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岳了。
而就在前五日西国皇帝收到消息,西国的宰相大人——莫一笑,出使东菱竟意外受伤,而且伤势不轻,皇帝不放心才
立刻派影前来东菱护卫宰相大人。不过令影最为震惊的是,宰相大人醒来后所说的事情。
在莫一笑问到关于那名和四皇子长得相像之人为何人时,影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想不到文路生竟然还活着。心里
说不出是激动还是高兴,又有一丝复杂的情绪。
“影,今晚你去一趟云轩阁,详细调查一下关于那个少年乐师的事情,以及在那个少年乐师身边的可疑男子。”莫一
笑依旧皱着眉头,因为被东菱盯得紧,加上他受了伤,所以他这几天都无法出去,否则他早就出去探个究竟了。好在
皇帝陛下为他派来了影,让他的行动更为方便又不会引起东菱的注意。
说起来也巧,若不是那日莫一笑因为要出城联络线人,才会碰巧遇到圣龙教的人,所以那天在树林的事情,他也全部
都看到了,他一直躲在远处观望,但是即使很远,还是差点被那个乐师弄得内息大乱。莫一笑本就对那个乐师极为好
奇,偏偏后来又出现了一个身着红杉又和那少年乐师长得极为相像的人,看到红杉人投过来的御雷剑时,莫一笑才才
猜到那个红衫人的身份,因为影曾经向皇帝报告过,关于那个四皇子诈死的事,只是没提到还有一个和四皇子如此相
像的乐师。
更令莫一笑感到疑惑的是,他在听到那个吹笛人的说话声音时,竟然觉得和那日去往南岳的途中他遇到的两个奇怪的
人中,与其中一个极为相像,更怪的是圣龙教对这个少年身为乐师之事也并不知情,完全是冲着少年乐师身边的那个
人而去的。
那日莫一笑见两方人马都深受重伤,本想着是他除去圣龙教的大好机会,结果却还是出现了意外,那白衣男子不但自
己冲破穴道,还将他打伤了,虽然他立刻追了上去,并好不容易追上了,竟然打不过对方,还差点被打死。那个白衣
男子的功力如此深厚,只怕身份绝不简单,由此可见,和白衣男子对打了那么久却不分伯仲的那个男子也拥有相当深
厚的实力。
如今圣龙教既然知道了那个少年乐师的存在,想必定不会轻易放过那个少年乐师,莫一笑想到这就忍不住有些担心。
若是他能将那个少年乐师请到西国去, 那将是西国的一大助力,而西国也许可以不必顾虑南岳的乐师了。只要西国有
像那个少年那般实力的乐师,也许他就不需要担忧东菱会插手祁宏和南岳的战争了。
莫一笑一醒来就将自己所看到告诉了这个皇帝派给他的暗卫,影。他本想通过影的消息多知道一些那名乐师的事情,
结果影却是只字未提,他只好再想其他办法调查那个乐师,他现在只知道那个乐师目前在东菱歌姬云轩公子那里,其
他的完全查不到,似乎那个云轩公子也不是好惹的主。
如今莫一笑对那个少年乐师已是势在必得,只是他不知道能不能说得动那个少年乐师。若是说不动,他就准备硬绑回
去,到了西国再和他好好沟通。
影受了命令,便潜入到云轩阁,但是却没有找到路生,他几乎将云轩阁的所有地方都查了个遍依然没有看到路生的影
子,这不免让影有些失望,他既想见到文路生,又害怕见到文路生。听到莫一笑见到了一个人和四皇子长得相像的人
,影立刻就怀疑会不会是文路生,所以他自己也非常想要确认,今晚的行动及时莫一笑不授意,他也会来探查的。若
真是文路生,他不知道文路生会不会恨他,或者根本就忘记有他这个人了。
在离开云轩阁的时候,他又潜到了云轩阁相邻的一间阁楼,虽然不属于云轩阁,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潜进去查
探, 当他进入到内院时,看到了一个和路生的身影极为相似的人,因为是背对着他站着的,影看不到对反的脸,所以
还不能确定是不是那个人。可惜影又不能贸然靠近,若是对方有着深厚的实力,必然要被发现。
这个人的头发比起路生要长了些, 不过影估算着,若是路生还活着,头发也不多这么长了。影有些激动,忍不住就往
那个人靠近了一点。
而当影一靠近,路生突然就感觉被人盯上了,立刻警觉地转过身来,朝着影的方向望去,可惜什么也没看到。路生有
些疑惑地望了好一会儿,甚至走近看了看,依旧什么也没察觉,最后还是回屋去了。
直到路生进去屋子里,影才闪出来,在刚刚路生转身的一霎那,影确确实实看到了路生的脸,那个令他一直内疚的人
确实还活着,只是几个月不见,影竟然觉得路生的变化极大,不但变得更加敏锐了,气质也更加脱俗,就连长相也变
得更加漂亮了。虽然眼神中少了之前的一点稚气,却让人觉得更有魅力。
影在那一刻差点以为自己要窒息了,不仅仅是紧张,更多的是惊艳。在认出路生那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不妙
的可能,他动情了,对一个甚至连身份和背景都不清楚的人动情了,他已经失去作为杀手的资格了。他那每日有意无
意地念想已经就是一个开始了,起初他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在意这个人,但是在看到路生的一霎那,他内心的
激动和翻滚是从未有过的喜悦和疼痛,他就明白他对路生动情了。
第四十九章 怪老头
次日,路生便随着任萧宇前往造琴师那里,两人分别戴了垂纱一路上乔装而行,路生对任萧宇为何戴垂纱却不易容有
些疑问,他记得之前任萧宇确实反对过他戴垂纱。
任萧宇却不正面回答,只说这样比较方便。任萧宇既然知道了敌人是谁,他就没必要怕了。在路生昏迷的那段的时间
,他迅速召回自己在各地的暗卫,一方面寻找并打压圣龙教的势力,另一方面是给路生增加护卫,他对自己倒是不担
心,主要是担心路生,毕竟路生作为乐师的能力连圣龙教之前都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只怕没那么简单会放过路生。
任萧宇不清楚路生的实力究竟有多强,不过从他未发现那些刚刚派给他的暗卫来看,显然路生在这方面的防范意识还
是比较薄弱,很容易让人偷袭。
一路上,任萧宇依旧如同游玩般,并不急着赶路,还和路生大谈他的惊世亥闻,丝毫没有任何的紧迫感,就好像之前
没发生过任何事情。路生都怀疑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神经,居然这时候还能那么悠哉地和他谈天说地。
两人骑马出了燕西城后,又差不多赶了一整天的路,才到一个荒郊的山林,而路此刻已经觉得非常的累了,腿脚都酸
麻了,一听到还要下马爬山,眉头都皱了起来。
“累不累?”任萧宇的脸上显然也有了一点倦容, 只是那双眼神却是温柔无比地看着路生,担心着路生大伤初愈而吃
不消这样的行程。
“怎么会不累,到底还有多远啊?今晚能不能赶到?”路生累得几乎都想趴在马背上直接睡了,想不到骑了一天的马
竟然会这么累。
“爬上这座山就到了,离这不远的地方有一间茅草屋,今晚我们可以在那里先歇歇脚,明天再来爬这座山。”任萧宇
看了看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虽然夜晚赶路也是没有什么大问题,毕竟这里的山林没有什么野兽,不过他哪里舍
得路生受累,若不是路生坚持一定要来,他都打算等七天以后慢慢再来。
路生点点头表示同意, 看了看四周渐渐暗下来的景色,他忍不住猜想着这个造琴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隐士,怎么会住
在这种人烟罕迹的山林里。
任萧宇带着路生又走了一段路,好在茅草屋并不远,他们下了马,走了一会儿便看到了一间茅草屋。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茅草屋啊?”路生看了看前面那间茅草屋,又看了看周围的景色,心里突然觉得有些难受,其实
他还是挺心疼任萧宇的, 堂堂一个王爷本来是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却偏偏要陪他在这种荒郊野林里受苦。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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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生实在担心这个贵气的王爷会不会撑不下去,虽然任萧宇嘴上没说,但是路生看得出来,他也很累,尤其他还不停
地说了一天的话。所以路生才会想要找个地方先休息下,不只是因为自己累,也不忍心看着任萧宇和自己一起受累,
他都不知道自己这种心情究竟算什么。
任萧宇微微笑一笑,然后点点头,便大步上前进了茅草屋,虽然他对这里不算陌生,但还是习惯性地抢在路生之前先
探查下了,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进了茅草屋,路生才发现屋子里有着简单的摆设,就好像专门给行人落脚用的一样,除了椅子和桌子外,还有一张床
,虽然是茅草垫的,但是铺了一张草席,看过去应该会睡得很舒服,可惜床只有一张,虽然还算挺大的,但是路生总
不能和任萧宇一起睡吧,他可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又不能让他一个堂堂的王爷睡地板,看来今晚他只得将就点了。
“其实这间屋子是那个老顽固特地建的,因为他住得远,每次上下山不方便,所以才在这里建了一间茅草屋,为他自
己行个方便。”任萧宇不知去哪里找了一推的柴火,放到一个像灶坑的地方,开始点火,火一点起来,屋子里立刻明
亮起来,也渐渐暖了起来。
“哦,造琴师为什么要住在这么远的地方?不是很不方便?”路生一边很不解地问道,一边取出之前带的干粮,递给
了任萧宇,任萧宇接过去并没有马上吃。
“造琴师不住在这里,但是要找造琴师就必须经过这里。”任萧宇柔和地说道,添加完柴火,任萧宇便坐到了路生身
边,开始啃干粮。
路生虽然自己也吃着干粮,但是眼睛却是瞟着任萧宇难得安静地啃着干粮,看着这个逍遥王即使是啃干粮居然都能啃
得那么优雅,丝毫没有表现出对这粗糙食物的挑剔,而身上的高贵气质依旧不减,会让人看得着迷。不过路生心里却
有些泛酸,心中对任萧宇还是有些无奈地叹息道:何苦呢!
路生回想起来,这一路上,虽然任萧宇的话很多,但多是介绍东菱的文化和精华,让路生更加了解这个国家的事情,
而且一件平常的事情经过任萧宇的美化后,几乎都成了一种笑谈,让路生一路上放松了不少。
从任萧宇的言语中,路生可以判断出他真的是很喜欢他到过的每个地方,让人觉得他活的很快活。路生几乎是没见过
任萧宇惊慌失措的样子,每一次的表情都让人觉得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他。而难得看到任萧宇露出不同表情仅有几次
, 都是在他受伤的时候,虽然他之前是很想看看任萧宇惊慌失措的表情,可是实际见到的时候却一点也没令他感到高
兴,反而觉得难受。
明明有着那么曲折的身世,为何他却还能笑得出来,还能活的那么快活,路生很不解。虽然路生小时候的经历和任萧
宇有区别,但是那份受伤的心情他相信是一样的,可是他和任萧宇却是完全不同的态度。
在路生十二岁的时候,他所尊敬的父亲拿刀割他手腕亲手杀了他的时候,他还并不想死,可是父亲连问都不问就直接
夺去他的生命,至那之后,他的世界也跟着崩裂了。父亲死了,他却被及时救了回来。难得捡回的一条命, 却又被自
己另外一个至亲的人憎恶,他有一段时间甚至怀疑他的存在价值,因为姐姐接受不了父亲死亡,而他还活着的事实;
他知道姐姐恨他,也恨着父亲,恨着父亲为什么不是选择她一起走,而偏偏要带上他这个弟弟。
路生一开始并不能理解姐姐为什么恨他,直到渐渐长大,他才明白姐姐对父亲有着不一般的感情,那种感情已经到了
疯狂。但是路生却是一直都无法理解父亲为什么要杀他, 即使到了现在他依然不能理解。
结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路生发现自己躺在了茅草床上,而任萧宇却不在屋子里。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也不
清楚自己怎么会睡到床上来,不过他大概可以猜得到是任萧宇将他送上床的。
“ 醒了,吃点东西,我们准备赶路吧。”任萧宇不知从哪里带回一些野果,递给路生道,“这些野果味道还不错。”
“昨天晚上我是怎么睡着的,为什么我完全没印象?”路生接来野果,咬了一口道。
“昨天你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我就把你抱到床上去了。”任萧宇毫不避讳地说道,一边又整了整衣裳,踏出了茅草
屋。其实昨天晚上并不是路生睡着的,而是任萧宇趁着路生想事情想得出神时点了路生的睡穴,才把他放到床上的。
之后交代了暗卫一些事情,便让他们在外面守着了,而他自然是爬到床上去,不可能睡地板的。
路生听了虽然很在意任萧宇睡哪,但是他却不好意思问,虽然猜测十有八九是和他一起睡,但是他昨天睡得太死了,
他完全不记得他身边是否也睡了一个人,而他最担心的是他自己的睡相问题。
任萧宇看到路生那表情,心里就觉得好笑,但他却不愿点破,毕竟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路生难得像猫一样,很自觉
地往他怀里钻, 这还真让他有些意外,虽然知道路生这是无意识的,可也足够让他心里高兴一阵子了,至少路生并不
排斥他的拥抱。
两人出了茅草屋,便向山上爬去,爬山对这两人来说都是一件挺痛苦的事情,所以任萧宇才非常讨厌来这里。一直爬
到了半山腰,两人才看见稍远的地方有一座庭阁,远远望去就如同山中的庙宇般独树一格。任萧宇指着庭阁说那里便
是他们要去的地方, 不过他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对于马上就要见到那个老疯子,他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直到走近后,庭阁的大貌才呈现在两人眼前。路生为这庭阁的壮阔感到佩服,他本以为这荒山中居住的房子应该就和
那茅草屋一样,想不到竟是如此设计精巧的庭阁,漂亮的浮雕镶在了大门前,门前竟然还有两头石狮威严地守着,外
面一圈还用围墙全部封闭起来,非常气派,只是和这山林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任萧宇敲了敲大门,不过一会儿便跑来一个小姑娘出来迎门。任萧宇似乎和那小姑娘很熟络,小姑娘一见任萧宇,便
异常高兴地跑去房间内唤她爷爷去了,丢下还在门外的两位客人。
任萧宇只是无奈地笑笑,眼神看着那个跑走的小姑娘,甚是温柔,不过路生看到任萧宇露出那样的眼神却觉得很不是
滋味。
任萧宇也不客气地推门而入,随着小姑娘跑去的方向而走去,路生只是默默地跟上,未曾发过一言,他现在对任萧宇
和谁结交的事情不感兴趣,也懒得关心。
“萧儿啊,你好久没来了,可想死老头子了。”正当路生和任萧宇刚刚进屋不久,从主屋的后院传出了一串有些苍老
的声音,不过声音浑厚有力,显然此人修为极高。
果然路生看到一个胡子白花花的老头子迈了出来,笑嘻嘻的表情,让人觉得很有亲和力,走起路来也有着仙风道骨的
姿态。但是那双看起来精算得很的眼睛撇向了路生这边时,路生还是紧张了一下,立刻朝着老先生敬了个礼。
“一年未见,你可真是越活越年轻啊。”任萧宇抬手作揖道,心里却低估道:本王可是一点都不想见你。
虽然任萧宇和这个老人的年纪相差甚多,但是两人的语气却没有那么严重的辈分差距,任萧宇的口气依旧如平常一样
,淡淡的笑意几乎都成了他的特色,而这个老人似乎也像顽童般丝毫没有架子,大咧咧地握住任萧宇的手。