,一路上颠
簸得让他觉得全身都遭罪。
马车一直没有停地跑着,路生可以感觉到外面的风刮得越来越大, 似乎还下起了雨, 他凭感觉和声音可以判断出他
刚刚是从一片树林出来的, 现在经过的地方似乎还有河流,河流很急,可是他却判断不出是什么地方,他不记得燕西
城的哪个地方有树林,又有这么急的河流,若这里不是燕西城,又是哪里呢。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路生在马车上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隐约之间闻到了一股非常淡的药香, 这股药香好像是
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有那么一些熟悉, 药味越来越浓,直到路生听了一个很
远的声音,路生的心突然都揪了起来,难以抑制的激动,想叫却无法发声的焦急。
“这雨下得可真不是时候啊……”步若尘背着一篓子的草药,一边举着伞,一边朝着陪他出来冒雨采药的阎燕如抱怨
了一句,他为任萧宇解毒已有两天了,任萧宇的情况总算有些好转,虽然依旧昏迷不醒,却已经会梦呓了,算是好现
象。不过步若尘却是一百个不高兴,因为任萧宇昏迷中喊的名字全部都是路生,虽然他知道任萧宇喊的路生是那个罗
怜夜, 但他听着他的路儿被人这么念着,就感觉来气。
“奇怪,这种时候怎么还有一辆马车,而且还停在这种地方。”阎燕如根本没理会步若尘的抱怨,而是看着迎面停着
的一辆马车,有些好奇。整个马车都用布帐包着,看不清楚车上有什么,而马车外面只坐着一个车夫,离马车不远的
地方还有两个人正在交谈着什么。当他们一靠近,那两人便同时望了过来。
步若尘有些惊讶,他认得其中一个, 是在去南岳的途中半夜遇到的那个西国商人,好像是叫莫一笑,他很好奇这人怎
么就从南岳跑到东菱来了。显然对方也认出了他,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莫一笑看到步若尘非常惊讶,脸色有一瞬间的阴郁, 在这种节骨眼上碰到了意外的人,莫一笑真不知道这算巧合还是
老天故意安排的。 他一见步若尘走过来,立刻让站在自己身边的影带着马车先行离开,而他则是迎着步若尘走了上去
。
“步公子,好久不见。”莫一笑一边微笑道,一边撑伞走到了步若尘的面前。
“是啊,在这种地方见到,还真让步某意外,这下雨天的,莫公子是要去哪儿啊?”步若尘眼角撇向了另外一个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